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傍邊屋裏的門“咯吱”一聲被打開,裏面走出一個男人。

李溶溶見那男人挺着個大肚子,把水盆的水抽到樹根下,自己連忙轉身往胡同外走。

沈明煜自個兒挖坑跳,李溶溶悄悄往回打望一邊挺着肚子往外走,說到底還是心裏記挂上回劉戚山跟他在院子裏“調情”。

李溶溶在前面沖沖地走到街上,沈明煜瞥了多事的攤販小哥一眼,提着箱子跟在後面,腳步看似悠閑,實則不緊不慢,和李溶溶始終保持一段短距離。

李溶溶當然聽得到身後跟來的腳步聲,他拿出懷裏的肉包子,一口一個,直到吃了四個才停下來。

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當是以前喂了狗了。

李溶溶越想越氣,要是今天不是顧雲叫他來,還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裏,還傻傻地給他買骨頭熬湯喝。

喝個屁!

沈明煜被前面跺腳的李溶溶吓一跳,連忙走上去想牽他的手:“怎麽了?”

李溶溶很有骨氣的甩開他的手,走進豬肉鋪子。

“老板,來斤五花肉”,李溶溶把剩下的包子扔進籃子,盯着桌面上一排豬肉,白花花的,又想起那個做皮肉生意的小眉。

“算了,給我把豬屁股上的肉割一斤!”

豬屁股肉誰吃,沈明煜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點着火了。

賣肉大哥看了李溶溶一會兒,好笑道:“上回是傳染病,這回好了?我看你肚子都這麽大了,恭喜啊”。

李溶溶腦袋一懵,擡頭去看豬肉後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上回買大骨的那個賣肉大哥!

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連忙低下頭,肉也不想買了,直接轉頭往外走,臨到門前,用力撞開沈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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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煜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稍微張開雙臂,呈擁抱的姿勢迎接李溶溶的撞擊。

李溶溶這是頭一回跟沈明煜鬧得這麽兇。

沈明煜掏出銀子對賣肉小哥道:“一斤五花”。

李溶溶愛吃五花,但他自己很少買,都是沈明煜買回去吃,要是買多了他還邊吃邊數落某人。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了熱鬧的街市,經過水橋,到了無人的田間小路。

“我那是騙你的”,沈明煜跟在後邊,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這氣總憋着,要是過了夜那還得了。

李溶溶不搭理他,這種事怎麽能開玩笑,他眼睜睜看着沈明煜從那屋子裏走出來。

“我就進去送了個糖葫蘆”,沈明煜認錯。

“誰知道進去多久”,李溶溶開了腔,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一丁點兒委屈就能讓他紅眼睛:“那種事能開玩笑?”

他擦了把眼睛,覺得自己不争氣。算了,李溶溶又想,摸了摸肚子,沒了沈明煜,他好好守着孩子過日子也一樣。

“真的就放下糖葫蘆就出來了”。沈明煜長腿兩步邁向前,攔住李溶溶的肩膀:“每回我鬧你多久你不清楚?這麽短的時間我......”。

現在他還有心思想這些!李溶溶肩膀被緊緊抓着,動也動不來了,擡起頭來,仰看着他:“我每日想着你要是走了怎麽辦,你被別人勾引來,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怎麽辦”。

李溶溶吸來吸鼻子,繼續道:“後來我想,就算你控制不住,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因為你們天生來就可以找別的柔身兒,可是,當我真的看到你從別人屋裏出來,恨不得一輩子不理你”。

李溶溶哭的往地下蹲,可是肚子太大,只能半跪在地上,扶着沈明煜的手,埋頭哭。

沈明煜的心被李溶溶哭碎了,知道李溶溶說的不知這一件事,這只是一個□□,讓他發洩出來。

他也跪在地上,抱住李溶溶,輕輕撫摸背部:“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害怕我抛下你,可是溶溶,我發誓永遠也不丢下你一個人,将來我在哪裏你就在哪裏”。

李溶溶哭的話也說不清,想法也特別清奇:“那........要是有船來接你,但是只能上一個人呢”。

沈明煜低頭看李溶溶在自己衣袖上擦鼻涕,哭笑不得,自打懷孕了,他就變得特別粘人,還會亂想一些不存在的問題:“不上去,就守着你和孩子”。

李溶溶捂着肚子,疼的發緊,是不是情緒起伏太大,寶寶不高興了。他強撐着問:“要是寶寶是個柔身兒呢”。

“你呀,是要把我的心揉碎麽”,沈明煜低頭親親李溶溶額頭,柔身兒不就相當于姑娘麽,自己的姑娘那當然:“放在心尖尖上寵”。

肚子疼的有些受不住,李溶溶弓着腰,左手按住肚子,右手扯着沈明煜的衣襟不肯撒手:“那不行,只能比對我差一點兒”。

“你怎麽了”,沈明煜的嘴落在李溶溶額頭上,一片濕潤,冷汗越來越多。

李溶溶受不住了,倚在沈明煜懷裏,顫抖道:“......疼”。

沈明煜把他抱起來,急匆匆小跑回家,把他放在石床上:“別怕,我去找徐意”。

沈明煜剛走到徐意的家,正準備敲門。洞裏面發出一陣令聽者胃疼的嘔吐聲,遠遠聽着可能是鼻腔裏進了東西,發出倒吸鼻子的聲音。

待這陣聲音過去,沈明煜敲響木門:“徐大夫在家嗎?”

徐意在屋裏翻了個白眼,剛才自己弄出這麽大的響動,他是聾子麽。

只當聽不見急躁的敲門聲,徐意不急不忙端起茶杯漱口,擦擦嘴,然後走過去開門,手不自覺地扶了扶肚子。

他擡頭,看着沈明煜,有些頭疼道:“又怎麽了?”

沈明煜盯着徐意放在小肚子上的手,問:“徐大夫,你不舒服麽?”

徐意耳朵一熱,尴尬地把手拿下來,看着沈明煜很不耐煩道:“到底怎麽了”。

“溶溶.......說他肚子疼”,沈明煜擦了把額頭的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徐意正惡心的頭疼,渾身無力,很不耐煩:“這點兒罪都受不了就不用生了後面遭的罪多着呢”。

沈明煜:“.......”。

徐意是怎麽了,火氣這麽大,像是沒處疏解正讓自己觸到眉頭了。

徐意深吐兩口氣,正聲問沈明煜:“持續性的出血嗎,多久疼一次,怎麽個疼法?”

徐大夫三連問,看着沈明煜一臉茫然,肺要炸了:“你都不瞧清楚就慌慌張張跑來幹什麽?你不知道先查看一下嗎,作為相公你是嫌棄那處髒不想看麽?”

沈明煜:“......”。

怎麽倒像是徐意才是個孕夫,李溶溶脾氣都沒這麽善變暴躁。

“我今日不舒服,出不了診”,徐意稍微冷靜點:“你再回去照着我說的看,如果不是持續性的,卧床休息,千萬別做重活!”

沈明煜剛想問別的注意事項,要不要吃藥,就看見徐意不言而喻的眼神,好像在說:“你自己夫郎為什麽肚子疼你心裏沒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魚豆吃西瓜小盆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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