第18章 紙團
本來是計劃着帶小辰未出門散心的一天，沒想到從早上開始就鬧了這麽多變故。也沒有什麽再去玩樂的心情，送走了要去開闊新天地的兩個小家夥，夜鬥又把夏目送回了家。
中間接了個電話，有個不算困難的委托，夜鬥支使雪音去辦了。
回來的路上，夜鬥插着口袋，想得挺多。
溫柔的神明，夏目這樣評價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一個詞來形容。
更讓他心裏詫異的，是自己對辰未的态度。在知道辰未被偷走了的時候，自己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為了妖怪去對抗另外的妖怪，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而當辰未離開的時候，自己心裏也是真切地湧出了一點舍不得的情緒。
從前妖怪對于夜鬥來說，是一律可以斬殺的對象，遇到夏目之後，他知道了原來還有可以和人類成為夥伴的妖怪。出于好奇和對夏目的尊重，他沒有傷害夏目身邊的妖怪甚至還接受委托幫助了妖怪。但辰未卻是第一次讓他感受到了原來自己也會對妖怪産生其他的感情。
這是他自己感受到的情緒，和由神器傳遞給他的不一樣。
夜鬥嘆了口氣。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感情太多，會影響神明的判斷，尤其是他這種看家本事就是斬殺妖怪的神明。
沒有回神社，夜鬥覺得自己必須先去天神那走一趟，雖然自己很不想見到這個死老頭，但委托完成了還是應該去通知一下的，更何況他還有一些疑問。
一如既往氣派又讓人火大的天神神社，夜鬥撇撇嘴，在花臺上坐了下來，撩起了自己的褲腿，說道：“那三個妖怪我都斬了。”
“辛苦夜鬥神了，”天神和藹地笑着，“你腿上這紋身挺不錯。”
“你別給我笑，我這可是工傷，工傷！沒找你要點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夜鬥斜了天神一眼，“能看出什麽嗎？被其中一只咬了一口。”
天神往前湊了兩步，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嘴裏神神叨叨地念着咒文。
“行了行了，看不出來就別裝了。”夜鬥站了起來擺擺手。
天神高深莫測地摸了摸胡子。
Advertisement
夜鬥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對了，這幾個妖怪有些古怪。你知道的，妖怪想要附身作惡的話，通常都是植根于人心的欲望和貪婪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我斬的三個妖怪裏有兩只都附身在其它妖怪身上了。”
“你的意思是……”天神看着他，猶豫了一下：“有人在利用妖怪？”
“也不一定是人吧，”夜鬥蹬了蹬腿，差點蹬到天神臉上，“你看我這詛咒，像是人類能弄出來的東西麽。”
天神的臉色沉了下來：“難怪我無法推出咒印的來源，但誰會盯上你？”
“喂喂喂！”夜鬥炸毛：“別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說這種話啊？盯上我怎麽了？我很不值得被盯上了？我差哪兒了？我夜鬥神就算是根腿毛也是招惦記的！”
站在天神身後的梅雨沒忍住笑了出來，夜鬥看了她一眼，把手揣回兜裏，轉身往神社外面走。
“我應該還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要是還有什麽跟妖怪有關的委托可以找我。”夜鬥邊走邊說。
“夜鬥神，”天神在後面喊住了他，“萬事小心。”
夜鬥沒回頭，“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臉上的皺都能夾死蚊子了。”
想也能想象出天神一臉不爽石化般的表情，夜鬥心情稍好了一些。
沒什麽可害怕的，只是挺讨厭這種不确定的感覺，這種好像被人在暗地裏标記窺探一樣的感覺，偏偏自己還找不到任何将始作俑者揪出來的辦法。
。
課間的時候，夏目在教室外面透氣。
他手撐在欄杆上，看着樓下來來往往去小賣部的學生，聽着走廊上一陣一陣悠閑的哄笑聲。
貓咪老師酒會回來，知道小辰未已經走了很是不爽了一通，夏目被他念叨了一晚上，卻意外地睡得很好。
沒有在上課的時候打瞌睡，非常精神。吹了會風，夏目想着回座位上休息一會，正準備轉身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在喊他。
