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遭到訓斥

其他人顯然也都被薛清雪說的這番話給震驚到了,都目光很驚訝的看着她。

羅姨娘縱然再得薛博明的寵愛,但到底只是個妾室,是不能坐下來跟各位主子同桌吃飯的。剛剛一直和馮姨娘站在旁邊服侍。

這會兒聽到薛清雪說的這話,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開口輕斥:“清雪,你怎麽可以跟你父親說這樣的話?”

薛清雪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以前她又不是沒有在薛博明面前說過這樣的話,而且哪一次父親也都是答應她了的。

就沒有理會羅姨娘,繼續搖晃薛博明的衣袖子,聲音拖長着叫他:“父親。”

薛博明覺得面上有幾分挂不住。

他是很寵愛薛清雪不錯,她要的東西他一般也都會給。但以前薛清雪那可都是私下跟他抱怨的,現在卻當着一桌子人的面就這樣的跟他抱怨起來。

而且還直接找他要薛清寧的東西。

臉色就有些沉了下來。

“你四妹多大,你多大?她只不過吃這樣的一盅蒸蛋而已,你也要?”

顯然上房的小廚房今兒只做了這一盅香橙蒸蛋,薛清雪說這話,就相當于要薛清寧将這盅香橙蒸蛋讓給她了。

薛清雪以前從來沒有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薛博明說過這樣的重話,當即就覺得心裏面委屈起來。眼淚水也立刻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在父親看來只是一盅蒸蛋而已,但是對于女兒來說,可不僅僅如此。女兒就是覺得,四妹是父親的女兒,我也同樣是父親的女兒,為什麽四妹有的我就沒有?我,我只是想跟四妹一樣。這有什麽錯?”

薛清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們兩個是有同一個父親不錯,但我們兩個可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她現在有的這些東西,都是徐氏用自己的體己給她置辦的,并沒有動用公中半分。

至于要苛責徐氏一視同仁的話,薛清寧覺得就有點兒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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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又不是聖人,偏頗自己生的孩子有什麽過錯?就是羅姨娘,不也是偏頗她自己生的一雙兒女。

薛博明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又見薛清雪現在哭的滿面淚痕,心裏剛剛的兩分氣惱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又聽到薛清雪在繼續哭道:“父親的心裏是不是越來越沒有女兒了?你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到清桐院來看女兒了。”

這件事徐氏知道。

上個月孫媽媽終于物色到了一位合适的年輕姑娘,叫牙婆帶過來給徐氏看。

才十六歲,名叫謝靈秀。相貌生的如江南初春的杏花一般柔美清麗。父親原是秀才,忽然病逝了,家裏生計艱難,繼母就要将她發賣。

徐氏很滿意,叫孫媽媽将謝靈秀買下,送到薛博明的書房裏面伺候。

謝靈秀完全就是按照薛博明的喜好找的,又方當韶齡,薛博明怎麽會不喜歡?聽得說這些日子薛博明就一直歇在書房,再沒有踏足羅姨娘住的清桐院一步。

徐氏對這個發展很滿意。打算再過些日子就跟薛博明說一說,将謝靈秀擡為姨娘,到時候羅姨娘肯定就會越發的失寵了。

至于薛清雪,她再如何的眼皮子淺,在薛博明的面前哭鬧徐氏都是不會管的。

她甚至覺得這樣是好事。只要薛清雪一直這般不懂事,薛博明遲早會有厭煩她的一天。連帶着也會厭煩起羅姨娘來。

所以在薛元韶和薛元青為薛清寧不平,想要說話的時候,徐氏還用眼神制止了他們。

就由着薛清雪去鬧。

薛清寧雖然也不想管薛清雪的事,但是見薛博明面上露出愧疚的樣子,就知道她的這盅香橙蒸蛋今天肯定是吃不成了。

可是她也不甘心就這樣的讓給薛清雪。

目光看到被乳母抱着坐在凳子上的薛元浩,也就是羅姨娘的小兒子,薛清雪的親弟弟。今年才三歲,正手裏握着一只炸春卷在吃。就将香橙蒸蛋推過去,溫聲的說道:“弟弟,這個給你吃。”

薛博明受不住薛清雪的哭鬧,覺得自己這段日子确實沒有好好的關心她,心裏愧疚,正打算叫薛清寧将這盅香橙蒸蛋讓給薛清雪。

知道這些東西對于薛清寧而言不算什麽,她要是還想吃,待會兒完全可以叫小廚房裏的人再蒸一盅送過來。可是薛清雪确實沒有吃過,大廚房裏面想不出這樣有新意的菜式來。

但沒有想到薛清寧竟然會将這種香橙蒸蛋讓給薛元浩。

薛清雪也沒有想到薛清寧會這樣做,轉過頭一臉詫異的看着她。

徐氏明白薛清寧的意思,配合着故意問道:“寧寧,你為什麽要将這盅香橙蒸蛋給浩哥兒吃?”

