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有病
頭痛欲裂。
這是沈清辭醒後想起來的第一個詞。
他癱在床上，仔細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
兄弟幾個嚷嚷着要喝酒，結果還都是幾個不能喝的，沒幾杯就喝暈了。
沈清辭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努力地把沉重的眼皮睜開。
……
這誰家？這床被子怎麽這麽陌生，跟他家那床又沉又硬的被子完全不一樣。
被子，你去哪兒了！
沈清辭坐起來，看着近乎華美的家具沉默了片刻。
他懷疑自己被綁架了，還很有可能是被富婆給綁架了。
還是說昨天喝酒喝得他腦子進水了，現在出現了幻覺？
不過還好，這麽點小場面他沈清辭一點也不慌。
推開門，沈清辭又一次被這富貴奢華的裝飾震撼了一秒，當有錢人可真好啊。
所以說，肯定是個富婆把他綁架了。
他漫無目的的往門外走，迎面撞上一個阿姨，沈清辭想攔住她問一下到底是咋回事。
可是這個阿姨見到他也吃了一驚，沈清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一把塞回了房間裏：“清辭！你怎麽今天這麽晚還沒去上學，現在先別下樓去，你哥哥正在發火呢，小心又觸了他的黴頭。”
一臉懵逼被塞回房間的沈清辭，愣了一下開口說：“阿姨？你認識我嗎？我哪有哥啊。”
阿姨一聽，也愣了一下，伸手就把他嘴捂上了：“哎呀清辭！就算你再不喜歡大少你也別這麽正大光明地說他不是你哥啊，大少聽到會把你打死的！”
“？？”被突然捂住嘴的沈清辭有一瞬間窒息，什麽玩意兒大少，這大少先沒打死我，阿姨你快把我捂死了。
見他不再有“叛逆”的意思，阿姨松開了手，偷偷在他耳邊說：“一會王姨偷偷上廚房給你帶點吃的上來，千萬別下樓去……”
阿姨好像還挺着急的樣子，雖然腦子更加混亂了，但是出于禮貌，沈清辭還是點了點頭。
“好孩子，姨先下去啦，千萬別下樓！”王姨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
“嗯嗯嗯！放心吧阿姨。”沈清辭用力點了點頭，讓她放心。
王姨這才轉身下樓去給沈清辭拿早餐。
沈清辭看她下去，輕輕推開了房門走到外面，不過還是在二樓的樓道上。
這應該不算下樓吧，他想。
沈清辭趴在二樓的扶手上，只能看到一點客廳那邊的情形，那邊有好幾個穿着整齊西裝的人，在客廳裏交談着什麽。
看了一會他就覺得有點無聊了，不過樓下的人好像聊的還很激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冷又低沉，聽得沈清辭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沈清辭拄着下巴胡思亂想的走着神，想把腦子裏的思路理清楚。
那個阿姨好像說誰生氣發火什麽的。
沈清辭眼睛随意地一瞥，突然視線和樓下客廳沙發裏坐着的一人撞到了一起。
對方長得很俊朗耀眼，尤其是近乎完美的五官，氣勢充滿了野氣和壓迫感，看想他時明顯侵略性地視線夾雜着不知名的怒火和嫌惡，看得沈清辭一激靈。
瞪我幹嘛，嫉妒我盛世美顏？
沈清辭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瞪完才覺得自己像個幼兒園小孩一樣幼稚。
對方好像被沈清辭這一眼給刺激到，眉毛輕輕皺了皺，突然伸出手指向了沈清辭。
一時間整個客廳，甚至整個房子都安靜了，那些穿西裝的人順着他的手指也看向二樓的沈清辭。
“你，滾下來。”那個男人聲音低沉而壓抑，簡潔至極的話卻生生透出一股冷意來，好像有想把沈清辭給剁成肉餡的意思。
即使像沈清辭長這麽大就沒怎麽害怕過的人，也在樓下這男的最後一個字吐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好……好像是有點吓人。
但是這一點吓人很快就被沈清辭自帶的沒心沒肺平複了下去。
沈清辭很奇怪，那男人為什麽要罵自己，再說，又不是他非要出現在他家裏的。
不過來者是客，這男的還能真把客人打了麽，他又跟他不熟，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報警。
就在沈清辭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剛好回來的王姨吓得一抖，差點把手裏的飯盒給扔了，王姨小跑過來攔住沈清辭，壓低了聲音說：“你怎麽下來啦，不是說了讓你千萬別下樓的嗎？”
沈清辭撓撓頭，指向客廳：“哦，沒事，那邊有個人叫我滾過去一下。”
“？？？”王姨剛想再說點什麽，就聽見客廳那邊傳來一聲杯子磕在茶幾上的聲音，這是在提醒王姨不要再說話了，王姨低下頭去不做聲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管不了太多。
沈清辭還心态極好地安慰了一下王姨：“沒事沒事，他還能打死我嘛。”
王姨一臉你真的會被打死的表情，心裏為沈清辭念了一句阿門。
沈清辭慢着步子走到客廳，他才看清這屋子裏坐着的人，看起來還挺厲害的，不會是什麽黑社會組織吧。
