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入v啦 (1)
一個枕頭朝狐之助砸了過來。
有驚無險的避過了枕頭, 狐之助長呼了一口氣平靜自己的小心髒,枕頭砸到地上,發出軟綿綿的聲響。
有氣無力的,就好比狐之助現在的心情。
叫…叫人起床也會被打的嗎。
幸虧我躲得快,是一只靈敏的狐之助。
狐之助正暗自竊喜着自己的高敏捷度, 一股邪風呼啦一聲吹過來, 啪嗒下就把它糊到了木地板上。
那風壓着它, 叫它動彈不得。
這是什麽仇什麽怨啊這。
腹诽着審神者對自己的粗.暴 ,狐之助四腳朝天的被風壓在地上,因為動彈不了,只能盡力把自己的眼睛朝前看,一眼看上去,小黑皮狐貍擠眉弄眼的, 跟做鬼臉似的, 還頗有幾分喜感。
“大人,別捉弄我了……”努力嘗試了幾下, 卻終究沒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翻身站起來,狐之助放棄抵抗一般的放松了四肢, 向審神者低頭。
#一只狐之助突然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光撒到大天狗臉上 , 照的他把整個臉皺成一團。
這倒黴狐貍, 什麽玩意兒啊這。
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下面,大天狗收回了壓着狐之助的妖力, 被這麽一攪和, 那丁丁點點的睡意早就沒了。
煩躁的坐起身, 大天狗揉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朝還沒緩過神來的狐之助招招手。
“你出去,順便去給我拿早餐。”打攪我睡覺,不把你送上天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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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倒黴狐貍。
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合着本來就好聽十足的聲音,一時之間竟讓狐之助産生了一種,審神者好活色生香,的感覺。
狐臉一紅。
好……好性.感啊!
不不不,狐之助你要堅守住自己的陣地,不能如此輕易的就被他誘惑!本丸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中你千萬不要出岔子!
對,沒錯,性.感什麽的,好看的想讓我嗷嗷叫什麽的,一定是錯覺!
腦子裏卻自動開啓了嗷嗷嗷嗷!的模式。
#他好好看啊。#
狐之助在腦內進行着自己思想的拉鋸戰,身體沒做任何動作,所有的東西都在腦內進行。
就造成了一種景象。
——一只狐之助他趴在那裏不走了。
大天狗在床上等了一會兒沒聽到黑皮狐貍的回應,不耐煩的微眯着眼睛睜開,就看到地上那一只躺屍着的狐貍。
臉肚皮上的毛都是黑的。
四只爪子非常放松的樣子攤在身上,粉色的肉墊一縮一縮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最讓大天狗注意的确是它的狐貍臉蛋,明明是黑皮,卻讓人看出來了臉紅冒煙的特效動畫效果。
呲呲的。
還有白氣兒在漂兒。
大天狗:“……”
剛才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這狐貍怎麽了。
而狐之助卻還在進行着,[愛本丸愛刀劍我是本丸的頂梁柱我要頂住我不能被誘惑我要做好身為狐之助的工作加油我絕對是最棒的]的自我思想工作。
一只好狐之助絕對不能那麽輕易的向現實低頭。
“喂。”
現在的本丸就靠我了,我一定要頂住。
“……喂。”
真是的不要再說話了啊我在想事情啊!
“喂!”
一記小風團徑直捶向狐之助鋪滿了毛毛領的小肚子,疼痛讓他不得不退出自己的內心世界,這一下子捶下來,還讓他咳嗽了幾聲。
大天狗冷漠的收回自己作惡的手。
“你在那趴着幹嘛呢?”
