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抓捕(離開本丸)
所有的動搖都在瞬間歸于寂靜,
是他的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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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域三區稽查隊]
“那麽,這件事就可以定下來了”上川行定看着對面的兩人“等會兒我讓堀川陪你們一起去,就由作為哥哥的你們來向他傳達這個決定吧。”
“家弟承蒙關照”九原松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後也是, 還請上川隊長多多費心了。”
“嗯”上川行定應下了九原松的話,然而下一秒終端上傳來的新信息就讓他皺起了眉頭:編號A0334147的本丸是……
浏覽過內容,上川行定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堀川、長谷部, 準備一下,出隊!去把A0334147號本丸的審神者抓回來。”
九原松和九原枞當然記得自己弟弟的本丸編號“上川隊長,你說的那個……是小杉的本丸?”
上川行定因為想要取信于這兩人在堀川的建議下還特意穿了制服,現在還真是, 衣服也不用換了, 來來去去都是因為那個麻煩的小鬼。
他深深地看了這兩位當哥哥的一會兒“你們家,可真是養出了個要命的孩子。”
九原松聽到上川行定的話眸光微閃,自家的弟弟自己知道, 不會無緣無故惹是生非, 但若真惹的話,大概不是小事。
“突然就把探親變成了探監我也不想,但是稽查隊出任務不可能讓你們一起, 還請兩位留在這裏靜候消息。”
……
稽查隊的付喪神一向訓練有素,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完成準備工作, 整裝待發了。
“主人”堀川國廣過來請示“就我們一隊去嗎?要通知其他小隊協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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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還用得着其他小隊?”上川行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家夥可是被狐之助和他自己的刀劍聯名舉報了, 只抓他一個, 還能翻出什麽花兒來?”
堀川國廣心裏也是一緊:那位九原大人, 怎麽可能?
“出發吧!”
上川行定系好自己身上的披風,烈烈揚起的衣角劃出冷厲的弧度:那小鬼最好還沒幹出什麽蠢事!
……
九原杉午睡醒來以後就到了四時院一樓的辦公間繼續演算,這一次沒有現成的時空坐标,要回到所有刀劍都在的時間點,他全部得靠自己來算。
但是,很快了,很快他就能完成這個靈術,那時候,就不會再有悲傷的事情了……
燭臺切光忠掐着時間給審神者送來點心和熱飲,放下東西以後也沒有離開,就陪在九原杉身邊默默地看着他吃東西。
“謝謝”九原杉接過他遞來的熱毛巾擦過手“點心,還有今天幫我收拾稿子的事情。”
“主人,今天辦公間是鶴先生幫您收拾的”燭臺切感覺到審神者心情似乎不錯便笑着多說了兩句“他明明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怎麽管呢。”
提起鶴丸,九原杉還是露出了笑容“嗯,我知道的,鶴丸屋子裏奇怪的東西很多呢。”
回到過去的話,他也不用再對鶴丸抱有複雜的感情,可以像以前一樣純粹地喜歡他,他想要純粹地喜歡他。
看到九原杉難得的笑臉,燭臺切也不自覺地牽起唇角“是有好事發生嗎,主人似乎很高興?”
“嗯,很快就會有好事……”
九原杉的話音未落,就感覺到了四時院外陌生的氣息“什麽人?”
回答他的是上傳行定抽過來的鞭子,但九原杉不可能這麽輕易被打到,轉眼幾招過去,上川行定除了打壞不少東西也沒能把九原杉怎麽樣。
“呦,不錯啊”上川行定見識過九原杉的身手,對此一點也不意外“你的腦子要是也這麽利落清楚就好了。”
九原杉沒被打到,一邊機動跟不上兩個人的燭臺切松了一口氣。
上川行定他在本丸被溯行軍攻打那次見過,知道他是稽查隊的人。看到他出現在這兒,燭臺切心裏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上川大人,為何要無故攻擊我的主人?”
上川行定輕笑一聲,想起和狐之助一起舉報自己主人的那個有問題的鶴丸國永,本丸其他沉默的付喪神,再看這振似乎還被蒙在鼓裏的燭臺切光忠……
這個本丸的刀劍,也是很有意思了。
“無故?你不如問問你身後的主人,他到底幹了什麽好事?”
九原杉将燭臺切推到一邊“跟你沒有關系,不要過來。”
“上川前輩”面對來勢洶洶的稽查隊,九原杉依舊和往日一樣平靜“我做什麽了?”
