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現代paro(網游paro)，天才和傻子只有一線之隔，挑釁和挑逗只在一念之間。

*耐心柒哥以退為進＆天真阿七容易相信。

*這世界是不講道理的，因為很多事不只管合不合理，還得問合不合情。

*男人也可以喜歡陰柔一點的東西，例如可愛的男人。

———

?39.

「嗯...阿柒？」

伍六七試探地叫了聲。對方的臉色變得不太好，這讓他有些緊張。要知道這人從來就沒什麽脾氣的，但現在卻仿佛被低氣壓籠罩。

柒的表情并不多，但快兩個月的相處下來，伍六七仍能從細微的變化裏多少猜中對方的情緒。

「你讨厭佢？」

原以為對方是在意可能被牽扯進麻煩事裏，結果柒忽然問了句他意料之外的問題。

「嗯？...不算讨厭...吧。」

伍六七思考了一下，不太肯定地說。

要說他對水七木的感覺，第一就是沉默，第二就是熬夜，然後就是對他脾氣軟、又不愛搭理其他人，還老是想喂肥他。

伍六七其實對這人是挺有好感的，畢竟...一個對誰都愛理不理，但獨獨對你說什麽都聽、講什麽都對的人，你能讨厭到哪去？那種桀骜不馴的猛獸只在你面前裝乖讨誇的優越感是真的讓人難以招架啊！

再說水七木每晚陪他聊天，确實讓他挺享受的，好像彼此都被對方需要一樣。這種舒适他從柒身上也能感受到，就更難去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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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別過頭看着路旁的樹叢，要他說出這些話實在很難為情。他一個大男人的，講這些肉麻兮兮的話，能聽嗎？

「我想—我不知道，」

伍六七将和這人相處四個多月的事反覆思考了好一陣子，他是真的找不出自己讨厭對方的點。若不是因為生日禮物這事，他估計自己甚至可能順着粉絲的希望偷偷發點糖。

于是他抓了抓臉，耐着羞恥感說。

「我—我也許是挺喜歡他的。」

哇！這發言怎麽聽怎麽gay好嗎？剛說完伍六七就後悔了，他在心裏大聲吐槽自己。沒事在外頭感性個什麽勁？沒事對網友、而且還是個男人說喜歡幹什麽？

「如果—」

柒開口，邁開步伐朝他走了過來。

「如果講我就系嗰個人—」

對方停下，和他只差兩步的距離就會撞上。

「你會點做？」

?40.

如果要說世上有什麽事真的能被預料，那就是世事難料。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人們活得太無聊，上帝總是喜歡給生活安排一些驚喜...或者驚吓。

「唉？」

伍六七怔怔地看着柒，忽然有種發現隔壁家老王其實才是你親爸爸、而拉拔你長大的父親此時頭頂一片翠綠的錯愕感。

這太—太讓人不知道如何反應了，信息量大得他處理不過來。

要命！他剛剛是當着本人的面說人家是自己的私生粉、要跟他殉情，然後又猛誇了對方一頓，最後還說了喜歡嗎？...他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就地掩埋！

柒仍等在原地，和一臉大寫傻字的他大眼瞪小眼。伍六七能感覺得出來對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也許有點太好了。

「呃—那、那啥，我只是—」

伍六七嘴角抽了兩下，眼神朝一旁游移。

「"只系—"」

柒又往前站了一步，他不得不往後退一些。

「唔想見我？」

對方說，腦袋還稍向側傾，嘴角洩漏出一絲笑意。

「怎、怎麽會呢？這麽靓的仔，怎麽會不想見。」

他回。伍六七的腦子現在很亂，明明心裏千頭萬緒，仔細深究卻又想不出自己在思考什麽。于是當柒的腳步向前，他只能順着本能不斷後退。

「點解後退？」

柒又向前走，步伐不大，卻直逼向他。

「這是...呃—我是怕我們撞到—」

他有些焦急，柒提問的間距并不短到讓人無法思考，但配合着不斷靠近他的壓迫感卻也讓人無暇多加思索。

「讨厭我？」

「不是！」

對方的問話聲很輕，輕得讓伍六七忍不住擡眼确認對方的情緒。

「阿七？」

對方停住了腳步，于是他跟着停下。柒的尾音稍稍上揚，配上帶着笑意的表情。換做是平時，伍六七絕對會将其解讀為挑釁，奈何他受過讨論群裏某些發言的摧殘，現在他是怎麽看都只覺得對方在挑逗他。

