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舍五入一下

一拉開車簾, 瑩草差點就被那股撲面而來的腥/澀味兒掀翻。

甩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扇風, 瑩草也揮不散那股子腥味兒。翻了個白眼兒, 瑩草只得扭頭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然後再捏上鼻子,鑽進車廂。

卿洛和陳令暖和和地抱着睡覺, 卿洛的手臂搭在陳令的腰上, 腦袋也整個埋在陳令的胸口, 只留一個散着長發的後腦勺給瑩草。

瑩草表示好氣哦!收拾完了竟然不告訴她!讓她在外面被風沙摧殘了那麽久!

這麽一氣,瑩草就忘了捏鼻子, 那股子味道又鑽到了瑩草的鼻子裏,給瑩草熏了個倒仰。

趕緊把腦袋伸到車窗外透了兩口氣,瑩草把手帕卷成小布卷塞進鼻孔才把腦袋轉回車廂。

‘這股子味道是哪裏來的?’瑩草挂上窗簾散味兒的同時, 也不忘查找罪魁禍首。

瑩草表示, 她要從根源解決問題!

瞄了整個車廂不下五六圈兒,瑩草也沒看到有什麽能散發出這股味道的東西。

糾結了那麽一小會兒, 瑩草就抱着英勇就義的态度和表情,一把扯掉了鼻控裏插的布條。

結果,她卻驚訝的發現, 車廂裏的空氣竟然清新了許多, 那股腥澀的味道此時顯得有些若有若無起來了。

瑩草聳着鼻子又嗅了幾下, 氣味兒不再濃郁,反而更好辨別來源。跪爬着繞着車廂聞了一圈,瑩草找到了車內軟席上的一個白點。

又把鼻子靠近了些,鼻尖幾乎都要碰到那塊白色的污漬, 瑩草确定無誤,剛才車廂裏的味道和這點髒污的味道一模一樣。

食指輕輕地挂了那塊髒污一下,那污漬還帶着點濕意;再用食指和拇指碾一碾留在手指上的痕跡,這玩意兒還有點黏黏的。

蹙着眉毛,瑩草想起她看書時似乎有過對類似味道的描述。

雙眼望天的思考了半天,瑩草終于想起了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熱騰騰的紅氣就從腳底蒸騰了上來,直把瑩草整個人都熏成了紅辣椒。

‘狗男男!!龌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這麽!就這麽聚衆行不雅之事!’瑩草又氣又羞又惡心,手指頭在車壁上抹了一遍又一遍‘這可是路上!這可是車裏!這可到處都是人!這四舍五入一下,和聚衆那啥啥有什麽分別!’

抹了一次又一次,手指頭都要蹭掉一層皮,瑩草還是惡心的不行‘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我竟然圍觀了這等事情!我還摸了這麽髒的東西!四舍五入一下,我和直接參與了有什麽區別!我對不起傻大個!!TAT’

“你折騰什麽呢……”瑩草這麽翻來覆去地折騰,不給卿洛這種淺眠的人折騰醒了才是怪事。

“你不要臉!”瑩草轉頭便直接斥責,斥責也不忘使勁兒用手帕蹭自己的兩根手指。

卿洛愣了愣,一臉驚訝地看着瑩草有些圓潤了的臉蛋‘我從來沒在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這麽複雜的表情過:委屈、氣憤、惡心、羞恥……原來小說是真的,人的表情竟然真的可以如此地扭曲……’

“我沒說過我要臉啊……”卿洛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如此不按套路回答,瑩草也懵了。

她都做好卿洛反駁她、欺負她、跟她發火等一系列準備了,可卿洛竟然承認自己不要臉,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由于瑩草發了那麽兩秒鐘的呆,走了那麽兩秒鐘的神兒,強忍在眼眶裏的淚珠子一下子沒憋住,呆愣愣地掉了下來。

抽了抽鼻子,瑩草回滿血,摸了把眼睛:“你個臭……”本來想說‘臭不要臉的’,但想起剛才的對話,瑩草僵硬地扭轉了下語境:“……狐貍精不知羞恥的混蛋!”

看着瑩草那格外嚴肅的臉,卿洛也是幾百臉的懵逼啊!‘這丫頭發什麽神經,是由于內分泌失調而突然來了大/姨/媽造成的情緒間歇性失常麽?那我要不要關愛一下她?畢竟聽說女人來大/姨/媽那幾天比{沒有錢}還要痛苦。’

“我又沒當着你面脫褲子,我怎麽不知羞恥了?解釋一下呗?”卿洛那一臉勤學好問的架勢,簡直把‘好學生’三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21世紀絕對是欠他一個奧斯卡。

‘呵呵,我憑什麽關愛她,畢竟我也是剛身寸米青了的男人,至少損失了一萬個雞蛋那麽多的營養外加死掉了幾億的子孫後代,我也是很需要關愛的好嘛?’

瑩草的眼睛都快紅成兔子,她怎麽說的出口!

