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風被軟禁
林風從姚景峰那裏出來已經很晚了,也顧不上時間合不合适,便去見了白荷,他承諾她一定會去找她的。
接到林風的電話,白荷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地。她也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擔心他的處境,興許未來岳父見未來女婿越看越喜歡,父子倆相談甚歡呢,她擔心他做什麽!雖然這麽賭氣地想,但她還是下樓見了他,對于那件事,她應該向他讨一個合理的解釋。
見她出來,林風一時也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委屈,走上前去将她緊緊擁住。她沒有迎合,也沒有掙脫,任由他抱着。
過了一會兒,林風開口:“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顯得很蒼白,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去做些事情。”
“好。”她說。
“你不問我去做什麽?”林風問。
“不問。”其實她心裏大概猜到他要去做什麽。當她再一次感受到他懷裏的溫度,她內心的防線幾乎又要崩潰瓦解,她只有用盡量冰冷的語氣來掩飾內心洶湧的情愫。
他要吻她。
第一次,她躲避了他的唇。
他滿眼的失落和委屈,令她心疼。
可她還是做不到,那樣卑微。
他們之間,也許很多戀人之間也是,語言的功能其實非常有限,有時候再多的語言也不如一個眼神、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更有效。她實在是做不到,像電視劇裏受了委屈的女主角一樣,歇斯底裏地要他解釋些什麽。可是,她也實在做不到,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希望他能看的明白。
林風嘆了口氣,嘴角一抹苦笑。
“小荷,我不會對你說‘對不起’,因為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他已經近乎在哀求。
“嗯,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更像是朋友間的叮囑,不知她是不是要刻意顯露出一絲疏遠,算是對他的“回敬”。
“我會的,你也是。這段時間就在學校呆着,哪也不要去。”他非常擔心,姚景峰他們會在白荷身上下功夫,而他此時分身乏術,自身難保,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護好她。只有快一點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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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現在哪還有回去睡覺的心思,他知道姚景峰給他的時間不會很多。
他無比确信那晚他是一直清醒着的,沒有對姚佳瑜做過什麽,可是姚佳瑜懷孕的時間卻正好與之對上,到底為什麽會這樣?他咨詢過醫生,懷孕的時間雖然不能準确斷定是哪一天,但前後誤差也絕不會超過一周,那麽時間就大概确定了。首先要查的就是這一周姚佳瑜的行蹤。
姚佳瑜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在學校,他也只是聽說她在市裏的藝術團實習,在這期間,張可一直跟她在一起,那麽,張可的嫌疑應該最大。可是現在時值深夜,去哪找人呢?這條線索只好到天亮之後再說。現在,他決定去找一家網吧。
通過網絡,他查看了姚佳瑜的網絡社交空間及通訊工具,仔細篩選着每一條狀态和聊天記錄,查到這些對林風來說并不難,但他并沒從中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天一亮,林風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市藝術團,他一直在門外徘徊到八點多鐘才有人接待。林風本以為在這裏能見到張可,可奇怪的是,藝術團的工作人員卻說單位從來沒招過實習生,也并未聽說過姚佳瑜和張可兩個人的名字。他們既然沒有在這實習,又不在學校,那這段時間他們去哪裏了呢?姚佳瑜可能一直呆在家裏,那麽張可呢?
林風撥通了張可的電話。此時張可已經不在南江,他已經找好了工作,打算離開了。之前他和姚佳瑜是打算畢業之後去市藝術團就職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姚佳瑜卻臨時變了卦。
“她說她有了你的孩子,我,我無法接受……”張可的話裏充滿無奈與傷痛。
“孩子不是我的。”林風無力地解釋道。
“怎麽可能?你們不是早就和好了?”
“哦?她是這麽說的嗎?”
