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時間稍微倒退一些, 古斯特和白雨澤趕往奎諾莊園的途中。
蘭加爾經過一番仔細的思考,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通知給網絡上五個受衆非常廣的平臺, 他們涵蓋了社會、武器、軍事、交流、生活等各個方面, 每日登陸的人數極其多。
他通知這五個平臺的記者時沒有說明自己要做什麽,只是讓他們盡快過來一趟。
要知道蘭加爾可是聯邦第一商會的會長,手下能人衆多, 他的身份地位都具有十分可觀的話題性。
這位大爺雖然又二又自戀,但架不住他身份高,長得英俊, 聯邦裏有不少男男女女喜歡他。
可是他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 極會隐藏自己,連小尾巴都揪不住, 想要 看他一眼還要求爺爺告奶奶的上門拜訪, 還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接到蘭加爾的對外代言人米葉的聯絡後, 這五個記者就帶着設備屁颠屁颠的趕來了,在路上的時候就打開了直播,給各位觀衆先打一個預防針,唯恐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少爺臨時反悔。
無論什麽時代,夜晚永遠是最熱鬧的時間,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身心疲憊地回到家, 吃完晚飯躺在床上或是沙發上, 網上熱鬧逗趣又新奇的東西能讓他們放松一天帶來的壓力。
從半路上打開直播, 由于平臺大力宣傳, 加上蘭加爾的身份高, 一片漆黑的直播間裏就有了不少的觀衆,而且人數還在成倍地增加。
等到和蘭加爾彙合後,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刷的飛快,觀衆們自己玩的也很嗨。
第一個小高潮,就是蘭加爾出現的時候,彈幕密密麻麻的湧上來,把裏面的人遮擋的嚴嚴實實。
【老公老公,好久不見QAQ】
【那是我的,不給你們看!】
【嗷嗷,你個死宅,好久不見,最近去哪浪了?】
【哈哈哈那還用說,當然是被米葉小姐抓去批文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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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葉小姐威武,請收下我的膝蓋,也就只有您能管住這個自戀逗比的二貨。】
記者可看不到直播間裏的腥風血雨,他們興奮的圍在蘭加爾身邊,打開了話匣子:
“閣下,您今天怎麽會突然想起接受采訪?”
“是有什麽事情嗎?”
“多日不見,您更加的英俊迷人了。”
“閣下......”
蘭加爾手掌向下壓了一下,示意幾位精神亢奮的記者停一停,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講廢話,白雨澤已經出發去了奎諾莊園,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他也要盡快趕過去:
“廢話就不多說了,今天請大家過來,其實是有事情要說,請大家上懸浮車跟我一起走,在路上我會向大家解釋的。”
幾位記者面面相觑的互相對視一眼,聳聳肩跟了上去,看蘭加爾面容嚴肅的樣子,他們已經明白今晚的事情不簡單了。
出了蘭加爾的住處,記者們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小型懸浮車,這種懸浮車是今年最新上市的,以速度快著稱,只能坐下兩人。
面無表情的白毛示意每個記者坐在懸浮車的副駕駛座上,讓自己的屬下來開車,記錄儀也跟着飛了進去。
深得蘭加爾真傳的五位屬下都是飙車的好手,等衆人坐好,懸浮車慢慢升空,如同流星一樣眨眼間失去了蹤跡。
幾位記者适應良好,要知道他們為了新聞也會趕時間飙車,這種程度的速度不在話下。
還沒有等五位記者發問,懸浮車自帶的聯絡器一閃,半透明的大屏幕出現在車內,還有蘭加爾異常沉重的表情:
“這麽晚了請大家一起過來,其實是有事情想要告訴你們,是我和一個朋友去謝居吃飯時發生的事情,請先別忙着發問,看完這個監控視頻再說。”
他把謝居的監控視頻調出來,播放給另外五輛車內的記者看,同時也讓記錄儀完完全全的同步直播到平臺上。
接下來,幾位記者和觀看直播的觀衆們,世界觀遭到了巨大的惡意沖擊。
車內的人半響沒有說話,每個記者皆是一臉的蒼白,連看過一次的屬下司機,也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個記者弱弱地說道:“閣下,請別開玩笑了,這個笑話不好笑。”
其他車內的記者沒有說話,将沉默進行到底,只是他們都在心裏問自己:這真的是惡作劇嗎?那可是謝居,特殊人群才能進去的私人場所!
