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是她嗎?”
“沒錯, 就是她,奎諾家最小的孩子,海莉.奎諾。”
“長得也不怎麽樣嘛, 成天低着頭, 似乎見不得人一樣, 她哪裏來的自信白先生會喜歡她?”
“我聽說海莉.奎諾喜歡的不是埃爾維斯嗎?聯邦排名前三的夢中情人!”
“不知道, 大概是變心了吧,啧啧,見異思遷的女人最不要臉了。”
“她頭上戴着櫻桃發夾是白先生給的吧, 人家出于禮貌送的東西, 他們卻曲解了意思, 這兩天恨不得全聯邦宣傳她和白先生的關系, 倒貼的真難看!”
海莉.奎諾低着頭快步跑向宿舍,掩耳盜鈴般的不去想不去聽,然而身後的聲音還是如影随形的鑽進耳朵。
不是的, 她沒有, 她沒有喜歡白雨澤, 只是爺爺的命令她不敢違抗,明明說是只要取得白雨澤的好感就夠了, 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
她從始至終喜歡的, 是那個會在宴會途中伸出援手的男人,海莉.奎諾知道自己性子陰沉沉地不讨人喜歡, 但她也不會做出倒貼這麽不要臉的事情。
究竟是誰在添油加醋的散布消息?
海瀾?還是海愧?
是了, 他們兩個一向會看人眼色做事, 既然爺爺想要白雨澤手裏的異能武器制作方法,那麽他們就會乖得跟一條狗一樣上去執行命令,連自己的親妹妹也可以抹黑!
她不該答應的,什麽只要取得好感就夠了,家裏人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就應該看清楚他們醜惡的嘴臉。
埃爾維斯呢?他會不會也誤會了,雖然她只是在暗地裏默默喜歡他,連獲得回應也不敢想,但海莉不想他誤會。
“你去哪了?”身後響起一個略帶陰沉的聲音,海莉低頭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人人都說她的姐姐海瀾開朗大方,熱情似火,可是誰又知道她在沒人時變得有多可怕,莊園後面小熊貓的爪子現在還是鮮血淋漓的。
海莉低着頭,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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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瀾也沒想過要自己這個膽怯的妹妹回話,臉上保持着一貫熱情明媚的笑容向人打招呼,低聲說道:“今天是周六,我知道你沒有課,爺爺讓我帶着你去找白雨澤。”
在外人看不見的角度嫌棄的瞪了海莉一樣,看着面前女孩低頭不争氣的模樣,嘴裏不客氣的教訓:“真沒用,你要是有我一半的機靈,就不用我陪着一起去了,兩人約會的時候夾雜一個電燈泡算什麽事啊。”
約會?真的是約會嗎?明明是倒貼!
剛剛那些人譏笑的面容和嘲諷的話語一一在腦海裏閃現,海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用全部的力氣反駁:
“大姐,我不想再去騙人了。”
他們家垂涎別人的東西,想要把那份寶貴的東西占為己有,還利用白雨澤的同情心,明明錯的是他們,為什麽大姐可以心安理得地挂起虛僞的笑容去找白雨澤?
海瀾眼裏劃過一抹陰霾,她在外人好奇的目光中彎下腰,輕輕地擡起一只手放在自家妹妹的頭頂,嘴角勾起無奈的笑意,在海莉的耳邊輕輕一笑,吐出來的話卻鋒利刺骨,刀刀命中紅心:
“你是真的不想去騙人了,還是不想讓埃爾維斯誤會?不想騙人的話當初為什麽要答應呢,明明爺爺問過你的意見了不是嗎?少裝好人了,大家都是一樣的,你用膽怯包裹住自己虛僞的內心,仿佛做的一切錯事都是我們逼得一樣,真的不想騙人的話一開始就會拒絕,海莉,你真惡心。”
海莉瞪大眼睛瞳孔驟然收縮,想要擡起手捂住耳朵,卻發現自己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連動一下也困難。
想要反駁海瀾的話,亂哄哄的大腦一片混亂,像是有成千上萬的人在腦子裏尖叫。
好像.......根本沒有辦法反駁啊!
