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女的表白
姚佳瑜醒來的時候發現手被病床上的人握着，吓了一跳，趕緊掙紮着起身。張可已經醒了，只是怕吵醒她故意沒有動。
“你醒了啊！頭還疼嗎？我去叫護士。”
“不用，已經不疼了，沒想到你昨晚陪了我一整夜，謝謝！”
“應該的，沒事。”姚佳瑜尴尬地笑笑，“我去給你打壺熱水吧。”她還從來沒有在外面過過夜，雖然平時她和張可很要好，但在一個男生的床邊醒來，手還被緊緊地握着還是讓她很不舒服。
回到宿舍，聽室友們說早晨的時候林風來找過她，“他一定知道我昨晚沒有回宿舍了。”姚佳瑜有些緊張，“該怎麽向他解釋呢？”
她幾乎忘了，昨晚他們剛剛吵過一架。她和林風就是這樣，經常會吵，又很快能重歸于好。姚佳瑜也覺得昨晚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再加上徹夜未歸，更覺得自己不在理。
她給林風打了個電話。
“我回來了，中午一起出去吃飯吧。”
“好。”只有一個字，有些冷漠的回答。
這一次，姚佳瑜破天荒地去實驗室找林風。姚佳瑜對這座科技樓很陌生，她只知道林風他們專業的實驗室在五層，卻早已忘了在哪個位置，她很少來這裏，平時都是林風去藝術樓找她。
看到姚佳瑜出現在實驗室門口，林風有些驚訝，他立馬放下手上的活，換了衣服走了出去。他不習慣讓人等他。
“走吧。”林風并不多話，徑直走在前面。他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牽起她的手，體貼地問她今天想吃什麽。
姚佳瑜默默地跟在林風後面。
他們找了一家比較安靜的餐廳，随便點了些菜。
林風一直悶悶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聽說你早上去宿舍找我了？怎麽沒事先給我打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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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風沒答話姚佳瑜接着解釋道：“昨天張可一直昏迷不醒，大家商量留一人在醫院照顧，我是團長，平時又和張可關系最好，就自告奮勇留下了，所以就沒回去。”
“哦。”
“還有，我當時情緒是有點失控，事發太突然，我也吓壞了，你知道我就是愛哭嘛，你幹嘛在那麽多同學面前吼我啊！”
“我承認昨天我說的話有些欠妥，對不起。”
林風猶豫了一會又說道：“佳瑜，你是真不知道他喜歡你，還是假裝不懂？”
姚佳瑜想到今天早晨醒來被張可握住手的場景，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林風說的對，可那又怎樣呢？“他喜不喜歡我是他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以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姚佳瑜忽閃着兩只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望着林風。
明明是深情表白，可林風心裏并無一絲波瀾，每次一說到這個問題，姚佳瑜就以此搪塞過去，這種陳詞濫調聽得讓人有些厭煩。
姚佳瑜覺得林風是在為她吃醋，心中一軟：“好啦，今天不想跟你吵，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姚佳瑜主動轉移了話題。
林風終于投來詢問的眼神。
“前幾天我問你畢業後的打算你也沒告訴我具體的，我爸說他認識食藥監部門的一個領導，他們今年正好打算招一批應屆生，我想跟你專業也對口，就讓我爸跟那位領導推薦了你，結果他們對你很感興趣。不過這只是建議，你要有更好的選擇當然更好。”
林風認真的聽她講完，然後說：“佳瑜，你能替我考慮工作的事情我很感激，也替我謝謝你爸爸，但是我還是想自己先試試。”
“可以啊，我說了那只是建議，是備選。”
“其實……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已經拿到上海一家還不錯的企業的offer，不過還沒最終決定。”
“上海？”姚佳瑜臉色瞬間變的不悅，“原來你根本沒打算留在這。”
