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堂
臉上一股涼風吹過，卻沒有料想中的疼痛到來。
蘇姿晗睜開眼睛，只見剛才将拳揮向她的家丁雙腳被乞兒死死抱住。
“放手！臭小子，放手！”
無論家丁怎麽打踹，乞兒就是不放手。
蘇姿晗迅速拿起桌上的盤子，往家丁的頭上砸去，家丁兩眼一翻昏倒在地，正當她松了一口氣時，背上突然一陣劇痛。
看着背上狠狠滴挨了一板凳的蘇姿晗，文烨端着茶杯的手一頓，莫非真沒有武功？望着再次向蘇姿晗揮起的板凳，他猛地站起來，疾步向前，一手劈掉就要落在蘇姿晗身上的板凳，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後，“你沒事吧？”
“沒事，你快去幫幫他們吧！小心！”
文烨松開抓着蘇姿晗的手，将她護在後面，一拳迎上去，家丁手上的板凳霎時斷裂，又一掌上去，家丁頓時被震開，三拳兩腳之下，家丁全部痛倒在地。
面面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文烨，肥胖大漢一臉驚恐，“你……想要幹什麽？快來人！給我起來！給我上！”
家丁面面相觑，沒人敢向前一步。
肥胖大漢用扇子猛抽旁邊的家丁，“給我上！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家丁一聽，緩緩向前挪動，眼睛卻一眨不眨地害怕地盯着文烨。
文烨冷笑一聲，手一揮，一茶杯直射肥胖大漢眼睛，“還不快滾！”
肥胖大漢吃痛，捂着眼睛大聲呻吟，家丁見狀，趕緊攜着他跌跌撞撞地逃離，肥胖大漢邊逃邊嚷嚷道：“你們給我記着！”
芸兒馬上跑來攙扶着蘇姿晗，擔心地問道：“小晗子，您沒事吧？”
蘇姿晗搖搖頭，“我沒事。”
芸兒上下打量了蘇姿晗很久，見她身上并無傷痕，便下放心來。
“是否要去看大夫？”文烨問道，那一板凳挨下來，估計傷得不輕。
“無需。”蘇姿晗拒絕，走到蹲在地上的乞兒面前，“剛才，謝謝！”
乞兒擡起頭來，臉上紅一塊青一塊分不清長相，但一雙眼睛滿是驚訝。
蘇姿晗溫和一笑，“謝謝你剛才奮不顧身地救我。”
那人一愣，低下頭去。
“你傷得不輕，我們帶你去找大夫。”蘇姿晗說着雙手便去拉他的袖子。
那人慌亂地避開，聲音沙啞，“不……”可是話未說完，卻昏倒在地。
蘇姿晗反射性地去攙扶，看腰剛一彎，背上便隐隐作痛，手下的動作一滞。
“我來吧！”
文烨不知何時來到蘇姿晗的身邊，利索地背起那人便要離去。
“等一下！”店掌櫃攔在他們前面，蘇姿晗與文烨相視一望，想着是不是想讓他們賠償店裏的損失。
豈料店掌櫃卻道：“這我比你們熟，我幫你們去請大夫，你們先背他去客房。”
蘇姿晗三人沒有推辭，很快掌櫃便将大夫請了來。
“大夫，怎麽樣了？”蘇姿晗問道。
大夫道：“雖然受了些外傷，但并未傷及內髒，并不打緊，因多日不曾進食，身體虛弱，才會暈倒的，我開一些藥，好好調養幾日便可。”
芸兒忿忿不平，“哼！那些臭王八羔子實在是太過分，不就拿了他一些飯，還是他不要的剩飯，竟把人打成這樣！”
掌櫃一聽，着急地說道：“哎呦呦！我說這位公子啊！這話可不能随便亂說，你們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那人名叫梁崇，是這出了名的小霸王，財大氣粗，沒人敢惹他。”
“你這的縣令和他是什麽關系？”文烨突然發話。
“梁昊梁大人乃是他的兄長。”
芸兒驚呼，“什麽？原來是有人助纣為虐，難怪這麽目無王法。”
掌櫃嘆氣，“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葉将軍。”蘇姿晗用別有深意的眼睛注視着文烨。
文烨挑眉，“你不會是想？”
蘇姿晗讪讪一笑，“應該管管。”
文烨還在猶豫，蘇姿晗就拉着芸兒走了出去。
文烨笑着搖搖頭，放下一錠銀子，“掌櫃，他就交給你了。”
“其實……”掌櫃本來想要說什麽，一晃眼，人早已不見蹤影。
文烨追上蘇姿晗，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去縣衙告狀。”
