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好賤啊
每個寝室好像總會有那麽一個會來事兒的。
孟念念的寝室長和富貴簡直就像一個娘胎裏出來姐弟倆。
“說真的，我就特別喜歡你這樣的學妹。”
富貴端着杯子，大手擡起，唾沫橫飛。
“有什麽事稍微說上那麽幾個字，就什麽都懂了！”
寝室長留着一頭清爽幹練的短發，端起杯子就跟富貴喝了一杯。
“學長，說真的，我也喜歡您這樣的學長，說什麽話一點不兜圈子，是個爽快人！”
兩人越說越嗨，果汁幹灌不過瘾，幹脆拎來了一箱啤酒。
“易骁學長喝酒嗎？”于笑探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易骁嘴裏吃着山藥，轉過臉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他酒精過敏。”孟念念接話。
易骁咽下口中食物，輕聲笑了笑：“現在不過敏了。”
孟念念“哦”了一聲：“那你怎麽不喝？”
易骁回答幹脆：“下午有課啊。”
抱着啤酒瓶的于笑見兩人熟絡，自己默默坐了回去，把酒瓶放在桌上。
孟念念端起杯子抿了口飲料，幽幽道：“你竟然好好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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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不是窮嗎…”易骁也跟着她嘆了口氣，“指望國家獎學金救濟生活呢…”
孟念念：“……”
好賤啊。
“話說你怎麽想起來考T大的？”易骁百無聊賴地夾着菜，“跟着我來的？”
他平日裏沒少自戀，想什麽也由嘴亂說，這句話他壓根沒過腦子，純粹就是胡說八道。
可是身邊的孟念念卻手上一抖，喝了一半的橙汁連帶着玻璃杯，一股腦全澆在了易骁的牛仔褲上。
易骁長腿蹬地，猛地退開，鐵質的板凳在地磚上劃出一道尖銳的聲響。
桌上聊天喝酒吃得正嗨的衆人紛紛停下自己的動作，朝易骁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孟念念呆滞地“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趕緊抽紙往易骁褲子上放：“對不起對不起！”
“行行行了。”易骁面露嫌棄，拿起堆在自己大腿上的紙巾，粗略地擦了擦，“我出去趟。”
他站起身，又看見孟念念緊擰着眉，忍不住安慰了句：“澆的又不是開水，沒事。”
孟念念擡頭，撅着小嘴看他。
易骁擡手，在她額前一推，把小姑娘的腦袋推了個後仰。
孟念念揉着自己的劉海，再看過去的時候只剩少年離去的背影。
“我的親娘哎，大個今天怎麽這麽溫柔啊。”胖子忍不住感嘆。
孟念念不明所以：“這叫溫柔？”
“學妹你有所不知。”卷毛搭上胖子的肩，湊過來科普，“我們大個這麽帥，曾被一女的玷污過…”
“什麽玷污啊。”富貴打斷他的話，“就親了一口嘛！”
孟念念：“……啊？”
“對對對。”卷毛繼續道，“告白失敗就被強吻了。”
孟念念默默裂開了。
富貴大笑：“所以他現在遇到女的，都恨不得保持三米遠的安全距離。”
包廂內的女生各自風化，只有寝室長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哪個院的姑娘？這麽厲害？！”
富貴永遠能接上她的話：“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飯店的洗手間內，易骁用紙巾搓搓褲子。
現下天氣炎熱，吃飯再吃個半小時，估計就幹了。
他洗了把臉，把門打開。
孟念念靠在走廊的牆邊，十指交纏，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吃好了？”易骁問。
少年臉上的水還沒擦幹淨，浸得入鬓濃眉更深了幾分顏色。
孟念念連忙站直身子：“啊…沒。”
少年一米九多的高個，孟念念還沒到他的肩膀，在這麽個逼仄的小道，兩人并肩給她一種強烈的壓抑感。
易骁看着小姑娘欲言又止，接着幹脆啥也不說，轉身就走。
“你幹嘛？”易骁跟上她的腳步，“來衛生間接我？”
孟念念胡亂點頭：“我出來透透氣。”
易骁無語：“來衛生間門口透氣？你嗜好挺特殊啊。”
孟念念回頭瞪了他一眼。
易骁不再嘴賤，擡手拉了拉小姑娘的發：“哎，你以後有什麽事情找我，打電話。”
孟念念甩了甩辮子，沒回頭：“我能有什麽事？”
易骁手臂越過身前姑娘的肩，推開包廂的門。
孟念念微微擡眸，看見少年陰影分明的下颚折線。