夏目側過頭，在走廊上三三兩兩的人群裏掃了一眼，并沒有看到喊他的人。
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一下，夏目搖了搖頭，正往教室走的時候，又聽到了有人在念他的名字。
比起剛才的那一次，這一下的聲音很近，好像就在他的耳邊，夏目猛地回過頭，卻只透過欄杆毫無阻礙地看到了對面的教學樓。
夏目靠在牆上，感覺自己心跳得很快，有一點眩暈之後的難受。
“夏目。”這一聲就在他頭頂響起。
夏目猛地擡起頭，在看清是田沼之後眼神有點錯愕。
“怎麽了？”田沼的表情也有點驚訝，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問道：“你是不是又看到妖怪了？”
田沼邊問着邊四周看了看，對于妖怪，田沼只能模糊地感覺到一些氣息，這會兒自然也是什麽都發現不了的。
夏目不想讓他擔心，況且自己也确實沒有看到什麽，他笑了笑：“沒事，估計是早上沒吃飽，剛才突然有點暈。”
田沼狐疑地看着他。
“真沒什麽。”夏目嘆了口氣。
“好吧，”田沼站到他旁邊，也靠着牆，“我倒是有點事要跟你說。”
“怎麽了？”夏目偏過頭看着他。
“八原最近來了很多除妖人。”田沼說。
“嗯？”夏目不是很明白。
田沼解釋：“就是這段時間，常常能看到有人在森林裏畫一些奇奇怪怪的陣法，一波一波的，感覺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你知道的，我一般情況下看不見妖怪，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想着喊上你去八原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些什麽。”
田沼說到這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一遇到這些事，我好奇心就變得很強。”
“好。”夏目滿口答應了下來，“這個周末吧，我和塔子阿姨說一聲，就在八原住上一晚，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去你那玩了。”
“好啊，”田沼聽着這個提議很高興，“那我再去喊上多軌。”
夏目笑着點點頭。
閑聊了沒一會上課鈴就響了。
“這麽快！我先走了！”田沼拔腿就往教室方向跑，跑了兩步回過頭沖夏目招招手，“那就這麽定了啊！”
“嗯！”夏目也朝他招招手。
最後一節課了，班上慣例地有一些快要放學的小躁動。
夏目挺喜歡自己的座位，後排靠窗，适合睡覺也适合發呆。
就好像現在，語文老師在講臺上講解上一次考試的卷子，夏目考得還可以，題目也沒有太多不懂的地方，聽着聽着視線就飄到了窗外。
自從上次在學校看到那個蛇形妖怪，夏目現在每次看窗外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往對面教學樓頂瞟一眼。
就是這一眼，他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夜鬥雙腳懸空地坐在樓頂上，明明隔得挺遠，夏目看過去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視線和夜鬥交會了一下。
夜鬥從樓頂跳了下來，落在夏目窗前一棵長得挺高的樹上。這下夏目能很清晰地看清他的臉了。
夜鬥一只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沖他比了個“耶”的姿勢，表情仿佛在問“我是不是很炫酷？”
夏目從眼睜睜看着夜鬥跳樓的目瞪口呆裏緩了過來，每次都會忘記夜鬥是神明這件事，白擔心。
看着夜鬥的姿勢夏目沒忍住笑了出來，一想到這是在上課，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夜鬥不知道從哪掏出的紙筆，很快速地寫了點什麽，團成個紙球扔到了他腳下。
夏目擡頭看了眼背過身子正在黑板上寫字的老師，彎腰把紙團撿了起來。他再往外看的時候，夜鬥已經不見了。
夏目把紙團打開。
“校門口左轉第三家奶茶店等你來買單，好好上課。”
作者有話要說： 斷了兩天，後面幾天努力多更點[小聲地說]
感謝小可愛灌溉的營養液
麽麽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