而網上,觀看直播的觀衆也炸開了鍋,他們心裏藏着一股恐懼,紛紛惶惶不安的留言:
【那是什麽東西,好惡心,是蟲子嗎?竟然會動啊啊啊啊!】
【夠了!再這樣吓人的話就算我喜歡你也不會原諒你的!】
【思極細恐,尼瑪那東西藏在人的腦子裏幹什麽,吃腦漿嗎?】
【吃腦漿的那個你閉嘴,&#%¥嘔.......】
【寄生蟲?會繁殖嗎?想想謝居是個餐廳,尼瑪我再也不去那裏吃飯了!】
【遇水腦子就會爆掉是嗎,我我我我經常去謝居吃飯,我也去試試吧QAQ】
【去碰水的那個嫌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不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腦部比較好。】
【同去同去!】
【別自己吓自己,或許那個領班只是一個意外。】
蘭加爾可不管衆人受到得驚吓,車廂內只有他沙啞的聲音緩慢響起,在一片寂靜的情況下有些詭異:
“那不是寄生蟲,而是一種未知植物,初期時是種子形态,小小的一粒藏在飯菜裏根本察覺不到,等進入身體後,就會慢慢地吞吃身體內的異能,成長的過程中會一路爬到腦子,從而達到控制人的目的。”
控制人?
那個東西居然會控制人!
幾位記者打了個冷顫,眼裏滿是驚恐,他們顧不得職業素養,雙手環抱住自己,猛地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五位記者中最年輕的一位,大概是年輕氣盛,不像其他人心生恐懼,他沉不住氣的發問:
“您是怎麽知道它是從種子形态慢慢長大的,您見過?您是怎麽發現這個情況的?還有您今晚想帶着我們去哪?”
蘭加爾贊賞的望着年輕記者,在衆人心情沉重的時候,他輕輕地笑了,笑容中的憤怒令人側目:
“不是我發現的,我跟懶人店的老板是好朋友,今天和他一起去謝居吃飯時,他誤食了帶有種子的食物,雖然當時就吐了出來,但身體內部還是造成了傷害,至于我們要去哪,當然是去找隐藏在後面的罪歸禍首。”
前一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神奇先生和懶人店他們也知道,曾經也想過要去采訪,可惜沒有找到人。
幾位記者都不是傻子,都明白一件事:控制了白雨澤,就等于控制了神奇先生。
【不是吧,蘭加爾和白雨澤是朋友!這個世界太小了。】
【哈哈哈哈哈,喜歡的人和愛的人是朋友,我圓滿了。】
【卧槽,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抓住重點啊渣渣們,白先生吃了帶有種子的食物尼瑪啊啊啊啊,快去醫院!】
【白先生要是出了事情,我就把謝居掀了!】
【白先生要是出了事情,我就把洛拉赫星掀了!】
【白先生要是......啊呸,才不會出事情呢,神奇先生能創造奇跡,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孫子出事的!】
【神奇先生,在看直播嗎T_T,快去你孫子身邊啊!】
蘭加爾垂下眼簾,擋住眼裏一閃而逝的寒光。
當初那幾個武器世家把白雨澤的身份說成是神奇先生的孫子,他就明白他們打得什麽主意,無非是怕白雨澤羽翼漸豐不能拿捏,才會盡量減弱他的影響力。
以前他不管,是因為白雨澤沒有說什麽,他不好插手,但現在不能繼續瞞下去了,以神奇先生在諸位異能者心裏至高無上的地位,一定能鎮住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蘭加爾歪歪頭,仿佛嫌自己說的事情不夠震撼一樣,漫不經心的口氣就像是在說路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對了,雨澤他不是神奇先生的孫子呦,他就是神奇先生!”
啥?(⊙_⊙)
白雨澤是神奇先生?
記者和觀看直播的人一起懵逼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點多,他們是不是被吓傻了,聽錯了?
年輕記者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說道:“閣下,這種事情不能拿來活躍氣氛,白先生怎麽可能是神奇先生,他那麽年輕,身體又弱......網上都說了,神奇先生一定很疼愛他的孫子,怎麽可能......”
蘭加爾諷刺一笑:“懶人店第一天開業時是誰先去買東西的,後來網上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傳白雨澤是神奇先生的孫子的?幕後是誰在搗鬼你們自己想一想,為什麽一定要把他的身份隐瞞下來。”
第一批進去買東西的是武器世家的幾個孩子!