“任何事。”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有雙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易骁和孟念念不正常。
于笑憋了一中午，好奇心都快炸了。
但是當着易骁的面，她又不好意思問。
直到八人分別在校內岔路口，于笑這才攬住孟念念的胳膊，湊上去小聲問道：“念念，你和易骁學長到底什麽關系啊？”
看着身邊姑娘滿眼探究，孟念念不好再糊弄她。
“小時候認識。”孟念念老實交代，“後來我搬家就沒見過了。”
于笑繼續追問：“可是…學長為什麽要說你生氣一年了啊？”
孟念念微微蹙眉，把話說得模棱兩可：“因為他以為我生氣了…”
孟念念清晰地記得，易骁十八歲生日那天，自己給他打了通電話。
早讀之前，六點半左右。
她花了三毛錢，在自己高中旁的文具店裏。
電話號碼已經很老了，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她嘗試着撥過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喂…誰啊？”男生的嗓音未開，像是還沒睡醒。
“我，我是孟念念。”孟念念握着話筒，磕磕巴巴道。
“孟念念？”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疑惑，“誰啊？”
孟念念呆愣片刻，直接挂了電話。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她之後好長時間都繞着那家店走。
直到幾個月後，店家告訴她，有個男孩子來店裏蹲了幾天，沒等到她。
“他把你忘了？”于笑問。
“應該沒忘。”孟念念說，“大概就是早上沒醒腦子不好吧…”
于笑抓着孟念念的胳膊，糾結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易骁學長…喜歡你吧？”
小女生的心思異常好猜，孟念念看着于笑眼神擔憂目光閃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他只是習慣照顧我罷了。”
“可是…”于笑不依不饒，“他為什麽要照顧你？”
孟念念低頭沉思片刻，終于找出了一個非常好的理由：“因為我是他閨女呀！”
這邊孟念念和于笑絮絮叨叨，另一邊易骁也被自家室友勾住脖頸。
一米八出頭的富貴踮着腳，擡起下巴逼問：“說，你跟咱們小院花到底怎麽回事？”
一米七左右的卷毛幾乎是挂在了易骁身上，跟着富貴重複道：“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易骁彎腰躲過兩人的手臂，“不跟你們說過了嗎？那是我閨女。”
“說真的。”富貴推了易骁一把，“這關乎我的終生大事。”
易骁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你要追她？”
富貴笑得見牙不見眼：“不行嗎？”
易骁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不善：“不行。”
寝室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和事佬胖子開了口：“大個，你要是對她有意思就說呗，兄弟們都懂，不跟你搶。”
“我對她沒意思。”易骁依舊沉着臉，陰森森地看着富貴，“但是你不能追。”
說完他也不管三人臉色，轉身大步走開了。
“媽的，他搞什麽？”富貴看着易骁的背影，緊咬了一口後槽牙。
“嗐！大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拍拍富貴的肩，“來得快去得快，這次估計是真的不想讓你追。”
“我怎麽了？”富貴聲音大得很。
卷毛推着富貴往前走：“你他媽前女友都快堆成山了，換我也不想讓自己妹子跟你好。”
“我他媽這次認真了不行啊？”富貴怒道。
“你第幾次認真了？”胖子笑道，“你要追就追呗，問他幹什麽，各憑本事不好嗎？”
富貴被胖子的話說通透了，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說的對，等老子追到手了，氣死他丫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念念：所以我去衛生間門口到底是幹嘛的…？
明天我考研成績就下來了，希望別讓我失望啊啊啊天才骁哥保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