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己第一次帶方沅澧和村裏的小夥伴一起玩,就鬧得挺不愉快的,回去的路上,方沅澧也掉在隊伍的最後。
江沨前後左右都圍着人,他不好撇下這麽多人往方沅澧跟前湊,只能敷衍着搭腔,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直到身邊的人都漸漸各說各的去,他才打了聲招呼往後面溜去。
江沨在靠近方沅澧的時候,本能地擦了擦手,“還不高興呢?”
方沅澧本來就不領情,晾着自己這麽久,還想自己能搭理他,門都沒有,他煩躁地躲開江沨的手,白了他一眼,側過腦袋不理人。
前面的人已經開始瘋跑,他倆卻越走越慢,江沨和方沅澧說話時,總愛壓低着聲音,氣息也沒平時粗,“不好玩嗎?”
方沅澧極度不耐煩,一別胳膊,他可不像江沨一樣,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方少爺很多時候都随心所欲,冷冰冰道:“有什麽可好玩的?”
江沨不怕方沅澧擠兌他,就怕方沅澧不理他,又問道:“人多不好玩,還是不喜歡去河邊啊?”
屁大點的村子,根本沒有別的娛樂項目,先前也不是沒跟江沨去過這些地方,方沅澧也納了悶呢,他之前沒覺得這麽煩人啊。
見方沅澧還是不說話,江沨只能繼續熱臉貼冷屁股,“你要是嫌鬧騰,下次就我倆吧。”江沨自己都不知道,他說出這就話的時候,語氣中微微透露出了一絲絲僥幸,他想和方沅澧獨處。
在沒人的時候,方沅澧特別矯情,心中隐晦的感覺若隐若現。
他特別喜歡方沅澧躺在他的床上使喚他,新鮮的東西摸索了一陣,又嫌棄地丢給他,明明嫌累了,卻又吊着嗓子,不肯拉下面子,趾高氣昂地吩咐自己背他。
最可恨的就是方沅澧的嘴,巴巴的沒有過江沨一句好話,可江沨近乎瘋狂的迷戀上了方沅澧蔑視他的樣子。
總之是遠離人群,只有他和方沅澧兩個人在的時候。
前面的人已經走得很遠了,熱風時而掃過方沅澧的耳朵,江沨的耳語像是毛茸茸的貓尾巴,讓方沅澧覺得耳朵裏癢飕飕的。
沒走兩步,方沅澧腳脖子酸了,他站在原地看着江沨,也不回答江沨剛剛問題,指使道:“我不想走了。”
剛剛江沨不是在大家面前挺有號召力的嘛,可自己一句走不動了,江沨還不是得蹲下來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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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澧抿着嘴唇,下巴揚起,等着江沨蹲下來。
又來了,這副得意勁兒,恨得人牙癢癢,江沨想慣着他,想看方沅澧更加得意。
可他更想知道,方沅澧到底是在生什麽氣,他破天荒地沒有蹲下,“那你先跟我說,你是嫌人多,還是不喜歡去河邊,還是…”
什麽時候輪到江沨和他讨價還價,方沅澧一把推開面前的人,“我嫌你煩,滾蛋。”
剛還說不想走了的人,噌蹭地往前沖,江沨心想壞了,小跑着往前沖,“你不想說不說就是了,又生這麽大的氣幹嘛?不是要我背你嗎?來吧。”
“誰要你背了!你想得美!”只要方沅澧想,江沨的每句話他都陰陽怪氣地頂嘴,再說了,他可以生氣,但江沨不能問他為什麽生氣。
因為方沅澧會覺得江沨沒長眼睛,不知道自己看。
江沨抹了把臉,什麽事情都想不明白,方沅澧已經一瘸一拐地從浴室裏出來了。
料到江沨還沒走,但方沅澧還是不自在,哪怕他站在原地不動,江沨也會朝他走過來。
江沨将人扶到沙發少,“有活絡油嗎?”
方沅澧半躺在沙發裏,指了指茶幾,江沨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從裏面找到了活絡油。
藥油經過反複摩擦,從腳踝處傳來酥麻的熱感,方沅澧曲起膝蓋,又往下縮了縮,逐漸平躺在沙發上。
從浴室出來,洗去一身酒味,腦子裏只有朦胧的睡意,腳掌在江沨手裏動了動。
方沅澧咕嚕道:“你能不能別煩我了…”
江沨手上一頓,擡頭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方沅澧正半阖着眼眸,呼吸輕淺。
“江沨…你能別來了嗎…”
方沅澧很少喊過江沨的名字,呼來喝去的時候,總是“喂”前“喂”後,這聲“江沨”倒讓江沨有些吃驚。
別和方沅澧讨價還價,是江沨早就明白的道理,但別的自己都能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
“不能。”江沨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方沅澧聽清楚。
方沅澧痛苦地哼哼了一聲,一手搭在了眼睛上,“你怎麽這麽煩人啊…”
不像是在抱怨,倒像是在撒嬌,江沨将方沅澧的腳放下,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沙發上的人。
方沅澧腦子裏昏昏沉沉,沒感覺到籠罩在他頭頂上的人,“你幹嘛…非得…纏着我…”
為什麽非得是他,連江沨自己都講不上了,畢竟喜歡這種事情,沒有道理可言的,江沨自打第一眼看到方沅澧,腦海裏方沅澧的身影就揮之不去。
方沅澧白皙的胳膊橫在眼前,江沨情不自禁地挪開他的胳膊,想要看看他的眼睛,手不受控制的捏住了方沅澧的手腕。
手腕上一熱,方沅澧腦子裏的瞌睡蟲被吓得七零八落的,他一縮手,眼前是江沨靠近的臉。
“你…”
江沨被逮了正着,還沒來得及後退,慌亂之中,他看到方沅澧瞳孔巨縮,他不想退。
江沨的眼神,像是正在捕捉兔子的狼,盯得方沅澧寒毛豎立,他大着膽子用腳尖踹了踹江沨的膝蓋,“讓開…”
現在的方沅澧已經沒了以前的底氣,江沨得寸進尺道:“剛剛…你聽到我說什麽了嗎?”
方沅澧躲開江沨的眼神,拼命回想江沨到底說了什麽,腦子裏一片混沌,隐約只記起一個“不能”,那他自己到底問了江沨什麽問題。
江沨也不為難他,不疾不徐道:“你問我能不能別纏着你,我說…不能…”話音剛落,江沨不住地咽着唾沫。
瘋了,除了這個解釋,江沨找不到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方沅澧瞪大了眼睛,已經意識到現在的危險性,他抻腳想要踹在江沨的胸口,卻被江沨一把握住了腳踝。
“你有病嗎!”
方沅澧生氣了,可江沨現在是騎虎難下,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
“想包養我門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
寫這個文的時候,我偶爾也在想,要是有人像方沅澧這種态度跟我說話,我一定兩耳巴子扇死他,想想他長得好看,又算了,顏狗就是這麽真實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