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遇一只鴨
新工作的上午半天季悠連相機都沒摸着,不是給查德端茶送水就是掃地擦桌子。她一度産生錯覺,努力回憶着自己當時面試的時候,崗位那欄是不是填的保潔阿姨一職。
這樣忙忙碌碌,終于迎來了午休時間,季悠提起包恍恍惚惚走出名沙國際,心裏還在納悶。
自己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想起那個有着潔癖又愛使喚人的查德,她莫名的有些反感,這樣的人做自己的上司,以後恐怕是沒有安生日子了。不幹了!可是心裏又舍不得,像名沙國際這樣的公司,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往裏鑽。自己是走了狗屎了,經驗不是最豐富,并且還是個二流大學畢業的,這樣破天荒的被錄用了,應當感恩戴德才是。
搖搖頭,季悠暗暗給自己加油鼓勁,忍忍吧,不管在哪裏新來的都是被人使喚的命,當下她的目标就是讓自己成為一根老油條,總有一天會有機會去使喚別人。
午飯沒什麽胃口吃,她只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酸奶湊合解決了,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才上班,閑來無事便四處走走熟悉熟悉環境。
便利店旁邊十米處是家咖啡屋,中午的時候生意有些冷清,顧客稀少,門口空無一人。
季悠預想下午應當會更加忙碌,尋思着要不要去喝杯咖啡,剛走兩步,見從裏面走出來了一男一女。男的頭發染着亞麻色,穿着打扮顯得時尚且活力,五官過分帥氣,身形修長,往門口一站絕對具有百分百回頭率。而他身旁的女人看起來比他年長一些,穿着職業裝,畫着精致的眼線,相貌卻有些普通。
“行了江姐,我自己打車回去了,晚上會來找你。”
“來之前先打我電話,我好提前做準備。”
“沒問題。”男人走到馬路邊欲招手攔車,忽然想起了什麽,笑嘻嘻的轉身又折回被喚作江姐的女人面前。
“我才想起來,早上來的急沒帶錢包,口袋裏的幾十塊錢也用完了,您給我點呗。”
女人半開玩笑的刻意刁難道:“給可不行,只能借你,答應給你的錢我可一分不會少,可你想多要也不會給。”
“哎,說借多難聽,我們關系這麽熟了,就當是給的小費還不行嗎?給我一百塊,今晚我會好好表現。”
帥氣的男人撒起嬌來最讓人沒轍,至少季悠是這麽認為的,那個江姐似乎也招架不住男人的撒嬌模式,掩唇笑了一會,這才從名貴的包包裏拿出了皮夾,大方的掏出了一張紅票子給了男人。
“給你,不用還了,但是今晚在床上要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了。”
開始季悠就覺得這兩人說話語氣內容有些暧昧,但也沒有多想,直到聽到剛才的對話,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男人是鴨!她愣在一旁驚訝着,內心贊嘆道:果然是靠臉吃飯的職業,這賣相絕對沒得說!
男人接過紅票子,轉身的時候才注意到不遠處觀賞着這一幕的季悠。
季悠有一種偷窺被撞破的感覺,尴尬之餘正準備轉身離開,怎料那男人忽然沖她邪魅一笑,緊接着便自然的甩出了個飛吻。
猶如觸電一般,季悠倉皇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你這不正經的性格什麽時候能改改,瞧把人家姑娘吓的。”江姐責怪的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的額頭,男人只是滿不在乎一笑,複又閑聊了幾句才招手打的。
季悠慌慌張張的拐到了另一條街上,這才敢停下腳步。摸摸臉頰,早已紅的發燙,她急喘了一口氣,暗罵自己沒出息的同時,又有些氣憤。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被一個鴨男隔空調戲了!這要是說出去就太丢臉了。
季悠一直是個外表看上去文靜,實則脾氣卻有些急躁彪悍的女人,她可以彪悍到從小偷的手裏搶回自己被偷走的手機,或者是男朋友不在家時,自己扛着四十斤的大米爬上沒有電梯的六樓。漢子能做的一些事情她也能做,但是女人會做的事情她卻不一定會。于是喬沫給她取了個外號叫糙漢子。而康子年跟她分手的理由,也是嫌棄她像個男人一般,不會化妝不穿群子沒有女人味。
這樣一個糙漢子卻會因為陌生男人的調戲舉動而害羞!季悠自己都覺得奇了怪了。待臉上紅暈退去之後,她也冷靜的得出了結論,原來自己只有在康子年面前的時候才會奔放,對于外人,她仍舊是個矜持膽怯的小女生。這樣一想她不禁一陣心痛,那個能讓她肆無忌憚坦露自我的男人如今已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他仍舊在快活着,悲傷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名沙國際的辦公樓內,靳雲非倚靠在窗邊,垂眼望着吃完午飯向辦公樓走來的季悠,聲調緩慢又帶着些慵懶說道:“被你呼來喚去了一上午,她竟然又回來了,我還以為她會趁着午休時間出去了就不再來了。”
“這說明她很需要這份工作嘛。”查德摸着自己的臉頰,有些好奇的問道:“boss啊,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麽要讓我針對她?我這人雖然對下屬挑剔了些,但也很少這樣刁難一個新員工的,您看我上午做的事情,萬一讓別的同事對我産生了誤會可怎麽辦吶?”
靳雲非聞言,想笑卻忍住了,查德為人挑剔又口無遮攔愛得罪人,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還怕會被誤會?
“作為一個合格的員工,首要具備的條件便是要對上司順從,否則總有一天會爬到你的頭上作威作福。對待新人就得多壓制一番,這點還需要我教你?”明明是出于自己的報複心理,靳雲非卻把理由說的這樣冠冕堂皇,還引得查德的連連贊同,想想,手底下有個頭腦不太靈光的下屬也并非是件壞事。
“明白就好,該怎麽做你自己拿捏,如果她能忍受得了就讓做下去,忍不了的話随時可以走人。”反正他只是為了替自己平白無故挨的那一巴掌出口氣而已,公司是缺攝影師,但不是非季悠不可,她做不了了再換人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