整天不想點好事,一看就是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竟然還無視我,這是最重要的。
小拳拳捶你肚皮哦。
狐之助明顯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不和時理的走神,蔫兒吧唧的爬起來,小尾巴後怕的掃掃自己的小肚皮。
真是吓死狐貍了惹。
“啊,對不起大人,我剛剛走神……早飯是吧,我馬上去叫人給您送來。”說着,還不好意思的朝大天狗吐吐粉舌頭。
悄悄賣個萌,應該沒人能發現。
嗯。
大天狗有些疑惑:“為什麽不是你給我送呢。”那麽急着理我遠點嗎。
狐之助縮縮脖子,特別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那個,我是很想給您送啦,但是我……您也看到了,我也沒法兒給您端盤子呀……”
大天狗一噎:“……這樣哦。”
腦子短路了真是對不起。
就算是大義的守護者,也會有不留神的時候呢。
因為這個小錯誤,大天狗別開了臉,只留一個側臉給狐之助,因為有些害臊,耳根子還有點微紅。
雖然海拔高度是狐貍但視力很好的狐之助:“……”
怎麽辦我竟然覺得審神者大人好他媽可愛!我是不是沒救了。
……
本丸的刀劍們大多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他們一般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起,按本丸的天氣來說,是在還月明星稀的時候他們就一個個的拿起了木劍。
演武場上刀劍互相碰撞的聲音铛铛作響,偌大的演武場用麻繩和木板分出來了三個場地,刀劍們三組三組的進行比試,其他閑着的刀劍就坐在一旁觀看,觀摩學習技巧。
即使沒有了敵人,也沒有了審神者,也不能荒廢劍道啊。
至于再剩下的人,自然就是在小廚房裏做飯了。每日一換,每日一輪。
不同菜色 ,不同口味。
砍劍砍累了,接着就能吃上飯,多好。
這就是刀劍們平日裏簡單的小幸福日常。
今天好像有哪裏不同。
軟軟的爪墊跑過走廊,因為種族天賦的緣故,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它想偷偷的跑過,小聲的不要的偷渡過去。
想要去餐堂,首先要經過演武場。
今天負責餐食的是一期一振。
也許是因為曾經身為皇室禦物的緣故,每次輪到一期一振,菜色總是會變的華麗起來。連早餐也不能幸免。
當然,只是……看着華麗,味道嘛,只是勉強入口的程度。
#一期一振:仙男難道需要自己做飯嗎。#
只是掌握了基本的做菜技能,使之用餐起來不至于讓人食不下咽。
根本不算一個好廚師。
一路放輕自己的小肉墊,狐之助蹑手蹑腳的推開小廚房的門,露出一個狐貍頭來。
“一期大人……”小聲。
但似乎是因為太過于小聲的緣故,侍弄着早餐的一期一振好像并沒有聽到的樣子,兀自繼續擺弄着精致的早餐。
軟軟糯糯的米飯,配以鮮香可口的大醬湯,本來想放上幾條小魚裝飾一下,卻因為本丸裏實在沒有這種稀罕東西,只能将其改成了綠油油的蔬菜,就算擺放的再怎麽好看,也改變不了這是一盤子菜的事實。
其實還挺寒碜人的。
意識到了自己的音量太小,狐之助憋了憋腦袋,壓低聲音,用比剛才大一些的聲音道:“一期大人。”
轉頭轉頭轉頭。
快看我,看這個好看又可愛的狐之助。
#人家超可愛。#
一期一振盛盤子的動作一頓。
聽見了,但我不想理。
以為一期一振還是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狐之助鼓起勇氣,又叫了一遍:“一期大人~”
這次小嗓子還有點蕩漾。
一期一振腦門子上蹦出一個小黑叉,即使極其不想理那只狐之助,但它連着叫了那麽多聲了,再裝作沒有聽見就說不過去了。
放下手中的活計,一期一振走至門前,朝狐之助露出一個商業式笑容:“怎麽了,狐之助。”
狐之助還覺得一期一振竟然能跟他笑,肯定是對自己還是有那麽一絲絲好感,做作的扭捏了一下,道:“能請您跟我去一趟新審神者大人的房間嗎?”