不想騙人的話,爺爺提出這個想法她就應該反對才是,就算懼怕爺爺的威嚴,她也可以在遇到白雨澤的時候不配合。
但事實上,她配合了,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她現在不想再繼續下去,也是因為當初說好的只是取得好感超出了控制,謠言擴大,她怕這個緋聞傳到那個人的耳中。
見海莉愣住,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海莉眼睛微微眯起遮住裏面的譏諷,她笑了,笑的得意又輕狂:
“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想繼續下去,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全聯邦的人都在關注你和白雨澤的事情,爺爺廢了這麽大的功夫把你們兩個綁在一起,不會允許你亂來的,至于你心裏的那個人,最好還是忘掉,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去肖想了。”
海莉全身都在顫抖,死死地閉上眼睛防止自己的眼淚落下來,手裏握着的寫字筆被她硬生生折斷,尖銳的斷裂口刺進手心,緩緩滲出鮮紅的血滴,觸目驚心的紅色一如她絕望的內心。
海瀾嘆口氣,發現她寥寥幾句話就把人弄成了這樣,心裏對不成器的海莉越發的瞧不起,只是拉攏白雨澤畢竟還要靠她,為了防止她亂來,海瀾還是耐下心來半是威脅半身哄勸:
“霍普家仗着自己當年擁護過埃爾維斯,最近越來越猖狂了,連埃爾維斯的話也敢陽奉陰違,你懂的吧,他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們,你要是為了他搞砸了爺爺的計劃,小心他老人家遷怒,你既然喜歡埃爾維斯,就要幫他不是嗎?要是得到了異能武器的制作方法,爺爺一高興,說不定會促成你和埃爾維斯呦。”
腦子亂糟糟的海莉身體明顯的一顫,眼淚終于下來了,她胡亂地點點頭,用手背擦掉眼中的淚花。
海瀾的眼睛一亮臉上劃過一絲喜意,把海莉受傷的手拿過來翻來覆去的看,語氣頗為愉快:“你受傷了?”
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木雕,木雕是個小人跟白雨澤有幾分相似,全身上下大部分已經完成,只有一雙腳還差幾筆,海瀾不顧海莉吃痛的表情,把她鮮血淋漓的手在木雕上用力一蹭,看着木色的雕像染上了血紅的顏色才滿意地點點頭:
“你真是不愛惜自己,為了給白先生做雕像竟然劃傷了自己,走,我們去白先生那裏邀功去。”海瀾拉着妹妹風風火火的離開校園,坐上懸浮車,向古玩街飛去。
白雨澤還不知道即将過來的客人,此時他正忙着幫古斯特倒靈乳。
瞳和綠蘿她們兩個在古斯特下達通知後,花了三天的時間才過來,因為她們收集靈乳費了一番功夫。
偏偏好巧不巧她們趕在了周六過來,要不是樓下有池栎幫忙,白雨澤真的忙不過來。
把瞳和綠蘿收集的靈乳全部倒入刻上聚靈陣的大盆裏,白雨澤沖安靜待在床上的古斯特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一邊的瞳和綠蘿看的眼睛眨也不眨。
{你把靈乳倒在盆裏做什麽?不是要喝嗎?}古斯特飛過來落到白雨澤的肩膀上,他以為白雨澤讓綠蘿把靈乳帶過來是要喝的,可是如今卻倒在了盆裏,難道是要洗澡?
“誰說我要喝了,這個對你現在的情況有幫助。”
把肩膀上的白色小球摘下來扔進盆裏,在綠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瞳淡定地凝視下,白雨澤伸出手指把小球捅進靈乳裏。
“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運轉靈力,慢慢引導靈乳裏的靈力進入身體擴充經絡,直到把這些靈乳吸收完為止。”
靈乳是濃稠的乳白色,古斯特的繭衣在白雨澤無微不至的照顧下也是白的發亮,巴掌大的小球一進入靈乳裏,就跟雨滴融入小河似的不見了蹤影,若不是古斯特會偶爾動動身子,白雨澤還真的找不到他在哪。
{這個吸收完要多久?難道我要一直泡在裏面?}古斯特的聲音有些郁悶。
白雨澤點點頭确定了他的想法,毫不留情的說道:“沒錯,裏面只要還有一滴靈乳你都要吸收幹淨,不然不準出來。”
浮在靈乳表面的小球沉默片刻,郁悶的吐個泡泡,咕嚕嚕沉了下去。
旁邊的瞳手指動了動,看樣子很想上去戳一戳小球。綠蘿還是八風不動地端坐在那裏,像是一尊雕像。
“你們兩個看着他,有什麽問題就下去找我。”白雨澤站起來,池栎第一天上班不知道能不能勝任,要不是瞳和綠蘿來了他此時肯定在下面守着,确定池栎沒問題才會放心。
白雨澤下樓時,目光無意中看向空蕩蕩的二樓,近百平米的地方布置的和一樓差不多,只是木質的桌椅多了些,看來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
他現在還用不到這裏。
不再看空曠的二樓,他慢慢地走下樓,剛到轉角處,樓下鬧哄哄的聲音就無孔不入的鑽進耳朵,讓他的腳步一頓。
“今天怎麽是你,白先生呢?”
