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生是一片海

奸情再深終有別。

齊桓吳哲要趕回隊裏,袁隊長要作為副手陪着大隊長去參加各級演習總結會,在隊長大人一再叮囑自己的老相好“多留心留心我的兵”後,大家就此四散。

李醫生嘀咕着“死沒良心的”“喜新厭舊”,回頭看着病床上的許三多笑了起來。

如果是時尚的年輕人,他們一定會把這個笑容評價為“淫蕩”,可惜許三多不是。即使這樣,天生對于危險敏銳的直覺還是讓許三多縮了縮脖子,如果不是不能動,他就要向後挪挪了。

李醫生看出了許三多懼怕,笑的更加的愉快,上前來捏捏許三多的臉:“圓圓很關心你嘛。”

許三多在他手底下掙紮:“嗚嗚……我……”

李醫生很興奮得上下胡亂揉搓許三多的臉:“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許三多冷汗涔涔。

事實證明,袁朗看人還是很有眼光的,李醫生人雖然BT了一點,但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傷員許三多兩個星期後已經能動了。

該同志于是趁着別人沒注意的空隙悄悄給A大隊打了電話。袁朗還在外頭開會,接電話的是三中隊代理隊長齊桓,就聽許三多在那頭語調可憐兮兮:“齊桓,我、我想回大隊……”

那種哀傷酸楚讓齊桓大為同情,讓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在李醫生落到手下的遭遇,齊桓就馬上給醫院打電話詢問許三多的情況。醫院方面告知許三多傷情穩定,現在是修養恢複時期。齊桓想,基地醫院條件也很不錯,三多在外面是挺孤單的,把人接回來吧,別的不說,在大隊裏起碼精神不會受折磨啊。他馬上就聯系讓人把許三多捎帶回來。

得知許三多就要離開,李醫生涕淚漣漣,血淚控訴“一個個都是這麽木有良心”。許三多被他說的慚愧萬分,離開醫院的時候始終低着頭,被隊友擡着上飛機的時候更是悄悄的一個勁催促“能不能快一點?”直到飛機艙門關上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回到大隊的許三多不能立刻投入訓練,當然,他也不可能閑着。有些用不着體力的東西剛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去學習,而且許三多自己也愛看書,于是這些天就經常可以看到許三多或坐或半躺或趴着勤奮閱讀的身影。

過了一星期身體更好了些,許三多更是經常到基地圖書館去看書。

隊友們說笑間常表示對許三多清閑生活的羨慕,許三多也度過了這一陣子以來最滿意的生活。他現在心情好到了極點,大家平安無事,好朋友成才已經被正式批準入隊,這會兒正在進行狙擊手培訓。

許三多一時覺得人生再也沒有什麽讓人不滿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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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這種心情之中,那天,許三多遇到了一隊長。

文青一隊長也喜歡看書,自然就很容易撞見了在此用功的許三多。

許三多當時正拿着書準備離開呢就覺得一片陰影投射到了身上,擡頭一看,就見到了壯若泰山的一隊長在眼前矗立。

确實像泰山。一隊長雖然自稱胸膛中跳動的是“一顆文人心”,但他外在的身板卻可以用袁朗的評價來形容,“一幅屠夫的身”。他個頭比齊桓還要高些,再加上特種兵的身材都是練出來,渾身強健的肌肉,傳說其曾經只脫掉上衣對着數十流氓走過去就成功吓得對方落荒而逃并讓被救的那女孩子以為是黑社會大佬前來黑吃黑。

所以一隊長往旁邊這麽一站就幾乎把許三多籠罩了進去。

許三多見是領導,忙敬禮問好。

一隊長很親切,就和許三多說着閑話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許三多只和一隊長見過幾次從來沒有直接打過交道,他見了不熟的人一向比較沉默,所以幾乎都是一隊長再說話。

一隊長也不在意,只很随意的和 許三多拉着家常。他不拽文的時候其實說話也很幽默,再加上看的書多學識豐富,許三多本來就佩服有文化的人,一來二去之下也就漸漸和一隊長對答起來。

一隊長關切地詢問了許三多家庭情況,聽到許三多三個男孩的時候不由感嘆:“那你家老爺子一定很滿意了,”他有感而發,“我家也是兩個男娃兒,我爸爸到現在還得意的不行。”

許三多想起了自己爹爹當初滿村炫耀自家仨兒子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一隊長跟着繼續回憶:“我爸爸就是喜歡男娃,所以到了我們這一輩就早早逼婚,讓我們也要升個男孩出來。”他們猛然想起來似地看許三多,“你呢,你爸也在逼婚吧?”

許三多正笑着呢,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頭來,一下子臉發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一隊長好像對這個話題感了興趣:“那你自己呢,有沒有相中哪個啊?”

許三多更加害羞,使勁搖頭,半天才吭哧說:“我家還欠着錢呢……”

一隊長笑着轉了話題:“也是,你現在正年輕呢,可以先好好地在隊裏幹些年再考慮那些。”他很随意的提起了袁朗,“你們隊長對你的期望很高啊,他為你可算操碎了心……”

話題就此轉移到了不在現場的三中隊長身上,一隊長很詳細地向許三多描述起了那位同志為眼前這位自己的兵所作的那些。

許三多默默傾聽,感動處淚花隐隐閃爍。

當晚,許三多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隊長不由有些心意煩亂。在醫院時隊長那張湊得越來越近的臉總是在他的腦海裏晃動,許三多隐隐覺得有些不安靜的東西泛了上來,只是怎麽也想不明白。最後,他默念着一隊長說的那句“隊長為你操碎了心”強迫自己入睡,并下定決心,為了不辜負隊長的看重要更加努力的提高自己的能力。

當然,許三多不知道的是,一隊長和四隊長有一番對話,确切地說是一隊長的個人朗誦會,內容無所不包,有古典文學方面的:“路漫漫其修遠兮……”

“錢之所佑,吉無不利……”

有據說是馬恩列斯毛的言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世上的事,要想辦成,無外乎瞞和騙……”

也有貌似黑道的切口:“必要的時候,強搶也沒什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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