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畢竟他還在笑啊。
這樣想着的狐之助,向一期一振眨巴眨巴小狐臉,布靈布靈的,還挺亮。
一期一振不為所動:“去做什麽?”他的眸子閃過一絲鋒利,一閃而過,連叫人捕捉的機會都沒有,再看過去,那雙蜂蜜色的眸子裏無波無瀾 ,還是漾着溫暖的色調。
#夭折啦,審神者上任第二天就要搞寝當番啦。#
狐之助往前踏了幾步:“大人剛起來,我琢磨着,要是讓那位大人和大家一起用早餐,說不定會鬧什麽不愉快什麽的。”
它說着,仰起頭來看一期一振:“所以吧,我就想着,把早餐給那位大人送屋裏去,但是……我畢竟不像您們一樣,有人類的身體,我端不了盤子。”
您能理解的吧。
布靈布靈。
一期一振,笑容jpg:“好啊。”
“如果您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啦……哎?好?”狐之助還想做做樣子矯情幾下,以退為進,卻沒想一期一振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子就答應了下來。
一時之間狐貍腦袋還有點懵懵的。
幸福來的太突然,我得緩緩。
一期一振往後走了幾步,端起左手邊的一個木盤,又十分細致的把碗筷和單獨分出來的小菜放的整整齊齊。
做完了這一套動作,他端起盤子,朝狐之助道:“我們走吧。”
……
“啊啊,不要再打了,吃飯吃飯~”率先結束了兩把大臺之間的切磋,螢丸收回本體刀,放回刀鞘時本體刀發出唰的一聲,稍有些刺耳。
對面的太郎太刀輕點頭,結束了演練,他把脖子上的圍巾往臉上揪了揪,嚴嚴實實的将自己的臉擋住,只留一雙金色的眸子漏在外面,顏色恍若火焰。
他同樣收回了自己的本體刀,因為刀尖實在是太大的緣故,做這一套的時候顯得有些坳手。
“好的。”他說。
兩人齊步走下墊着演武場的兩格小木梯,螢丸踩着自己的小碎步,他今天似乎是心情有些好,臨走前還跟隔壁演練場的大和守安定和山姥切國廣打了個招呼。
“我們先走了,你們也早些去吃飯。”
山姥切國廣嗯了一聲,大和守安定則是朝他笑了笑,回他一句:“好的,我們一會兒去。”
加州清光百無聊賴的倚着演練場上的彩帶,聞言,舉舉手:“我也去~”
擺擺自己的兩只胳膊,比較積極。
螢丸倒是不介意,毫無芥蒂的說:“好呀好呀。”
太郎太刀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對此不做表示。
大和守安定卻開始覺得自己不好了。
加州去的話……他是不是……也去一下看看?不跟在加州身邊的話,總是覺得不放心。
即使是[同伴]也一樣。
還不等大和守安定開始打臉,那邊加州清光就已經先一步斬斷了他的後路。
“大和守你加油哦。”漂亮的紅色眼眸一眨 ,biu的電了大和守安定一下。
被電的大和守安定:“……嗯。”emmmm。
于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跟着兩把大太刀走了出去,漸行漸遠。
大和守安定一下子感覺自己失去了打架的動力。
#我感覺我自己可能已經是個廢的大和守安定了吧。#
#一把大和守安定突然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嘭。”
因為走神的緣故,這一擊大和守安定還未來的及做防禦,就被這一刀給戳了衣服一下,肩膀上的布料一下子破開。
“在想什麽?”戳人的那個悠悠然收回了剛才惡作劇的刀劍,陽光撒在身上,甚至白到發光。
“切磋的時候可不能走神哦,大和守。”
白衣的鶴笑着,刀尖在陽光的折射下都在發着尖銳的利光。
山姥切國廣蒙着自己的被單,默默離他遠了些,撇清了自己和他的關系。
突然就出現什麽的,剛才也吓了他一跳呢。
心情超級不好的大和守安定,腦袋上蹦出無數個叉叉:“哈……?”