“是啊是啊,你又是誰,白先生的哥哥?你們長得差好多。”
“嘤嘤嘤,我是沖着小哥哥來的,可惜白跑一趟。”
池栎鄰家大男孩的陽光笑聲再次上線,語氣裏沒有絲毫不悅:“我是這家店新聘的店員,白先生他身體不好在樓上休息,你們小聲一點不要吵到他。”
“唉,既然這樣就沒辦法了。”
“看來網上說的是真的呢,白先生的身體不好。”
“嚴不嚴重,知道是什麽病嗎?聯邦的醫療技術那麽發達,治不好嗎?”
白雨澤面無表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體弱多病的消息就傳開了,他為了躲清靜也就沒有澄清什麽,只是樓下那群人的語氣也太奇怪了,怎麽說的他好像快死了一樣。
他提高自己的腳步聲提醒樓下人,果然,下面叽叽喳喳的讨論戛然而止。
還有,他的名字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怎麽所有人都知道他叫白雨澤。
不過叫白先生總比叫小哥哥要強。
等白雨澤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一霎那,樓下幾個女孩子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幾步。
“哇啊,真的出來了!”
“白先生好。”
“臉色還是很差呢,要好好休息啊。”
白雨澤沖幾個女孩子點點頭,轉身向櫃臺那裏走去,池栎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笑容羞澀非常不好意思,見白雨澤站在那裏,迅速起身把人拉到椅子上坐好,又去到了一杯茶給他,雷厲風行的一連串動作下來,把旁人看的目瞪口呆。
“工作還習慣嗎?有沒有哪裏不熟悉的地方?”白雨澤問道。
池栎回到櫃臺那裏守着,看着店裏的一舉一動,抽空回答:“店裏一切都好,我沒有不習慣的地方,白先生別擔心。”
一開始嚷嚷着要找白雨澤的女孩在正主來了之後,心裏鼓起的勇氣已經消失大半,特別是在白雨澤看過來的時候,她們不好意思的而捂住臉嘤咛一聲,轉身跑去挑選飾品了。
不過在白雨澤說話時,還是會偷偷地轉過頭來,雙頰紅紅地望着他。
只是即使這幾個女孩盡力拖延,她們進來的時間也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外面不滿的聲音逐漸加大,都是嫌棄她們浪費的時間長,為了不讓白雨澤為難,女孩們随意挑選了一個飾品,走去結賬。
臨走的時候,終于有一個女孩大着膽子問白雨澤:“白先生,能加一下您的飛訊號嗎?”
其餘的人也期待地望着他。
白雨澤一愣,抱歉的笑笑:“抱歉,我沒有注冊,等以後注冊一個,專門發布店裏的消息,請你們耐心等等。”
飛訊號是最新的社交平臺,注冊之後可以在上面發布消息和視頻,關注之後就能接收最新消息,蘭加爾曾經慫恿他注冊一個,被他轉眼忘了。
幾個女孩雖然有些失望,卻不是胡攪蠻纏之輩,見事情就此定下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和白雨澤道別後走了。
店裏又進來幾個人。
一個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你!”
