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越安還沒跑到甲板, 半道上就被第一軍團長給攔住, 帶去了指揮室。

興沖沖準備沖出去抓人的越安, 一臉茫然的跟着第一軍團長走進了指揮室。

指揮室裏除了第一軍團長和兩個傳令兵之外,還有第四、第七兩位軍團長的投影。

他們本人分別坐鎮兩艘護衛艦, 所以出現在這艘元帥級主艦上的,只有他們的投影。

分兵之後,這三位是跟随季修筠一同的。

而除了跟後勤部隊一起出發的第六軍團長之外的另外三位軍團長, 則是走了另一條航道。

這種規模的遭遇戰和伏擊戰是壓根不需要季修筠出馬的,他連出現在指揮室都不需要。

他足夠信任他屬下軍團長們的能力,在越安蹦跶出去之後, 季修筠随手打開了指揮室裏的監控,甚至還十分悠閑的重新看起了文字演變簡史的資料。

而指揮室裏, 一人倆投影的三個軍團長, 正湊在一起看着外邊的情形。

越安瞅了一眼指揮室裏的全景圖, 看到上邊的戰局模拟投影的時候,輕咦一聲。

這不是他之前跟軍團長們講過的陣法之一麽。

出自那個神秘參謀的那個……第幾次戰役來着。

越安對于這種事情一向記不太清楚。

他腦子裏過了一遍發現想不起來, 就幹脆不想了, 邁開腿走過去,跟那三個軍團長湊在了一起。

“哇越安你來啦!”

第七軍團長的投影湊到他旁邊來, 高興的指了指模拟投影, “這個我琢磨好幾天了, 這次先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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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們腦子裏想的什麽,這麽點人數的先鋒軍正面對上我們正規軍?”第四軍團長咂舌。

“自由軍的那個參謀不是最喜歡利用我們以前沒見過的迷宮式排兵法打以少勝多的仗了嗎?”第七軍團長想也沒想的答道,“可了不得了。”

越安聽着, 轉頭看了一眼把他逮過來的第一軍團長。

第一軍團長也看向他,低聲問:“能不能拜托你,留下來盯着?”

第一軍團長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跟對自己的實力有着長足自信心,并且堅信吾等前方無人可擋的季修筠不同,第一軍團長作為正兒八經的元帥副手,需要操心整個大軍團的進退問題。

有那麽個自信心爆棚戰鬥力破表的上峰在,雖然的确是讓人感到宛如支柱存在一般的安心,但由于季修筠并不是很喜歡管軍團瑣事的關系,身負重任的第一軍團長總是習慣性的思考得全面而妥帖一些。

這種陣勢雖然沙盤上演練過不少次了,但實戰還是頭一遭,出于謹慎考慮,他希望越安能夠在旁邊盯着。

畢竟這些的東西都是越安在琢磨好之後教給他們的。

越安微微鼓了鼓臉。

他是想開着機甲出去浪的,順便看看能不能抓到想抓的人。

越安瞅了瞅模拟投影,又瞅了瞅第一軍團長,有些小不情願。

但不情願也是要答應的,他現在擔任的是季修筠副手的職位,雖然就是挂個名字,但他的行為也象征着季修筠威信的一部分。

第一軍團長願意擺出商量的姿态來,已經是很給面子的了。

越安剛準備點頭應下來,傳令兵就打了聲報告。

三個軍團長一個元帥副手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傳令兵被他們這樣盯着,脖子忍不住一縮,意識到不對之後又重新挺直了背脊,擺出了軍人該有的姿态。

“報告軍團長!敵方部隊發來了通訊請求!”

越安跟幾個軍團長面面相觑。

第七軍團長十分納悶:“投降?求和?談判?”

戰前要求通訊的操作很少見。

通常來說,只要不是死敵,交戰雙方在戰前都是會保留一個對外的通訊頻道,以供敵對方發來通訊,求和或是談判。

雖然接不接受求和與談判是戰勝方的權力,但一般情況下,發出通訊的時機都應該是在一方已經有了明顯敗跡的時候。

這種戰前發通訊的,極少極少。

“他們都敢扔先鋒部隊來正面對上我們主力軍了,戰前通訊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第四軍團長說着,示意傳令兵接下了通訊。

通訊只是單純的語音通訊,接通之後,雙方都沒有說話。

帝國正規軍這邊一點都不見着急,十分悠閑自在的等着對方開口說話,動作上卻是向己方先頭部隊和後勤部隊發去了通訊信息,詢問安全與否。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第一軍團長無聲的做了個手勢,于是傳令兵稍微交代了一下這邊遇到的情況,并表示了不需要援兵前來。

不只是季修筠對他自己有一股迷之自信,他手底下的兵對于他也有一種迷之自信。

就好像只要季修筠在,他們就無堅不摧戰無不勝一樣。

對于上峰給出的不需要援力的指示,傳令兵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們可是戰神之軍!

元帥還坐鎮在旗艦上,他們有什麽好畏懼的呢?

軍團長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不需要援軍,就是這麽自信。

最終主動開口的,是呈包圍之勢分布在艦隊周圍各處的自由軍。

他們并不知道指揮室內斷然拒絕了援軍的操作,還有些擔心拖久了會有先頭部隊的援軍到來,将他們前後夾擊包抄。

通訊器裏傳來了有些喑啞的男聲:“談判。”

第一軍團長眉頭一挑:“談什麽?”

“我們可以撤軍,但有一個要求。”通訊器另一側的人說道。

他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似乎運籌帷幄。

最年輕的第七軍團長一聽這話,感覺自己一股火噌的就上來了。

這群人還真站在勝利者的角度來提條件了?