……
“哎?一期沒在麽。”
到了餐堂,卻沒見應該在那裏人的身影,螢丸的視線四處尋了尋, 也沒有發現一期一振的蹤影。
“應該有事出去了吧。”加州清光道。
他給自己盛上了自己的那一份,順手把大和守安定的那份也一并給盛了。
端着兩份菜随便挑了張桌子,招呼了聲螢丸和太郎太刀:“既然他不在,那就自己盛上吧。”
螢丸糯糯的哼了一聲 ,卻不等他說什麽,肩膀就被人從上面拍了拍,
往上一看,正是太郎太刀。
從螢丸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他裹得嚴嚴實實的脖子。
“走。”太朗太刀說。
這麽一會兒,他已經把兩人的飯菜給盛完了。
螢丸:“……啊,好。”好 ,好貼心啊。
兩人在加州清光的對面坐定。
“不過,一期去哪裏了呢。”螢丸咬住筷子 ,兩根木筷子一動一動的。
腮幫子也鼓鼓的。
“撒,誰知道。”加州清光搖搖頭。
螢丸又看向太郎太刀。
沉默寡言的大太一如既往的秉承着自己的風格,只朝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嘁……一期鹽放多了吧。”加州清光吐了吐舌頭,那一瞬間感覺自己被鹹到失去味覺。
螢丸一聽,也端起碗吃了一口。
“……我這邊卻是太淡了些呢……”
兩人一同看向太郎太刀。
太郎太刀面不改色的嘗了一口,言簡意赅的點評:“尚可。”
加州清光和螢丸:“……哈?”
不,你不用勉強自己,一期一振沒在這裏,你可以說實話的,嗯。
一期一振,早餐再一次撲街。
而被三刀關心着的一期一振此刻在哪呢。
跟着狐之助的小爪子穿過長廊 ,等到了那位新審神者的房間門前時,一期一振卻有些猶豫。
他又端着飯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事實上,他已經有許久都不曾來過這裏了。
每每經過這個房間 ,他也總是會下意識的離門遠一些 ,悄悄的避開。
第一位主人,不,是審神者,給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
就算到了現在,每曾想起過去的事。即使不想承認,但他,是對那位審神者留存着陰影的。
會不由自主的害怕,也會……戰栗。
撲獵者在露出鋒利的爪牙時總是潛伏着,溫順的觀察着獵物。但一旦獵物露出了馬腳,就會抓住這個機會,置其于死地。
同樣的錯誤 ,他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所以……
所以。
一期一振小心的咽了口唾液:“方便我進來嗎,審神者大人。”
他捱住自己所有負面的情緒,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暖而明亮。
像一把所有的一期一振一樣,令人感到可靠和溫柔的形象 。
“我是一期一振。”
裏面很快的傳來了聲音:“進。”
簡潔明了。
一期一振斂起眸子裏的情緒:“是。”
無論會遇到什麽,他都不會退縮。
因為他,一期一振,這一次,要保護好弟弟們,無論是誰,都別想從他這裏奪走。
……
黑皮狐貍走後,大天狗穿好自己的衣服,端端正正的感受着風帶給自己的訊息。
風兒乖巧的将自己所見通通告知于他。
“是嗎……謝謝你哦。”大天狗輕聲說到,生怕驚擾了這含蓄卻又怯弱的風。
雖是利劍,卻也是小可愛啊。
#風:人家可是小仙女,要大天狗抱抱才起來。#
#大天狗:沒有什麽東西能逃得過我大天狗的眼睛。#
這所建築裏的東西,真的都很有趣。
如果有時間的話,好想去探尋一下呢。
啊,如果……有的話。
風漫無目的的在本丸各個角落搜尋着信息,同時将所有的所知都傳送給大天狗聽。
我我我,我是不是超級能幹呀。
——來自一個想要誇獎獎的仙女風。
正在大天狗和風兒親切友好的交談時,門被敲響,接着就響起了一期一振的聲音。
“來了呀。”說着,他拍拍小桌子另一面。
“你要坐下麽。”
于是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景。
一期一振坐在大天狗對面,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悠然自得一點也不緊張超級自在跟在自己家裏似的樣子,但手上鼓起來的一根根青筋卻出賣了他。
一期一振現在很緊張,甚至還想出去跑兩圈冷靜一下。
他低估了這間屋子對自己的影響,也低估了新審神者本人。
單單是坐在他的對面,就讓他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搞的兩人之間從進來到現在,連對視都沒對上。
而大天狗,大天狗被一盤子綠油油寒碜到了。
他以為這些人好歹也要裝裝樣子,給自己放上點肉星子啥的,結果別說肉星子,肉沫沫也沒有。
