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晨曦三下五除二穿好睡衣就沖了出去,把紀冉往房間裏推:“哎呀這種事情你怎麽能當着女孩的面說呢?誰都會不好意思的啊……”他一邊推着紀冉還一邊給蓮霧瘋狂地使眼色。
蓮霧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最好閉嘴,于是連牙也不刷了,直接扭身就回了自己房間。
紀冉進了屋還在強調:“我沒說錯話啊,她這個階段就是應該多注意嘛。她不懂的話我也應該提醒他對吧?”
“因為……因為她從懷孕到流産這事兒這一群人裏面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她也是怕你鬧得整個院裏都知道了吧。”白晨曦繼續面不改色撒着謊。
“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紀冉雖然不解,但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是跟白晨曦說,“那你去跟她說一下,這些天一定要注意別碰涼水,還有別累着了,還有……”
“我知道了知道了。”白晨曦扭頭用嘴堵住了他的嘴,“這些我也知道,孕産婦知識又不是白學的,我跟她說過,一會兒我再去跟她多強調幾遍。”
紀冉也按住他親了幾口,吻得很是小心,随後的語氣卻有些兇巴巴:“之前我一直在想,找到你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抽你一頓,沒事兒還玩什麽離家出走?還一去就不回頭了?我要是不給你一點兒顏色看看你下次是不是還會跟我玩這一套?”
這語氣活脫脫像是父母剛找回離家出走的孩子時說的話,白晨曦從他懷裏探出腦袋:“想抽就抽吧,我讓你抽,你別憋着。”
“真見到你了我怎麽還舍得抽你?”他見到他的時候只恨不得把他按在懷裏揉搓,尤其是見到他瘦得下巴尖尖的的樣子,知道他前些日子一定過得很不好,更是心疼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現在也只是叫了一聲小白之後,又叫了他的新名字“晨曦……”就又欲言又止。
他原本是想追問他這兩個多月都是怎麽過的,卻也知道問了他可能也不會如實回答,于是輕嘆一口氣,從抽屜裏翻出一個電吹風:“時間不早了,我給你吹吹頭發,吹幹了趕緊睡覺。”
白晨曦望着他笑:“我怎麽覺得你才是這兒的主人,我什麽東西放在哪兒了你好像比我自己還清楚?”
“剛給你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紀冉一邊給他吹着頭發一邊說:“你們這兒經常停水嗎?”
“何止經常停水,還經常停電,不過我這還是第一次碰上洗澡的時候停水。”
“這個小院子條件太差了,你換個地方住吧,搬到我那裏去。”
“你那兒有大房子嗎?”白晨曦問。
“你想住多大的房子?”紀冉反問。
白晨曦指指院裏:“就是能住得下我們這麽多人的。”
“你的意思是……你走到哪兒他們這一群人都要跟着你到哪兒?”紀冉很是吃驚。養他家咖喱小白他求之不得,養這麽大一群人他就得考慮考慮了。
“這還是得看我們這個晨曦演出團到底能不能開起來,如果真的開演出團了,當然是大家都要住一起了。”
紀冉不太看好他們這個所謂的演出團:“那如果開不起來呢?或者是開一段時間內就維持不下去了呢?”
“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地方,晨曦演出團要麽不開,開了就一定不能中途死了。所以到底能不能開就一定得想清楚了。”
“你想開嗎?”紀冉唯一關心的是白晨曦的态度。
“我……說不好,我是挺想開的,這樣大家還能繼續在一起,但我又真的不太看好我們自己,身為人,卻沒有拿得出手的節目。”
“只要你想做,我們就做。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們好好讨論一下。”
頭發吹幹,紀冉在他順滑柔軟的頭發上摸了好幾把:“我怎麽就這麽喜歡摸你的毛呢,咖喱的毛和小白的毛都喜歡。”
白晨曦卻突然起身:“對了,我還得去找一趟蓮霧,剛不是說要跟她強調坐月子的注意事項嗎?你等我一會兒啊。”
進了蓮霧的房間,她果然正坐在床邊生悶氣,石榴在一旁安慰着,見他進來了就叫道:“咖喱你總算來了,蓮霧說你……”
見白晨曦向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石榴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說蓮霧懷孕了,還流産了?”
白晨曦既尴尬又愧疚:“紀冉發現我床頭那些孕期知識的書了,問我誰懷孕了,我不想現在就讓他知道是我懷孕了,所以只能随口說個女孩……”
“那我們這兒這麽多女孩,你為什麽偏偏要說是我?”蓮霧擡頭,有些不滿地問,“你是不是就是看我不順眼?”