“告誰？”
“梁崇和縣令”
“告他什麽？”
“告梁崇仗勢欺人，欺壓百姓，告縣令徇私枉法。”
“證據呢？”
蘇姿晗停下腳步，“證據？”
“你并不清楚梁崇犯了哪些罪，剛才之事他可以說成是打小偷，縣令一敷衍就過去了；至于縣令，你更無真憑實據說他徇私。”文烨款款道來。
蘇姿晗凝眉沉思片刻，道：“過兩天就要回去，不管有沒有證據，梁崇傷人是真，憑這點，也該去告一告，讓他們長長記性，再說了，有理走遍天下，我豈能就此不管。”
說完，毫不猶豫的前往縣衙。
驚堂木一響，縣令梁昊端正坐于堂上，而堂下之人卻無一人有下跪之意。
梁昊問道：“堂下何人？何事擊鼓？見着本官為何不下跪？”
蘇姿晗不緊不慢，“小人姓韓，擊鼓是為了告狀，小人生平從未下跪，跪只跪青天大老爺，小人還不知大人能否擔得起我這一跪？”
“大膽！”師爺大怒。
蘇姿晗恭敬地拱拱手，“敢問大人，你覺得你值得我一跪嗎？”
“放肆！”師爺罵道。
梁昊揚揚手，師爺不再多言。
“值不值你等下便知，告訴本官，你要告何人？”
蘇姿晗三人皆是一愣，蘇姿晗本來還以為他會強迫她跪下，她倒要看看他等下怎樣處理這件案子，“回大人，小人要告的是你的弟弟梁崇。”
文烨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容，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
“什麽？”梁昊一聽，有些驚訝，“你想要告他什麽？”
“小人在客棧時，親眼見到梁崇毆打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将人打成重傷以至昏迷不醒，請大人做主。”
梁昊沉默不語，蘇姿晗繼續說道：“現在被打者正在客棧，大人如若不信，大可派人一探虛實。”
梁昊望了師爺一眼，道：“來人啊！去客棧看看他所言是否屬實？另外，把梁崇帶上來。”
不到片刻，梁崇便出現了，見着蘇姿晗三人，暴跳如雷，“是你們！”瞪着眼睛似要馬上撲上來将他們碎屍萬段一般。
梁昊問道：“有人告你将人打成重傷，可有此事啊？”
梁崇一口否認，“絕無此事！”
蘇姿晗突然輕笑出聲，“大人這樣問有意義嗎？有哪個犯罪的人會承認自己的罪行？你弟又不是傻子。”
梁崇指着蘇姿晗，“你胡說！”
“哦。”蘇姿晗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我胡說？難道你是傻子嗎？”
“你……”梁崇氣的面目猙獰，又說不出話來。
這時衙役前來上報：“大人，小人去客棧查看過了，客棧确實有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現在正昏迷不醒，經掌櫃證實，确實是……”說到這，用餘光瞄着梁崇，不敢再往下講。
梁昊心裏已知七八分，望了眼梁崇，“講！”
衙役小聲道：“二少爺确實有打過他。”
梁昊板着一張臉，怒視着梁崇。
“他是小偷，我……我只不過是教訓他一下而已！”梁崇還是有些畏懼梁昊。
芸兒見梁崇死不悔改，道：“不就是拿了你一盤剩菜嗎？有必要把人家打到昏迷不醒？更何況，我家公子不是已經替他還給你了嗎？你還不肯罷手，還打我們家公子，要不是葉公子在，現在在這的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屍體。”
梁崇心一橫，理直氣壯地說：“是啊！我是把他打傷了，那又怎樣？如果我該受懲罰的話……”逼近文烨，指着他的鼻尖道：“那你！也該受懲罰！”
蘇姿晗捏了一把汗，真不知道文烨會不會一把捏斷他的手指。
文烨視若無物，只朝蘇姿晗淡淡一笑，蘇姿晗微微一愣，這人，遠比她想象中的不簡單。
梁崇轉身指着自己淤青的眼睛，“大人！我這傷是被他打的，不僅我，他還打傷了我随行的所有家丁，請大人為我做主！”
芸兒火冒三丈，“真不要臉！葉公子出手是見義勇為，你是活該被打！”
梁崇得意洋洋，“同樣是打人，他還打傷了那麽多人，要懲罰的話他應該比我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