“那天,那天我看到你們進了同一家賓館,別告訴我你們什麽都沒有做,我可不信。”
難道這也是姚佳瑜所設局的一部分?林風很難不這麽想。
“你怎麽想都無所謂了。”林風早已經疲于澄清這些。
“不管孩子是誰的,反正不是我的。”張可似乎一下子猜出了林風這通電話的用意,趕忙洗脫自己的嫌疑。
林風還想試圖問點什麽,電話卻被毫無征兆地挂斷。
林風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以他對張可的了解,對姚佳瑜負責這樣的事,他恐怕求之不得。而現在,張可卻一反常态,似乎不再願意聽到有關姚佳瑜的事情。
失去張可的這條線索,林風一時也沒了頭緒。熬了一天一夜,疲憊開始在全身蔓延……電話突然響起來,是之前托朋友查的事情有了消息。
林風托一個朋友查到姚佳瑜在那特定的一周之內的通話和短信記錄,其中有一條引起了林風的注意,那是一條信用卡的消費記錄,金額有三千多元,交易商戶是銀河商務休閑貿易有限公司。林風注意到的是消費時間,淩晨一點四十分,而日期是他和姚佳瑜在賓館共度那一夜之後的第二天。在這個時間有這樣一筆數額不算小的消費很難不引起林風的懷疑。
經過林風在網絡上的一番查證,大體确認該注冊公司的旗下在本市經營有一家名叫“唐皇”的休閑娛樂場所。通過這條消費記錄基本可以确定那晚姚佳瑜去過那裏。
林風來到“唐皇”的時候天還大亮着,裏面沒什麽人,服務生有的在打掃衛生,有的在閑聊,有的在打瞌睡。林風走進去,并沒什麽人接待他,這個時間他們大概還未正式營業。
首先注意到林風的是站在飲品吧臺後的一個女服務員。
“先生,要點點兒什麽?”女服務員熱情地招呼他。
“一杯咖啡,謝謝。”
趁她在準備咖啡的間隙,林風向她打聽關于姚佳瑜的事,可是無論怎麽描述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印象。林風同時詢問了走過他身邊的兩個男服務生,依舊是同樣的答案。
這算是一家規模比較大的歌舞廳,正中央是一個方形高臺和一個圓形舞池。林風了解姚佳瑜,她近乎狂熱的喜歡着舞蹈,迷戀萬人追捧的感覺,她來這種地方,不可能不去跳舞,而以她的表現和突出的條件,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難道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
林風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喝着咖啡靜靜地等着,他想等到晚上人多一點的時候或許能發現什麽。這是目前他知道的唯一的線索,除了在這碰碰運氣,他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麽了。
一停下來困意就止不住地滾滾襲來,他太累了,濃咖啡也無濟于事。
林風不知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滿眼都是燈紅酒綠和男男女女,嘈雜的人聲和音樂聲瞬間灌滿耳朵。他花了幾秒鐘時間才想起自己這是在哪,他一邊揉着發酸的脖頸,一邊看了眼腕表,已經是晚上九點鐘。“怎麽睡了那麽久!”他低低地抱怨了一句。林風覺得口渴,可手邊喝了一半的咖啡早已冷掉,于是起身走向吧臺。
吧臺的服務生和調酒師都換了人,也許這一撥服務生能知道點什麽。林風心裏又重燃希望,點了杯酒,跟服務生半真半假地随意攀談起來。
“以前,在你們這見過一個姑娘,學生模樣,舞跳的好,人長得也顯眼,聽說還真是大學生。怎麽最近一直沒來?”
服務生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覺得眼生,但也不敢确定之前是不是見過,問道:“呦,先生常來?”
