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纖纖篇

百詩會初見慕言溪，我便覺得這個清冷孤傲的女人讓我覺得有那種相識已久的熟悉感，只是我不記得了。

于是談完正事的我便急急去找她，只是她已經離開了百詩會，而最終，我是在街上找到了似乎在等我的她。

“你是慕言溪”我說。

“嗯”她應的淡然，靜靜站着，卻飄然如仙。

“我叫纖纖”只是說完，我便覺得無話可說，于是直接轉身離開，來的悄然，走的突兀，她跟着我走，沒有看她的臉，我也能想到她臉上的無奈，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我們相處的很好，只是我是女扮男裝在敵國努力拼搏的亡國公主，這次回複女裝來尋求助力，已是冒險，只能自己離開，不能帶着她，因為我還沒有拿下敵國。

這次奪魁找玄風帝國幫忙，應該能更快拿下敵國為我的親人及子民報仇，也能再來找她，看看那熟悉感源自何處。

當然，便是不為那熟悉感我也是要找她的，雖然她為人有些清冷，說話有些毒辣，但我總是看穿了她背後深藏起的柔軟。

再相見，卻是在我拿下敵國，正準備改國號時，而後我們又遇到了被追殺的風黎誠和東方明，他們一個是玄風國皇子，一個是玄風陛下的皇弟，我又豈有不幫之理，何況他們幫助我收複了敵國。

我們邊戰邊退被逼去了鳳栖山，而後，我與她一起，同風黎誠他們走失。

路上，她問我，我的副将，會不會來救我，我說會，君落待我很好，我知道，他愛我，一直都愛着我，只是以前是看不上，後來是只記住了國恨家仇。

然後她又問，如果我死了，君落會不會自殺陪我。

我不答，她便自己接到“我想會呢，因為至愛，總是會占據人心的一切呢”

“也許吧”我說，然後我們都不在說話，直到找到了一個山洞，在洞裏看到了東方明，他正抱着受傷的風黎誠，她把我拿出的藥膏扔給了東方明，拉着我又出去了。

她說，他們是一對的，還問我，不認可這樣的感情嗎？

她還說，愛情就是這樣，無論旁人看着多麽不可思議，于當事人而言都是最好，愛了便是愛了，又豈管他人怎想，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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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堅定，為愛的人，付出一切。我的心在那時是有過一顫的，她一身破碎的白裙，有些淩亂，卻在我心底刻下一道痕跡。

我對于他們兩人男人相愛并沒有什麽感想，只是我的心中想到了她，而我們同為女人。

但是接着，她說起了君落，從她的話中，我聽出了她是在撮合我和君落成為夫妻的。

不久，救援的部隊就來了，我們在城中分別，一別兩年，再相見，卻是永別，連帶着我未萌芽的愛情一起逝去，從此不在。

彼時，我已經聽她的話，和君落在一起一年，因我明白我們之間的不可能，趁我還未深愛，就這樣便好。

她有她深愛的人，我一直知道，而在她滿身紅血躺在我懷裏時，我才真正明白心痛的感覺，也終于記起，那年那月，她便是這般擋在我身前，護住了我。

那日我匆匆趕去，卻只見她為一個男人擋下一支毒箭，正落入我懷中，刺痛我的心，我喊道：“慕言溪”

“纖纖…啊，你…來了”她坐在地上，虛靠着我，痛的皺着眉，扭曲了一張臉，被暗箭直擊胸膛，她該有多疼，而我，多希望替她受下。

“慕言溪，你忍着點，醫師馬上就過來”這是風黎誠，言溪便是為他擋了箭，死在了我的面前，可是，我卻沒有資格去說什麽。

“不用了，來不及的”她說，也許她都沒有發現她在笑。

“我好像記起你了，慕言溪”我看着笑得虛弱的她，道，在她倒下時，才記起，原來有一次，她便是這般護着我。

“是嗎，可惜，我還是記不得你”她說，而我知道，她永遠都不會記得了。

“不重要，只是我欠了你一條命，如今好像有些來不及還了”我哀傷的說，我記起了一個我愛，卻曾遺忘的人，可是我終于記起的人，又走在了離去的邊緣。

“你好好活着就行，幾百年前的事還記着做什麽，真是自作多情”

“你阿，一直都是這樣”我說，心腸太好，嘴巴太毒，沒個人護着，便要出事。果然，這便為了別的人，丢了性命，他何以值得你這般呢，何以值得。

眼淚再也止不住，我以為我不那麽愛她，只是，我比我想象中更愛她。

事後，我将她火化後留下的灰随她所願飄散，只留了一小捧做成荷包留在了身邊。

我奉她的父母為我的父母，同君落一起侍奉這兩個同我一樣被她狠心丢下的人，他們也同親生女兒一般待我，這世界似乎什麽都沒變，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後來，她的母親告訴我，她是喜歡風黎誠的，從小就喜歡，只是她不會表達，人又那麽冷傲，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喜歡風黎誠的。

是吶，若不是深愛着，她何以為他付出那麽多呢，旁的人不知道，我卻是該明白的，在鳳栖山回來後不久，她就躲去了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那時，正是風黎誠對東方明展開追求的時候。

我不知道他們在山上時發生了什麽，但接下來确實是風黎誠在追着東方明，雖然她說東方明愛上他遠比他愛上的早，她說這就是一個腹黑的男人，任何時候都在掌握主動。

那時，她很關注他們，然後，他們在一起了，她也便消失了。是我太笨，還是不想承認，她愛的是風黎誠，在任何時候，她都在為風黎誠考慮，哪怕是将心愛的人親手交給另一個人。

她的心裏裝着很多事，我知道，可她從不說，她是在想她愛的人吧。

這世間，幸與不幸，從來不是一句話能概括的，然我遇到她，便認定，這是幸，愛而不得，我認定，還是幸，因她說過，愛着，便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