“啧,你做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上川行定伸手,終端上的投影出現在幾人面前“這可是你本丸的狐之助掃描下來的,你意圖進入自己過去的時間線的證據,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九原杉沒什麽好說的。
笨蛋!上川行定看着沉默的九原杉在心裏暗罵。狡辯開脫的餘地不知道有多少,這麽輕易就認下來果然是有點傻。
但是算了,先把他帶回去。
“堀川!”
随着上川行定的話音落下,外面稽查隊的人瞬間發動了早就布置好的結界。
九原杉立刻就感覺到靈力變得滞澀起來,身體也很沉重,別說是像之前那樣行動,他現在連擡手都覺得很困難。
這一次上川行定直接從懷裏拿出了一張靈符,靈符被甩出去以後化作一道符文組成的繩索繞了不能動的九原杉幾圈後束着他的手腕将他吊在了房梁上。
上川行定也沒把他吊多高,離地不過一尺多。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用來封禁靈力的項圈扣在九原杉的脖子上,項圈很快就縮到合适的大小緊緊壓在下面溫熱的皮膚上。
九原杉第一次體會到了體內似乎已經完全沒有靈力的感覺,骨頭裏都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食,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主人!”燭臺切即使知道了九原杉意圖改變過去的事情,也沒法就這麽任由上川行定抓走他,雖然他是為了守護過去才被召喚的付喪神。
結界對他的壓制也很厲害,但他的身體力量比九原杉要強,也沒被上川行定針對,所以還能掙紮着靠近被吊起來的九原杉。
“這種無意義的反抗還是算了吧”上川行定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鞭子過去付喪神就被抽飛,狠狠撞在四時院的牆上又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徹底沒了聲息。
“燭臺切……”九原杉試圖掙紮,但他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是我一個人幹的,不要,不要動他們……”
“呵,‘不要動他們’”上川行定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是被狐之助和你的刀劍聯名舉報的,你的鶴丸國永。”
九原杉的瞳孔微微收縮:不可能!
鶴丸,鶴丸,鶴丸他……鶴丸才不會……
這個高度很合适,上川行定微微低頭就能湊到九原杉耳邊“就該讓你受點教訓,傻乎乎的,總覺得自己有點本事就什麽都能做得到,什麽你都敢做!”
他的聲音清冷而嚴厲“不知天高地厚,找死!”
“堀川!東西都找全了沒有?”
聽到上川行定不耐的聲音,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的堀川國廣比平時更利索地站定在他面前“主人,其他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但是資料的辨識還需要一點時間。”
“辨識什麽,全部給我帶走”上川行定确實心情不好,也不想看見被吊在一樓的九原杉那副樣子,幹脆上了二樓去催自己慢騰騰的刀劍。
被他盯着的幾刃加快了翻看二樓書房資料的速度,屋子裏紙張翻動的聲音陡然大了許多。
懶得理會這些需要回爐重造的蠢刀,上川行定幹脆拉開門在走廊上透氣。
即使是見慣了糟心事的上川行定在看到廊檐下挂着的刀鈴時都是一愣。
這算什麽?唯一一個挂在四時院的刀鈴,鶴丸國永的刀鈴,那個跟狐之助一起舉報了九原杉的鶴丸國永?
明明是來透氣的上川行定只覺得更氣悶,他閉眼片刻之後快步下了樓“堀川,讓他們加快速度!”
敏銳地察覺到上樓一趟的主人更不高興了的堀川國廣再一次提速,将不能分辨的資料全部打包封印進空間陣法後跑到上川行定身邊“主人,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上川行定手指一揮,吊着九原杉的符文繩索從房梁上松脫,九原杉第一次被封禁靈力身體還不能适應,腳下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九原大人!”堀川國廣連忙跑過去扶起他“您沒事吧?”
九原杉緩緩搖頭,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适應這種感覺。
“主人,先不要給九原大人用靈力封禁裝置了吧”堀川國廣回過頭對着上川行定道“他年紀太小了,身體受不住的。”
“不過是封了靈力怎麽就受不了了?”上川行定冷眼看着九原杉“他要幹的事情要是幹成了豈止是沒有靈力那麽簡單”
瞪了一眼扶着九原杉的堀川國廣“他現在是嫌犯你扶什麽扶?放開他讓他自己走!”
