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戰鬥
司念失去意識的時間應該不長,因為等她睜開眼睛時,正好看到風鳶和另一個人在你來我往地交鋒。
壓在自己身上屬于頂級哨兵的壓力,雖然減少,但是明顯地變成了兩份,兩套強大的威壓在彼此交鋒、彼此争鬥,激起不小的艙室內狂風大作,卷起漫天雜物,将那兩個人打鬥的地方呈龍卷風狀包圍了起來。
司念眯着眼睛努力分辨,包圍圈內,飛揚着燃燒的紅發的無疑是風鳶,但另一個身影……
動作淩厲、充滿殺氣的身影,身材很好,動靜之間彰顯着屬于戰士的強大力量,又帶有屬于女性的優雅,是奕連州。她身邊還跟着黑豹。
她心下一松,心口繃緊的那股力道一下洩掉,忍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司念快走!”旁邊傳來一道聲音,是之前擋住她的那位男性向導,他正一扶一背地拖着兩個軟綿綿的哨兵離開這裏。
司念趕忙打起精神,趁着那邊兩個人正在激戰,學着男性向導的動作,半扶半抱着一個哨兵,先拖出去放到存儲艙之外,樹樁子一樣排排坐好,又回去拖其他人。
隊長用盡力氣才能挪動手指,從懷裏掏出軍糧丸,給每個哨兵吃了一個,哨兵們這才算暫時恢複了行動力,開始往船上撤離。
隊長指定幾個傷勢較輕的哨兵,随他偷偷潛回存儲區,看看對于奕連州和風鳶的戰鬥,他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出乎他的意料,司念也在這裏找了個角落呆着偷看。
“你怎麽沒撤離?這裏很危險!”隊長不由分說想把她拖走。
“我就在這看看奕連州,不打擾你們。這個位置,風鳶暫時還抓不到我。”司念比劃給隊長看,她藏在一個前窄後寬的拐彎處,确實适合隐蔽。
周圍沒什麽更好的隐藏場所,隊長也跟着藏在這,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司念:“兩個人打了多久了?”
“不知道,我預估大概五分鐘了吧。”
“看來風鳶的能力真挺強的。”
“轟隆”一聲,一扇太空合金的巨大艙門被不知道兩人中的誰給拆掉當武器,現在像破爛一樣被扔了過來,砸在他們面前。
Advertisement
司念和隊長目瞪口呆地望着還在冒黑煙的艙門。
又是“砰”地一聲,整個存儲區都震了一下,地面出現一個大洞。
隊長說:“我覺得這裏不太.安全,司念你還是趕緊走吧。”
司念說:“我覺得也是,那我走了,你們看着點,找機會放冷槍,打那個紅頭發。”
隊長有點遲疑:“這不太好吧?”
司念:“什麽好不好,贏了才是勝利!”
沿着走廊奔跑的過程中,司念還在鄙夷地想:哨兵們血脈裏流傳的這種等級制度、公平決鬥的精神,也太落後了吧!現代戰鬥本來就是借助智慧和科技取勝的,誰能想到這些老派的哨兵竟然還想跟殘忍可怕的反派講公平!
風鳶和奕連州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她正用威壓之力把在場的活物都壓迫成肉餅時,那個向導小姑娘流出了鼻血,随後奕連州就出現了。
更早以前,當奕連州進入混沌星域、她通過視頻給予挑戰時,奕連州根本沒理睬她,這引起她的惱怒。
她切斷了奕連州一行人的所有通訊,破壞了雷達系統和太空探索系統,把他們變成瞎子、聾子,故意做出各種假動作,吸引他們在星域最危險的小行星區域裏到處亂轉。
看樣子,他們已經逃出來了。
奕連州也不知道帶了人還是孤身一人來的,非常孤勇地上來就打,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也許是屬于頂級哨兵的默契,她們默認用肉搏的方式決定勝負。血肉凝聚成極具爆發力的拳腳,招呼在對方身上,有痛楚,更有引燃戰意的興奮。
風鳶在兩個人擦肩而過時,抓住機會說了一句:“你的戰鬥力沒我想象的那麽強嘛。”
随後,她收獲了一個快到肉眼看不清的左勾拳,卻靈巧地躲過了。
一旁,赤鏈蛇正纏繞着黑豹的脖頸,黑豹甩着腦袋,用爪子去扒,有一絲狼狽。
風鳶輕笑,精神力彙聚到腿,猛地踢出去,掃到奕連州的衣角。
奕連州悶頭出招,毫不多言,臉上的表情真是認真又嚴肅,看得她非常動心。
風鳶在又一次擦肩而過的瞬間,忽然去摟奕連州的頭,沒有摟住,只是碰到了她的身體。
奕連州趁勢揉身而上,将她打翻在地,用膝蓋壓在胸口,力道之大,讓她半邊身子都陷入飛船的合金地板裏。
奕連州滿頭滿身都是雜物碎屑和塵土,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牙關緊咬,汗珠沿着她的臉頰滴落到脖頸之中,将星藍色聯邦制服的領口染成了深色。
直到徹底确認她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才回答了一句:“那你可能情報有誤。”
另一邊,黑豹也将赤鏈蛇咬在嘴裏,狠狠研磨,蛇身差點被咬斷,軟軟地垂下。
主人不死精神體就不會死亡,風鳶瞥一眼赤鏈蛇,任它自生自滅了。
隊長等人押解着風鳶回飛船,奕連州斷後。走到停機坪,衆人一眼就看到靠在飛船上的小小身影。
司念抱着雙臂,靠在飛船光滑的外壁上,擡頭看着他們,露出一點笑意。
風鳶上船時,對她眨眨眼睛抛了個媚眼,司念兇狠地瞪了回去,直接擡手打了她一巴掌。
“還給你。”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誰讓你之前還對我動手動腳,那種惡心的觸感,一輩子的陰影!