“我說了還沒最終決定，我是在跟你商量。”
“你去上海找工作的時候跟我商量了嗎？”
“我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佳瑜，假如，我說假如我去了上海，你會和我一起嗎？”林風試探着問。
這的确只是一次試探，關于去上海工作林風也不是十分堅定，他是想借這個機會試一試姚佳瑜的心。林風以為，既然每次的不愉快都是因為所謂的朋友關系，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建立朋友圈，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兩個人會更加依賴對方，許多矛盾也就迎刃而解。
看姚佳瑜很猶豫，林風接着說：“我明白你是舍不得離開父母，我們都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可我們不能一輩子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我們有自己的專業技能，我相信無論在哪裏我們都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再說，上海也不算遠，可以經常回來的。”
林風耐心地等待着姚佳瑜的回答。
“我不明白，我們放着這裏的資源人脈不用，為什麽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一切了不是嗎？”
“咱們先不要管這些，你只回答我你願不願意跟我去上海？”林風認真地看着姚佳瑜的眼睛。
“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雖然林風早有預料，但姚佳瑜的回答還是令他深深的失望。
似乎察覺出林風眼中的神色，姚佳瑜馬上說：“也不是不願意，只是……”
“好了，我知道了。”林風覺得忽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你給我時間考慮好不好？”
“好。”林風随口說道。其實對林風來說，他去不去上海，姚佳瑜考慮的結果怎樣都不重要，這本就是一場試探，而姚佳瑜的猶豫不決便是結果，這個問題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然而，即便是現在，林風也沒有放棄維系這段感情，他還是愛她的，而林風也能感受的到姚佳瑜對他的愛，她只是有些任性和公主病。林風突然提出要去上海，将她為他們設想好的未來全盤否定，這讓姚佳瑜有點不知所措。
下午，藝術團的同學結伴去醫院看望張可，姚佳瑜當然也去了，但今天的姚佳瑜臉上寫滿了不開心，張可一眼就看了出來：“佳瑜今天怎麽了？不開心？”
“跟男朋友吵架了呗！你家林風才不舍得欺負你呢，八成又是你欺負人家了吧！”同學在一旁調侃她。
林風在藝術團的口碑很好，人長得好看，又有才氣，難得的是對姚佳瑜極其細心愛護。團裏的姑娘也有很多喜歡林風的，甚至還有表白過的，可林風對這樣的事一貫處理得當。
看張可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大家在病房裏說笑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姚佳瑜正要轉身離開，卻被叫住：
“佳瑜，你先等一下，關于冠名贊助的事還要和你商量一下。”
“哦。”姚佳瑜單獨留下了。
大家都知道姚佳瑜是團長，而張可是團裏宣傳工作的骨幹，他們倆經常一起商量團裏的事，也沒覺得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有什麽不妥。
“說說吧，發生什麽事了？作為你的垃圾桶，我是不是該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了？”
“怎麽？和林風吵架了？”見姚佳瑜遲遲不答，張可接着關切地問。
“沒有，這次不能算是吵架。我們倆是心平氣和的談的。”
“哦？談的什麽？”
“談畢業後的事情。”
“我想畢業後你會進市藝術團吧，咱們多次與他們合作，他們也對你的才華和能力有充分的肯定，你一定能順利考進去的。佳瑜，以你的氣質和才華再加上你家裏給你的幫助，将來你一定可以成為明星。”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想去上海。”