堀川國廣只得遲疑着松開手,九原杉晃了晃還是站住了身體。
上川行定拉着束在九原杉手腕上的符繩,一路快走絲毫沒有顧及根本走不穩跌跌撞撞的九原杉。
他的十振刀劍分散在他四周護衛,不敢去看自己主人現在的臉色。
稍顯粗暴地拽着繩子将又一次摔倒的九原杉拉起來,上川行定一字一頓地道“好好記着今日,記着肆意妄為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看你還能再這麽無所顧忌!”
“欠收拾的小鬼!”
九原杉咬着唇,一言不發。
路過本丸庭院的時候,九原杉才看見了被關在結界裏的衆多刀劍,唯二站在外面的,就是狐之助和鶴丸國永。
看見那雙平靜的金色眸子,九原杉原本沉寂的目光終于碎裂開來。
雖然是他在觸犯禁忌,雖然狐之助是職責所在,雖然鶴丸只是幹了應該幹的事情,雖然這些道理他都明白……
但是,但是,但是……
沒有但是。
所有的動搖都在瞬間歸于寂靜,是他的錯,如此而已。
“主人”五虎退隔着結界的哭聲十分模糊“主人……”
九原杉腳步微頓,但是上川行定可不會停下來等他,甚至因為他這個時候還磨磨蹭蹭的狠拉了一下繩子,摔在上川行定腳下的九原杉身上失去靈力的保護之後被磕碰出不少的傷痕暴露出來。
上川行定拎着繩子将九原杉整個提起來“現在你知道,階下囚是什麽待遇了嗎?”
九原杉依舊不出聲,結界裏看到這一幕的五虎退卻再也顧不得之前一期一振對他的告誡直接抽出本體想要攻擊結界,小夜左文字也忍不住拔刀出鞘,其他付喪神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本體上。
看到這一幕的上川行定卻只是輕輕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九原杉“你們敢攻擊結界一下試試?”
雖然攻擊了也沒有用,但是反抗稽查隊的刀,格殺勿論。
五虎退放下本體跪在地上“我不動了,但是,求您了,不要弄傷主人……”
結界裏的刀劍全都跪在了地上,本體也被放在身前,對稽查隊表示順從。
上川行定将九原杉放下,在他耳邊輕聲問“現在你能理解,自己的行為不只是會讓自己遭殃這件事了嗎?”
這一次一直沉默的九原杉再也不能無動于衷“你要把他們怎麽樣?明明和他們沒有關系!”
上川行定沒有回答他的話,将自己的壓切長谷部留下處理後續就帶着九原杉進了空間轉換的陣法,直接回稽查隊。
……
躺在四時院的燭臺切光忠并沒有受什麽傷,只不過被那條特制的鞭子剝奪了行動能力,他勉強能動之後就跌跌撞撞地往本丸的方向跑。
稽查隊的人員已經全部撤走,雖然被徹底翻了個底朝天,但除了被帶走的九原杉和他所寫的所有靈術草稿,本丸裏再沒有什麽損失。
院子裏原本用來暫時關押刀劍付喪神的結界時限一到就自動消失了,但刀劍們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燭臺切光忠沖到鶴丸國永面前“鶴先生,稽查隊的人說是你和狐之助一起聯名舉報的是不是?”
“是”鶴丸國永的語氣和表情一樣平靜“是我幹的。”
“為什麽?為什麽啊鶴先生?”
“光坊是問什麽?”鶴丸國永看着他,眼裏甚至還有清淺的笑意“是問我為什麽要舉報,還是問我為什麽不事先告訴你?”
“前一個問題解釋起來還挺複雜,咱們等會兒再說”鶴丸不等燭臺切回答就繼續道“後一個問題……”
“光坊不是一直對當初那件事耿耿于懷嗎?”
“徹底站在主人那一邊的機會,即使會受傷,光坊也想要一次吧,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在那種時候,我也想讓光坊陪在主人身邊。”
代替無法那麽做的他,陪在那個孩子身邊。
燭臺切光忠還是無法接受,他一直盯着鶴丸國永,卻無法從那雙熟悉的眼裏看見半分波動,要不是看見鶴丸緊握着的本體上蔓延的血跡,燭臺切簡直都要以為他真的鐵石心腸了。
“主人還會回來嗎?他還能回來嗎?”
“啊,這一點我很抱歉,光坊。”
“無論如何,他大概都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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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已久的離開,轉圈,撒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