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婁紫月醒來忘了誰
婁明珠絕望地睜大眼睛：“不可以！婁紫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救命！救……”
最後一聲消失在風裏，血濺三尺，牆壁上盡數是血，婁明珠就這樣死了，可能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在了誰的劍下。
而百裏颢辰則是轉動着一雙幽綠色的瞳孔，緩緩踩在血泊上，看都不看地上尚有餘溫的屍體，直面巫婆，聲音像是來自地獄裏的惡魔，能夠瞬間捏爆你的心髒：“怎麽樣，是告訴我怎麽救她，還是去死？”
“我停止施法，她三日後便能醒來。但……”巫婆灰色的眼睛半是清澈，半是渾濁，躲閃開來。
“但什麽？”他的聲音像是能扼住人的咽喉，令人不敢動彈一根手指。
只三個字，就讓空氣凝固，妖刀上的綠光森林。
“她，她會忘了那個人。”
百裏颢辰一愣，可旋即道：“那正好。”
婁紫月，忘了那個人罷！
“寂，那兩個？”
“已經解決了。”
司寂冰冷的話語，令巫婆渾身一顫，她剛剛恢複年輕的美貌好似一瞬間瓦解，“死了？都死了？求你們，饒我一命！”
她跪倒在地。
妖月刀卻反射出冷冽的弧度，他踩在血上，銀靴上濺出血花，卻不妨礙他的高貴冷傲，他一聲一聲，就仿佛是做出來自神的審判，“棄靈者，不該活着。”
棄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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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字，道出了巫婆的身份，她瞳孔皺縮，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時，心如死灰。
“殺了我吧。”
“不。”他搖頭，卻令巫婆抖如篩糠，想也沒想一手拍上腦門，想要自殺，司寂眼疾手快地劈來一劍，将她的手臂砍去，巫婆立即倒地呼號痛叫。
“留着她，月還沒有醒。”
若是她死了，誰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被逼着用僅剩下的一只左臂，将蠱毒之術撤去，燒毀了紫月的頭發，巫婆瞬間變回了老太太，而且是一只腳已經踏進墳墓裏的那種。
這種人，不該被憐憫。
光明聖殿和黑暗教廷，若有餘孽，也不該存在。
“寂，燒了。”
“可……”
“燒了。”
司寂似有顧慮，但主人堅持，只好點頭：“是。”
光明聖殿的大火自五月初十那晚，燒了三天三夜，也令朱雀國百姓魂不守舍了三天三夜。
每夜都是鬼哭狼嚎，夜貓子叫，鬼叫，陰風陣陣的，就好像是有地獄的惡鬼前來人間索命的。光明聖殿這個一直被人刻意遺忘的存在，突然又重現在大家眼前了。
然而，光明聖殿和黑暗教廷之争，持續了千年，被稱為千年聖戰。說到底也已經過去三百年之久，大家早就不記得了，但現在那些被燒成灰的石磚警醒着人們，這場災難，存在過，而且他們的人，也許從未離開過這片土地。
五月十三日早晨，清風拂過窗簾，攪動着什麽，仿佛有東西從風裏透出來，當婁紫月醒來時，百裏颢辰、蘇洛雲和郁今歌都在，他們就守在她床邊，守了有三天三夜。而讓司命這個臨時侍女，倒是輕松了不少。
“這裏是哪裏？”猛地看到三個男人，她吓了一跳，抱緊被子，以為這樣就能保護自己，但好像沒什麽用，她驚恐地哆嗦着，“你們是誰？”
百裏颢辰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把自己給忘了？所以他沉默着不說話，心情複雜。
“我是洛雲，你看看我！”蘇洛雲想去抓她，卻發現她躲得更厲害，只得用溫柔的眼神安撫她，可是……他卻發現，婁紫月的眼裏，有的只有恐懼，沒有其他東西。他真希望他看錯了。
“蘇……”婁紫月好不容易才靜下心來，“你，你是蘇家的二少爺？”
“是，你終于記起來了！”
“你，你是……”婁紫月仔細回憶，卻發現記憶短了路，她指着百裏颢辰，用力地想，終于在某個角落裏想起，哆哆嗦嗦地說，“辰，辰王殿下？”
百裏颢辰心中一驚，為什麽就連她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變得那般唯唯諾諾，沒有絲毫生氣？
表現得最正常的，當屬郁今歌，他又對婁紫月沒什麽印象，所以很是流暢的自我介紹：“婁小姐，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我是郁今歌，是你的治療師。當然了，這位蘇二爺也是你的大夫。”
“我，我這是病了嗎？”她小臉煞白，忽然問，“我這是在哪裏？”
蘇洛雲用他那十二萬分溫柔的笑臉，竟是沒有将她安撫下來，“紫月，你在辰王府。你不記得了嗎？”
婁紫月搖頭說：“我，我不記得了……”
百裏颢辰的臉色冷得厲害，婁紫月現在就像只驚慌失措的小鹿，她縮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低着頭不敢看他。
蘇洛雲見狀，真想把百裏颢辰給扔出去，但是理智告訴他這不行，不過百裏颢辰倒是意識到了這點，很知趣地自己默默走開了。
洛雲拍拍紫月的肩膀，她卻像是驚弓之鳥般跳開了，于是洛雲只能更加輕柔地問：“那你記得最後的事是什麽？”
她想了想，驚慌失措地喊道：“死……我死了！”
蘇洛雲的面色緊繃，越發心疼，“好了，別再想了，先休息吧……”
“嗯……”婁紫月一躺下，就沉沉地睡着了。
郁今歌臉色古怪地瞄了眼她，摸了把脈搏，便說：“從脈象上看，一切正常，我先告辭，去翻閱古籍看看有沒有頭緒。”
蘇洛雲把人交給司命，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則直奔宸王府的地牢。
而有人已經在他之前到了，不用想都知道是百裏颢辰。
斷了一只手臂的老太婆在地牢裏更加狼狽了，一張枯槁的臉孔讓人見了晚上都要做噩夢，夢見惡鬼來索命，她那一雙眼珠子更加渾濁。
百裏颢辰扼住她的咽喉，寒聲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捏碎！咔咔……
巫婆驚了一下，臉色漲紅，被提得雙腳離地，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什麽……都……都沒做，她……沒醒嗎？”
“醒了。”
巫婆驚恐地問：“她，她……忘記……你了？”
“她不止忘了他，連我也忘了。”忽然傳來蘇洛雲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