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短壽
百靈與黑豹相處和諧，兩位的主人卻不那麽和諧了。
司念站在床邊，盯着黑豹頭頂的百靈，眼神專注，仿佛想看出一朵花兒來。
奕連州看着她的側臉，就看到她的嘴角像挂了鉛球，一點點地落下去，怎麽也揚不起來。
奕連州站在黑豹身邊，伸手撸了撸百靈的頭頂，摸到了光禿禿的小腦袋，手感詭異，像碰了一顆豆芽兒。
她有點好笑地開口：“百靈好像很喜歡我們黑豹，那她應該也會喜歡我吧？”
司念慢吞吞地轉過頭，嘴角弧度詭異地笑了兩聲，一下子讓溫度都低了兩度。
奕連州感覺有點不妙。
司念忽然閃電般出手，按在她胸前，手上力道加大，把她推出了門。
奕連州配合地被她推了出去，站在門外，“砰”地一下，門被關上，差點夾到她挺翹的鼻子。
搖搖頭，馬尾在身後甩動着，奕連州輕輕喚了兩聲：“小司念？小司念，你生氣啦？”
這個生氣的點真是很莫名其妙啊。
門又“唰”地被打開了，這次被推出來的是黑豹。
黑豹光滑圓潤的屁股先出來，然後是皮毛油亮的背，再是被司念捂着往外推的大腦袋。
黑豹嘴裏“嗚嗚嗚”地叫着，司念一臉賭氣的表情，毫不留情地也把它推了出來，讓它跟門外的奕連州排排站。
黑豹“嗷嗷”地對奕連州叫，奕連州對它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司念看着面前像小學生一樣站直身體的一人一豹，噘着嘴，氣哼哼地：“以後不許你們來誘.拐我的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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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連州笑了，攤手說：“小司念，不是我們誘.拐，而是它本來就喜歡我們呀。”
司念一時語塞，更氣了：“反正……反正你們不要出現在它面前，我要跟它好好的培養感情，不許來攪和。”
奕連州只好點頭表示不攪和，随口又問：“等下來參加星艦舉辦的派對吧，大家都很想你，約翰專門準備了你愛吃的茶葉蛋和雞蛋灌餅。”
司念聽了，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有點不确定地說：“我總覺得我不應該再吃雞蛋了，好像對百靈……不太尊重。”
奕連州哈哈大笑，伸手揉揉她腦袋：“那就不吃，不光雞蛋，鴨蛋、鹌鹑蛋、鵝蛋都不吃了。”
司念又猶豫了：“這樣犧牲會不會太大了點……”想一想人生再也吃不到各種蛋，好悲慘的感覺。
奕連州繼續大笑，笑得從旁走過的張生一臉莫名。
之前，作為被挑選出來的優秀哨兵，跟随奕連州去費娜科執行任務時，張生還特別驕傲地以為，自己終于要成為奕連州最親密的戰友了，說不定工資也能漲上幾番。
結果，在海底看到風鳶和彩結伴而來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最後他只落得個看大門的活兒。
看大門就看大門吧，可是自從隊伍進去後，這個大門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己方沒有動靜也就算了，敵方似乎都沒有找到這裏來。
他百無聊賴地等了很久，結果只等來尹亮發給他的一條“撤退，回星艦帶隊接應”消息。
張生含淚壓下自己的好奇心，服從命令回去搬救兵，搬完救兵再回來一看，人魚禁地都被炸毀了，國王也死了，費娜科帝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忽然翻天覆地了一番。
他好不容易聯系上奕連州，得到的命令卻是：“帶着隊伍留在星港等候。”
在此期間，通過尹亮，他得知奕連州的日常就是陪司念去游樂場，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好的大公無私、先人後己、團隊沒結婚自己絕不戀愛呢？
張生作為單身狗，和尹亮惺惺相惜地在通訊裏，就将軍大人的官方狗糧，吐槽了好幾百條。
現在，張生從旁路過，看到奕連州笑得腰都彎下去了，一臉驚恐地心想：平時一直維持儀表的将軍大人都變成這樣了，戀愛真害人啊！
還不知道自己在下屬心中形象已經崩塌了的将軍大人，照常回到隔壁艙室裏。
司念在自己艙室裏不停地逗弄着小百靈，搞得百靈不停地用翅膀捂住腦袋，不堪其擾地鑽進窩裏，把自己團起來睡成一塊灰石頭，不管司念用手指戳還是用嘴巴吹氣，都絕不動彈一下。
司念終于接受了“我的精神體喜歡別人勝過喜歡我”這一事實，失落地坐到床上，打開了跟趙雲瑞的視頻通訊。