事情鬧大白雨澤進入衆人的視線之後才傳出白雨澤是神奇先生的孫子!
身份隐瞞下去才好拿捏!
幾位記者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裏面的貓膩,此時,他們已經暗自後悔來采訪蘭加爾了,今晚的事情,實在是驚爆了一地的眼球。
總感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閣下,您真是太會拉人下水了!
在蘭加爾說出白雨澤就是神奇先生後,觀看直播的觀衆起碼有半分鐘愣在原地,沒有一條留言,直到幾個心裏素質強硬的小貓蹦跶出來,他們才激動地全身顫抖,癫痫一樣瘋狂留言:
【白白白白白白先生是神奇先生,誰來給我一巴掌,告訴我不是在做夢!】
【艹艹艹當初是誰在網上誤導的,出來我要打死他!】
【我曾經和神奇先生面對面過,我曾經和神奇先生面對面過,我曾經和神奇先生面對面嗷嗷!】
【小哥哥開店後網上就說他是神奇先生的孫子,然後又和海莉傳出緋聞,現在又有人要控制小哥哥,想想他的身份......思極細恐!】
【NND,這後面絕對有人在搞鬼,有人在故意隐藏他的身份!】
【心裏真髒!】
【不是,為什麽蘭加爾說白雨澤是神奇先生你們就信,他就不會說謊嗎?】
【因為以他的身份沒必要說謊,聯邦第一商會的會長,他說的話就是事實。】
【卧槽,你們不要再讨論白先生了,先理解一下我們這些經常去謝居的,我只想知道,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我要扒了他的皮!】
白雨澤是不是神奇先生的事情可以日後證實,當務之急還是寄生藤蔓比較可怕。
心有靈犀一般,五位記者連忙轉開話題:
“閣下,您已經查到誰是幕後黑手了嗎?”
“只有一粒種子和一個受到控制的人,您是怎麽确定的?”
“我們現在就要去那裏是嗎?寄生植物這麽危險,只有我們幾個是不是太魯莽了?”
蘭加爾眯眼看着前方,好像這樣就能透過重重迷霧看到後面的奎諾莊園一樣:
“怎麽查出來的很抱歉不能說,我們現在要去奎諾莊園,如果調查結果錯了,今天的風險我會一力承擔,你們絕對不會受到牽連,至于危險,請放心,來之前我已經通知了軍隊。”
奎諾家!!!
記者終于無法保持自己沉穩的形象,失态地嗖得站起來,然後砰的一下撞到車頂上,捂着後腦勺一臉的驚駭,心驚膽戰的樣子如果不是懸浮車飛在半空中,他們都能奪路而逃一樣。
不是他們膽小,而是他們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奎諾家,那可是奎諾家!
聯邦三大武器世家之一,和另外兩家并列的武器三大巨頭,涉及到這麽隐秘消息,已經不是他們小小的記者能夠承擔的。
難怪來之前蘭加爾沒有先說出事情的真相,而是等他們上車才說。
如果早知道事情是這樣的,他們絕對不會過來的。
五位記者快要哭了,絕望地想:直播了大家族私底下肮髒的事情,他們還能活着出來嗎?
