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韓不羁家的吊燈非常不低調,也不知道這人放了多少燈泡在裏面, 不用擡頭都覺得有點晃眼。
陶卉趴在韓不羁身上, 感受着他有條不紊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
這人還挺淡定?她可是被韓不羁的話吓得不輕!
你今天留下住麽。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是因為剛才自己一膝蓋把韓不羁壓得不舉了,所以把她留下當人質?明早要是沒有晨.勃什麽的好找她算賬?
還是說, 她這個撲在韓不羁懷裏的壯舉,終究還是沒逃脫過去, 被自戀的韓不羁當成了投懷送抱?所以留她住下順便約個成年人的那啥活動?
陶卉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韓不羁家明晃晃的燈光下,淩亂成一顆卷心菜。
沒料到的是,問完這句話韓不羁自己先笑了, 直接撐着地板坐起來, 還順便扶了陶卉一把。
兩人面對面坐在實木地板上,韓不羁敞着的長腿微曲,陶卉抱膝坐在韓不羁兩腿之間的地板上。
從某個角度看過去, 陶卉像被是被韓不羁圈在腿裏一樣, 但這個暧昧的姿勢兩個當事人都沒發現有任何不對。
韓不羁擡手揉着撞得生疼的後腦勺,看見陶卉糾結得皺皺巴巴的小臉, 笑了:“不是那個意思,本來想送你去酒店的,你撲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你脖子上的痕跡, 去酒店是不是有點不妥?”
酒店和陶卉脖子上的胎記湊在一起确實非常容易引出八卦, 再加上韓不羁送她,簡直是狗仔隊最愛的題材之源。
聽到韓不羁的解釋,陶卉悄悄松了口氣, 繃着的肩膀一塌,瞄了眼韓不羁的睡褲,嗫嚅:“那個,你剛才沒事兒吧?”
韓不羁看了陶卉一眼:“有事兒啊,特疼。”
“啊?”陶卉有點沒想到韓不羁會是這麽個答案,一時間有點愣神。
不是,怎麽回事兒啊?不說男的都嘴硬麽,不應該說“我沒事我很好完全沒感覺”嗎?怎麽這人還喊上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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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疼能怎麽辦,這要是碰傷的位置是胳膊大腿的,陶卉還能接一句“嚴不嚴重我看看”之類的。
韓不羁受傷的偏偏是那麽個地方,陶卉卡了一下,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麽,最後細弱地吐出一句:“怎麽辦?要不要看醫生啊?你還、還能動嗎?”
海綿體耶,男人最寶貴又最脆弱的地方了,陶卉有點後怕,生怕堂堂影帝被自己一膝蓋斷子絕孫,這得賠人家多少錢啊?
她這邊吓得手心出汗,倒是韓不羁,挺不在意的随口說:“不用,誰家大腿肉被碾一下就去看醫生的?”
“大腿肉?”陶卉沒意識到自己正盯着影帝的裆部看得出神,像個盯當貓似的,用唱腔歡愉地問,“是大腿嗎?我剛才膝蓋壓到的只是你的大腿嗎?太好了,吓我一跳……”
韓不羁看着陶卉拍着胸口舒氣的小樣,突然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地問:“那你以為,你壓到的,是哪裏?”
哪裏?我難道說我以為我壓爆了你的丁丁和蛋蛋嗎!
肯定是不能這樣說啊!
她也是個女明星呢!得注意形象不是!
陶卉輕咳一聲,果斷轉移話題,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胎記:“韓不羁,你看,我這裏有個胎記。”
韓不羁也沒糾結剛才的問題,只是嘴角短暫的彎翹表示了他的好心情。
“你不是問我18歲為什麽要買你的電話麽,就是因為這個,我當時解釋不清。”陶卉垂眸,看着地板上的木紋,“我當時如果能站出來解釋,說脖子上的是胎記不是吻痕,你也不會跟着我一起挨罵了。”
那年陶卉被罵上熱搜,其實韓不羁也不是完全沒有被牽連的,任韓梅梅們戰鬥力再強,韓不羁公司的公告再清晰,也還是有人會在看了營銷號的胡說八道後,先入為主。
韓不羁的微博下面也有被人罵得很難聽的評論。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胎記,無論如何陶卉都應該站出來聲明,自己那個只是吻痕。
但這件事她始終都在沉默,沉默地被罵,也沉默地拖累了韓不羁。
陶卉擡起頭,表情很嚴肅也很認真:“對不起韓不羁,當年我真的應該站出來的,但如果重選,我可能還是會沉默,我很慫很懦弱,我怕我的胎記公開會帶來麻煩,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的時候輕輕蹙着眉,手搭在自己的脖頸上,指尖無意識地撫摸着脖子上玫瑰花瓣形狀的胎記,皮膚太過細嫩,很快被她的指尖摩挲得泛起一層淡粉色。
韓不羁盯着陶卉搭在脖子上的手指,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在劇組陶卉被燙傷那次,她舉着燙傷的胳膊,眼眶通紅,不斷跟周圍的人解釋“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那次他已經很心疼了,現在看着她垂着的睫毛微顫、假裝輕松地說出自己很慫很懦弱的樣子,更加讓人心疼。
明明出事兒的時候她也就是個18歲的小姑娘,聽說是去冰島給自己慶祝生日的,沒想到被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全網讨伐,愣是把她應有的都生生奪走了。
韓不羁把手放在陶卉頭頂,輕輕拍了一下,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輕聲說:“別道歉了,都過去了。”
如果早點找到她就好了,如果早點認出她就好了。
那樣的話,就能把她護在身後,幫她擋住風雪。
韓不羁閉了閉眼睛,他記得陶卉18歲那年穿着一套白色的滑雪服,站在藍綠色的極光下,像一朵開在極地的百合。
哪怕現在,她也不過才21歲,別的女孩子這個年齡還在校園裏無憂無慮地上課,還趴在宿舍床上琢磨着晚飯吃什麽放假去哪玩,陶卉已經在學會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了。
陶卉最受不了溫聲安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都過去了,韓不羁你們當年有沒有覺得,我不解釋‘吻痕’是在蹭你熱度?”