清一色的綠配白,營養早餐。
大天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下口。
曾經在愛宕山,雖然說不上是每次吃飯都要擺上好幾十道菜上最好的酒,但起碼也是三菜一湯加糯米飯,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
有時候還能有幾條小銀魚。
對比這綠不拉叽的菜,以前的生活真是像土皇帝一樣啊……
大天狗如此感慨着。
真想把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拖出來打一頓 。
“你吃飯了麽。”大天狗問。
他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葉,食不知味的放在口中嚼了嚼。
嘁……
好鹹。
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大天狗有些些小陰謀論的想。
似乎昨晚來的那個是他兄弟……所以這是要兄弟二人齊上陣,毒不死我,就想鹹死我嗎。
一期一振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問題,一瞬間繃緊了身子:“我吃了,大人。”
其實沒吃。
好不容易做好了菜,還沒等自己嘗嘗自己的勞動成果,就被倒黴玩意兒狐之助給叫來給大天狗送外賣了。
大天狗也不多問:“這樣啊。”
又往嘴裏放了一口。
啊,還是好鹹。
大天狗覺得不能這樣虐待自己的小胃胃。
他放下了碗筷:“今天謝謝你,還特地給我端來。”
雖然鹹的要命,快把我給齁死了。
一期一振舔了一下有些幹燥的唇:“這是我的本分,大人。”
一副超級正經的模樣。
大天狗看他這幅樣子,覺得還挺好玩。
他叨起一口飯菜,給一期一振舉跟前:“你要嘗嘗麽。”
嘗嘗你的齁死妖。
一期一振露出有些為難的笑容:“這是主公您的食物,身為付喪神,我是不能逾越的。”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吃。
大天狗簡直要被這個刀子精氣笑,不吃就不吃嘛,還非要說的自己好像有什麽苦衷一樣。
“哦,那好吧。”無趣。
放下了筷子,因為這菜實在讓人不能下咽。一期一振看見他這個動作,身體僵硬了一瞬,突然擡起了頭,眸子直視着大天狗。
“大人是覺得這菜不和胃口嗎?”
他這樣直盯盯的瞧着人看,大天狗也禮貌的回他一個直盯盯:“你嘗嘗?”
#自己做的菜什麽樣自己不知道嗎,
心裏沒有點逼數嗎。#
……
“……唔。”
被用不舒服的姿勢鎖了一夜,那人一醒來,身體四處都針紮似的難受,使他不由得發出了幾聲難捱的聲音。
“醒了啊,三日月。”聽見了身後的聲音,守了一夜的莺丸睜開眼。
他站起身來,本體刀端端正正的放在地上,他也并不撿起,此時,他背對着身後的三日月宗近,眼眸稍稍下垂。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會發生的場景,但真正發生了的時候,竟會讓人如此痛苦。
三日月宗近似乎很是意外自己會被這些鎖鏈給捆自己屋子裏。
“啊啦,莺丸殿,這是作何?”他眯起眼睛,唇角勾了起來,帶着叫人猜不透真意的笑容。
即使處于這種狼狽的姿态,也始終保持着自己高貴的禮儀和風雅。
“哈哈,你也喜歡惡作劇了嗎。不過,雖然偶爾來個惡作劇調解一下心情很好,但是像這樣綁一夜,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吆……畢竟,我可是老爺爺呀。”人老了,被這樣對待可是會腰酸背疼的。
要尊老愛幼呀。
他說着,活動了活動自己的手腕,鎖鏈在手上發出咔嚓咔嚓的稀碎聲響,似乎喜歡上了這種讓人心生煩躁發方式,調皮了一下,又晃了晃鎖鏈。
“嗯?莺丸殿為何不轉過身來。”
莺丸攥緊了雙手,他保持着背對三日月宗近的姿勢,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看不到表情的話,也就察覺不到,他此時此刻內心翻湧着的情緒。
掙紮的,糾結的。
這種,讓人難以壓抑的負面感。
幾乎要将他侵襲殆盡。
“莺丸殿?”三日月宗近有些疑惑的問到。
“為何要背對着我呢。”害羞?
轉過來嘛。
莺丸的兩只手在顫抖。
“夠了!”他再也忍耐不住,轉過身朝那人吼了一聲。
這一聲不僅吓了三日月宗近一跳,同時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兩人雙目對視着,竟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些什麽。
……似是過了許久,
“哎?”三日月宗近有些不敢置信。
剛才朝自己吼的,是莺丸?