白雨澤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那次在謝居和蘭加爾喝酒,這個男人就坐在不遠處的涼亭裏。
而且他不久之前專門查過星球上比較有名的人物,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的。
盡管他對自己的面容做了細致地僞裝,卻瞞不了熟悉的人,白雨澤也一眼就看透了。
諾亞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統,曾蟬聯三屆最受歡迎的男人--埃爾維斯.羅蘭,他是聯邦少女的夢中情人,據說現在和他傳緋聞的海莉也喜歡他。
還說什麽‘原來是你’,白雨澤可不相信聯邦鬧得沸沸揚揚的神奇先生沒有引起埃爾維斯的注意,擺明了是專門來找他的,裝什麽意外,果然是個虛僞的家夥。
埃爾維斯在其他人竊竊私語中,閑庭信步的走到白雨澤面前:“真巧,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白雨澤感應了一下,外面的陌生氣息足足多了二十個,看來這位聯邦總統還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我記得,上次多謝您的提醒,您來此有何貴幹?”
埃爾維斯琥珀色的眼眸越發的柔和,裏面像是裝滿了細碎的星鑽:“自然是來瞻仰神奇先生的作品。”意有所指的看看白雨澤的雙手:
“他有一雙能夠創造奇跡的雙手,真是令我佩服。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見一見他。”
白雨澤可不相信埃爾維斯不知道神奇先生是誰,他心裏有些不耐煩,不想再虛與委蛇,面無表情地說道:“很抱歉......”
“雨澤,我們來找你啦,快把通行儀的人數改一改,放我們進去啊。”一道歡快的女音打斷他的話。
白雨澤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同時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身上傳來的違和感,那瞬間的違和感竟然讓白雨澤毛骨悚然。
埃爾維斯很不對勁!
白雨澤決定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在外人八卦的目光中把兩個女人放進來。
和小店格格不入的身影進入視線,海瀾歡快的腳步一頓,覺得有些不妙,但想要退出去已經不可能了。
她和白雨澤道謝,一雙手看似輕柔,實則像是鐵鉗一樣,死死地拽住想要轉身離開的海莉。
低下頭的瞬間閃過一絲猙獰,扭曲似鬼的表情如果被外人看見一定不相信她是熱情開朗的奎諾家大姐。
海瀾在心裏罵道,又是這樣,為什麽今天埃爾維斯會在這裏,每次海莉這個蠢貨一見到他就會幹蠢事,今天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回去絕對不會放過她。
白雨澤若有所思的看着海瀾身後一直低着頭全身發抖的女孩,再看着店裏的埃爾維斯,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他聽人說過,海莉.奎諾很喜歡埃爾維斯。
這下好了,有好戲看了。
他狀似關心地問:“怎麽了,你不舒服麽?”
店外喧嘩四起,原本鬧哄哄排隊的衆人見到這種情況驟然加大了讨論,他們有男有女,男的看熱鬧的居多,女孩則是很擔心白雨澤,不過大家都是要在店裏買防禦飾品,幾乎所有人都站在白雨澤這邊。
“海莉.奎諾又來了。”
“啧啧,我妹妹和她一個學校的,說前兩天海莉還拿着埃爾維斯的照片,這才過了幾天就變心了。”
“或許她是身不由己呢,畢竟白先生的身份擺在那裏,沒有不心動的家族吧。”
“就是,別為難一個女孩子,要我說,指不定她家裏人要她這麽做的呢。”
衆人大聲說的話一絲不漏的傳進海莉的耳朵裏讓她眼睛泛紅。
店裏的男人面容雖陌生,但她還是猜到了——埃爾維斯。
海莉想怒吼,想尖叫,想要讓外面那些人閉嘴。
最起碼,不要在埃爾維斯面前诋毀她。
海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她死死地攥住海莉的手腕壓制自己的憤怒,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動手教訓外面那些人。
一直低着頭的海莉被抓疼了,稍微動動自己的手,立馬被海瀾注意到了。
女人放開海莉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來關心問道:“我弄疼你了?又流血了嗎?”
海莉在姐姐威脅的目光中小聲回答:“似乎又流血了,我們走吧,回家包紮一下。”
從外人的竊竊私語中提煉消息的白雨澤随意問了一句:“海莉小姐怎麽了?”
