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着挨揍
第一批香皂薛清寧做了兩種香味的。一種是玫瑰香味, 一種是茉莉香味。
玫瑰香味自然是因着前些日子薛清芸說的,她最喜歡玫瑰香味。自己說了要送她的, 而且過幾日就是她十三歲的生辰,正好可以将這個香皂當做她的生辰禮物送給她。
至于茉莉香味的香皂, 薛清寧給了徐氏。
徐氏看着炕桌上那半透明, 橢圓形,一面還印了一枝折枝茉莉花的香皂,又是好奇, 又是驚訝。末了擡頭贊嘆的說道:“我的寧寧可真聰明, 這樣的東西都能做得出來。”
對于她的這個誇獎,薛清寧沒有一點兒臉紅的就接受了。
還興致勃勃的對徐氏說道:“這個香皂的香味和顏色都是可以更改的。還有形狀和上面印的這個花樣, 往後娘若想要其他的形狀,或其他的花樣了, 只管告訴我一聲,我叫工匠另外再換個模子。”
“現在這樣我就已經很喜歡了。”
徐氏拿起一塊香皂托在手掌心裏面。離得近了,能聞得到幽幽的茉莉香味。
忍不住的又贊嘆了一會。徐氏轉過頭笑着跟孫媽媽說話,“你瞧瞧, 這東西做的這樣精致, 我哪裏還舍得用來洗臉洗澡?巴不得放那看着都是好的。”
孫媽媽也贊嘆了一會。随後笑道:“難為姑娘竟然能做出這個來, 果然稀奇。奴婢以往只聽說過澡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怕是世上的人都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罷?若他們見過了, 只怕都會搶着來要呢。”
這些日子薛清寧心裏原本就有個模糊的念頭, 只是一時半會兒的并沒有完全的成形, 這會兒聽了孫媽媽的一番話, 好似大風吹散浮雲,那個念頭立刻清晰起來。
“娘,”
她隔着一張炕桌探過身子來,白淨的雙頰因着興奮和激動隐泛紅霞,一雙眸子也如同有星辰墜入一般閃閃發亮,“你說咱們将這香皂拿出去賣怎麽樣?”
徐氏那間陪嫁的鋪子原本租給了一位徽州來的商人開當鋪,近幾年來賃金都有按時支付。但上個月到了該付下個月賃金的時候卻不見人來。
等了十來日總是不見有人來,徐氏便叫人去看,然後才發現早就已經人去屋空了。
問了周邊其他的幾家商鋪,模模糊糊的知道這個徽州商人的家裏好像出了什麽變故,這當鋪是再也開不下去了。某一日黑夜,拿着旁人典當的那些東西就悄悄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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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這十來日該得的賃金還是小事,其後還有幾個活當的人逐日到鋪子門口去吵鬧,說是掌櫃的卷着他們的東西跑了,他們要告官。
又說現在既然店鋪的掌櫃的跑了,找不見,那就找這間鋪子的主人。說是這鋪子的主人肯定知道掌櫃的去向,說不定還夥同掌櫃的一塊卷了他們活當的東西。
鬧的頗有幾分不可開交的意思。
雖然這件事說起來跟徐氏并沒有半點關系,那些人知道徐氏的身份之後自然也不敢真的去告官。但是被薛博明知道,少不得的又說這件事丢了他們榮昌伯府的臉面,叫她往後再不要将那間鋪子賃出去。省得又出了這樣的事,他們榮昌伯府的臉面可真的都要被丢盡了。
因着這件事,徐氏這些日子難免也添了幾分氣和惱,薛清寧看在眼裏自然心疼。
現在經由孫媽媽這一番話點醒,如醍醐灌頂一般,薛清寧立刻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就将自己心裏的盤算對徐氏說了。
“......這香皂做起來其實不難。顏色式樣和香味都可以随意變化的,這樣供選擇的餘地便會多,不至于單調。放在娘你的那間鋪子裏面賣,賃金這塊成本咱們是節約下來了。剩下的也就是請夥計和制作這香皂要用到的材料耗費的錢。我剛剛在心裏粗略的估算了一估算,應該還是會有利潤的。”
明明才是個八歲大的孩子,但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
徐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的寧寧不但會做這個,連生意都會做了。若你大哥二哥知道了,肯定會誇你能幹。”
不過顯然她并沒有将薛清寧的這個話聽進去。
想想也是。畢竟還只是孩子,哪裏曉得什麽做生意的事。而且做生意可不是一件小事,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再者,徐氏書香門第出身,又是榮昌伯夫人,也确實抛不下這個面子去做生意。
