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賀梓晟卻并不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酩酊大醉的賀梓鳴跟前,随手拿起了賀梓鳴随手丢在跟前的已經寫好的奏折還是什麽東西,打開翻看了起來。

可不看還好……在看清了賀梓鳴醉後的奏折上寫了些什麽後,賀梓晟卻是臉色驟變。

“大哥,顧琛到底有什麽好?你為了他,為了他……竟是要做到這一步嗎?”賀梓晟不敢置信的看着賀梓鳴,幾乎顫聲說道。

這奏折上寫的不是別的,卻正是賀梓鳴醉後親筆寫下的要向皇帝請辭皇太子之位的奏書。

賀梓鳴為了顧琛,居然是要連皇太子也不當了嗎?

憑什麽?

顧琛憑何值得賀梓鳴為了他這麽做啊?

賀梓晟抓着賀梓鳴的手不自覺一緊,熟睡中的賀梓鳴似乎感覺到了有些不适,輕輕動了動,但卻終究是不曾醒來。

“不過,沒有關系。”賀梓晟幾乎癡了一般,定定看了熟睡當中的賀梓鳴許久,才幾乎下定決心道:“不管你打算為了他做到哪一步都好,不管你要為了他走到哪一步……我都終究,終究是會拆了你們的。”

賀梓鳴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大哥。

鶴奴十分乖順的站在一側,就像是個死物一般一言不發。

“剛剛太子殿下可曾見過什麽人,跟你說過些什麽話?”賀梓晟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注意到了他,出言問道。

鶴奴道:“半個時辰前,太子殿下召見過刑部的劉大人。”

“哦,他都跟劉大人說了些什麽?”賀梓晟微微挑眉。

鶴奴道:“太子殿下囑咐劉大人,讓他仔細着點牢裏的顧大公子,莫要怠慢了,吃好喝好,別受了委屈,顧大公子要什麽,能夠滿足的就讓劉大人給什麽。”

賀梓晟聽着鶴奴的話,卻是低頭看着醉酒的賀梓鳴,苦笑一聲,沒再說話。

“然後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問。

鶴奴有問必答:“劉大人走後,太子殿下就再沒有說過話了,就一直在喝悶酒。”

“我知道了。”賀梓晟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朝鶴奴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鶴奴十分聽話,目不斜視的就是起身退下,臨走還不忘為賀梓晟與賀梓鳴關上了房門。

門輕輕的合上。

整個房間裏終于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大哥。”賀梓晟近乎迷醉的将已是醉成了一灘爛泥的賀梓鳴扶了起來,輕輕叫了他一聲。

賀梓鳴俨然是真的醉得徹底,沒有給他半點反應不說,還整個人都是軟趴趴的栽進了賀梓晟懷裏。

賀梓晟用手指輕輕拂過了賀梓鳴眉眼,睫毛,一路往下,細細摩挲着他臉上的全部五官輪廓,似是在嬉戲品味回憶自己和他曾經有過的溫情時光,最後将手指落在了賀梓鳴略顯幹澀的唇上,問道:“大哥,顧琛對你而言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比我還要重要?嗯?”他近乎逼問。

賀梓鳴沒有任何回應,只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癢,往賀梓晟懷裏蹭了蹭。

賀梓晟放下手,直接将自己的唇貼到了賀梓鳴唇上,開始試探着一點一點舔舐,品嘗起了整個大興最為尊貴的皇太子滋味。

順着賀梓鳴的唇縫,賀梓晟嘗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

但他卻不覺得嗆人,反而覺得有些上瘾暈眩的想要一嘗再嘗,于是他撬開了賀梓鳴的唇縫,十分生澀的往撬開一個蚌殼一樣往蚌肉裏面探去。

賀梓鳴被他吻得一陣窒息,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又被賀梓晟生生壓了回去,不容抗拒的扣着後腦激烈回吻了起來。

賀梓鳴先開始還在抗拒,但後來不知是酒意沖頭,還是怎麽回事,竟開始慢慢回應起了賀梓晟,與他唇舌糾纏得激烈回吻了起來。

待到一吻完畢,兩人皆是有些喘不上來氣,下體不約而同的因着過于激烈的吻而起了反應。

“……原來男子竟是這般滋味啊。”賀梓晟看着賀梓鳴被自己吻得通紅,泛着水光銀絲的唇,反複摩挲着他的臉,眼神都亮了起來。

他從未想到自己這位英武不凡,英姿勃發的大皇兄……滋味竟是如此之甜的。

“我喜歡你,大哥,從小時候就喜歡了。只是中間有一段你待我實在太差了,讓我幾乎都忘了……把喜歡當做了恨。”他湊在賀梓鳴耳邊,聲音輕得好似情人呢喃,弄得賀梓鳴耳根發癢:“你呢?你喜歡我嗎?”

