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月一晃,都在平淡而又幸福的時光中走過。
清晨,天光亮堂,想必又是秋高氣爽的一天。
祈靈島上一年一度秋至節到了。賽銀珠從今日起到各個村長處報名,每個村子最後勝出者在進行決賽,選出冠軍,獎勵為一擔米,一只豬崽。島上總共有五個村子。
李溶溶肚子大了些,他坐在屋子裏迎着窗戶的光亮悄悄打量自己的肚子,覺得很神奇。肚皮上有些緊崩,不是很習慣,他伸手揉了揉,小聲自言自語:“乖啊”。
李溶溶把最後一個番薯喂進嘴裏,嘆息自己吃的東西是沈明煜的兩倍。
總共蒸了十個番薯,沈明煜只吃了兩個,剩餘他全解決了。
他揉了揉發酸的腰,今日決定休息一天,不去浣衣。
秋至節會持續半個月,頭三日家家戶戶中午都不能生火做飯,只能吃冷食。
李溶溶提前在壩子裏扯了艾草,洗淨後搗碎,做好艾草粑粑,蒸鍋上籠。
“溶溶”,沈明煜提了箱子進來,從荷包裏掏出錢放到桌面上,興沖沖地對整理床鋪的李溶溶道:“賽銀珠怎麽個比法?”
沈明煜在街上聽路人念叨了幾句,心癢難耐,提前收攤回來向李溶溶打聽具體比賽規則。
李溶溶用手扶了扶發沉的肚子,慢慢坐下來數了數錢,又收進瓷罐子,道:“就是在特定的一片地上,事先刨幾個洞,比賽的人用木杆把竹球打進去,十個球以進球數多者為贏。到了整個祈靈島決賽,就是拉鋸戰,率先贏得連個球的人獲勝”。
“我看獎品挺多的”,沈明煜半跪在地上,環住李溶溶腰身,隔着衣服親了親他的肚皮。
“是挺豐厚的,但也難”,李溶溶伸手揉揉腰,最近酸的厲害,他緩了緩道:“村子裏的人倒還好,上回跟你在水塘裏打架的那個顧秦不錯,至于其餘的....那都是拿着玩兒圖個節日喜慶”。
“其他村子有高手?”沈明煜站起來,一邊搓手眼冒精光,賽銀珠不就和禦國的捶丸比賽差不多麽。
沈明煜是個行動派,他提着一整籃子奔向顧刻元的住處,李溶溶站在後面欲言又止,看着沈明煜的背影遙遙相望,雖然他最近不愛吃雞蛋,但也不知道怎麽的,最近偷偷攢東西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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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刻元的洞比較獨立,左右基本沒有其他的洞穴設立在旁邊。
洞旁邊有一條從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水,他正洗了手準備吃清晨蒸好的包谷。
“顧村長”,顧長柏穿過一片田,站在顧刻元門口那棵大槐樹下,抱臂盯着他。
聞聲,顧刻元把包谷放下,不用擡頭他就知道來人是誰。
算起來兩人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面對面講過話,顧刻元端出凳子讓顧長柏坐:“有事?”
顧長柏笑了笑,一只腿伸到凳子上:“不來虛的,顧刻元,這麽多年你給我的羞辱今日你一并償還了我”。
顧刻元不是很理解他的話:“何來侮辱?”
顧長柏倒是覺得他在炫耀,怒極反笑:“也是,這麽多年,睡都睡出感情來了,說不定他心裏真的是犯賤被我強出瘾”。
顧刻元臉色變幻莫測,最終還是平靜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你今日過來到底要幹什麽”。
顧長柏坐到凳子上:“當然是感謝你當年成全我和徐意,讓我們恩愛這麽多年”。
“恩愛?”顧刻元覺得好笑:“你們好到你多睡出來個兒子?”
村裏男人納妾,得不到村長的批準生的孩子就是私生子,就算交納了銀錢依然享受不到村子裏對待其他婚生子的待遇,自然也不能跟着男人在家旁邊建立住處。
“名分和用地不是你顧刻元應該給我批準的麽”。
“我想你弄錯了”,顧刻元拿起包谷繼續吃起來:“你和徐意我從來沒有插手,也不是我要你去找的情人。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一個男人容忍自己的夫郎心裏想着別人過了十幾年,我也可憐你,長柏”,顧刻元擡頭盯着他,突然笑起來。
“所以你要識趣的話就知道怎麽做了,幹耗着你兒子和夫郎都沒了,落的兩頭空,不值得”,顧刻元十分惋惜道。
“你回去想想再來找我”,顧刻元看着田裏走過來的沈明煜,把包谷羹扔到竈裏面,拍手趕人。
沈明煜和顧長柏擦肩而過,他向顧長柏點頭致意,卻得了人家一個大白眼。
擱下雞蛋籃子,沈明煜拱手和顧刻元寒暄幾句,表明來意。
“你想參加?”顧刻元擡頭瞧沈明煜,見他眼神誠懇,點頭道:“可以,我們十分歡迎”。
他拍拍沈明煜胳膊:“也許今年的比賽會很精彩”。
“那今年比賽的場地村長可有備選?”每年場所用地由村長預定,比賽前一天公布。
顧刻元笑着摸了摸鼻子:“就有七八處我比較看好的地方吧”。
“老顧村長”,沈明煜抿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能去給你加把火”。
顧刻元對沈明煜這個外來人口的跳脫以及不按常理出牌很頭痛,偏着頭問:“你很缺錢?”
沈明煜搖頭:“到了貴寶地,一直喪氣的很,想出出風頭換個心情”。
顧刻元很無奈:“無非上坡下坡和平地,賽銀珠的場地要想既保留難度又不太打擊村民積極性,最好設置兩突一凹的障礙”。
點到為止,多說無益。
“有犯規的情況麽?”沈明煜問。
顧刻元幽幽道:“那你就要問問你家那位,去年他差點就代表顧家村去參加決賽了”。
沈明煜吊了吊眉,原來溶溶也鐘愛此類娛樂。
“多謝”,沈明煜把雞蛋籃子騰出來,告辭道:“一家能兩個人都否報名?”
“有何不可”,顧刻元端來茶杯飲口茶,眯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