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剛把客廳的茶具收拾了。”梅青走近,态度禮貌,“我看這邊有菜園,不知道裏面的蔬菜能不能直接摘來用?這樣我就不去其他地方訂蔬菜了。”

施聆音道“這個我不知道哎,我剛嫁過來,很多事情做不了主。你剛也看到了吧,顧上将根本不理我。所以,以後綠洲裏的大事小事,你還是直接請示她比較好。”

梅青卻道“您是顧太太,這些事情您應該做主的。”

施聆音笑着說“我都聽顧上将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梅青道“可這家裏大事小事那麽多,您總得管一點,為上将分擔。”

施聆音疑惑道“這家裏不是還有你嗎?外祖才說了,讓你好好照顧我和上将的起居,像是買菜這樣的事都要我們管嗎?”

梅青低着頭說“那菜園裏的東西,我就先摘來用了,免得打擾上将。”

施聆音往外走,同時說“那是上将的菜園,你要用裏面的東西,得先請示她,和我說沒用。”

梅青道“可您……”

施聆音不再聽,很快走遠。

5月8日,夜,8點。

新婚第二夜。

施聆音與顧朝闌各自躺在大床一邊。同床共枕。第一次。

顧朝闌臉黑得像是被人摁在鍋底上滾了一圈。

有外祖塞進來的人盯着,加上顧朝闌自己又在外祖面前親口承認滿意,所以現在她不得不讓施聆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躺上她的床。

這樣才有“共育結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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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聆音通過光屏在浏覽關于昨晚火箭爆炸的新聞。

“新聞上說是火箭內部系統出錯導致的爆炸。”施聆音開口問,“上将覺得新聞說得對嗎?”

顧朝闌沒給反應。

施聆音滑動着新聞下方的評論,開始念“狗屁的系統出錯,你家怎麽不系統出錯來炸一個看看?”

然後是第二天“曼得拉真是一天比一天嚣張[憤怒]!!!”

施聆音看向顧朝闌“上将知道那個曼得拉組織吧?”

顧朝闌冷聲道“你再多話,就滾出去睡。”

“別這樣嘛。”施聆音道,“漫漫長夜,我們不能做其他的,還不能聊聊天嗎?”

顧朝闌說“不能。”

施聆音委屈道“上将也會這樣和阿行說話嗎?”

她撐起身,緩慢地靠過去。

施聆音換了一身軟綢的長袖睡衣,仍舊戴着手套,不露一點肌膚,但過于柔軟貼合的綢緞面料把她的身體曲線完完整整的勾了出來。

十分豐挺。

她散着暗紅色的卷發,妝容全卸,面容素淨,一雙原本勾人放蕩的桃花眸此刻幹幹淨淨,只映着燈光和顧朝闌的臉。

施聆音直直看着顧朝闌笑。

明眸紅唇,雪肌白膚。

空氣裏忽然浮出一股淺淡的,若有若無的幽香。那香味缥缈清淺,像是薄薄的花香,又比花香濃烈悠長。

顧朝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下意識地想要捕獲那漂浮的香氣。

那股淡淡的味道從鼻腔湧入肺腑,再進入血液。

顧朝闌呼吸一亂,沉寂了多年的alha本能忽然發起燙來,心跳變得厚重急躁,她捏緊了手指。

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上将和高寧行像這樣睡過一張嗎?”顧朝闌聽到施聆音調子輕軟的嗓音。

不正經的,放肆的,并且撩人的。像她的香味。

顧朝闌閉上眼,停住了呼吸,而後她忽然一動,暴力而直接地掐住施聆音的脖子,一把将她摁在柔軟的床上。

顧朝闌俯着身,又兇又狠道“你不是說的腺體已經被毀了嗎,為什麽還會有信息素的味道?你騙我?”

施聆音乖順地躺在床上,任由被勾起暴力因子的alha掐着她脖子。

“我的腺體真的已經毀掉了,你不信,可以自己檢查。”說着她還仰了一下脖子,露出纖細的下巴和雪白的肌膚。

而那個清淡的幽香,變得更加清晰了。

顧朝闌皺眉狠盯着她,眼神裏滿是危險,以及幾分藏不住的,蠢蠢欲動的暴力。

這是alha基因和omega基因注定的契合反應,是讓顧朝闌厭惡的,會導致失控的本能。

“給你三秒鐘,從這裏滾出去,要不然,”顧朝闌指尖的力度失控,在施聆音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手印,“我親自幫你挖了腺體。”

施聆音表情收斂,黑眸望着顧朝闌,認真說“我身上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信息素味了,如果你聞到的味道的确是從我身上發出來的,那要麽是你太敏感,要麽就是……你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極高。高到我這殘破的腺體發出的虛弱味道,也會被你捕獲到。”