而那個喊他滾下來的男人，正靠在沙發裏吸煙，緩慢飄散的煙霧遮掩着這人精致冷淡的面容，反而讓人更看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沈清辭站到他面前之後，這一客廳的人都好像啞巴了一樣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是低着頭假裝在忙自己的事，偶爾看向沈清辭的目光也是憐憫而惋惜的。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沈清辭仔細斟酌了一下詞句，終于開口道。
“有事嗎？您？”
沈清辭覺得只說三個字好像有點挑釁，又不輕不重地加了個您字，盡管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更挑釁了。
男人手裏的煙被狠狠一夾，然後撚進了煙灰缸裏，擡眼看向沈清辭問道：“你在家裏幹什麽呢？”
他說的話緩慢而不知情緒，讓沈清辭一時間拿不穩他的意思是什麽：“哦，我昨天好像喝多了，然後也不道為什麽就從你家樓上……”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起身抓住沈清辭的領子往地上一掼。
“靠！”頭磕在地上的沈清辭嘴裏不清不楚地吐出一個字，是真的疼，他感覺腦漿都被他磕勻了。
沈清辭在地上反應了一會，心裏的怒火猛地騰起一團怒火，反手就給了對方一拳。
從小到大，只有他沈清辭打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打他的份！
一拳打在對方臉上，他的拳頭也感到了一絲鈍痛，可見這一拳多麽實在。
兩人一下子拉開距離，沈清辭盯住男人那張陰沉不定的臉，咬着牙開口道：“你神經病嗎？”
整個客廳的人在看着他砸向男人的拳頭時好像都傻了，包括躲在一邊偷看的王姨，似乎預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快快點打電話給夫人，動作快點他劉姨。”
被叫名字的劉姨大夢初醒一樣顫巍巍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我警告你，再對我動手我就要報警了。”沈清辭整理好自己的衣領，又氣惱又後悔，後悔昨天晚上喝那麽多酒，居然睡在一個神經病家裏。
這輩子都不要再喝酒了。
沈清辭見他沒有出聲，一擡頭卻看見那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好像看着還想再打一架：“報警？”說着一只手鐵鉗一樣掐住沈清辭的脖子。
靠……他真的是神經病吧！
“誰帶你喝酒去了，誰教的你髒話？”男人好像并不是很介意沈清辭打的那一拳，從一開始的詫異過後就不在計較，只是很輕松地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好像對于沈清辭還手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更在乎他居然開口說髒話，甚至去喝了酒。
似乎為了聽到一個清楚的答案，男人用眼神微微示意客廳的人都回去，等他們走了之後，男人手上的力道也減輕了很多，為了能讓沈清辭說話。
“說吧。”他聲線冰冷，好像沒有摻雜任何感情。
沈清辭的嘴微微張開，被這人掐了一會竟然有些窒息感。
“關……”男人輕輕皺眉頭，又松了一些力道。
“關你屁事？”沈清辭用肘彎使了渾身的勁拐了他一下，男人一下子咳了兩聲捂住了腹部。
趁着對方沒反應過來，沈清辭順勢壓在男人身上又給了他一拳。
而被阿姨們打電話叫來的沈夫人也已經趕到了沈家，一進門的時候還沒看清楚，就飛快地踮着高跟鞋跑過來抱住地上挨揍的人凄慘地喊道：“沈清函你要打死你弟弟就先把我打死吧！反正你恨得是我又不是他！清辭是無辜的啊！”
突然被抱住的沈清函：“……滾。”
沈夫人剛哭到一半，猛地聽見懷裏沈清函的聲音吓了一跳，瞬間撒開了手說：“哎呀我，清函你怎麽在地上……”然後拽住站在一邊的沈清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都看了一遍，确認完好無缺後才松了一口氣。
“你好，阿姨，可以幫我報個警嗎，這人發病了。”沈清辭被突然湊過來的沈夫人弄得很不自在，那殷切的眼神好像自己是她兒子一樣。
沈夫人有活力又漂亮還會保養，看起來很年輕，這讓沈清辭對這個阿姨的動作感覺更不自然了，不會就是這個阿姨把自己擄回家裏當小白臉吧。
哦，沈·名偵探·清辭這下明白了，事情水落石出。
怪不得這男的動手打他，難道是把他當成了小三。
不過說起來這男的長得這麽好看，不會也是阿姨的小白臉之一吧……
他正胡思亂想着，完全沒注意到眼前的沈夫人臉色劇變，她顫着嗓子說：“清辭啊，你別吓媽媽，你怎麽叫媽媽阿姨呢？”
這下換沈清辭懵了。
“阿姨你認錯了吧，你這麽年輕漂亮，怎麽可能是我媽呢，就算我從小就是孤兒你也不能這麽瞎說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他腦子不太好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