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開了
汪楚良想過要不幹脆坦白了吧,別較勁了,累不累啊?
可是,得不到梁颉的肯定,他就覺得不踏實。
說到底,自己都信不過自己,信不過他能贏了別人和少年時的自己。
人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呢?那股自信勁兒哪兒去了呢?
汪楚良說:“你陰毛紮到我了。”
很煞風景的一句話,讓梁颉頓時“啧”了一聲,放開了他。
汪楚良把手裏的濕巾丢到垃圾桶裏,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問他:“你說忘了回憶裏的人,珍惜眼前人,你給我說說,你是出于什麽心情決定要珍惜?”
他倆有些事兒,掰扯不清楚。
梁颉的煙還沒抽完,炮打得也不痛快,但是,該說的話到今天終于頂到了嘴邊。
其實好一陣子了,梁颉總想說點兒什麽。
只不過他說服不了自己,總對汪林還抱有那麽一絲絲的幻想。
他總是想,萬一有一天汪林又出現了呢?
那可是初戀,是白月光,是抹也抹不去的初開的情窦。
梁颉始終沒能解開心結,所以沒法正視他跟汪楚良的關系。
事實上,他倆親密成什麽樣兒,誰心裏沒數啊,就是沒人說罷了,今天要不是汪楚良那句“梁颉哥哥”刺激了他,他也不至于這樣,大概率還是拖着。
汪楚良的“梁颉哥哥”讓他想起了汪林沒錯,但是更多的是抗拒和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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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矛盾,一邊覺得這倆人像,一邊又覺得汪楚良不停地模仿汪林很心酸。
他是在心疼汪楚良。
誰還不是獨一無二的呢?
做愛時,汪楚良抱着他叫哥,他能把人幹得暈過去,因為氣着了。
明知道自己是替身還因為這種事兒氣個半死,梁颉明白怎麽回事兒,就是不想面對。
人生路,又寬又長,不想面對的事兒多了去了,這就是其中之一。
可偏偏,今天一個不小心,話趕話趕到這兒了,不面對都不行了。
“出于……喜歡吧。”梁颉這句“喜歡”說得那叫一個含糊,含糊到倆字兒粘在一塊兒了,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還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本來就心不在焉的汪楚良滿頭問號:“啊?什麽?”
梁颉叼着煙,過去摸了一把人家的細腰:“喜歡。”
汪楚良正彎腰扯床單,準備拿去洗,聽梁颉這麽一說,動作都滞住了。
“傻了啊?”梁颉的煙掉了,掉在床邊,把還沒來得及撤掉的床單燙了個窟窿。
他趕緊把煙頭拿起來,在煙灰缸裏按滅,然後又點了一根。
嘴叼着煙,說了一句比剛才還含糊的話:“那你喜不喜歡我?”
字兒都連在一起了,汪楚良支棱着耳朵也沒聽清楚這人說的是什麽話。
“能說人話嗎?”汪楚良說,“我沒什麽文化,不懂鳥語。”
“我又不是鳥,說什麽鳥語。”梁颉使勁兒抽了口煙,從後面抱住汪楚良,“有點鬧心。”
汪楚良心說:我還鬧心呢!
“我今天這意思就是,咱以炮友關系最後打這麽一炮了。”梁颉說,“往後,你就當我正經八百的對象吧。”
汪楚良攥着床單的手越來越用力,他有點發抖,覺得可能馬上就要到他的答案了。
“你怎麽突然想開了?”
“想開了。”梁颉說,“剛才你學林林,讓我有點兒不得勁。”
汪楚良皺起了眉。
“你頭一回故意學他,刺激着我了。”
汪楚良一把推開了他:“你什麽意思啊?我讨好你還讨好錯了呗?”
“啧,你脾氣還真挺大。”梁颉說,“我不是那意思。”
他彈了彈煙灰,嘆氣說:“我是覺得,你委屈着自己了,我……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