薛清寧見說不動她,等傍晚薛元韶過來的時候就特地将這件事對他說了。
知道徐氏還是很聽自己大兒子的話的。
薛元韶仔細思忖了一番,也覺得這件事可行。就勸說徐氏:“娘的那間鋪子現在也是空在那裏,只怕短期內也不會賃出去,既如此,倒不如便聽了寧寧的話,自己做生意。寧寧做的香皂我剛看過了,确實新奇,也精致,以往再沒有見過,說不定生意就會很好。若真的生意不好,做一段時間不做便是。就當是花錢讓寧寧玩一玩。”
知道薛清寧平日興致來的時候很喜歡鼓搗一些小東西。剛剛跟他提這件事的時候,也是激動的一張小臉都紅了。若不順着她做一做這個生意,只怕她好一段日子都會怏怏不樂。
頓了頓,薛元韶又說道:“至于這個本錢。這些年我也積攢了一些銀子在身上,待會兒回去之後我就遣人送過來。”
徐氏對他的話還是很信服的。因為薛元韶從小就做事沉穩有度不說,現在也已經十八歲了。在徐氏的心裏,早就将他當成個大人來看待了,凡事都可以跟他商量的。
現在見他也如此說了,徐氏便有些猶豫起來。
眼角餘光忽然看到薛清寧坐在一旁,正眼巴巴的望着她。
徐氏心中頃刻就做下了決定。
以往薛清寧對什麽事都懶懶散散的,難得她現如今對這件事這般的上心,就拿些銀子出來給她玩一玩也沒什麽。
就對薛元韶說道:“你的體己留着自己用吧。放心,娘有錢。”
榮昌伯府現在雖然內囊漸漸的上來了,但她做了這些年的榮昌伯夫人,手裏還是積攢了一份很豐厚的體己的。
沒想到這件事這樣順利的就決定了下來,薛清寧還是很興奮的。
不過對于做這個到底需要多少本錢,能盈利多少,薛清寧并不懂,都交給徐氏和薛元韶去籌算了,她只負責如何制作香皂的事。
自然,想要售賣香皂,雖然不至于要很大批量的生産,但像她現如今這樣玩兒着做幾塊肯定是不行的。得需要人手。
最好是各人都有明确的分工,這樣效率才會高。
還有,該做哪些式樣和香味的香皂呢?
腦子裏面想着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薛清寧躺在床上好一會兒才睡着。
次日也很早就醒了。
吃完早飯,薛清寧叫綠檀尋個好看的錦匣,将昨兒她剛做好的那兩塊玫瑰香味的香皂裝起來,待會兒她要送去給薛清芸。
綠檀答應着去了。
薛元青翹着腿坐在一旁,聞言就笑嘻嘻的說道:“昨晚我聽大哥說你要做生意了?我們寧寧這麽厲害,這個都會?”
他今天穿一件琥珀色小團花紋的圓領袍衫,腰間的革帶上面挂了一只寶藍色,繡荷花蜻蜓的香囊。
正是前些時候薛清寧繡的。被薛元青看到,就央她做了一只香囊送他。
只不過......
“二哥,”
薛清寧收回看那只香囊的目光,看着薛元青,認認真真的說道,“你回屋去換只香囊吧。這香囊的顏色,和你身上穿的這件衣裳的顏色不搭。”
琥珀色是一種很典雅靈動的顏色,還是搭配諸如灰色,或是淺棕金色比較好看,相較而言,搭配寶藍色有點兒太鮮亮了。
只會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腰間挂的這只香囊。
薛元青卻不肯換,一臉自豪的說道:“管它什麽搭不搭的。這可是寧寧送我的,其他再好的香囊都比不上,我不換。”
又喜滋滋的說道:“今日我約了孟銳出去練武,待會兒我要讓他好好的看看這香囊,再告訴他這是你親手給我做的,羨慕死他。”
這有什麽可值得顯擺的?薛清寧有點兒想扶額。
但随後她還是說薛元青:“你約孟銳做什麽不好,約他練武?你打得過他?”
簡直就是上次那幾拳頭還沒挨夠,還想再挨一遍。
薛元青卻無所謂的很。
“這你就不懂了。想要武藝好,那就免不了得挨揍。就咱們家的那位師父,現在他都已經打不過我了,再跟着他學我也學不到什麽。可是孟銳的功夫是真的好,只要能在他身上學到東西,就算被他揍幾拳我也願意。我還打算跟他學射箭呢。”
見薛清寧一臉不放心的樣子,他就挑眉說道:“不然你今天跟我一塊兒過去?上次我跟孟銳出去玩,孟銳還問我你怎麽沒去呢。”
孟銳确實對薛清寧這位剛認的妹妹很上心,每次看到薛元青的時候都會問幾句。
不過薛清寧對他倒不怎麽上心,今天也不想跟薛元青去。
也不曉得為什麽,好像每次跟孟銳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容易的就會被他氣到,就不是很想見這個人。二來,今天她跟着去做什麽呢?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薛元青挨孟銳的揍嗎?
她肯定是不忍心的,索性不如眼不見為淨的好。
就搖搖頭拒絕了。
薛元青勸說了兩句,見薛清寧打定了主意不松口,便也罷了。腰間挂着那只香囊,興致勃勃的就出門找孟銳挨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