林風呷了口面前的酒,還沒答話。
服務生又說:“說實話,你不是第一個打聽她的人了,她這樣的女孩在這種地方是挺顯眼的。”
聽他這麽說,林風十分驚喜,他原本沒報什麽希望,每天來這兒的漂亮女孩子多的是,要不是印象很深刻恐怕很難記得。
“哦?你認識她?”林風假裝對那個女孩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但又略顯平淡而不經意地問。
“也不算認識,就見過幾次,只是印象比較深,她比我們舞蹈演員跳的還好,老板還想留她在這工作呢,誰想竟是個大學生。”
“那她最近一次來是什麽時候?”林風繼續問。
“她很久沒來過了,上一次來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吧,她那天就是在我這兒點的酒和……”
“和什麽?”林風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有用的信息。
“別想啦,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小哥趕緊岔開了話題。
“你怎麽知道她有男朋友?”林風似乎摸到了關鍵。
“我親眼看見的啊。這姑娘那天點的都是最貴最烈的酒,不一會兒就喝倒了,是她男朋友扶她回去的。”這會兒過來點酒的人不多,服務生小哥又以為他是常客,因此對林風的提問還算有耐心。
“你怎麽确定那是她男朋友?”林風趁熱打鐵繼續追問。
“是她自己說的,她說那是她男朋友,還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那男的也沒否認。”
“什麽名字?她男朋友叫什麽名字?”林風的心髒怦怦直跳。
“我沒大聽清,好像是叫什麽‘鋒’?”小哥極力回憶着那天晚上的事。
林風心頭一震。那些細碎的線索忽然全部串聯了起來,事情的原貌也漸漸浮現。那一晚,姚佳瑜很有可能把帶走她的那個人當成了林風。這時,林風瞥見旁邊的一個姑娘正将一個白色藥丸狀的東西投進自己的酒杯,那東西瞬間融化在了酒裏。林風大約猜到那是什麽,想起之前服務生說話時的遮遮掩掩,不難推斷,那天姚佳瑜在這裏不止是喝了酒那麽簡單。姚佳瑜酒量不差,醉到不認人的程度恐怕不容易,大多還有這藥丸的作用。
現在林風基本已經清楚,那天晚上姚佳瑜在這裏喝醉後被一個男人帶走了,而姚佳瑜在藥物和酒精的作用下,把那個人實實在在地當成了林風,所以她才堅持說孩子是林風的,那種堅持不像是假的,實際上姚佳瑜确實是不知情的,林風也寧願這樣相信。
雖然看起來問題都迎刃而解,但這個真相對于一個女孩來說是實在太過殘酷。他還要繼續查嗎?查出那個男人是誰,然後把他帶到姚佳瑜面前?他能想象到姚佳瑜的崩潰,那無疑會将她擊垮。那麽之後呢?讓這樣一個道德敗壞行為惡劣的人對她負責嗎?要報警嗎?這種行為表面上看你情我願,警察一定是要一遍遍地詢問當事人事情細節的,這對姚佳瑜來說無疑更加殘忍,到那時,姚景峰對他恐怕不會像如今這般“客氣”。但如果不說,所有的東西都要由他來背負,他無所謂,可是白荷怎麽辦?他們的愛将何處安放?
天一亮,林風就匆匆趕去姚佳瑜家。他決定向姚佳瑜隐瞞真相但同時勸姚佳瑜放棄這個孩子,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管有多難,他都想試一試。
有一段時間,姚佳瑜對林風的執念已經有所松動了,可是她不該偷偷去看那場晚會。那本是屬于她的舞臺,如今他們卻在屬于她的舞臺上卿卿我我,這讓姚佳瑜怒不可遏。随後學校論壇上那些關于林風和白荷圖文并茂的讨論帖,更是讓姚佳瑜無法容忍。她的舞臺、她的愛人、她的光環,全都被那個人奪走了。就在這個檔口,姚佳瑜知道自己懷孕了,她以為那是林風的孩子,于是,她又重燃起追回愛情的希望。
見林風來,姚佳瑜很意外,十分歡喜地說:“你終于肯來看我了。”
“佳瑜,我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林風直接切入主題。
“好,你說。”
“佳瑜,你想想看,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林風見姚佳瑜一臉的歡喜,有些不忍,內心尚存的一絲憐惜讓他将話講得盡可能的溫柔委婉,世間恐怕沒有哪個女孩能抵擋住林風施與的溫柔吧。
姚佳瑜回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林風接着說:“你可能不知道,酒精對胎兒的影響很大。”
“那怎麽辦?”姚佳瑜有點害怕。
“所以,我來就是要跟你商量,能不能……我們能不能先不要這個孩子。”林風想了想還是加上了“我們”,他想盡可能地減小對她的刺激,這樣說也許能讓她好受一些。
“林風,你來的目的就是要勸我打掉這個孩子的,是嗎?”姚佳瑜終于回過神來,明白林風的意圖後她還是傷心欲絕。
“佳瑜,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林風繼續勸說。
“我以後還會有你的孩子嗎?”姚佳瑜雙眼含淚,凝視着林風。
“會的,我們會有許多健康的孩子。”林風此時內心的掙紮快要将他撕裂,權衡再三,他還是決定暫時騙過她。如果姚佳瑜執意留下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她以後承受的痛苦會是現在的千萬倍,那會毀了她的一生。但願她以後會懂得他的用心良苦。
“好,我聽你的。”也許是真的害怕孩子有問題,也許是林風的真誠與溫柔真的打動了她,她居然答應了。
林風始料未及,他極力壓制着內心翻騰着的強烈的內疚之情,輕輕抱了抱她,說:“既然決定了,那就越早越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不好?”