“為什麽？那你呢？也要去嗎？”
“我？我還在猶豫。”
“我想如果你為了林風選擇離開，你父親第一個不答應吧。”
“我也不答應。”停了停，張可又小聲的說。
可姚佳瑜聽得很清楚，“為什麽？”詢問脫口而出又有些後悔，如果張可接下去要表白，那要怎麽收場。
“他不該為了成全自己而犧牲你的前程，他要真這麽做，是有些自私了。”
“那我要他留下，我是不是也是自私的。”姚佳瑜情緒低落的說。
“佳瑜，你要明白，愛情中是要不得一絲勉強的。”
張可的話不得不說是有私心的，他喜歡這個女孩，喜歡了那麽久，對她的好一點也不比那個人少，他多想要一次名正言順追她的機會。
“如果是你，願意為你愛的女孩留下嗎？”姚佳瑜又問。
“那當然，別說是一個工作機會，只要能在一起，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
姚佳瑜是個心思簡單的女孩子，林風之所以反對她和其他男生交好，實則是出于一種保護，她太受男孩子歡迎，又容易聽信于人，容易被有所圖的人欺騙而受到傷害。此時張可的話讓姚佳瑜更加迷惑，她和林風之間之所以有這樣的分歧，真的是因為兩個人不夠相愛了嗎，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缺少了為了所愛之人義無反顧的勇氣？
她記得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他的發色很奇怪，應該是用紅色漂染過，發根處黑色的頭發已經長出了一截，但是這個男孩子的長相太過亮眼，即使頂着一頭顏色怪異的頭發也掩飾不了他的俊美。
後來，在那年的迎新晚會上，她再次遇見了他，她跳了一支舞，而他自彈吉他唱了一支曲，輕緩的旋律，襯出他嗓音的溫柔清朗。在新生籃球賽上，他在業餘組裏的表現堪稱驚豔，他的優秀她盡數看在眼裏。從此，她開始和衆多做着花癡夢的女孩子一樣默默地愛慕着他。
帥氣活躍的林風很快便成了校園裏的明星人物。開始有很多女生主動向他表明心跡，可是還沒有人成功過。姚佳瑜聽說了這些，心裏萬分着急，生怕林風被人搶了去。她開始費盡心思引起林風的注意，為此她加入了校藝術團，自幼練習舞蹈的她每次演出都有出色的表現，很快就在藝術團嶄露頭角。她作為藝術團的一員，經常邀請林風來參加他們組織的演出，這樣一來二去她和林風自然熟絡了起來。
那一天，她在校園遇見林風，正想走上去打招呼，卻被另一個女生搶了先。那是林風他們系的一個女孩子，她見過，看她今天的穿着和臉上淡淡的妝容，應該是精心打扮過，确實好看，難怪是他們系公認的系花，姚佳瑜隐約看到女生手中捏着一個粉色的信封，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她是撞上表白的了？姚佳瑜觀察了四周，正是上課時間，來往的人不多，好像沒人注意到他們，她趕緊躲了起來，豎着耳朵伸着腦袋想極力聽清他們的對話。
距離太遠，聽不大清楚，可偏偏女生說的最後一句她聽的真切——“我…喜歡你，不知道……”
之前總聽說林風被表白，可今日這一幕發生在眼前，姚佳瑜心裏打翻了無數只醋壇子——酸的讓人受不了。
她看林風遲遲不作回應，急的直跺腳。“拒絕她，拒絕她，求求你，求求你……”此時的姚佳瑜真真算得上是心急如焚了。
林風正要說什麽，卻被突然竄出來的姚佳瑜吓了一跳，嘴邊的話硬硬咽了回去。林風只是停頓了幾秒鐘，但姚佳瑜卻覺得太漫長了，實在等不了了。心中焦急加上頭腦一熱，姚佳瑜竟脫口說出：“他有女朋友了！”說着還霸氣地攬過林風的一只胳膊，一昂頭看着對面的女生像是在說：“他是我的，誰也別碰！”
對面的女生将手裏的信封捏的緊緊的，瞬間紅了眼眶，委屈又羞憤地走了。
警報解除，姚佳瑜瞬間洩了氣，變成一只受驚的兔子一下彈出去一丈遠，她低着頭，臉頰紅透了，不敢看他，“那個，我，我，我去上廁所……”
“為什麽是上廁所，暈死，好丢臉！”姚佳瑜一邊暗暗罵着自己，一邊溜之大吉，她已經語無倫次了，再不跑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鬼話！
林風看着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食堂的方向跑去，不禁咯咯笑出聲來，那時候，他覺得這個女孩實在是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