韓不羁想到吳越和公關部的分析,輕輕搖頭:“至少,我沒這樣認為過,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我相信你。”
“謝謝。”陶卉眼眶有點發燙,小聲道謝。
“你的胎記為什麽不能公開?我可以問麽?”韓不羁收回手,指尖似乎還沾着陶卉發絲的順滑感。
陶卉搖頭:“不太可以。”
韓不羁也不勉強,逗她:“怎麽,關系不夠?”
本來陶卉還有點不好意思,看見韓不羁笑了,她才也跟着玩笑了一句:“是呀,關系不夠。”
“我有點想知道,怎麽辦呢。”韓不羁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沉默了兩秒,突然說,“那麽,從現在開始增進關系吧。”
陶卉愣了愣:“增進關系?增進什麽關系?你想跟我當兄弟麽?”
韓不羁站起來,被陶卉氣笑了,伸出手:“來吧大兄弟,我拉你一把?”
陶卉揚起頭,看着韓不羁的手掌,掌紋幹淨。
院長媽媽說過,掌心紋路幹淨的人沒有壞心思,她把手搭上去,嘆了口氣:“行吧。”
陶卉順着韓不羁的力道站起來,客廳裏燈光亮得晃眼,一笑:“那就從現在開始互相了解吧。”
“帶你去客房。”韓不羁走在前面,走了兩步,回頭,手裏的手機揚起來,“所以,你喜歡這樣的男人麽?”
韓不羁手機上是一張視頻截圖,那個叫李思謹的川渝富豪正張着嘴,眼睛擠得挺小的。
說實話,李思謹本來長得還挺像韓國歐巴,小眼睛單眼皮,看着挺帥氣的。
但韓不羁這張截圖,陶卉真的是費了挺大的勁兒才認出來是李思謹,這也把人截得太醜了吧?
本來人眼睛就小,這截圖,眼睛小嘴巴張着,臉拉得巨長,像牛頭梗似的。
可能是陶卉盯着照片看得有點久,韓不羁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不喜歡,不但不喜歡,他的性格我還很煩。”陶卉說,“我不喜歡脾氣暴躁的人。”
“哦,很煩啊。”韓不羁抛了兩下手機,心情頗好。
下一秒,陶卉蹦跶在樓梯上,沒心沒肺地問:“幹嘛,你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啊?”
影帝的好心情灰飛煙滅。
韓不羁回頭看了陶卉一眼,關掉樓上的燈:“別氣我了。”
陶卉注意力被關燈的聲音吸引了一瞬,沒聽清韓不羁的話,追上去問:“什麽?你剛說什麽?”
“沒什麽。”韓不羁說。
陶卉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你是不是偷偷罵我了?”
“沒。”
“那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哎!我都聽見了的!你說我壞話了吧?”
“沒有,別亂想。”
“那你是不是要給我介紹男朋友?”
“不是!”
“到底說了什麽啊,我很好奇啊韓不羁。”
“保密。”
“說說呗,不是說要增進關系互相了解麽?”
“哦。”
……
作為一名合格的大助理,高萌每天都會在早晨6點準時把熨燙好的衣服和公司的文件送到韓不羁家裏。
這天也一樣,高萌哼着歌,在敲門前,她扭過頭盯着對面的那扇門看了看,對面的房門上貼了個巨幅財神爺。
雞凍!這是我們家兔兔的房門!
高萌壓下興奮,換上一臉上班族的淡漠,然後禮貌地敲響了韓不羁家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裏才傳來聲音,悉悉索索,聽着像是有人趴在貓眼上在往外看?
韓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謹慎小心了?
高萌還在納悶,門開了,她擡眼望去,看見了睡眼惺忪的陶卉,穿着一套寬大的運動服,褲腿挽了兩折還蹚在地上,衣袖拖沓着像是戲袍。
兔兔,穿着韓總衣服的兔兔!
“!”高萌腦子卡機了。
而且兔兔脖子上還有可疑的粉紅色!
陶卉沒看到高萌滿腦袋的嘆號,開完門轉身回屋了,跟夢游似的。
高萌再擡頭,看見韓不羁抱臂站在門口,問她:“不進來?”
“進進進!”高萌蹿進屋裏,看着陶卉疲憊的背影,眼裏放光,掏出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一口氣把裏面的糖豆都倒進嘴裏,才鼓着腮幫子小聲問,“老板,昨天,你跟兔兔是不是…很激烈?”
韓不羁摸了一下還隐隐作痛的後腦勺,想到陶卉昨天像踩了風火輪一樣撲過來的樣子,輕笑一聲:“嗯,特別特別激烈。”
作者有話要說: 陶卉:哦。
昨天開窗吹得有點傷風頭疼流鼻涕,實在是不舒服,就挂了假條,然後那個wb私我的小可愛又來了,她說“大大!我要的赤雞是那種激情澎湃的赤雞啊!不是斷子絕孫的那種!”,笑得我鼻子裏biu出一個鼻涕泡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吶,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愛!
感謝“倪柰冶”小可愛的營養液!麽啾=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