姚佳瑜有些猶豫。
“有我陪着你,別怕。”又是讓人難以抵擋的溫柔。
“哪也不許去!”是姚景峰。就差一點點,林風就要成功了。
“爸?剛才,你都聽到了?”姚佳瑜驚慌地問。
“我的傻女兒,他說什麽你就信?他明顯是在哄騙你。你知道打掉孩子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嗎?他不心疼你,可是爸爸會心疼。你肚子裏的孩子有一半是姚家的骨血,是我的外孫,你都不打算征求下爸爸的意見嗎?”姚景峰眼神掃過林風的時候,林風是有些心虛的,剛才的話确實帶有欺騙的成分。
“可是,可是我那天晚上确實喝了很多酒。”而且她還吃了那種東西,姚佳瑜心裏也有擔憂。
“那就請最好的大夫來做檢查。”姚景峰很堅持。
“姚叔叔,我想單獨跟您談一談。”直到現在,林風還是不想在姚佳瑜面前說出真相。
“林風,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說實話,你讓我非常失望。如果你再敢說打掉這個孩子,我姚景峰不會放過你!”
“姚叔叔,我想單獨跟您解釋……”林風再次請求。
“你剛才說的話我聽的很清楚,不需要再解釋什麽。這幾天你就呆在這裏好好照顧佳瑜,我們盡快安排你們結婚,在舉辦婚禮之前,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姚景峰非但不聽解釋,居然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什麽?!”林風很震驚,他沒想到姚景峰居然這麽快就沒了耐心,他聽到了他和姚佳瑜的談話,他絲毫沒有防備。姚景峰這樣的人物,對付一個學生,完全不需要費心思耍手段,簡單粗暴又有何不可。
可是林風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想要困住他沒那麽容易,只是現在林風覺得還不到非硬闖不可的時候,事情不是沒有轉機。他需要的是一個申辯的機會,而“越獄”只會将罪名坐實。
“爸,林風又不是犯人,幹嘛要這樣。”姚佳瑜看不過,把姚景峰拉到一邊,有些撒嬌地低聲說。
“傻女兒,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個女人,放他走說不定哪天就跟那個女人跑了,到時候你怎麽辦?”
“林風不是那樣的人。”
“你忘了他以前是怎麽抛棄你跟那個女的好的嗎?我看他雖然有點心性不穩,但心地不壞,對你還算好,這才答應讓他做我女婿。這時候不徹底斷了他那些想法,将來怎麽能一心對你。”
“爸……以前是我的錯,我不怪他。爸爸要對他好一點。”
“好,你放心,爸爸心裏有數。”
父女倆說完悄悄話,姚景峰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林風只好等他回來再說,可這一等就又到了晚上。林風打開手機想給白荷去個電話,發現居然沒有信號,這座別墅居然是個通訊盲區,據林風的觀察,整座別墅也沒有一部有線電話,實在不可思議,姚景峰不知在這座別墅裏藏了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