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著展辰龍沈默的背影，展念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産生了一絲懼怕。

他知道展辰龍的性子，對方雖然平日十分親和，慈愛，但是有些事情上，對方向來不做退讓。

視頻是當初展念他們趁夜把謝寅虎帶到廢棄的游樂場所拍攝的那一段，內容充滿了瘋狂和淫蕩的做愛以及調教，火辣而勁爆。

雖然展念認為那只是在“玩”，可看在展辰龍眼裏卻變成了他們這幫戴面具的混蛋對謝寅虎赤裸裸的欺淩與侮辱。

但是在憤怒的同時，展辰龍也可悲地發現自己的胯下老二居然硬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一些，然後轉過身盯住了依舊有些不知所措的展念。

“這是什麽東西？”展辰龍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看到是什麽，就是什麽。”

展念垂下了眼簾，似乎無法面對展辰龍質問的目光。

聽見展念這種敷衍的回答，展辰龍本來已經壓下去的火氣再次陡然上升。

他推開椅子，快步走到了展念的面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厲聲問道，“為什麽謝寅虎會出現在裏面？！你對他到底做了什麽？！”

展念很清楚有些事情越解釋越不清，而且這個時候，他也真是沒什麽心情再說這些，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把一切的真相全盤托出。

他看著滿面憤怒的展辰龍，臉上漸漸收斂起了屬於年輕人的桀骜，他伸出雙手，忽然一把抱住了展辰龍。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

展辰龍微微一愣，他沒料到展念忽然使出這一招，即便他活了四十來歲，一下也給這小子難住了？

這算什麽？是這小子在讨饒，還是這小子有什麽難以言表的話想對自己說？

“你才是不要逼我！快說，你這小子到底對虎子幹了什麽？！他，他怎麽會被人綁著這麽折騰？！”

展辰龍知道做老爸的時候不能心軟，不然的話，這小子還真以為自己縱容他呢！

要知道，綁架虐待他人可是犯罪的事情，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誤入歧途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是自願的。當時他缺錢，我讓他拍這個，我給他錢。”

他是誰？是虎哥……是謝叔叔，或許也是自己真正的父親。

展念在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時，內心裏一陣自嘲，一陣難過，這莫非是上天對他頑劣的懲罰嗎？要讓他和謝寅虎之間步入如此一個尴尬的境地。

這時候，展辰龍也漸漸想起了最初遇到謝寅虎的情形，那時候對方居然告訴自己，他是展念請來的傭人什麽的，看樣子，那時候起，對方便和展念之間開始一段畸戀了吧，不過他怎麽也沒想到……謝寅虎會為了錢而寧願接受這樣屈辱的折磨，而他更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私下……居然會是這麽一個瘋狂的孩子。

“你這小畜生！”展辰龍忍無可忍，擡手又給了展念一巴掌，他顫抖著手指住展念罵道，“你，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糟踐人的事？！”

雖然展辰龍自己也曾綁著謝寅虎做過愛，可他始終認為那和展念這種是不同的，他愛謝寅虎，他也不是為了侮辱對方，而剛才視頻裏的畫面很明顯是侮辱大於愛的，而且……是三個人在輪番操謝寅虎啊！

展念沒忘記謝寅虎曾向自己道出的真相，他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頰，眼裏也多了點點淚光。

“他這種人怎麽就糟踐不得了？！你難道敢摸著良心說謝寅虎是什麽好人嗎？他糟踐我媽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麽？！”

“你！”

展辰龍還沒回過神來，展念已經抓起衣服飛奔了出門，他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急急忙忙跟著追了出去，可是等展辰龍一口氣追到樓下時，對方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小念！”

一直不想讓展念知道的事情還是沒有瞞過，展辰龍怎麽也想不通謝寅虎為什麽會告訴展念當年的種種，他沖著茫茫的黑夜大喊了幾聲，卻是喚不回那個奔入夜色深處的身影。

劉禦軒躺在謝寅虎的身邊，他抱著對方寬厚的胸膛，一只手輕輕地撫弄對方胸口上那些略微卷曲的胸毛。

謝寅虎枕著一只手臂，默默地抽著煙，深邃的眼裏也不知到底在琢磨些什麽。

“喂，想吃點什麽嗎？我去做。”

兩人在沙發上做了一場之後，吃了午飯又在床上來了一炮，接著就一起睡到了現在，劉禦軒看了看表，大約是淩晨一點了，晚飯還沒吃，又消耗了那麽多體力，難怪會覺得餓。不過他對謝寅虎的表現挺滿意的，對方倒真是個挺上道的人，一旦明白是怎麽回事之後，就沒半點扭捏，痛痛快快地就和自己幹上了，看樣子，對方平時的生活應該也是十分放蕩的。

做了兩次愛，謝寅虎也沒感到特別痛快，他像在例行公事似的，激情什麽的就別提了。雖然生理上得到了滿足，可是心理卻始終覺得缺了什麽。

不過，話說回來，和誰打炮不是打呢？可這顆心，卻始終是不可能輕易就交出去的。

“問你話呢？聾了啊？”

看見謝寅虎只是沈默地抽煙不理會自己，劉禦軒還以為對方在回味剛才做愛的勁頭，他笑了一年，忍不住伸手捏住了謝寅虎的鼻子，弄得對方被吞進去的煙絲嗆到。

“咳，咳……”謝寅虎使勁搖了搖頭，揮開了劉禦軒的手。

他轉頭瞥了眼這個漂亮的男人，淡淡說道，“随便弄點吧，我沒什麽胃口。”

“呵，你這話的意思是剛才你吃太飽了，所以現在沒胃口嗎？”

劉禦軒半撐起身子，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他瞅著謝寅虎那張深沈的臉，有些搞不懂這家夥是怎麽了，和自己上床還一臉吃虧的樣子。

謝寅虎憨憨地笑了一下，裝作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也跟著坐了起來，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把煙頭丢進了床頭的垃圾桶裏，眉間也終於慢慢地舒展開了。

“那就麻煩你了。”

支開了劉禦軒，謝寅虎看了眼對方家裏那扇碩大的落地窗，內褲也懶得穿，就這麽走了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壯闊美麗的夜景，遠遠近近，五顏六色的霓虹如星辰一般閃爍照亮了天空，投影出斑斓炫麗的色彩，顯得朦胧而遙遠。

看見這樣的景色，謝寅虎的眼一下就變得恍然了，同樣恍然的還有他那顆空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