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十六章

萬東陽說了他們回村子，得要住到老房子之後，田雨濃就在惦記着他們的一日三餐，也不知道萬東陽那個家夥能不能習慣他做的飯。

和之前一樣，兩人到了村子之後直接去了村長家裏，到了村長家裏之後，萬東陽第一件要麻煩村長的事，便是按着之前拟好的租契重新給他寫了好些出來。

“東陽啊，這可不是小事兒啊，你和你阿爹他們商量過了沒有啊？”村長幾十歲的人了，租子怎麽收對佃戶們有利，他還能不知道啊，看着手中的租賃契約，他其實是有些不相信的。

“村長，你放心吧，我家的事兒我說了算，而且這事兒我爹娘也不會有意見的。”生意慢慢做大之後，家裏主要收入來源已經不是佃租了，萬東陽想着如此能讓幾百戶人家日子過得好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萬東陽急着回自己家裏去，所以也不和村長多說，只說讓人幫着準備那些租契，然後帶着田雨濃去了村長家旁邊，他二舅公的家裏。

兩人去了二舅公家裏之後，也沒有多耽擱，和家裏老人打過了招呼之後，便去了他們家老房子那裏。

萬東陽老家這裏倒是和田家村異常的相似，都是背靠大山面朝大河，而且村子裏地勢也平坦，大家像是住在一個大壩子上面似的。

萬東陽家的老房子是村裏最常見的那種木屋，房子常年沒有住人，如今看着十分的頹敗，房前屋後都長滿了雜草。

“東陽，既然我們偶爾還要回來，為什麽不找個人幫着看着屋子啊。”這房子若是丢着不管，很容易破敗的，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垮了。打開院門進了屋子之後，看着滿院的雜草，就連牆角跟也是一樣雜草叢生，田雨濃就想着這屋子若是有人住着，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你知道什麽，爹娘舍不得的也不是這個房子，就是一個念想罷了。當初家裏搬走的時候，本來是準備把這屋子賣掉的，可買家都找上門了，爹娘卻是舍不得了。”不只是爹娘，自己也是舍不得的，一想到這裏的一磚一瓦，還有房錢屋後那些自己親手栽種的花草樹木日後就是別人家得了，萬東陽就覺得心裏悶得很不舒服，所以當時不是他爹娘反對，而且他不想賣了，反正家裏不缺那一點銀子，房子丢在這裏就丢在這裏吧。

它便是荒了廢了它也是自家的。

一屁股坐到門前的石階上面，萬東陽記得自己小時候每到吃飯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這裏，明明家裏有木凳，可他就是喜歡坐在這石階上。

萬東陽是識字的，可他念的書不多，所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鄉情難忘鄉音難改，雖然已經離開村子好些年了，可到了如今他便是做夢，也不會夢到別的地方，每次做夢都是他小時候在村子裏時的場景。

每次做夢醒來，他都會出神的想着小時候的許多事，然後十分想念老家的一切，便是一塊磚一捧土都讓他懷念非常。

看着萬東陽雙腿交叉坐在那石階之上，一臉惬意享受的樣子，田雨濃也跟着坐到了他的身邊，不過是雙腿并攏好好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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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和田家村挺像的。”

“嗯。”

“我們要在這裏呆多久？”若是時間長的話，現在得要收拾家裏了，不然這裏可沒法兒住人。

“随便吧，什麽時候想走就什麽時候走。”

“那不能坐着了，快起來和我一起收拾屋子。”田雨濃說着就很幹脆的站了起來，還動手開始拉身邊的人，這房子要整理看着可是個大工程，他自己一個人可不行。

“我們剛剛來的時候是怎麽來的？”傻！

“坐馬車啊。”怎麽突然問這個？

“那馬車呢？”這個家夥這個時候怎麽又這麽傻了，和他說住這裏他還真相信了啊，這屋子好些年沒住人了，難不成他以為還真是收拾收拾就能主人了啊。

“在二舅公家裏……你騙我的？我們不住這裏！”

“哈哈，才知道啊？”萬東陽笑的得意，田雨濃卻也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萬東陽看着田雨濃反應還挺奇怪，這個愛生氣的家夥，這次怎麽沒有生氣了，哪知道田雨濃非常務實的回了他一句：

“你騙我總比真的要收拾這裏好啊。”這屋子若是真要收拾的能住人，怕不是一會兒功夫就行的，現在不用收拾了，幹嘛要生氣啊。

“嘿你這個…….算了，不和你說了，走吧，先回去。”覺得肚子有點兒餓，萬東陽想趕着回去吃午飯，不想再和田雨濃扯別的，而且他心裏還有個更想問的問題沒問呢，晚上一起問好了。