“你剛剛回應我了?你是不是也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呢?”賀梓晟緊緊抱着賀梓鳴,近乎自言自語的問道。

賀梓鳴醉的大腦一片迷糊,只下意識的追尋着溫暖,往賀梓晟懷裏蹭了蹭。

賀梓晟滿心歡喜的抱住了他。

賀梓鳴緊緊抱着他,卻是輕輕呢喃出了聲:“子卿……”

賀梓晟整個人只在瞬間就僵成了一個石塊,所有好心情盡數蕩然無存,緊緊抱着賀梓鳴只恨不得将他整個人嵌入自己的身體,他聲音陰沉的低笑一聲,道:“子卿?”

“原來大哥剛剛對我的回應,全是因為将我當做了子卿嗎?”他的聲音冷得幾乎能将人活活凍死:“子卿對你而言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可賀梓鳴對此卻一無所知,只緊緊抱着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依偎着賀梓晟的身體就是陷入了酣睡。

賀梓晟用手抹去賀梓鳴額頭的汗水,信誓旦旦說:“沒有關系,就算大哥心中只有子卿也沒有關系,我會取代他,我很快就會取代他成為大哥心中唯一重要的人……”

他說着便是開始上手緩緩褪去賀梓鳴身上的衣物,順着他的頸窩一路往下,開始在賀梓鳴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痕。

而賀梓鳴對此卻一無所知……

——

賀梓鳴一夜宿醉頭痛欲裂,第二天一早醒來卻是被一壺冷酒猛然澆在頭上潑醒的。

“哪個狗娘養的竟敢……”他睡眼惺忪,頭痛欲裂,猛地被冷酒一潑,張口就想罵罵咧咧。

誰知,一睜開眼他卻對上了顧琛紅得幾乎滴血的眼睛……

顧琛看樣子幾乎想要沖上來打他,卻被賀梓晟死死拉住。

賀梓鳴一個激靈一下子醒了酒,卻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而懷裏卻還躺着另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人正四肢并用的抱着自己,俨然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與自己簡直親密到不能再親密了。

是鶴奴……

那個他為了跟顧琛怄氣才捧的小戲子。

這是酒後亂性,給捉奸在床的節奏?

“子卿……”賀梓鳴大腦一片當機,連話都不會說了,只下意識的叫着顧琛的名字。

顧琛冷冷看着他,眼中一片絕望的死寂。

“子卿,你聽我解釋,我昨晚……我昨晚喝多了,我們昨天什麽也沒有發生。”賀梓鳴下意識坐起身,就想跟顧琛解釋,可起身才驚覺自己身上一片光裸,又連忙拉起被子給自己擋上。

這都叫什麽事啊?

賀梓鳴簡直覺得自己就像古早苦情劇裏給惡毒女二算計上床,一無所知愚鈍又優柔寡斷的傻逼男主。

賀梓鳴的一番動作驚醒了鶴奴。

鶴奴一見顧琛和賀梓晟,連忙慌慌張張的裹上了睡袍,就是下了床,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太子殿下,四殿下,顧大人——”

“子卿,我昨晚和他什麽也沒有發生,不信……不信你問他!”賀梓鳴套上外衣下了床,慌慌張張的就是指着鶴奴連聲辯解。

鶴奴十分乖順,聽了賀梓鳴的話,連忙應聲:“是,是的顧大人,奴和太子殿下昨晚什麽也沒有發生,只是我們都喝醉了……”

他們辯解得信誓旦旦。

可是,顧琛看着他們彼此身上暧昧無比,連掩飾都沒法掩飾的斑駁吻痕……卻是連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顧琛看着賀梓鳴心如死灰:“賀梓鳴,不,太子殿下,你一個字也不用跟我解釋了。我們完了。”

他說完當即拂袖而去。

“子卿……”賀梓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到了極致。

作為賀梓鳴最親近的弟弟賀梓晟當即接受到兄長的視線,就是代兄長追好友去了:“子卿……”

“長安,你不必再勸我了。過往的一切就當是顧子卿做了一場荒誕的春夢,現在夢醒了,一切就也都過去了。”顧琛一見他,當即就是搶先開了口。

他和賀梓鳴徹底完了。

賀梓晟當即勸道:“子卿,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啊。”

“我沒有意氣用事。”顧琛近乎麻木的回答。

賀梓晟道:“可是,子卿你和我大皇兄鬧成這樣,顧文該怎麽辦吶?”

“大哥……”顧琛如夢初醒,這才想起了自己今日來找賀梓鳴的目的,他還有個在牢中受他牽連等着他營救的大哥。

賀梓晟道:“我昨天……昨天可是聽人說大哥生了你的氣,找了刑部的劉大人要讓他好好關照顧文哥一下呢。”

“顧文哥身子一向孱弱,又怎麽受得起刑部的照顧啊?”他颠倒黑白。

顧琛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仿佛找回了自己一般,下定決心道:“長安,你還記得你昨天說的辦法嗎?現下,我心中已是有了決斷了。”

“可是……”賀梓晟還欲再勸。

顧琛卻直接打斷了他:“現在唯有把我大哥救出來才是最要緊的,再這麽繼續下去,賀梓鳴一定會弄死他的。”

“長安,你要幫我!”他抓着好友的手,幾乎就像抓着救命稻草,哀求道。

賀梓晟又哪裏還有拒絕的道理,只得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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