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五晚上的酒吧街格外熱鬧,江湖邊門口的燈亮着,似乎很熱鬧的樣子,就停車的這一會兒,樂明心就看到不少于十個人走進去。兩人下了車才發現門口豎了個小黑板,上面啥都沒寫,就寫了辛堯的大名,還用的是草書。

樂明心和辛堯不算熟,見過幾面之後加了微信,從朋友圈裏知道辛堯是駐唱歌手,但別的就不知道了,主要是辛堯的朋友圈太意識流了,他沒怎麽看懂,不知道她的號召力居然這麽強。

他和賀成安一先一後走進去,發現往常人流量不大的小酒吧一樓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人坐在二樓,拿坐墊放在地上坐在欄杆邊。康宸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卡座,擡手招呼他們兩個過去。

康宸朝走近的樂明心打了個響指:“vip專座。”

樂明心看了看二樓二等座的觀衆們,坐下來,順嘴說道:“老板了不起。”

康宸:“對不起,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賀成安還是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他平時話少,但今天是少得太出奇了,惹得康宸的眼風不斷往他身上掃。賀成安幹脆把連帽衫寬大的帽子扯起來,蓋住半張臉,靠在沙發背上,沉聲說道:“睡會兒。”

樂明心鬧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麽,他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嗎。

沒等他鬧明白,辛堯出來了,甚至還很拉風地從臺上跑下來和大家舉起來的手一溜擊掌,又一溜擊掌跑回去。天氣還沒熱,她就開始剪頭發了,一個冬天蓄長的頭發又剪成了短發。

她自個兒拿一把吉他,身後一架鼓,拿着鼓棍的人明顯和她很熟,兩人連眼神都不用對就可以開唱了,開場是節奏感很強的歌,有力的節奏密集的鼓點讓整個場子都沸騰了起來,鼓手穿一件寬松的無袖黑色T恤,用力敲擊的時候手臂上白皙結實的肌肉會随之收縮震顫,辛堯是亮眼瘋狂的發光體,他也不遜色。

這麽鬧的曲子,賀成安還在睡着,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一曲終了,鼓手把鼓棍往地上一放就下臺了,辛堯伸手拉他,他一下就躲過,從小舞臺上跳下來,連連擺手表示不來了,任辛堯自己發揮,一下子坐在了樂明心他們的卡座裏。

他長得很好看,上揚的丹鳳眼,因為打完鼓,額前有一層薄汗,臉頰微紅。

“太久沒打了,”他猛地灌了口酒,朝樂明心伸手,“許一心。”

兩個人名字有點像,樂明心朝他笑着點頭,做了自我介紹,兩人握了握手。許一心和康宸熟,看起來和賀成安也熟,因為他對裝死的賀成安熟視無睹,只是翻了個見怪不怪的白眼。

辛堯還在臺上自嗨着,觀衆也很嗨。他們這一桌離吧臺近,許一心站起來,朝吧臺那邊要了幾瓶酒還有搖酒器,說要調兩杯喝一下。康宸吹了聲口哨,躍躍欲試地點酒。賀成安這會兒倒是醒了,把帽子扯下來,啞着聲音說道:“龍舌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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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康宸不屑,“你看着調,你看我喝什麽好。”

樂明心的目光一直釘在賀成安身上,但賀成安就是不看他。他對酒不熟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太能喝,你看着調點什麽都行。”

許一心的手法很純熟,快速傾倒器卡在酒瓶口,分量不多不少,搖酒器甩出花來,看得樂明心眼睛都不眨。

康宸附耳小聲說道:“別看了,人家有對象的。”

樂明心推了他一下。

康宸喝了自己的那杯,滿足地啧啧嘴,又去看樂明心那杯。小小的,可以一口悶的玻璃小杯,酒液分了兩層,上面澄澈透明,下面是奶棕色的。樂明心好奇地抿了一小口,打了個冷顫,上面的部分實在太嗆口了,辣嗓子。

他捂着嘴咳了兩聲放下杯子,旁邊的賀成安出乎意料地拍了拍他,把他的那一小杯酒往外推了推,把手收回來,說道:“別喝了,換一杯。”

許一心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挑眉說道:“得喝完才能嘗到完整的味道啊。”

樂明心不知哪兒來了突如其來的倔,把那杯被賀成安推遠了的酒又拿回來,仰頭一口悶下去。舌尖上先是麻麻的,味道嗆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誰知道杯底的味道确是甜的,喝到最後,甜味兒把開頭的冷冽蓋去了大半,兩種味道混合,很奇妙。

“這個叫什麽。”樂明心“嘶哈嘶哈”了兩口氣,問道。

許一心看着賀成安,眯眼睛笑:“我們以前說老賀性冷淡,這杯酒叫‘性冷淡’。”

很騷情的名字,樂明心砸吧了一下嘴巴裏又甜又冽的味道,卻覺得莫名有些色情起來。“哦”了一聲,摸着杯子不說話。賀成安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聳了聳肩,伸手去夠他自己的那杯龍舌蘭。

辛堯唱累了,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酒吧裏開始有人走動,有人一屁股坐到了他們的卡座裏,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挨在賀成安旁邊,用一副兩人很熟的膩歪語氣問道:“賀老板,上次我去你那兒做陶了,什麽時候能拿啊。”

他眼睛裏放的電都快把旁邊的人一塊兒電死了,賀成安只是淡淡地回答:“等工作人員通知。”

康宸朝樂明心擠擠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哎呀,我做陶你都不來指導一下,我手上力道不對,做的不好看。”

賀成安沒理他了,夠到自己那杯酒,又把裝着一小撮鹽和一瓣檸檬的小瓷碟夠過來。那個撩騷的自來熟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那個小瓷碟,笑着說道:“這個可以兩個人喝。”

樂明心只覺得血液都順着脖子沖到腦袋上了,酒氣蒸騰。好像等了好久似的,一直沒等到賀成安拒絕的話,他有些急了。快拒絕他呀,幹什麽呢。

“是可以兩個人喝。”

他伸手一把将那個小瓷碟搶過來,學着賀成安當初教他的樣子,把拇指放在唇邊吮濕了,沾上鹽,想抹在頸側,但是想想又嫌自己出了汗,最後不知道怎麽想的,抹在了下嘴唇上。

賀成安愣了,許一心吹了個響亮的長口哨,把旁邊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樂明心拿起了那瓣新鮮的檸檬,不知道解下來該怎麽辦,下意識地去看賀成安,眼睛因為酒氣而泛起水光,在酒吧昏暗的光照下,顯得濕漉漉的,帶着不易察覺的哀求和不知所措。

太尴尬了,要是賀成安拒絕他,他就原地暈倒。

樂明心這樣想到。

但賀成安還是動了,抓起他的手,去咬他夾在手指間的的檸檬,甚至咬到了他的手指尖,一陣刺癢。然後賀成安伸手扶住他的後頸,側身親過來,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賀成安微微阖眼,他的眼睛卻大張着。

賀成安含住他的下嘴唇,把觸感粗粝的鹽粒全部卷進口腔裏,卻不深入,只是缱绻地舔濕,呼吸噴在他臉頰上。短暫的分開,等賀成安再次親上來的時候,樂明心嘗到了辛辣的龍舌蘭味道,酒味、檸檬的酸味還有鹽的鹹在兩人的嘴巴裏炸開,在相貼交纏的舌頭上跳動,荷爾蒙是催化劑。

樂明心已經整個人都定住了,舌頭被動地被攪動,心髒似乎跳偏了地方,一下一下撞在耳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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