海瀾氣沖沖地擡起頭,看起來極其心疼自己妹妹,對白雨澤也有些不滿,她拽着沉默的海莉走到青年面前,舉起手裏緊緊拉着的白皙小手,語氣微冷:
“我妹妹說為了答謝你送的防禦飾品,就想親自做個東西送給你,沒想到只差一筆了,無意中聽到外面謠傳她倒貼給你,把自己的手戳爛了,今天要不是我發現了,這丫頭還想偷偷處理傷口。”
不顧海莉的掙紮把手攤開,血肉模糊的手掌中央有一個小指粗細的洞。
白雨澤眼角餘光瞄到外面看熱鬧的人臉上頓時有了幾分憐惜,連一些女孩子眼中也少了一些敵意。
他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送的東西會惹出這麽大的麻煩,我只是把海莉小姐當朋友而已。”
看着坐在一邊置身事外的埃爾維斯,白雨澤決定把水攪的混一點:“而且我也知道,海莉小姐喜歡的是埃爾維斯閣下,看來以後要保持一些距離了。”
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就讓他看看海莉會做出什麽決定,是勇敢的說出來,還是把這份感情藏着掖着。
海瀾傻了眼,白雨澤竟然會把事情攤開擺在衆人眼前,她要怎麽接下去,難道要說‘你想多了,海莉不喜歡埃爾維斯’,還是說‘沒錯,她喜歡的是埃爾維斯’。
肯定的話,白雨澤會和海莉保持距離,接下來的計劃就會作廢,否定的話,急于撇清的太明顯,剛剛賺取的好感度就沒了。
被白雨澤拉出來的男人仿佛一個看客,眼眸醉人的看着沉默的小姑娘,似乎在擔心自己身份暴露,海瀾也緊張的望着海莉,唯恐她破壞計劃。
白雨澤暗自點頭,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惜海莉沒有把握白雨澤給的機會,先前海瀾的一番話在腦海裏回響,她怕自己的任性害了埃爾維斯,害怕因為她讓爺爺對埃爾維斯産生厭惡。
她舉起手,把海瀾給準備的木雕送到白雨澤面前:“白先生,這是謝禮,多謝您先前送的櫻桃發夾。”
白雨澤不着痕跡的皺皺眉,不太想接木雕。
一只手半路伸出來把東西拿走,毫無起伏的腔調如煙花般驟然響起:“我來拿就好,你該上去了,身體不好就不要亂跑,請各位體諒一下。”
女子的身影猶如幽靈一樣悄聲無息,氣息完美融入到自然中讓人沒有察覺,只有她出聲後,衆人才驚恐地發覺大廳裏多了一個人。
衆人不自覺的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身上。
一頭綠色的長發披散在腦後,只在尾部用發圈束縛住,碧綠色的眼眸明明象征着生命,卻在眼底沉澱出一團濃稠的黑暗,此時正不善的望着海莉和海瀾。
姣好的面容有着女性獨有的柔軟,可惜女人面無表情的模樣破壞了這份柔美。
白雨澤意外的說道:“你怎麽下來了?”古斯特呢?
綠蘿手裏拿着的木雕沒有給白雨澤意思,對待外人冷酷無情的聲音到青年這裏則是低了三分:
“你一直沒有上來,......我有些擔心,就下來看看,該回去休息了,人太多也太吵。”
海瀾眯眼看着突然出現似乎和白雨澤關系匪淺的女人,口氣不善:“雨澤,她是誰?”
在衆人的死角處把海莉往前一推,女孩一時不察被推得踉踉跄跄,仿佛要跌倒一樣,方向明顯是朝着白雨澤去的。
在大庭廣衆之下,白雨澤就是再不想扶,也不能不扶。
剛伸出手,身前就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綠蘿瞬間擋在白雨澤面前,扶住跌倒的海莉,讓海瀾暗恨不已。
白雨澤無奈的扶額,妥協道:“去二樓吧,坐下來慢慢談。”情況亂的他都沒有脾氣了,好想把這些人統統打飛眼不見心不煩。
埃爾維斯也湊過來:“我想問一些關于武器的事情,能讓我也去嗎?”
“那就請閣下一起來吧。”正好把你們一起解決掉,省的每次開店都是修羅場。
白雨澤率先走上樓,海瀾剛想拉着海莉跟上,就被綠蘿擋住,綠色頭發眉眼冷淡的女人瞥了她們一眼,眼中的警告一覽無餘,身上有着若有若無的殺氣。
海莉的臉色一白,腳步不由得頓住,立刻落在了後面,海瀾見妹妹不争氣的模樣,低頭遮住臉上怨毒的表情。
倒是埃爾維斯,不争不搶地走在最後面,四處觀望。
等樓梯那裏不見了幾人的蹤跡,剛剛綠蘿出現後安靜觀望的衆人立刻交頭接耳,紛紛交流自己的猜想,滿足一下八卦的心思。
“最後面那個男人上去做什麽,他是誰啊?”
