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渣舅出場
在張曉虹期待的目光裏,程菲兒只得硬着頭皮走向那個看着不太友好的外國少年,深吸一口氣,要是他态度還是那麽差的話,她直接就轉身走人,管他去死。
走到近前,她才發現自己一米六三的身高,站在對方身前,還需要仰視對方,為了不讓自己脖子受罪,心裏腹诽着,這家夥沒事長這麽高幹嘛,她退後幾步,跟他拉開了距離,語氣平淡的用英語問:“你是不是迷路了?你把酒店的名字告訴我,我把回去的路線告訴你。”
克雷澤一直關注這邊,剛才跟自己搭話的少女跑向另一個少女,用他聽不懂的中文在跟對方說着什麽,然後就見後來出現的少女,一臉不情願的向自己走來,趁着對方走過來的時間裏,他打量起這個少女來,這一看,他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驚訝,這個少女他看不透,也讀不出她的思想,她的腦海裏什麽都沒有,空白一片,這種情形從沒發生過,這可真是有意思,他從沒遇見過自己讀不出對方思想的人。
少女走到了他身前,他轉而細細打量起少女的容貌來,這個少女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白晳細膩的肌膚在陽光下的照射上,染上了金色的光暈,柳葉彎眉,濃而密的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黑色雙眸如夜幕下的繁星,熠熠生輝,又像一汪深潭,讓人一眼望不到底,小巧挺直的鼻子,如玫瑰花瓣般紅潤的嘴唇一開一翕,聲音清亮,英語發音非常标準。
“喂……”程菲兒見少年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并不答話,當下失去了耐性,暗罵自己真是自讨苦吃,懶得理會他,直接轉身就要離開。
克雷澤見她要走,一下子回過神來,快速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東方人都是像你這麽沒耐心的嗎?”真是的,自己怎麽發起呆來了,他又不是沒見過美女,況且眼前的少女的相貌又不是特別出衆。
沒有防備的程菲兒被身後的人拉的一趔趄,站穩後,恨恨瞪向始作俑者,皮笑肉不笑的反擊,“西方人都是像你這麽沒紳士風度嗎?”說着,看向某只停留在自己胳膊上的爪子。
克雷澤忙不疊的收回手,沖着她友好一笑,“我道歉,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克雷澤。蓋博,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還是讀不出,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程菲兒,”程菲兒報上自己的名字,無視他的笑臉,“酒店名稱?”
“我可以叫你瓷娃娃嗎?我住在凱悅酒店。”克雷澤見眼前的少女沒被自已的笑容所惑,只得收了笑,一本正經地報上酒店名字。
凱悅酒店?程菲兒無視了他對自己的稱呼,聽到那四個字時,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古怪,據她所知,那個酒店接待的外國來賓,都是非富即貴的,難道眼前這少年是鑲着鑽石的金龜?打住,她斂了斂心神,“你順着這條路直走,一直往前,經過三個十字路口,在第三個十字路口時過馬路,就能回到酒店了。”說着,她轉身就走。
“瓷娃娃,你先別走,麻煩你送我回去,可以嗎?”克雷澤不想讓她就這麽離開,又不敢再伸手拉她,只好出聲叫住她。
程菲兒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吐出兩個英文單詞,“我拒絕!”她沒有仇富心理,可也不想跟高富帥搭上什麽關系,現在的她只想讓媽媽過上好日子,讓哥哥能擁有幸福,受過傷的自己,感情這種奢侈品,不在她人生的規劃裏。
說完,拉着等在一邊的張曉虹,幹脆地留給他一個背影。
克雷澤聽到她的話,一下子呆滞了,等到他回過神來,人早已經不見了,無奈一笑,自己什麽時候變成洪水猛獸,讓人避之不及了。
突然一只大手拍上了克雷澤的右肩,“克雷澤少爺,你在看什麽?”
克雷澤轉頭看向來人,自己的保镳兼玩伴,雷根,嘴角帶着欠扁的笑容,沖着他露出一抹陰恻恻的笑,“熱鬧看夠了?舍得出現了?”他剛才跟瓷娃娃說話時,眼角的餘光就掃見了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兩人了。
雷根頭皮發麻,忙堆起讨好的笑,“少爺,你冤枉我了,我和約翰剛到。”說什麽也不能承認看自家少爺吃癟的樣子很爽。
“哦?這麽說來,我剛看錯了,原來東方人也有這麽純粹而耀眼的金發。”克雷澤眼睑半垂,嘴角輕勾,狀似随意捋了捋袖子。
“……”雷根語塞了,埋怨的看了身邊的約翰一眼,都怪他頂着一頭金發,曝露了目标。
約翰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的頭頂,沒有說話,面對克雷澤時,換上了一本正經,行為和話語裏都帶上了恭敬,“少爺,該回酒店了,午飯時間到了。”做為一個稱職的營養師兼保镳,他不能讓自己照顧的少爺錯過餐點。
午後,克雷澤靠坐在總統套房的貴妃椅上,懶懶的曬着太陽,眼睑半垂,一頭金發的雷根站在他的身側,“雷根,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我讀不出思想的人。”
“真的?”雷根訝異了,難以置信,克雷澤可是千百年來,蓋博家族能力最出衆的繼承者了,難道是那則預言中的人出現了,不,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克雷澤,你是說那個東方少女?”他只有在說正事時,才會去掉了‘少爺’兩個字,直呼其名。
“嗯,就是她。”
“……少爺,她會不會是那個人?”