這仗還沒打呢!誰給他們的勇氣!

他轉頭看了一眼沖他微微搖了搖頭的第一軍團長,憋了憋,終于沒吭聲,但動作上表達得非常明确了。

他扒掉了軍裝,從一旁越安看不到的地方,拿了作戰服套上。

這要是換元帥在這裏,這會兒肯定直接挂掉通訊上去幹他娘的了。

他在心裏小聲叨咕。

通訊器裏傳來的聲音說道:“我們要那只貓。”

越安聽到這話,忍不住“哦豁”了一聲。

剛套上作戰服的第七軍團長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雖然對那只貓有點心理陰影沒錯,但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季修筠的貓!

還是救了季修筠命的貓!

想要我們元帥的貓?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知道貓就是人的第四軍團長轉頭看向越安。

而第一軍團長同樣看了好像知道點兒什麽的越安一眼,對他擺出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越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通訊器。

第一軍團長想了想,點了點頭。

下一秒,越安直接就“啪嗒”一下挂掉了那邊談判的通訊,按下了已經在甲板上排列好備戰的機甲團的通訊按鈕。

“出軍!幹他們娘的!”

機甲團并不會質疑來自指揮室裏的指令,在出軍的命令下達的瞬間,機甲團的士兵們當即啓動了機甲,毫不猶豫的沖出了甲板。

越安沖懵逼的第七軍團長招了招手:“指揮,我給你打補丁。”

剛換上作戰服的第七軍團長馬上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局勢,一連串的指令絲毫沒有停歇的發了出去,兩個傳令兵手腳麻利,迅速的打開了相應的通訊通道,分別将指令發了下去。

第一軍團長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因為這樣的操作是如此的熟悉,讓他仿佛看到了自家元帥參與指揮時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愛直接帶着部隊往前攆的影子。

習慣性謹慎的第一軍團長深受季修筠之害。

而現在看來,他怕是還要受季修筠學生之害。

第一軍團長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越安還在小聲的給第七軍團長打補丁,目光緊緊的盯着戰局,手裏捏着那個通訊器。

季修筠坐在辦公室裏,擡頭按了一眼指揮室的監控屏幕,對于自己屬下的第一軍團長感到了一絲小小的心疼。

那絲心疼在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戰局的時候,又瞬間消失無影。

原本是伏擊在這裏應當占據主動的自由軍,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處處束手束腳。

剛躲過左邊的炮擊,右邊的光刃就直接削掉了機甲的小半條手臂,或是好不容易脫離了幾人圍攻的占圈,正往後撤時,不知不覺又被另外幾臺機甲組成的站圈被包裹住。

就像是陷入了沼澤地一般,舉步維艱,越掙紮便陷得越發的深。

這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遭遇戰結束于五小時之後。

主要負責指揮這場遭遇戰的第七軍團長滿腦子都是各種走位的方位和人數的計算,在越安喊停,重新向自由軍那邊發出通訊的瞬間,這位年輕的軍團長直接攤在了地上,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通訊接通之後,越安心情非常愉快,連語氣都是輕快而活潑的:“談判!”

通訊器那頭一片安靜。

越安拉了條凳子,坐下,開口道:“提問,你是那個參謀嗎?我是說……先知?”

通訊器那頭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越安聽到了細微的喘息聲。

“不是。”通訊器那頭的人回答道。

“哦。”這個答複,看來那個參謀和先知的确是一個人沒有錯了。

越安一邊想着,一邊說道:“雖然你不是,但我們也不會撤軍,更不會放你們走的。”

“……”

“……”

通訊雙方都保持了略顯尴尬的沉默。

第一軍團長從來沒見過這清奇的談判方式。

他松開了最上一顆扣子,怕自己把自己憋死。

“那你現在就發通訊告訴你們那個誰。”越安慢吞吞的說着,“他想帶走貓,那得讓他自己來。”

通訊器那邊不吭聲。

“他不來,是不是因為他要死了呀?”越安這話說起來的語氣可篤定了,就好像他已經正兒八經的拿到了情報一樣。

那邊的人有一瞬間的不淡定:“你怎麽……!”

果然這一次是沒有到前線來的,估計是因為洩露天機遭現世報而導致身體非常不好了。

越安一邊把這個情報也随手塞進自己的備忘面板裏,一邊繼續說道:“他都要死了,就更該自己來了。”

“你休想……”

“你愛說不說,反正我們現在要來抓你啦!不想當俘虜的話自裁趁早。”越安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的尾音還帶着細微的上翹,一聽就是十分輕松愉快的語調。

就仿佛擊敗這個先頭部隊就像是玩樂一樣簡單,把通訊器那頭的人氣得夠嗆。

越安在對方破口大罵之前迅速挂斷了通訊,美滋滋的把剛剛詐出來的情報在心裏過了一遍,然後把相關的猜測都寫進了備忘錄裏之後,站起身就毫無心理負擔的準備去食堂吃飯。

“越安!”第一軍團長喊住了他。

越安轉過身來,疑惑的看着他。

“你那些情報……”

“哦!”

越安擺出了一臉恍然的樣子,然後無比迅速的給季修筠扔了口鍋。

“你去問季修筠,都是季修筠教我這麽做的!”

坐在辦公室裏目睹了全過程的季元帥:“……”

被貓一言不合就扔鍋還能怎樣?

當然是自覺點背起鍋,然後原諒他啊!

作者有話要說: 季修筠:沒事,不是綠鋼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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