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十三 對掐
游戲玩到大半夜的李作羽覺得自己應該絕地反擊,不是要休養嗎?那就讓他休養個夠!
李作羽每天在莊銳淞家待到晚上十一二點就回隔壁打游戲睡覺,讓身體已經養好的莊銳淞“獨守空閨”。
最初莊銳淞以為他是生氣沒拿到鑰匙,主要因為買房子的時候只有一把。趕緊給人配了備用的親自送過去,人還是掐着點去打游戲。于是莊銳淞看明白了,他知道李作羽談戀愛的時候有點小孩子氣,但不打算順着他。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看誰先投降。
下了班李作羽照例去莊銳淞家吃飯,莊銳淞做的菜不能說讓人垂涎欲滴,但至少挺合李作羽的口味。
李作羽買了烤鴨回來,莊銳淞開了兩罐啤酒。李作羽不知道烤鴨和啤酒有啥聯系,但還是默默地接過了。
李作羽叱咤商場那麽多年練就了一身拼酒的本領,莊銳淞就不一樣了,一杯白酒說倒就倒。原本李作羽不信,找了個周末帶莊銳淞去酒吧說是要試他的酒量。莊銳淞大方地灌了一杯茅臺,然後垂直倒地。後來李作羽就只敢讓他稍稍喝點啤酒或者低度數的紅酒。
莊銳淞小口喝着啤酒,夾了鴨肉在碗裏。Hoodie跑了過來,跳在餐椅上伸着腦袋一個勁兒地嗅。
“Hoodie以前在我那邊沒有守嘴的習慣啊。”李作羽這話是抱怨他沒養好貓了。
“Hoodie在你家的時候大魚大肉當然不用守嘴。”莊銳淞道,“在我這兒只能啃點骨頭。”
“什麽你家我家。”李作羽嘟囔,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莊銳淞吐出鴨骨頭,起身去廚房拿了一個貓罐頭。
“別老給他吃零食,要不它就不愛吃主食了。”李作羽略微不悅。
莊銳淞其實也知道,但就是想賭氣,“哪有那麽多規矩。”
看人已經把罐頭倒進貓碗,李作羽只能洩氣。
莊銳淞坐回餐椅上拿起筷子,“今天我帶Hoodie去寵物醫院看它脖子上的包,正好遇見一只特可愛的小貍花。主人還過來問能不能配個種,我說可惜我家的絕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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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脖子長包了?什麽時候的事?”李作羽吃驚。
“嗯,”莊銳淞答,“今天才發現的,去醫院說是有點皮膚病,塗幾天藥就好了。”
“哦。”李作羽瞧貓的另一個爸一點不急,看來是真沒啥大事。
當時還在學校的時候兩人就讓Hoodie當了公公,李作羽還記得Hoodie麻醉退了剛醒的時候走路搖搖擺擺的,頭上戴着伊麗莎白圈沖着他呲了好幾天牙。
“想要小貓咱再去買一只?也給Hoodie搭個伴。”李作羽捏着啤酒罐道。
“是那只小貍花的主人想要又不是我,”莊銳淞表示拒絕,“有Hoodie夠了。”
“或者買條狗?”李作羽沒有放棄,“不都說要貓狗雙全嗎?”
莊銳淞也喜歡狗,但不想沒日沒夜地被寵物黏着。
莊銳淞擡眼,“有你這條就夠了。”
李作羽噎了一下,真想放下碗和對面這人擰起來,“我咬你啊!”
“乖。”莊銳淞隔空做了個撫摸的手勢。
李作羽“哼”了一聲,把單眼皮鼓到最大,大口大口地吃飯。
“你那邊啥時候能裝修好?”莊銳淞問。
“其實就差最後一點裝飾了。”李作羽答,“你打算開始畫畫了?”
“不是,之前說要叫幾個朋友過來溫居,我準備等你那邊裝修好了再一起請。”莊銳淞道。
“喲,這是準備給我上戶口了?”李作羽兩眼發亮。
莊銳淞翻了個白眼,“思沛這邊我提過了,其他人還沒說。”
李作羽點點頭,只要徐思沛那邊通過了就算有了認證。
“星元那邊你先通個氣。”莊銳淞晃了晃酒罐。
“放心我有分寸。”李作羽和李星元能杠起來主要因為他弟不知好歹,現在他弟死心了,原本的兄友弟恭還是能找回來點。
吃完飯莊銳淞去洗碗,就幾個碗弄了挺久,李作羽去廚房一看,人正拿碗放在熱水裏一遍一遍地燙。
“我之前洗的碗你是不是又重新洗了一次?”李作羽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莊銳淞沒有正面回答,“知道沒有徹底消毒的餐具上殘留了多少細菌嗎?”
“買個消毒櫃不就行了。”李作羽靠在門邊。
“買啊,待會兒我去看看。”莊銳淞道。
“不是,”李作羽有點不解,“以前你的潔癖沒那麽嚴重啊。”
莊銳淞眨眼,“我一直都這樣。”
李作羽歪着腦袋,總覺得有什麽不對。難道一罐啤酒就把莊銳淞體內的潔癖因子全激發出來了?