“我本來沒想說你的,是紀冉問是不是當時燒水時坐他旁邊那女孩,說覺得那女孩臉色沒什麽血色,他旁邊坐的不就是你嗎?我才随口那麽一應……”
“那本來你是想說誰啊?不會想說我吧?”石榴笑嘻嘻地過來拍了拍他,“人家蓮霧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你說成又懷孕又流産的,你說怎麽補償她吧?”
這黃花大閨女幾個字聽得白晨曦無來由的想笑,但他還得忍住笑先把蓮霧哄開心了,蓮霧本來也不是真的特別生氣,三兩下就被哄得眉開眼笑。
白晨曦還拜托了她們幫忙保密,這才回了自己房間,一看到收拾妥當已經靠在床頭等他的紀冉,他就覺得倦意襲來,只想窩在紀冉懷裏睡一個最甜美的覺。
他把拖鞋一甩就直接趴在了紀冉肚子上。
這個姿勢太舒服了,而且是一家三口的親密接觸呢。
紀冉又擡手摸了摸他頭發,他卻安靜得沒有任何反應,紀冉埋頭一看,他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腦袋懸空開始輕輕地往前點着,下一秒似乎就要猛地栽下去的樣子。
都困成這樣了嗎?紀冉生怕他這樣睡得不舒服,打算抱起他換個姿勢,卻驚醒了他,他睜眼看看他又安然地閉上眼睛,嘴裏卻嘟囔着:“我還沒有刷牙呢。”
“我給你弄一杯礦泉水進來,你就在屋裏刷牙吧。”
白晨曦還真就閉着眼睛喝水,閉着眼睛漱口刷牙,然後倒頭就睡,還不忘把紀冉也按倒了一起睡。
紀冉讓他枕在自己的肩窩,他很快就真的酣睡過去,紀冉欣賞着他的睡顏完全舍不得挪開目光,手卻一直在那幾本講孕期知識的書上摩挲着。
第二天一早,他們果然召集了院裏所有人,認真嚴肅地讨論起了晨曦演出團的相關問題,大家還各自在院裏進行了簡單的演練,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如果他們只是作為人來演出,确實沒有任何亮點和優勢。
狗會算個加減法,又牛又萌,但變成人會個加減法有什麽看點?
鹦鹉會唱個歌,雖然唱得不怎麽好,人們也會拼命鼓掌喝彩,但人誰不會唱個歌?唱功再不好的話有誰會捧場?
大象哪怕什麽都不會,只需要找個觀衆坐在他的長鼻子上溜達,就能讓觀衆們看得嗷嗷叫。跟着音樂節奏随便擡擡腿又放下,都會被誇贊為超級會跳舞的大象。但人要是敢這樣跳舞恐怕早就被雞蛋和西紅柿轟下臺了。
狗熊能倒立個幾秒鐘就算本事,人倒立一下算什麽本事?
獅子和老虎面對面打坐都能吸引眼球,誰有耐心看兩個人面對面打坐?
猴子在又矮又短的鋼絲上晃晃悠悠走兩步是節目,人在那樣的鋼絲上走兩步都不好意思說是個節目。
……
衆人都失望至極,白晨曦見他們失望自己也有些沮喪,而紀冉一看自家小白的表情,“不可行”三個字在嘴邊輪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倒也不是不能開,但難度很高就是了。”紀冉說,“如果你們肯學,我可以根據你們各自的特點,打造最适合你們的節目。但這需要時間,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出成績的,也就是說,短期內你們都沒法上場演出,沒法以此賺錢。想賺快錢的話就不能這樣慢慢練慢慢磨了。”
“但我們大家都想快賺錢、賺快錢,有沒有別的方法?”山竹問。
“變回動物來演出就能賺快錢,但這事兒操作起來也是非常難的。”
摩卡擺擺手:“能有多難?我們可以在人和動物之間無縫切換,需要變成動物來演出的時候就變回動物,需要變成工作人員或輔助演出的人員,我們就變成工作人員或者演出人員。這樣每個人都能身兼數職,還省了招員工的錢呢。”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實際操作過程中會有很多你們意想不到的麻煩。比如現在就有一個最棘手的問題,你們變回動物之後,明月馬戲團的巫老板,和後來要買你們的那個萌寵莊園的老板,一定都能認出來你們就是從他們手裏離奇失蹤的動物,要來把你們全都帶走,你們怎麽辦?”
這還真是個問題。衆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紀冉忽然問:“我想知道,你們身為動物的時候,覺得你們自己的那些節目難嗎?你們是很不情願地去表演那些節目?還是你們其實也享受到了演出帶來的樂趣?”
衆人有的說自己本來就很喜歡在舞臺上或者公園裏為大家表演的感覺,有的說雖然并不太喜歡,但習慣成自然了,現在竟然覺得離不開舞臺了。
紀冉又思忖片刻,說:“我打算去找找當初要買你們的那個萌寵莊園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