就算他們有心拒絕,讓蘭加爾放他們下車,可億萬觀衆還看着呢,要求暫停直播返回的話,氣憤的觀衆能把平臺掀了。
在幾位記者惴惴不安的心情中,懸浮車進入奎諾莊園的範圍,事到臨頭,已經容不得他們打退堂鼓,只能盡力把事情鬧大,免得髒水潑到他們身上。
把事情捅破鬧大的白毛歡快地奔向他的兄弟,順便也帶着幾位記者經歷了一次手忙腳亂的踩蟲事件。
古斯特給的‘聖水’還有不少,蘭加爾怕觀衆不了解寄生植物的可怕性,就把剩下的‘聖水’全部灌了進去,躺在花園裏生死不明的異能者一個都沒有逃過。
然後,喝下‘聖水’的異能者,跟前一位一樣,紛紛瞪大眼睛雙手抱頭大聲地哀嚎,異常懼怕‘聖水’的寄生藤蔓從異能者的眼球裏、耳朵裏、鼻子裏、嘴裏,慌不擇路地爬出來,努力尋找下一個寄主,把那些記者吓得不輕,紛紛原地兔子跳,就怕藤蔓爬到身上來。
觀看直播的觀衆來不及表達他們對白雨澤的崇拜之情,猝不及防和寄生植物來個近距離觀察,他們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吓:
【尼瑪啊啊啊,活的活的活的,那個東西是活的,似乎還有自己的思想。】
【嘔......好惡心,只要一想到我腦子裏也有這個玩意,就覺得還是死了比較好。】
【像個蚯蚓一樣惡心,老子一定要剝了恒.奎諾的皮!】
【聽說去謝居的人都是非富則貴,還有一些大佬,我似乎明白了什麽,這老東西所謀的不小啊。】
【總感覺上層要大換血了......】
【事情鬧大了,他們就是想要隐瞞也不行了,我們都盯着呢。】
艾德蒙,利萊和肯迪.尤金的确很頭疼,就像網上的人猜的那樣,事情鬧得這麽大,他們想要隐瞞也不行了。
他們瞪了幸災樂禍的蘭加爾一眼,吩咐屬下把奎諾莊園裏所有的人都控制起來,把混亂的局面暫時穩定住。
降落在地面的飛船不斷有人出來,有身姿筆挺的軍人、有神色嚴肅身穿白大衣的醫生,和一些肩帶勳章隊長。
剛剛還在尖叫的記者已經腳步飛快地跑去采訪那些人,在枯樹附近的人,只剩下白雨澤一行人和蘭加爾他們。
白雨澤靠在古斯特身上,淡淡地看着臉色慘白踉踉跄跄的恒.奎諾,這個不怒自威的老人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一副行将就木的樣子。
他在幾個異能者戒備的視線裏,佝偻着腰,慢慢走上飛船,在他的身後,海瀾三兄妹也是一副心神恍惚遭到巨大打擊的模樣。
白雨澤一點也不同情,正應了那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話,明明以他的身份什麽都不缺,卻貪心地妄想得到不屬于他的東西。
自作自受!
“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們回去吧。”古斯特對于那幾個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低下頭蹭蹭懷裏人柔軟的長發,輕輕道。
“好。”白雨澤點點頭:“鬧了一晚上,我也累了,回去吧。”
蘭加爾一臉無語的望着面前的兩個人秀恩愛,大聲嚷嚷:“喂喂,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我啊。”分開分開,眼睛快瞎了混蛋!
聽到蘭加爾大聲嚷嚷的艾德蒙對副官吩咐幾句走了過來,他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光禿禿的大樹,對白雨澤友好地點點頭:“白先生,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白雨澤疑惑地點點頭,不明白艾德蒙不去處理奎諾家的事情,跑到他這裏來做什麽。
“是這樣的,白先生,因為你是第一個吃下種子又吐出來的人,能不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去做個檢查,看看身體內部還有沒有異樣。”艾德蒙誠懇的說道。
原本見艾德蒙過來心情就有些不好的古斯特眼神一冷,手下意識的曲起,身體緊繃蓄勢待發。
一邊的蘭加爾寒毛直豎,連忙把腦子不清楚的男人拉開:“剛吃下去就吐了出來,有監控視頻,還檢查什麽身體,吃飽了撐的是吧,奎諾家的事情還不夠你忙的?”
擦擦擦,大哥,看看氣氛再說話啊,青年身邊的波斯貓一樣的男人可不是好說話的,再作死下去,小心小命難保!
白雨澤在衆人的死角處拍拍古斯特凝聚靈刃的手,擡起頭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謝謝您考慮的那麽周到,但是我沒有什麽大礙,檢查身體就不必了。”
“就算先生不去檢查身體,也請跟我們走一趟,把事情詳細的經過告訴我們。”艾德蒙身後走出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紹:“在下肯迪.尤金,曾和您有過一面之緣,請先生放心,只是例行詢問而已。”
眼前這個青年一定知道什麽,比如他是如何知道飯菜不對勁的,身上有沒有什麽防禦性的東西護着他,還有他身邊的男人拿出的到底是什麽水,居然讓藤蔓怕成那個樣子......
這些都是他們迫切想要知道的。
白雨澤眯眼,他們這是一定要他走一趟了?