“卧槽,那個女人是誰,好漂亮,是白先生的什麽人,竟然從樓下下來!”
“我今天早上天蒙蒙亮就過來排隊了,見到這個女人啦,她手裏還拉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不是吧,白先生才剛成年,這麽快就有孩子了?”
“或許是親戚也說不定,不過我看清楚了,剛剛那個女人在警告海莉,先不管那個小孩子是誰,這個女人絕對喜歡白先生。”
“我也覺得,你看,她連旁人的木雕都不準白先生碰。”
“海莉以前喜歡埃爾維斯,現在喜歡白先生,白先生喜歡誰目前不明,綠色頭發的女人喜歡白先生,艹艹艹,好亂,再加上一個埃爾維斯,白先生你要挺住啊。”
“四角戀?”
“戀個蛋,別亂猜了,小心給白先生帶來困擾。”
白雨澤現在的确很困擾,他把人帶到二樓,還沒有坐下,海瀾就迫不及待的詢問綠蘿的身份。
“雨澤,這位美麗的女性是?”
而他還沒有說什麽,綠蘿就嗆到:“我和他的關系你不用知道,既然謝過了,就不要再做一些令人誤會的事情。”意有所指的看看海莉。
海瀾的臉都氣綠了,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質問,而且恐怕她剛才亂了陣腳地質問也給白雨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白雨澤頭疼地拍拍額頭瞪了綠蘿一眼,雖然他不知道綠蘿怎麽會變成這樣,但絕對跟古斯特脫不了幹系,他可沒有忘記,近距離之下小蟲王可以和綠蘿直接在腦海裏交流。
店裏的二樓原先就是招待客人的地方,留下不少的木質桌椅,現在他們五個人就坐在大廳中央的椅子上。
埃爾維斯獨善其身地坐在唯一的單人椅上,來晚一步的白雨澤只好選擇了一個雙人椅,海瀾原本打算把海莉推到白雨澤身邊和他坐一張椅子,可惜被綠蘿搶先一步,只好拉着海莉恨恨的坐在白雨澤對面。
“抱歉,她太沒有規矩了,回去我會好好說說她,海瀾小姐,請見諒。”
他指指樓上對綠蘿說道,面上是難得的随意:“來客人了,你去倒點水。”
綠蘿乖乖照辦。
暗中觀察綠蘿的海瀾心沉了下去,會毫不客氣的使喚一個人,只能說明他們很熟,白雨澤和這個女人的關系不一般,那他們的計劃……
“今天請兩位上來,原因是最近網上突然冒出很多不利于海莉小姐的言論,請相信,我送她防禦飾品真的是無心的。海瀾小姐,您看要不要單獨找個時間澄清一下,久了的話,我怕海莉小姐不好意思面對她喜歡的人。”白雨澤面含歉意。
海瀾瞥了海莉一眼,認真的說道:“海莉沒有喜歡的人呦,而且雨澤,你太久沒有出門一定不知道,有些事情是越澄清越亂的,放着不管,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白雨澤沒有理會海瀾的話,而是把目标轉向安靜的海莉:“海莉小姐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嗎?傳出緋聞的話,喜歡的人心裏一定會難受的吧。”
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減弱,坐在一邊由海瀾在那裏扯皮的海莉全身一僵,幾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扭頭看向一邊微笑的埃爾維斯。
在姐姐的目光下,她老老實實的搖頭:“沒有喜歡的人,所有沒有關系。”
綠蘿端着茶盤走過來,先是給白雨澤一杯茶,然後把茶盤放到桌子上讓其他人自取。
白雨澤垂下眼簾,袅袅升騰的熱氣讓精致的面容有瞬間的模糊,也遮掩了絲絲令人發寒的涼意。
“你沒有關系但他有關系,他可是有喜歡的人了,亂七八糟的消息會破壞感情。”綠蘿用她一貫平板無波的聲音,沒有給海莉留有一點餘地的說道。
海莉全身一抖,手裏的茶杯險些沒有拿穩掉下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看都是我妹妹畢竟吃虧吧,她一個女孩子都不計較了,雨澤一個大男人怕什麽。”
白雨澤實在不想再繼續扯皮下去,網上前兩天還好好的,對于他送海莉東西各有看法,沒想到昨天卻鋪天蓋地的說海莉喜歡他,這後面要是沒有人推動他怎麽也不相信,奎諾家擺明了要黏上來,當他看不出來嗎?