那個以冷靜和優雅著稱的……莺丸嗎?
哇,很少見的情景呢。
三日月宗近:我覺得這可能是個假的莺丸吧。
莺丸似是不堪忍受一般別過了頭,不去看他:“夠了……三日月你……還不明白嗎。”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又很快的別過頭。
從三日月反應來看,他連昨天的記憶都沒有嗎?
三日月宗近不明所以:“明白什麽?”
有點懵。
莺丸心中下了決定,他向前走了幾步,半蹲下來,兩刀的視線終于平行。
“你沒有察覺到嗎……那麽,我來告訴你,三日月,你已經……暗堕了。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你都沒有察覺出來嗎?”
三日月宗近看着近在咫尺的莺丸,卻是不确定剛才自己所聽到的內容:“暗堕?我?”
莺丸不像是開玩笑的人……所以剩下的就只有……真的暗堕了嗎。
他低下了頭,斂起眸子中複雜和悲傷的情緒,再次擡起頭來,那些複雜和悲哀一清二淨。
“是嗎,那……”
“就請莺丸殿再去找些更加堅固的鎖鏈吧。”
“能夠确保萬無一失綁住我的鎖鏈。”
他笑了笑 ,眸中的新月染上了暖色。
“如果我真的……莺丸殿要好好的和大家相處哦。”
他永遠是最皎潔的明月,無論是什麽事,無論遇到了怎樣的肮髒與龌龊,都動搖不了他一絲一毫的優雅與從容。
莺丸閉上眼,和三日月宗近的額頭輕輕碰了碰,茶色的眼睛滿懷着不忍:“不要這樣說,三日月。”
一定,一定有辦法的。
即使兩人都知道,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小到幾乎沒有。
不然的話,後院是怎麽來的。
裏面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曾經的同伴。
曾經也能一起歡笑着,一起切磋的同伴。
但現在,他們都不在了。
三日月宗近釋懷一般的笑了笑:“莺丸殿,無論是什麽事物,都會有損壞的那一天,我現在也只是在順從這樣的發展規律而已。”是的。
“我啊,一直都挺喜歡被人照顧的,現在這樣,真的需要有人照顧了呢,哈哈。”
生命的結束并不是終止,也不是什麽值得傷心的事。
凡事生命,終究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區別而已。
他現在這樣,也算是,順從了萬物變化的規律了吧,哈哈。
額頭上的溫暖一觸即逝。
以後,再也碰不到這樣的溫暖了吧。
也許再過不久,他也會像後院的[同伴們]一樣,變成只會渴望鮮血的家夥了吧。
“三日月,不要這樣說……不能這樣說。”莺丸不能接受現在這樣的發展,他的動作還保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勢,一聽三日月宗近這樣說,膝蓋稍稍擡起,往後擦了幾步。
想過很多人會暗堕,甚至也想過自己暗堕後會是什麽樣子,但是,獨有三日月宗近,這個永遠風光霁月的人。
他想想不出三日月宗近變成沒有理智家夥的樣子。
他一直都僞裝的那麽好,那麽正常,卻一直只是只差一個導火線。
新審神者的出現就是這樣一根導火線。
不是審神者的錯。
莺丸這樣告訴自己。
但心中總歸還是有着那個難以跨過的溝壑,無論怎麽給自己做自我催眠和建設,也跨不過那個坎兒。
誰也沒有錯……
他們也好,新的審神者也好……
都沒有錯。
錯的是曾經的審神者們。
“三日月,中午我會再來,你的刀劍……我先替你收起來了……就這樣,中午見。”
希望那時候,你還是你。
那個會笑着的,會打趣說自己是老爺爺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臉上叫人看不出任何不對,他臉上揚着笑容:“好的,莺丸殿。”
在莺丸即将走出三日月房間時,身後卻又傳來聲音,但因為聲音太小,叫人聽不清楚,好像是自己的錯覺。
莺丸便回過頭,他扶着門框:“三日月,你說了什麽嗎?”
房間深處的那人搖搖頭:“沒什麽,莺丸殿,一路走好。”
我聽錯了嗎?