所有人都走上飛船之後,奕連州才帶着黑豹走過來,滿身塵灰,衣服有些淩亂,眼睛極亮,極其專注地盯着司念看。
司念也仰頭看她,确認她應該沒什麽事,連一點小傷痕都沒有才放心了,點點頭說了句:“還算有點良心,沒把自己毀容了。”
“你還好嗎?”
奕連州說話的聲音溫柔得像摻了十斤蜂蜜,司念聽出一身雞皮疙瘩,急忙擺手:“我沒事,真沒事。”
“嗯。”
奕連州不說話了,又盯着司念看個不停。
司念整個人尴尬到冒煙,忙站直身子,顧左右而言他:“走吧,趕緊回去了。”
她當先爬了兩級進艙的臺階,手臂又被抓住了。
低頭去看,奕連州臉色有一股不正常的潮紅,對着她,眼裏水色迷蒙,說話也變得軟綿綿的:“我不太舒服,小司念,可能有點嚴重。”
她身邊的黑豹突然趴在地上,身形閃爍幾下,居然完全消失不見了!
司念心裏咯噔一聲,這症狀,怎麽這麽像中了毒?
“你趕緊上來!”
她拉着奕連州胳膊,把她拉上飛船。奕連州手臂柔弱無骨,動作倒還順從,乖巧聽話地上了飛船,倚靠着她坐在座位上。
司念焦急地找隊長來看,又找隊醫,又找男向導,又催促駕駛員趕緊回去。
奕連州發起了高燒,全身熱度驚人地攀升,臉頰和唇上都點染了血色的淺紅,眼睛閉着,睫毛輕輕顫動,整個人靠在司念小小的身體上。
男向導很有經驗的樣子,先遣散衆人,再坐在奕連州對面,做了幾個測試:“将軍,試着放出哨兵威壓。”
奕連州抿着嘴唇,努力了幾次,還是毫無作用,各位哨兵這才知道利害:哨兵原本身體素質就強于他人,這可能是奕連州這一生之中第一次發燒,影響到了她得心應手的能力。
“将軍,再試試進入意識海,能做到嗎?”
奕連州半睜開眼睛,眼白已經燒得發紅,她咬緊牙關,拼命努力想打開自己的意識海,卻歸于失敗,最終頹然搖頭。
男向導神色嚴肅地确認:“可能是跟風鳶的戰鬥太過激烈,将軍出現了精神崩潰的初期症狀。”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觑。
司念原本正安撫地給奕連州順着背,聞言動作一頓。
男向導解釋:
“我的伴侶也曾經在戰鬥中經歷過短暫的精神崩潰,但我很快就用向導能力穩定了他,現在将軍的這些狀況,正是精神崩潰的前兆。将軍已經算是哨兵中的大齡了,一般哨兵根本堅持不了這麽久,精神體都消失了,她還在用意志力掌控自己,應該能支撐到回去。”
“那要怎麽辦?你能治嗎?”
“我不行,必須要未結合的向導才可以,需要向導用觸手去幫她整理意識海,而已有伴侶的向導是無法看到其他哨兵的意識海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司念。
司念瞪着眼睛一一看回去,沉聲:“我不會。”
隊長輕咳一聲,神色有點尴尬:“不……不會可以先學着。”
男向導适時插.進來:“這種治療需要兩人共處一室,最好是在親密接觸中進行,确實是兩個女孩子更合适,我們回去看看還能否找其他未婚向導來做……陽玉應該可以……”
奕連州忽然睜開眼睛,顫抖着聲音堅持說:“不要別人。”
她看向司念,眼帶水光,眉頭皺起,表情可憐得像落雨的小狗,聲音沙啞磁性,又帶着強烈的乞求意味:“小司念,請你幫幫我,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聞到汽車尾氣的味道了嗎!
跟編輯商量了一下,明天就入V了,有萬字大更新,會把這段療傷情節細細的寫了。
希望能在V後繼續看到大家熱情洋溢的留言,給我一些雙更的力量吧!超級愛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