‘嘤嘤嘤……太生氣了!’瑩草抽搭了幾下鼻子,回答不上來,她只能和卿洛大眼兒瞪小眼兒。

卿洛這還困着呢,哪有閑心和瑩草玩‘誰先眨眼睛’的小游戲。扭身就要埋胸陳令,繼續睡覺覺。

“你光天華日之下,做那些不檢點的事!你……”

“你知道了?”卿洛扭過頭來,看向瑩草,那眼神叫一個嚴肅認真。

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瑩草,頓時讓卿洛這麽一個眼神給搞萎了。

瑩草覺得,她從這個眼神中看到了威勢和殺氣,腦袋裏頓時冒出一堆小劇場‘他不會要殺人滅口,抛屍野外,毀屍滅跡吧?娘哩……天時地利人和啊!我現在喊還來不來得及……’

“嗯哼?”卿洛有些不耐煩地挑了挑眉‘半躺着扭着身子這個姿勢很累有木有?你是綠毛龜麽?一個簡單疑問句這麽嘗試見反應不過來?反射弧夠繞地球三圈了好麽。’

“嗯……”瑩草回答這聲音,也是幸虧卿洛耳力好,不然還得以為是蚊子鑽進車廂了。

“那就好……不用我告訴你了……知道該怎麽做了吧?”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卿洛又把腦袋趴在陳令的胸口上——軟和又彈性。

‘這啥意思?是威脅我不許我說出去?還是霸道到都不殺我直接讓我自殺的地步了?’瑩草表示‘臣妾不明白啊!’

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卿洛也沒再聽到瑩草有什麽動作的動靜,便眯着眼睛開口道:“你怎麽還不出去?”

“出去?”這一下把瑩草從自己被這種悲慘抛屍的腦洞中喚醒了。

“不出去留下當電燈泡麽?還是你想觀看劇場版?”卿洛聲音懶懶地,但卻明确傳達了‘你敢看,我敢演’的尿性。

就像後屁股插了竄天猴,腳底下踩了風火輪,‘砰’的一聲,是厚重的簾布抖落出的一聲悶響。再回頭,瑩草人已經不見了。

蹭了蹭陳令的胸口,卿洛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終于把娃娃菜趕走了,開心!’

過了不到兩分鐘,卿洛就睡的呼呼的,由于壓着半面臉頰,小舌頭伸出了一個尖尖兒。

陳令卻睜開了眼睛,絲毫混沌也沒有的眼睛盯了卿洛的發頂半晌。最終悠長而清淺地呼出一口氣,伸手将毯子拉到卿洛的肩膀。

而回到了車前室的瑩草,不僅忘了自己的手指摸了髒東西這件事兒,甚至忘了‘對不起卿柯’,滿腦子都是‘這對狗男男!好氣哦!理直氣壯地欺負我!真的不吐不快哦!’

這麽氣,瑩草就忍不住大嘴巴了,便戳了戳坐在她身旁的影十一的腰眼。影十一完全沒有動彈,還是那副木頭人姿态,甚至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更氣了!竟然還無視我!’瑩草锲而不舍地又戳了戳影十一。

就這麽一個戳,一個不搭理,較勁兒了少說也有一刻鐘。

瑩草終于投降了,因為她再不傾訴一下自己就要憋死了:“影十一!我跟你說件事哦!”

眼睛都不斜視一下,影十一還是不搭理她。

但這完全不耽誤瑩草繼續傾訴自己的熱情:“卿洛和那個馬車裏那男的!他倆做了不好的事!在車裏!是不是很龌蹉!這大道上馬車裏的,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被圍觀啊!和猴子有什麽分別!”

影十一還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然而內心裏卻在吐槽瑩草大驚小怪沒有見識‘馬車裏的水都是我換的好不?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麽?水盆裏漂浮那麽多的白色不明液體,你是不是以為我傻?還一副新鮮事兒的模樣,真是……切……’

嗯,一切盡在那個‘切’中。

盡管影十一是個只能在心裏八卦的影衛,可周圍都是可以随便八卦的小少年啊!更何況這幫小少年還是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兒的魔崽子。這事兒讓他們聽到了,擴散的還能不快麽?

于是從隊伍頭到隊伍尾,瑩草那幾句話傳了個徹底。

什麽叫傳了個徹底呢?就是充分完美、精彩絕倫、旖旎非常地進行了一番傳播。

再舉個例子,這件事穿到影閣主他們的馬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個版本:

知道少主救那小子麽?原來是我們少主的老情人,是我們少主剛出生兩天就認定的老婆!

少主是個能人捏!為了做/ai做的事,把馬車車廂都給拆了!在車板子上露天來了一輪!抓着前面的兄弟圍觀,說這樣才爽!

聽說他們,後來又在馬背上來了一輪!

影十一換了一百多盆水都沒把馬車和馬弄幹淨!

這才是魔教中人,就是這麽帥氣!

哎~少主真是器/大/活/好啊!

嗯,四舍五入一下,真跟瑩草想的沒啥區別了。再四舍五入一下,說不定空氣中都飄散滿了米青子,呼吸一下就可能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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