在她去費娜科帝國這段時間，趙雲瑞一共給她打了快一百個電話，還有好幾十條視頻錄像和文字消息過來，司念懶得一一去看大片大片的文字，直接給她打回去電話。
趙雲瑞很快就接了，本來表情緊張又神秘，待見到對面的司念，忽然大大地松口氣，邊深呼吸邊說：“哈啊……司念念，真是恭喜你沒有折在人魚帝國，你不知道，這幾天我真是擔心死了。”
趙雲瑞的巨大白色布偶貓坐在她腿上，也透過屏幕看着司念。
司念問：“怎麽啦？我去人魚帝國又不是沒告訴你。哦對了，你看啊，我的精神體終于破殼了，是一只小鳥，不過我認不出來，你不是修了什麽什麽古生物學嗎，幫我看一下是啥。”
沒等趙雲瑞答應，司念已經自作主張地把百靈的窩端起來放在光腦屏幕下方，讓她好好觀賞裏面灰突突的一坨羽毛。
趙雲瑞看了半晌，又跑出鏡頭外去翻了翻光腦裏的教程，比對來比對去，終于露出眼前一亮的表情。
司念看她表情變化知道有門兒，“啪”地一拍床單：“快，快告訴我是啥！”
趙雲瑞話到嘴邊卻忽地欲言又止：“那什麽……我感覺……其實……那個啥……有點像……古地球的一種已滅亡的動物，錦雞……當然我沒有看全身而且我的知識也學的不準确算不了數的你還是找專家看看說不定是鳳凰呢對吧哈哈哈……”
一口氣說到最後實在找不到什麽話說，趙雲瑞只好打着哈哈，端起水杯喝水。
司念神色古怪，看着百靈，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麽說，自己的精神體是一只雞？
果然，從今往後不能吃雞蛋了。不過鹹鴨蛋和鹌鹑蛋得以保留在食譜中還是很不錯的嘛……
趙雲瑞喝完水擡頭一看，心裏“咯噔”一聲。完了，司念這種如癡如醉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不會聽說期待已久的蛋破殼居然是只雞，就受不了打擊瘋了吧？
再想想她原本打算告訴司念的噩耗，更是個巨大的打擊，她趕忙補充：“我只是猜測啊，你這只還有可能是禿鹫或者鷹啊，你想這兩個多威風的，肯定很能打……”
司念深思半晌，對趙雲瑞微笑道：“是雞，很好啊！有什麽不好，雞特別好養啊，說不定它還能再給我下幾個精神體蛋呢！”
趙雲瑞說：“把它拎起來給我看一下？”
司念依言把百靈小心翼翼地托到手心裏，睡眼朦胧的百靈擡頭，用喙啄了啄司念的手心，癢得司念“咯咯”笑起來。
趙雲瑞又看了半天才道：“它應該沒法下蛋……其實吧……它好像是一只公雞……”
司念瞪大眼睛：“啥玩意兒？”
趙雲瑞笑得很尴尬：“你別着急，以前也有哨向人群精神體性別與主體性別不一致的情況，這不代表你就是性別倒錯，反而可能是精神體的進化特征，與主人産生了一定程度的能力分化，這種性別不同的精神體在戰鬥中表現特別好，你別嫌棄它啊……”
司念：“公雞啊，那不更好嗎，果然我是要征服全宇宙美女的人啊，哈哈哈哈哈！我的雞也一定能征服所有的母精神體啊，哈哈哈哈哈！”
趙雲瑞住了嘴，看着在屏幕對面笑個不停、對百靈的禿腦袋親個不停的司念，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這個人怕不是在人魚帝國被門夾了腦袋？征服所有美女，她不是個向導嗎，怎麽征服？
不過，她之前打電話給司念的目的不是來逗趣的，一下被司念帶跑了話題。
于是她耐心等着司念笑完，才正色道：“司念，我要告訴你一件大事，你現在先找地方坐好。”
司念把百靈放在窩裏，盤着腿坐到床上：“趙老師，我坐好了，你要講課了嗎？”
趙雲瑞“嗯嗯”地清了兩下嗓子，才道：“根據你的情況，我跟我老師讨論過，他介紹了一位聯邦學者，專門研究這個領域的一個超級大牛，跟我了解過情況之後，那位大牛認為：
你有着別的向導不可能實現的、可以跨等級升級的向導意識海，還有以蛋為外形随能力進化的精神體，其他指标特征也非常符合他的研究，因而，他推測，你可能就是一位光明向導。”
司念有點糊塗：“光明向導不是傳說嗎？不是說已經滅亡了？”
趙雲瑞點點頭：“原本是滅亡了，但是根據大牛說，光明向導依然有血脈流傳。司念，你知道你父母是誰嗎？也許他們身上就攜帶光明向導的基因。不過我擔心的是，光明向導不是一件好事。”
司念更糊塗了：“為什麽不是好事？”
趙雲瑞緩緩開口，眼裏湧出哀痛：“因為，歷史上所有的光明向導，都沒有辦法活過六十歲。所有光明向導都活到三十歲左右就衰竭而死了，那位活到六十歲的女向導梅蘭妮·加朵，在三十歲後每年服用巨量的向導抑制劑，才得以存活，但身體機能變得非常差。”
司念眼睛緩緩地睜大了，緊緊抿住了嘴。
趙雲瑞繼續補充：“如果你也是光明向導的話，你可能活不過三十歲啊，司念。”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代人的平均壽命是一百四十歲，還有人記得這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