碗燙好了放在一邊瀝幹,莊銳淞又用一次性棉柔巾一點一點把竈臺和水槽邊的水漬抹幹。
李作羽仔細想了想當年和莊銳淞同住的那幾天。莊銳淞的确是會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類型,但對于細枝末節他其實不太有印象了。他就記得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莊銳淞起夜露着上身就穿了條褲子。大概因為是同,莊銳淞在他們面前都穿得整整齊齊,健身游泳之類的也不會參與。
莊銳淞一直都很瘦,肌肉不怎麽明顯,肋骨倒是根根分明。平時李作羽就覺得莊銳淞的鎖骨很漂亮,那天在燈光下更顯得精致。當夜李作羽就做了個可怕的關于綠色床單的噩夢,以致于第二天立即收拾包袱跑路。
擦完流理臺,莊銳淞将瀝幹的碗碟按規則放進櫃中,才脫了圍裙洗幹淨手走出廚房。
見證了這段精細流程的李作羽簡直想拍手叫好,這樣優秀的清理人才不去當英國執事真是可惜了。
回到房間莊銳淞便打開電視,劇已經放了還幾分鐘還停留在上集預告,莊銳淞幹脆拿了一包涼果出來吃。
“不是說買消毒櫃?”李作羽坐在他旁邊。
“哦。”莊銳淞恍然大悟,打開手機刷某寶。
李作羽伸手在茶幾上抓了幾片芒果幹,湊到莊銳淞腦袋邊看商品界面。
“科技發達就是好哈。”莊銳淞笑着點下購買,随即自言自語似的喃喃道,“這東西怕是一出來柯皓昀就買了。”
放下手機,莊銳淞繼續看電視,仿佛沒看到李作羽黢黑的臉。
柯皓昀這個名字在李作羽的黑名單首位。李星元也好,莊銳淞的其他男友也好,甚至是偶爾還會聯系的雷勵也好,在李作羽心裏都算不上對手。
莊銳淞有一點好處,就是分手一定幹幹脆脆不留後路。但柯皓昀不一樣,像慢性病毒一樣感染了莊銳淞十多年的初戀,唯一一個分手還念念不忘的人。
李作羽其實偷偷查過柯皓昀,看起來只是個離異後獨自帶着孩子生活的普通男人,在挺遠的一個省醫院裏當外科醫生,安靜而本分。
這人其實算是他倆之間的一個障礙,莊銳淞不提,李作羽也默默地當作不在意。
可是今天這人的名號忽然跑出來了,并且持續地影響着他的愛人。
“還想着人呢?”李作羽裝作吃醋的樣子,事實上他心裏的确不舒服。
“就這麽一說罷了。”莊銳淞沒怎麽上心,“我也沒問過你初戀啊。”
“要說我初戀那可厲害了,”李作羽帶着點攀比心道,“我們學校是九年一貫制,我六年級就把當時初二的校花追到手了。”
“哦~”莊銳淞眼睛盯着電視,過了一會兒,又道:“柯皓昀大我十二歲。”
李作羽心态崩了,原來一罐啤酒也能讓他搭不上弦,滿腦子就是“來啊互相傷害啊”。
“你也見過,我的前任都是女神級別。”李作羽自吹自擂。
莊銳淞似乎想了一下,道:“說起來大學的時候,和我一起跳舞那個學妹,我不是幫你一把了嗎?怎麽沒成?”
“你好意思提,”李作羽滿臉鄙夷,“我說你那麽好心撮合我們,原來那學妹喜歡的是你。”
“哎,當時我可不知道啊。”莊銳淞連忙撇清關系,“是介紹你們吃了頓飯人家才說的,後來為了擺脫她給你制造機會,我甚至把我同性戀的身份都搬出來了。”
“對,然而沒料到人家是腐女……”李作羽兩眼一抹黑。
莊銳淞忍不住笑,“她其實挺好的,幫我隐瞞下來還一直支持我。”
李作羽“切”了一聲。
“兄弟我當時是真努力幫你了,”莊銳淞拍他肩膀,“是你太磕碜了人沒看上。”
李作羽恨得牙癢癢,“我以前的女朋友都乖得不得了,我怎麽就看上你這個禍害了。”
“知道你經驗豐富,乖,安靜點,我看電視呢。”莊銳淞說着還将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些。
李作羽覺得那罐啤酒有點上頭,滿心想和這人掐架。
“不過說起來我對初戀最遺憾的是什麽你知道嗎?”莊銳淞的聲音聽起來還挺平靜的。
“是啥?”李作羽斜眼。
莊銳淞轉過頭來笑着看他,“最遺憾的是沒上過床。”
李作羽的臉從白變紅,眼珠子仿佛爆出刀光劍影。
他就知道莊銳淞提起初戀沒安好心!
問題在于,明知道這人故意的,他還是生氣!
李作羽操了一聲,狠狠将莊銳淞推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