“因為浩哥兒是我弟弟啊。”

薛清寧臉上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聲音又清又潤的,帶着小女孩特有的嬌軟綿糯,“娘以前跟我說過孔融讓梨的故事,我做姐姐的,就應該讓着弟弟。”

徐氏用贊賞的目光看她,夾了一塊桂花糯米藕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裏面。

“前些時候你不是給了柳嫂子一包桂花,讓她做糖桂花,說要吃桂花糯米藕?這是柳嫂子今兒早上剛做好的,你嘗嘗看。”

薛清寧道了謝。一邊吃桂花糯米藕,一邊想着,原來糖桂花已經能吃了。待會兒要叫人給林星承送一些過去。

畢竟那包桂花可是林星承給她的,現在她送他一些糖桂花和桂花糯米藕作為回禮也是很應該的。

桌子上沒有人說話了。

薛清雪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薛元浩才三歲,還是個話都說不清楚的孩子,她總不可能跟他搶那盅香橙蒸蛋的吧?

而且薛清寧剛剛才說了那番孔融讓梨的話,父親還誇了她懂得謙讓,這時候自己要是再說什麽,父親肯定會不高興。

就低着頭賭氣的用筷子扒拉着碗裏面的山藥粥。

羅姨娘站在旁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薛清雪。

跟她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眼皮子那麽淺,只盯着薛清寧的那些東西。只要薛博明疼愛她,什麽好東西沒有?

而且徐氏原就不喜她,她現在再這樣一鬧,往後徐氏只會越發的不喜她。

但眼看着她都已經到了要說親的年紀。而庶女的婚事多半都是由主母來張羅的,要是徐氏因着這些事起了報複的心思......

羅姨娘就暗暗的下了決心,這段日子一定要挑個機會好好的跟薛博明說一說有關薛清雪的親事。

用完早飯之後薛博明也沒有離開,而是問起了薛元韶和薛元青的學業。

對薛元韶他還是很滿意的。去年就考中了秀才,明年就能下場鄉試了,榮昌伯府的将來都要靠他。

薛元韶也很沉穩,雖然才十八歲,但舉止言語間還是很有氣度的,像個能成事的人。

對薛元青他就不是很滿意了。

薛家祖上雖然是靠軍功起的家,但現在天下承平日久,哪裏還需要那麽多的武将。當年憑着軍功起家的勳貴人家,現在也就只有靖國公府在朝中地位顯要,其他的都日漸沒落了。

有聰明一些的,早就督促子弟棄武從文。若家族裏面能出個進士,在京中做了有品階的官,那在朝中也還算是有一席之地。

可是薛元青倒好,放着好好的學不上,整天舞槍弄棍的,這樣往後能有什麽出息?

就開始數落起薛元青來。

薛元青也不在意,漫不經心的聽着。

薛博明說了一會兒,又注意到薛清寧坐在椅中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小腦袋正在往下一點一點的。

原就因為薛元青不服他的管教在不高興了,現在看到他說話的時候薛清寧竟然睡着了。

簡直一個兩個的都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就忽然大聲的喝叫了一聲:“清寧!”

薛清寧受了驚吓,猛的睜開了雙眼,一臉迷茫的看着薛博明,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這樣大聲的叫她。

胸腔裏的一顆心還在突突突的亂跳。

徐氏心疼起來,忙叫她:“到娘這裏來。”

她跟薛博明對面坐在羅漢床上。

薛清寧勉強定了定神,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來,慢慢的走到徐氏的身邊。

剛一坐下,徐氏就将她抱到自己的懷裏,擡手輕撫着她的背,柔聲的問道:“吓到了?”

睡夢中忽然被人這樣的喝叫一聲,哪能不被吓到呢?薛清寧覺得現在自己的雙腿還是軟的。

但不想徐氏擔心,她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徐氏還想安撫她兩句,就聽到薛博明帶着怒氣的聲音在質問薛清寧:“你昨晚做什麽去了?平日無所事事,整日懶散也就罷了,現在才剛吃過早飯,你就瞌睡成這樣,在人前坐着都能睡着。哪裏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看薛清寧被訓斥,薛清雪心中得意,面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來。

薛清芸雖然平日跟薛清寧要好,但她是很懼怕父親的。這會兒見薛博明在發火,她低着頭,半句話都不敢說。

至于羅姨娘和馮姨娘,一個等着看好戲,一個害怕殃及池魚,更是都不說話了。

徐氏,薛元韶和薛元青三個人卻是沒法子忍受薛博明這樣的責罵薛清寧。

薛元青當先開口說道:“父親,這不怪寧寧。是昨日我拉着她一起去騎馬,她累了一天,今日想是還沒有歇過來。 ”

徐氏随後也說道:“寧寧現在才八歲,老爺,您對她未免也太苛責了些。”

薛元韶則是說道:“寧寧近來跟着我習字下棋,一直都很努力。她還在跟着母親學刺繡,父親,她已經做的很好了。”

薛博明見他們母子三個都在為薛清寧說話,言語中也都在指責是他不對,就覺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權威受到了挑戰,越發的生起氣來。

“好啊。我不過說了她一句,你們三個就有這許多話等着我。照我看,平日就是你們三個縱的她。都說嬌兒不孝,你們以為一直這樣縱着她就是對她好了?哪天養得她驕橫跋扈,不知禮儀,出去丢了我榮昌伯府的臉面,你們到時候後悔就遲了。”

就要罰薛清寧。還說現在薛清寧大了,不能再跟着徐氏住在上房,明日就讓人收拾一處院子出來,讓薛清寧搬過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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