萬東陽他們家在村裏還有些親戚，不過都是關系不怎麽近那種，雖然還有個同宗的三爺爺在村裏，可三爺爺家人口衆多，怕是沒空床給他們睡，所以只要回村基本都是到他二舅公這裏的。

兩人回來的時候，已經買了好些東西的，先前又被鄰村的佃戶塞了不少東西到馬車裏，所以到了村長家裏的時候，萬東陽就分了些給村長家裏了，如今都還剩下不少。

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之後，萬東陽挑着一些帶着田雨濃便去了他三爺爺家裏。

萬東陽這個三爺爺年紀其實不大，有句話叫做幺房出老輩，他雖然叫着三爺爺，可因着他是他們兄弟裏最小的，所以年紀其實和他阿爹他們差不多的并不大。

兩人沒在三爺爺家裏多待，放下東西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倒是三爺爺提了讓他們明日到家裏吃飯，今日啥也沒有準備。

按說現在已經是三月的天氣，便是早晚也不會太冷了，可今年也不知是什麽的，都這個時候了，早晚還是涼涼的，一不小心就要着涼。

“阿嚏！”田雨濃不怕冷也不怕熱，他就怕一下冷一下熱的，這樣的天氣最容易着涼了。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之後，田雨濃覺得身上一冷，看了身邊兒沒事兒一樣的萬東陽，他忍了忍沒說覺得有些冷了，只是想着應該沒事兒的。

兩人連着趕了大半個月的路，其實都很疲倦的，現在也算是到了自己的地方，不用再想着生意和趕路，便都有些慵懶疲憊的樣子，很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所以兩人回了舅公家裏之後，也沒有再出門去亂逛了。

“花兒啊，我記得家裏還有些瓜子沒嗑完呢，去拿出來給你表哥還有雨濃哥哥吃吃。”兩人不想出門，可現在天色又早，也不能就這麽睡了，所以只能和舅公家裏的人坐一起閑話家常。

萬東陽舅公家裏人口不多，二舅公只有個兒子，如今兒子生了一兒一女，孫子還小不過孫女倒是已經亭亭玉立，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舅公，春花已經這麽大了啊？她今年多大來着？十三還是十四來着？”

“已經十五啦，今年中秋一過可就十六了，哎！別說這個丫頭了，說到這個我就氣。”說到自己那個孫女二舅公就氣的不行，雖說是個丫頭，可家裏孩子少，這老二又來得遲，早些年的時候家裏之後她一個孩子，便寵得很，所以如今才會那般的眼高于頂誰也看不上，才會變成了個老姑娘還沒有婆家。

沒想到小時候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小屁孩兒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萬東陽頓時覺得心情有些不好，他眼裏的小孩兒都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可他自己也才剛剛成親，而且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孩子呢。

郁悶的看了自己身邊的田雨濃一眼，萬東陽開始偷偷在心裏想着，他們将來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都說女孩兒像阿爹，男孩兒像阿娘，可是這個家夥是個小哥，也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會像誰。

旁邊的人在偷偷看自己，田雨濃當然知道，可現在他們在別人家裏做客，他不好太過直白，什麽都直接問萬東陽，而是要乖乖的，最好就是萬東陽吩咐了他才搭話。

看着萬東陽不搭自己的話頭，二舅公暫時的歇了心思，轉了別的話頭，說起了萬東陽身邊的人。

“東陽啊，你這新夫郎是哪裏的人啊？我瞅着這孩子白白淨淨的，一定也是誰家的小公子吧？”二舅公說不出田雨濃身上的特別之處，只覺得這孩子肯定不是他們鄉下的，他才鄉下啊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一看就是有見識有學問的。

“舅公知道田家村嗎，他們家就是那裏的。”

“啥？也是村裏的啊。”本來還以為自己這外侄孫掙了這麽大一份家業，全家也搬到了城裏，怎麽着也會娶個城裏的姑娘的，哪知道他竟然不止娶了個小哥，這小哥竟然還是村裏的！

天色漸暗，萬東陽看不見自己舅公臉上的懊惱和後悔，可舅公的驚訝語氣倒是聽清楚了，所以又給添了一句：“雨濃阿爹是夫子，這門親事是前任知府大人定下的，知府大人便是我岳父大人的弟子。”

知府是什麽人對這些鄉野人家來說太過遙遠，他們只知道縣官便是頂天大的官了！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萬東陽，也不等舅公開口，萬東陽又說道：“舅公，咱們這個村子啊屬于楊樹鎮，這楊樹鎮啊便是永安城九縣十八鎮之一了，這知府就是管轄這九縣十八鎮的人。”

“天哪，那，那可是天大的官啊！”

“算是吧，不過比知府大的官還多得是。”只是不管是縣官知府或是其他，那都不是他們這些平農或是商賈能高攀的，所以他們也不必在乎，因為啊那都是些和他們沒關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