顧朝闌緊皺眉頭,正在想這個說法的可能性,施聆音忽然一翻身,坐在顧朝闌的身上把她壓住。

顧朝闌這次早有準備,她從枕下抽出一把匕首,橫劃直逼施聆音的喉嚨。

施聆音反應極快的往後一縮,躲開刀的同時掐住顧朝闌的手腕,往下一按,手背磕在床頭櫃上。

叮——匕首脫落。

施聆音試圖把顧朝闌另一只手抓住,被顧朝闌一挺身掀翻。兩人登時在床上打鬥起來。

但不論顧朝闌多麽有力氣,她總歸是個半殘。

兩人在床上纏綿地翻來滾去好幾圈,被子枕頭全被踢下床。最後顧朝闌還是被施聆音把雙手捆在了床頭,用的還是施聆音的紅色內衣。

沒辦法,能随手拿到的繩子就只有它了。

顧朝闌試圖掙開這惡心的繩子,施聆音搶先說“你敢弄壞它明天我就把它挂在家門口,告訴全天下的人,昨晚顧上将急得把我內衣都扯壞了。”

顧朝闌活了四十幾年,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氣得眼睛發紅,過肩的短發淩亂的散在被子和她臉頰上,原本扣得嚴嚴實實的睡衣被扯歪,露了一點修長的脖子和鎖骨的隐約輪廓出來。狼狽裏又帶着幾分煙火氣。

“施聆音,你想死嗎?”

施聆音把肩前的頭發撩到身後,跪在顧昭闌身上。

“是上将你先動手的。”

她靠近,空氣裏那顧信息素的幽香變得更加濃烈,顧朝闌吸進去幾口,眼睛紅得更加厲害。

她沉寂了多年的暴力因子,在她血液裏急躁地湍流不止,幾欲失控。

顧朝闌閉上眼,用強大的自制力把所有的沖動紛紛壓下去,嘶啞道“我最後說一遍,滾出去。”

施聆音感覺到了顧朝闌身體異常的發熱,她愣了一下,很快往後退開,驚訝道“你進入了狂躁期了?”

顧朝闌沒耐心地吼道“還不是因為你的信息素!滾出去,馬上!”

施聆音翻下床,立馬開了空氣淨化。

屋子裏的空氣被抽出,新鮮幹淨的氣體湧進來,那些淡薄的信息素氣味很快消失了。

她站在床邊,遠遠看着顧朝闌說“顧上将,我發誓,這幾年我身邊的人沒一個聞到過我的信息素的味道。你是唯一的一個。”

顧朝闌面色陰沉,克制道“滾出去。”

施聆音往前一步“需要我解開你的手嗎……”

顧朝闌怒道“出去!”

施聆音停下腳步“好好。”

她并不想去挑釁一個狂躁中的alha。

施聆音開門出去,在門口站了幾秒,她決定去花園裏走走。

才下樓,就遇見從傭人房裏出來的梅青,她禮貌地問施聆音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需要。

施聆音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本來睡得好好的,但顧上将忽然受不了了,所以把我趕了出來。”

梅青擡頭,正好看到一號機器管家推門進卧室。

施聆音也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我和上将把床上的被子枕頭全弄到地上了,床墊都差點被我掀翻,一號肯定是去收拾了。”

梅青看看施聆音的确劇烈運動過的微紅的臉,再看了看她脖子上隐約的手指頭印,哽了半響後,她謹慎地低聲問了一句“少将受不了的意思是?”

施聆音一臉難以啓齒地搖搖頭,走出客廳。

留下梅青在原地看看施聆音窈窕的背影,再看看樓上緊閉的卧室門,滿臉震驚。

于是第二天早上用早餐的時候,顧朝闌就收到了一盒很傳統的中藥丸。

梅青把一個木盒子放在顧朝闌餐桌邊,低聲恭敬說“這個是首長命人送來的,專門補身體的。”

顧朝闌冷臉“什麽意思?”

梅青低頭說“首長急着抱重孫,所以特地讓人送來調養身體的中藥,給上将強身健體。”

顧朝闌道“不用了,我身體很好。”

梅青欲言又止,半響後說“這個藥是首長花了好多心思從一個老中醫那裏求來的,有價無市呢,上将千萬不要浪費了首長的心意。”

顧朝闌打開木盒,裏面是六枚用蜜蠟封着的中藥丸。現代科技有了突破性的高速發展後,中藥這種東西很快被高效精準,無病不治的現代醫學淹沒。

除了以前的老人,年輕人很少再有使用這種見效慢,效果不明顯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它并不完全适合現代abo型人類。

顧朝闌拿出來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吩咐一號收起來。

梅青說“少将,您現在不用一顆嗎?”

顧朝闌拿起一旁濕布布擦手“你昨天才到我這裏,所以有些話我沒來得及告訴你。”

她啪的把濕巾扔到桌面上。

“你知道為什麽我這裏沒有一個傭人,全是機器人嗎?”

梅青低眉說“我不知道。”

顧朝闌說“因為這些死物,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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