“……我也不知道。”克雷澤睜開雙眼看向窗外,有些迷惘,那個人是他們家族世代都在尋找的人,可是卻沒人找到過,他不認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此時天上的飄過的雲彩遮住了太陽,室內恢複了正常的明亮,一雙色彩迥異的眼睛清晰地露出了原本的色澤,左眼是祖母綠色,右眼是淺灰色,它們為克雷澤天使般的外貌,增添了三分邪魅,三分危險,四分風情。
回家的路上,程菲兒右眼直跳,擡手撫上右眼,想到了那個自從他們回到X市就沒露過面的舅舅,汪明山,看來他終于按捺不住了,他按捺不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人也來了。
程菲兒一進門,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家裏有些沉悶的氣氛,看着坐在客廳的兩人,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淺笑,一個一臉凝重,另一個一臉愁容。
出聲招呼着兩人,“媽,哥,你們回來了,舅舅叫咱們過去,對嗎?”而且陰魂不散的程父絕對來了,不過,舅舅能忍這麽長時間,真是不容易,反正遲早都要面對,趁此機會讓老媽看清她的兄長的真面目,免得心裏對他還抱有親情的幻想。
汪明峰看向女兒,扯了扯嘴角,“菲兒,你爸來了,他現在就在你舅舅家。”那個人來幹嘛,他們已經離婚了,還有二哥不會是要讓自己跟他回去吧,心裏亂成一團麻。
“媽,那就走吧,免得舅舅他們久等。”程菲兒先回房放好書,返身走回客廳。
“媽,與其在這裏瞎想,不如過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程昊開口了,雖然他還是有些怕見那個人,可是有些事是避不開的。
一個小時後,汪明山家的客廳裏,程菲兒一家四口加上另一個人,五個人坐在客廳裏,互相打量,沒人說話,他們都在等着對方開口。
程曉林看着氣色和精神都不錯的母子三人,恨得牙癢癢,終于忍不住了,剛想開口,程菲兒搶先說話了,“舅舅,你不會是想讓我媽和他複婚吧?然後讓他把我們三人活活打死,再替我們收屍吧?”她露出後怕的表情,無視對面黑着臉的舅舅,汪明山。
汪明山看了一眼侄女,語帶指責看向汪明峰,“大峰,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嗎?大人還沒說話,小輩就先說話了。”
“舅舅,我想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從表姐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來。”程菲兒反唇相譏,如果她沒記錯,前段時間,那個愛情至上的表姐,跟她的老板暗渡陳倉,珠胎暗結,而這幾天剛堕完胎,正在對面房裏休養。
她的行為在一向保守的舅舅臉上無異于狠狠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她本想讓那個男人娶她,可是最後換來的那個男人的人間蒸發。
這件事過後,她性情大變,在過年時居然給自己的親姑夫下迷藥,把他當成了情人,事發後,讓一幹親戚氣得快要腦溢血。
汪明山被戳中了心頭的傷疤,氣得小豆眼都瞪圓了,一下子啞口無言了,坐在那裏生着悶氣。
“二哥,不管你叫我來幹什麽,我都不可能為了爸媽的面子,跟他複婚,他這麽多年,怎麽對我們的,你并不是不清楚,可是你做為兄長,一直裝聾作啞,當初你把我攆到鄉下當知青時,就沒顧念過兄妹之情,現在離婚是我個人的事而已,你就不要插手了。”她的話,既指責了兄長的無情,又支持了女兒的言論。
程菲兒差點拍手叫好了,老媽原來并不是逆來順受不懂反抗,而是一直沒被逼到那個份上,為母則強。
“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給老子玩暗渡陳倉,戶口本給老子拿來。”程曉林耐心盡失,懶得聽他們兄妹倆在那邊叽叽歪歪,指着程母的鼻子,破口大罵,讨要戶口本,心裏冷哼,就算你調走了,可是你的戶口還在那邊,只要握着戶口本,這母子三人遲早會來求他。
坐在一旁的汪明山一副事不關已的神情,默許了程曉林的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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