既然他們不同意澄清,那白雨澤自己來,剛剛不是答應了那幾個女孩注冊飛訊號嗎,往店門口一擺肯定有很多人關注。
讓海瀾澄清她不同意,就別怪他說話不留情面。
“海瀾小姐,您還是帶着海莉小姐去醫院看看吧,傷口感染就不好了,我也有些累了。”白雨澤故意露出疲憊的神色揉揉太陽穴,靜靜喝茶的埃爾維斯也識趣的道別:
“這樣啊,那我下次再來吧,白先生好好休息。”
男人絲毫沒有聯邦總統的架子,盡管白白等了一上午也沒有絲毫不悅,而是關心的望着白雨澤蒼白的臉色。
白雨澤點點頭,心裏有些疑惑,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來做什麽的?
一邊的海瀾知道今天是不能再留在這裏了,她必須回去把白雨澤身邊出現的女人告訴家裏的人,讓他們想想下一步該怎麽做。
“抱歉,雨澤,我語氣不太好。”她把海莉拉起來,似乎非常抱歉:“好好休息吧。”
幾個人都沒有讓白雨澤送,而是結伴走了下去。
等白雨澤感知到他們離開了小店,才轉頭問行事詭異的綠蘿:“你今天怎麽會突然跑下去,奎諾家勢要把我和海莉綁在一起,你貿貿然出來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小心他們對你不利。”
奎諾家可不是好惹的,就從海瀾死皮賴臉的貼上來就能看清楚他們家的态度,他原本以為海莉只是無奈遵從命令受家人擺布,沒想到她今天居然會主動出擊。
那個女孩也贊成家裏的決定?
綠蘿神色平靜:“請閣下不必擔心,我有自保能力,在聯邦中也有屬于自己的勢力。剛剛吓到您了真是抱歉,只是王不想讓您露出為難的表情才會下達命令,請您原諒我們擅自行動。”
白雨澤倒也沒有生氣,只是擔心奎諾家狗急跳牆,萬一他們以為綠蘿和他是一對,暗中下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去看看古斯特,綠蘿,你最近要留下來嗎?”
“聽您說王他要化形了,最近我和瞳都會留在這裏看顧着。”
白雨澤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留在海莉他們身上的神識沒有收回來,他感覺到埃爾維斯身上那股違和感又冒出來了。
他閉上眼睛,打算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海瀾打算盡快回家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爺爺,只是身邊還有一個埃爾維斯,她不能硬拽着海莉離開。
難得和埃爾維斯距離這麽近,海莉慢慢和海瀾拉開距離,鼓起勇氣向男人搭話:“閣下,您是來找白先生定做武器的嗎?”
完了又喃喃自語:“真是的,為什麽每次狼狽的模樣都被您看到了。”
埃爾維斯經過細心處理的面容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就是外人看見了,也只會認為自己看錯了:“哈哈,不狼狽不狼狽,勇敢的女孩追求自己的愛情,怎麽會狼狽呢?”
海莉僵住,她瞪大眼睛語無倫次的解釋,聲音充滿無措:“不是,我不喜歡白先生,真的。”
埃爾維斯的神色擺明了不相信,他鼓勵地望着只到胸口的小女孩:“我懂的,女孩子臉皮薄,聽到別人說你喜歡我,我驚訝了好久,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在不傷害你的前提下拒絕,現在好了,原來是假的啊,那我就放心了。”
海莉的眼淚終于掉下來了,她覺得自己的心涼了半截,痛的都不能呼吸了。
不是的!
她沒有喜歡其他人!
海莉.奎諾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您啊!
埃爾維斯閣下,海莉喜歡您啊!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
女孩低下頭,神色扭曲,眼含怨毒放佛陷入了魔障,迷亂的自言自語:“都是......的錯,都是他們的錯!”
可惜,神色輕松走在前面的埃爾維斯并沒有看見女孩惡鬼般的面容。
兩個人的對話白雨澤從頭關注到尾,埃爾維斯給他的違和感越來越強。
男人一定能看出海莉喜歡他,但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好像要讓海莉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