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談話

言汐走進自己以前的房間，吃過飯以後，司徒就早早的将她的房間和行李收拾的好好的。言汐推開房門，所有的陳設一如過往，連位子都不曾變過，整個屋子仍舊纖塵不染。言汐走進房間，打開衣櫃，整個衣櫃裏僅僅有條的擺放着或者挂着這麽幾年來舅舅、舅媽為她準備的衣物等。

床上也是鋪的她喜歡的明藍色，走到窗戶旁邊，言汐伸手觸碰到窗簾，輕輕蹙眉，還沒來得及思考，門口傳來司徒懶懶的聲音：“窗簾是換的新的，和你原來的印花一模一樣，只是質地更軟一點，你舅媽說以前的窗簾挂的久了，成色太暗，所以就換了。你可別不高興，我都沒有這麽好的待遇。”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又沒說什麽，只是有點好奇，覺得和以前的摸起來不一樣而已。”言汐轉過身，試圖辯解什麽，可是越說越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言汐紅着臉的站在落地窗旁邊，低着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擡起頭大聲對司徒吼道：“喂，司徒，你怎麽在這？你是什麽時候來的？”雙手插着腰，眼睛死死的看着司徒，恨不得吃了他，誰叫他讓她難堪。

司徒無辜的聳聳肩，将手上的紅酒與酒杯舉了舉，說道：“我想喝酒了，所以過來讓你陪陪我？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并不歡迎我。”司徒轉過身，準備離開。

言汐慌忙的的開口叫道：“等等，我沒說不歡迎你，進來吧。”言汐推開窗戶旁邊的門，走向陽臺。司徒随手關掉門，自顧自的解釋道：“其實我是有敲門的，只是你沒聽見，我就只好自己進來了。還有啊，我早就來了，只是看你那麽專注就沒好意思打擾你，至于剛剛窗簾的事，對于你這個戀舊癖好者，我想我不得不解釋一下。”

言汐坐在外邊的椅子上，伸手接過司徒手上的酒和杯子，邊倒酒邊說道：“哥，你不會是打算把我灌醉然後套我話吧？放心，你想知道的我都會知無不言。”言汐學着司徒的樣子，向司徒挑挑眉，嘴角扯出一抹壞壞的笑。

司徒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坐在言汐對面，伸手拿起一杯酒，輕輕晃了晃，擡起他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言汐道：“其實吧，汐兒，不是關于我的事，只是覺得你好像有很多話需要告訴我們。可是，你知道，現在我們都長大了，長輩們也如他們從前的約定一般，不會幹擾任何我們的事情，不管我們過得怎麽樣。”司徒端起杯子輕啄一口，接着道：“有時候就是包括建議這種東西，我想他們現在也會吝啬給我們的。總有一天不得不習慣一個人吧！說實話，這輩子要找一個永遠和你在一起的人這本就是一種奢望，有的人就算能陪你走到最後，可是他們卻又只和你相識後半生。有的在你生下來那天就陪在你身邊，而他們，也只能陪你前半生。唯有一個東西能永遠陪着你。”司徒低頭看被燈光拉長的影子，長長的睫毛遮住眼裏所有的情緒。言汐看着司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這個看似無憂無慮的哥哥，到底背負了多少，估計這輩子他也不會說吧。

良久的沉默，言汐望了望頭頂的燈光，無比艱難的說了一句：“我們又在一起了，又在一起了。”聲音仿佛呢喃，眼底閃過一抹苦澀。言汐低下頭看司徒，司徒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任然是望着腳下的影子，感覺到言汐灼熱的目光，司徒擡起頭，眼底深處忽然快速的閃過一抹掙紮，他矛盾着，不知道有的話該不該對她說，他本來想，也許藍羽尋的出現至少能使她在潛移默化中，忘記他，可是還是在一起了，但是為什麽他又感覺得到她的痛苦。頓了頓，司徒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着言汐，恢複了往日的神情說道：“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言汐不解的看着司徒，司徒拿過酒瓶，再次倒了一杯酒，緩緩開口道：“意料之外是因為我以為藍羽尋的出現會填補你心的空缺。雖然錦南是我的摯友，可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依我來看，我倒是覺得現在的藍羽尋更适合你。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出現那麽一個人，讓人對‘天意’這種東西信以為真，而錦南就是你的天意，就像依含對于我來說也是一樣，你以前不總‘誇’我說我風流麽，可是遇到依含，本能的我就想去拒絕除她以外的所有女人。而這些跟欲望情愛都沒有關系，所以我說它是天意。兩個人，姻緣未盡之時，怎麽樣都分不開，所以我說這也是情理之中。我總覺得，你這次回來大部分是他的原因吧！”司徒看着言汐淺淺的笑着。