莺丸還有些疑惑,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就沒有深究下去。
“那……我走了。”
三日月宗近仍然帶着笑:“好的。”
就算是老人家,偶爾也會害怕寂寞的。
莺丸最終關上了門。
那扇擁有着精美雕工的門隔絕住了外面所有的光亮,屋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讓人,有些難辦呢……”
……
演武場。
“哎呀,這可真是讓人大吃一驚。”格擋着大和守安定不斷砍過來的劍刃,鶴丸國永踏着自己的小步子往後退,雖然臉上還帶着似乎游刃有餘似的笑容,開始有些淩亂的步伐卻出賣了他。
哇,大和守生氣了。
難得一見呀。
大和守安定完全沒有留手的砍着鶴丸國永,蔚藍色的眸子裏燃着火焰一般的戰意。
那可是今早加州給我穿的衣服!
意義是不同的,不同的![敲黑板]
而你這家夥……竟然把他劃破了!
“喂喂,大和守,不用那麽認真的吧。”好像要首落我一樣呢。
快要吓死鶴了。
“閉嘴。”大和守安定再一次挑過鶴丸國永的劍,左腳又往前走了幾步,把鶴丸國永逼到了演武場的邊緣。
“我也是會生氣的哦,大和守。”鶴丸國永朝他呲牙一笑,手中一之擔當防守任務的劍鋒向一轉,從防守變味進攻。
大和守安定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還是很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姿勢,擋下了這一擊。
“吓到了嗎?”鶴丸國永道。
有趣。
從防守改為進攻後,他的攻勢開始變的強勢起來,直把大和守安定給逼回了原來的位置。
大和守安定揚手擋掉頭上橫批的一擊,兩人的劍對刃,視線一下子相撞。
“就這點力氣的話,可是不能教訓我的哦,大和守。”鶴丸國永說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大和守安定整個人往下壓了壓。
大和守安定呵了一聲,灌注在劍上的力氣也加大:“是嗎。”
場面一下子開始僵持不定下來。
山姥切國廣早就已經退到了演武場的下面,他和大和守安定的這場切磋因為剛才鶴丸國永的那一個挑劍而終止,此時蒙着自己的被單倚在旁邊看着兩個人越來越動真格,只覺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該留下來勸他們嗎……啊,先不說鶴丸國永,大和守安定……我,應該勸不住的。
但是走的話又很失禮。
……好難做哦。
“咕嚕嚕嚕……”肚子不甘寂寞的打起嗝兒來,意識到這不雅的聲音是從自己這邊發出來,山姥切國廣捂住自己的肚子,視線飄忽不定的,不知道該放到哪裏去才好。
上面的兩個人……應該沒有聽見吧……[臉紅。]
山姥切國廣悄咪咪看向場上的兩人,發現他們還在忘我的打鬥着,一瞬間就松了口氣。
既然還在那麽認真的切磋,那就是沒有聽見了。
#山姥切國廣想去吃飯。#
要不……趁他們不注意 ,去吃飯吧。
順便把加州清光叫來。
嗯,就這樣辦。
山姥切國廣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确定臺上的兩人注意不到自己的時候,蹑手蹑腳的就溜了出去。
演武場打的超級忘我的兩人絲毫沒有注意觀衆的消失,仍然認真的互相傷害着。
“哦啦哦啦哦啦!”
“哈哈哈,那麽,希望能讓你驚吓到啦,我的實力!”
兩人意外的都很精神呢。
……
“不………大人,我一會兒自己去用餐便好,身為付喪神,我不能做如此逾禮的事。”一期一振道。
盡管這飯菜并沒有什麽問題 ,但他還是,不想和這位審神者有任何的接觸和瓜葛。
大天狗一撇嘴,啊啊,又來了,假正經的家夥。
裝啊裝的,我看着都替他覺得累。
“是嗎,啊,對了,話說回來……。”大天狗說着,一頓。
一期一振渾身繃緊了起來。
他想說什麽?
“今天的午飯吃什麽?”大天狗說。
末了,還很認真的把表情嚴肅了起來。
如果中午也還是這種東西的話,我寧願不吃。
一期一振:“……哎?”
#我緊張了半天你就給我聽這個?!#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
但他沒有愣多久,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午飯的話,還是我做。預計是要吃壽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