“抱歉,我想去那裏是我的自由,在沒有拘捕令的情況下,我不想去誰也不能逼我,如果真的對這件事情很好奇的話,等我休息夠了你們可以去找我詢問情況。”
肯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謝謝您今天出手相助,有事情的話我們會去拜訪的。”
人家不同意,他們也不能強求,要知道那邊還在直播呢,他們要是不想犯衆怒的話,還是不要作死比較好。
事實上他們真的沒有理由強行帶人走,倘若沒有白雨澤的話,聯邦上層早就全被控制了,多虧了這個臉色蒼白的青年發現事情真相,他們才能及時控制局面。
至于白雨澤私闖民宅的事情,想想他的身份,咳咳,肯迪.尤金決定忽略掉,人家只是想報仇而已。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藤蔓還有那些受到控制的人送去實驗室,想出滅殺藤蔓的辦法才行,畢竟喜歡去謝居的人可不少。
在古斯特用靈刃毫不留情的砍下那株詭異的寄生藤蔓之後,遠在千裏之外守衛森嚴的總統府突然發出一聲極其慘烈刺耳的慘叫。
守在外面的護衛連忙破門而入,戒備地迅速靠近床上的男人,他們背對着大床,把床上的人護得密不透風,警戒地望着屋裏,環視一圈沒有發現異狀才焦急的問:
“閣下,發生什麽事了?”
背對着男人的護衛自然也沒有發現,床上擁着薄被的男人臉上的表情一會神情恍惚焦急,一會猙獰扭曲,掙紮半響才穩定下來。
男人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笑着安撫:“沒事,做了個噩夢,幫我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這麽晚了還出去?護衛下意識的望向窗口大開的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好似能把人吞食下去。
埃爾維斯閣下從來不在夜晚外出,今天是怎麽了?
忽略心裏的怪異感,護衛确定房間裏沒有異狀後就微微鞠躬出去了。
等房間裏只剩下床上鉑金色頭發的男人時,一句小聲的呢喃模模糊糊地飄散在空氣裏:“失去...主根...幸好...帶着...逃...”
男人搖搖頭,冷靜地站起來穿上衣服,在幾個異能者的護送下離開總統府,坐上懸浮車向海原市飛去。
到了地下實驗室的大樓前,讓護送他的人在外面等着,命令值班的人把奧維博士喊過來後全部離開大樓,兩個人在大門緊閉的實驗室裏不知道在幹什麽。
“總算結束了。”白雨澤懶洋洋的靠在懸浮車的椅背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古斯特望着下面還在忙忙碌碌的軍隊,冷笑一聲:“真是便宜他了。”
“便宜誰?”白雨澤問。
古斯特撇撇嘴:“當然是恒.奎諾了,我都還沒有替你出氣呢。”
這還不夠嗎?
奎諾家的花園被他們掀了個底朝天,異能者全部送往實驗室,奎諾家連傭人也被抓了起來,前一天還熱熱鬧鬧的莊園現在徹底變成了鬼宅,估計半年之內都不會有人再到這裏來。
最嚴重的就是事情已經查實,恒.奎諾恐怕要牢底坐穿了,到死都不能出來。
古斯特還想怎麽樣,難不成非要揍他兩拳?
正想取笑兩句,白雨澤心裏一動,他捂住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眼裏劃過一絲迷茫。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心跳如擂鼓一般,從心口那裏,漸漸有了一絲灼熱蔓延至全身。
白雨澤疑惑的擡起手,錯愕地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半透明狀态。
他擡起頭想要說些什麽,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在古斯特擔憂恐懼的目光中,整個身體也慢慢變輕變透明,如同陽春白雪,消失不見。
古斯特撲過去想把青年攬在懷裏,雙手卻似是穿過空氣一樣穿透了愛人的身體。
剛剛還坐在車內展露笑顏的青年徹底消失了!
只有略帶餘溫的座椅,證明這裏前一秒還坐着一個人。
粘稠的殺氣猶如實質在四周肆意蔓延,孤獨地坐在車裏的高大身影靜默片刻,捂住臉低低的笑了,笑聲帶着絲絲絕望的瘋狂。
名為恐懼的東西一點一點爬上心頭,再擡起頭時,指縫中波斯貓一樣的異瞳已是猩紅一片,極其駭人。
高密度合成的懸浮車不堪重負地嘎吱作響,在恐怖的靈壓下扭曲變形,車內的光芒明明滅滅,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轟——
脆弱的懸浮車承受不住毀天滅地一般的駭人壓力,半空中爆發出明亮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如同轉瞬即逝的煙花,驟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