“也許吧，可是他要結婚了，這也是一個無可厚非的事實。至于為什麽會回來，當然，就如你說的，我以為那是天意，我以為‘七年’是我和他之間的宿命。我仔細考慮過，我是愛他，也确實想和他一生一世，可是，卻又是那麽不甘心，他曾經棄我而去，我也挺害怕他再一次突然地不告而別。事到如今，他仍舊沒有給我一個解釋。”言汐轉過頭，漠然的看着遠方的黑夜，無悲無喜，接着道：“我不想成為別人愛情之中的橫亘者，可是我卻偏偏介入他的感情生活。同樣，我也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将我視為某一個人的代替品，而我又偏偏遇上羽尋。哥，其實我挺羨慕你和依含，磕磕絆絆這麽多年也過來了，至始至終，你最想娶得人是她，而她此生的願望就是嫁給你。我也希望找一個人好好過，過去那幾年我也曾遇到過一些人，試圖去愛他們，可是每個人都又有他的影子，到頭來，我還是放不下他，所以我就回來了。”

“總有一些人，值得一生深情陪伴，有的人，要一世平淡相守，還有的人則是随意的辜負。所以，這麽多年來，你不得不習慣有的人來來走走。”司徒随意的說道。

“哥，我覺得羽尋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可是終究我還是辜負了他。他離開我了，我還欠他一個好好的告別。還有好多沒來得及說的話，做的事。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想一定不要在遇到錦南，太累了。”言汐頓了頓，接着說：“那段時間才回來，我是很不情願面對你們的，有的事我很害怕。所以那段時光羽尋和謹諾給了我最大的支持，我曾經還期望過，如果我先遇到的是羽尋，那麽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如今會不會好過一點。”

聽到言汐的話，司徒心裏是難過的，就算錦南是摯友那又怎樣，他曾經離開她是不争的事實，就算他是有苦衷。可是，這幾年以來，錦南所做的卻又看在他的眼裏，他知道那個男人有多愛言汐，他也很想試圖替錦南說些好話，但心裏卻又不願意去幹擾言汐做的決定，只能開口道：“汐兒，很多事情，我們需要用心去體會，也許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實的。那麽久的相處，我想你對于藍羽尋更多的是感激，而他，也許也知道你和那個什麽瑞兒不一樣，可能他如今愛的是你，而你所說的告別根本就不存在，他可能從未離開過。有的人，就不要試圖去告別了，順其自然吧，此生做不了戀人，那麽就做彼此的知心者，畢竟，要遇到一個像他那樣能讓你安心敞開心扉的人，确實不多。換句話說，他其實并未離開，只是在某個角落默默關心你吧。至于你和錦南的感情，你們兩個人經過了那麽多，他在你心口劃得傷痕，也許這輩子除了他，無人能填補。”

司徒站起身，慵懶的靠在欄杆上，看着遠方無盡的黑暗，不在言語，言汐走上前，同樣望着遠方，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不知道對方在思考着什麽，也許，什麽也沒有想吧。

司徒幽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汐兒，你相信錦南的話麽？”言汐還未來得及問是什麽話，司徒開口道：“他說他的新娘只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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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汐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合上眸子，沒有回答司徒的話，她想他說過那麽多的話都還沒來得及兌現，她還真不知道她還能去相信麽。

“哥，你說我要怎樣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句話。”言汐睜開眼，淡淡的回答道。

“汐兒，有的事情我想不是我所能解釋的，如果可以，好好和錦南談談吧，你們之間如今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要怎麽去過以後的生活，生活在猜疑之中，還不如就此分開。”

“也許吧。如果他給不了我答案，那麽，我會離開。”

“你又想逃到哪裏去。”司徒轉過身，看着言汐。

“我說我會離開他。這個家，我再也不想走了。”言汐看到司徒的緊張，轉過身給了司徒一個大大的擁抱，靠在司徒的懷裏撒嬌道：“哥，你們永遠別離開我好不好。”

司徒伸手摟過言汐，使勁的點了點頭。

“好了，晚上有點涼，早點休息。別想了，有哥哥在。”說完，揉了揉言汐的頭，笑着離開。

言汐看着司徒離開的背影，也許，她真的需要很快的處理好他和錦南之間的問題，不然她無法安心，也做不到毫無顧忌的和他在一起。不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吧，她很貪念這裏的溫暖。言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向屋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