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辭視角（2）

保镖趕來，将楚俊義從我身上拉走。

他掙紮着，瘋癫道：“呵呵，你不愧是我的兒子。二十年前，我害死了我的愛人，二十年後，我的兒子，你，害死了你的愛人。”

我嗓音幹澀，“你有什麽證據？”

“你敢和我去做親子鑒定麽？去了你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哈哈哈哈！我等着看你後悔的時候。你剛剛不是問我，楚雲的屍體在哪裏麽？我告訴你，他的屍體早在第一時間就被我運去了火化場，我還讓人把他的骨灰丢在海裏。就算你現在趕過去，也見不到他了。哈哈哈哈。你比我慘，楚辭。至少我還留着俊男的屍體。而你，什麽都沒有！我連一點骨灰也不會給你留下！哈哈哈哈！”

我揪住楚俊義的衣領，吼道：“我們根本不同歲！怎麽可能出錯！”

“我說你便信？我告訴你，你和楚雲本來就是在同一天在同一家醫院成生的！”

如果這便是真相，也太過諷刺了。

到頭來，我傾盡全力為父母複仇，結果卻害死了他們的親生兒子。而我，卻留着同楚俊義一樣的，肮髒的血。

楚俊義還在吼叫，我卻奇異的平靜下來。

“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最後再問一遍，楚雲在哪？”

“我不會告訴你的，瘋子！”

“是麽？那你已經沒有用了。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也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活着，長命百歲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最後，我加了一句：“像我一樣，生不如死的活着。”

楚俊義大概想不到，他手下的人早已經被我收買。我如願的要回了我的楚雲。

他身上的血污已經被我清理幹淨。躺在鋪滿了紅色玫瑰花瓣的大床上的他，皮膚青白，血管僵硬。

這是我的新房。

沒有人知道，這個新房，其實是為楚雲準備的，除了我。

結婚只是一個幌子，我有一百種辦法讓楚雲出現在結婚宴上。

像我之前說的，我要給他最深的絕望，我要讓他身處地獄無可逃脫。

而我便是他的地獄。

他一向能聽懂我說的話，唯獨這一次沒有聽懂。

所以，他死了。

可那有什麽關系？

最終，他還是被我牢牢地掌控着，即使死了也是如此。

他只是沒有辦法說話而已。

這麽想着，我輕笑一聲，吻住他的額頭——如想象般，涼的徹骨。

很快，我為他造了一間冰室。

零下五十度的溫度，足以讓他身體不腐。

可是還不夠。

只有身體的話，還不夠。

他的人，連同他的靈魂，都必須在我的掌控裏。

于是我開始大肆搜尋道法傳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

有一大批所謂的隐士高人為我賣命。

我讓他們在冰室外圍施咒畫符，将他的靈魂困在這裏。

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

所有的道士都說，楚雲的魂魄就在我身邊

我看人最準，我能分辨他們所言真假。

而他們說的，是真的。

開始，我還未我留住了楚雲而滿足，可漸漸地，我越發貪心。

我想看見他。

我迫切的想要看見他。

這時候，所有的道士都開始皺眉，說：“不可能。”

就像人死不能複生，我不可能看到他。

人鬼殊途，陰陽兩隔。

即使是那群道士，也必須依靠法器才能判斷楚雲的位子。

我嗤笑。

好一個人鬼殊途。

我不相信。

他們不幫我，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幫我。

而世上從不乏有能力之人。

所有的人都說我瘋了。

我不介意。

早在楚雲死的那一天，我生存的意義便已經消失了。

是瘋癫是正常，我會在乎？

楚雲的媽媽不止一次來找我。

口口聲聲義正言辭：“兒子，你不能這樣，你要讓他入土為安。”

真真是可笑。

包括我在內，害死楚雲的三個人。

楚俊義失去了唯一的精神寄托，瘋了，在精神病院裏了此殘生。

這個女人得知真相後，心安理得的以我的母親自居，毫無愧疚。

而我，我幹了什麽？

我繼續鎖着楚雲，讓他即使身死也依舊無法擺脫我這個噩夢。

我笑，我們不愧是一家子。

一樣的，都是人渣。

将這個女人趕去同她最愛的楚俊義作伴，我繼續尋找世上的能人異士。

我依舊想要見到楚雲。

有人說，得到天生鬼眼神童，以其精血敷于眼上，可見之。

我得而殺之。

有人說，以處男處女之魂煉器，置于屋內，可見之。

我得而煉之。

有人數，得百名童男童女，繪以陣法獻祭，可見之。

我得而祭之。

……

不停的有人來到我面前，伺機殺我卻反被殺。

到最後，我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這時，已經沒有人說我是瘋子了。

他們換了一個說法。

他們說，我是魔鬼。

我從他們的叫法得到啓發。

或許我一直以來都搞錯了。

我從來不是善人。

妄圖一标榜正義的道家尋求幫助，怎麽可能實現我的目的？

于是，我開始召喚魔鬼。

——真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