要知道，讨論群裏的聊天內容他都是以當笑話看看的态度輕松視之的，哪想得到會有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沒事幹嘛手賤點開聊天記錄啊！伍六七訝異自己竟然還有辦法分神自我指責。

「幹、幹什麽？」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大腦不合時宜地跑過各種粉絲們腦補出的詭異戀愛情節。噢、這個腦子不能要了！

「咪倒着過馬路，牙煙。」

他可是直男來的喔，別告白喔！也不準壁咚喔！他會喊的喔！

「...唉？」

伍六七楞了楞，轉頭發現自己恰好停在斑馬線前，一旁的路人正以詭異的眼神朝他投來關愛。

丢啊！耽美小說都是騙子！

…

..

「你—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住址和生日的？」

他們出了商店街，慢慢地走過住宅區巷口，伍六七終于硬着頭皮問。倒不是他怕對方害他，即使相處的時間不特別長，他仍清楚對方本性不壞，就更不用提價值觀扭曲的問題了。他只是受不了這種過于安靜的尴尬。

「查的。」

對方淡然回應，表情都不變一點，似乎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查這幹嘛啊...」

伍六七小聲抱怨。直接問他又不是不肯告訴人，至于搞得像跟蹤狂嗎...

「我中意你。」

結果柒毫無預兆地将這句話砸進他耳朵裏，吓得他肩膀一抽。

「呃—你是指...朋友間的那種？」

為什麽要在他以為危機解除後突然又來這一下！搞偷襲算什麽！敢不敢和他來一場男子漢的決鬥啊！

「想上床嗰種。」

柒面不改色地說，語氣自然到伍六七有一瞬間懷疑上床好像不是什麽情色之詞。

「你—我是直的喔！你應該知道吧？」

伍六七鄭重其詞地強調。他蹙起眉，覺得自己的臉熱得連耳根都發紅了。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上我，我不要面子的嗎？

「我知。」

「那...那你、」

伍六七現在很緊張。眼前這人明知他是直男還敢和他告白，那不是做好了不再見面的打算，就是鐵了心要掰彎他。

哪一邊他都不希望啊！

說到一半的話沒了下文。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一路上伍六七都沒敢再和柒對上視線。

眼看就要到家了，他還是沒想到該怎麽回應，這讓他陷入兩大難題：現在眼前站了個想睡他的男人，他卻趕人回去也不是、請人進門也不是。

他是應該立刻拒絕對方、然後繼續蕭潇灑灑地當他的黃金單身漢、靓仔大直男，但伍六七并不是個會因為他人性向就瞧不起人的渾球，他覺得這其實沒什麽。每個人都會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的啦，他一個大男人都喜歡可愛的小雞娃娃了，有什麽資格批評人家呢？只是他又怕一旦拒絕了，他們可能連朋友也做不成。

這比當初開店遇到的所有問題都要讓他頭疼。伍六七想。你不得不承認，比起做事，做人永遠更難。

到了家門口，伍六七不太流暢地從褲袋裏翻出鑰匙。

「嗯...阿柒？」

他将鑰匙插入門鎖，聽着鎖頭的轉動聲，思索究竟該如何回應。

「嗯。」

柒回，語氣依舊是那麽平靜。

「你—你能不能...我暫時沒辦法回答...呃—」

他仔細地斟酌用詞，就怕柒覺得被厭惡。

「冇事，你能唔回答。」

「唉？」

「我唔會做你讨厭嘅事。」

「喔...嗯。」

伍六七楞了會，柒的語氣非常坦然，似乎對此不很介意，彷佛剛才的告白不過是稀松平常的問候。

「我想買些嘢飲，去便利商店？」

「好啊，正好買些零嘴吃。」

對方已經回到平時他看慣了的态度，于是伍六七決定暫時忘了這事，回歸平時的相處模式。

柒大概是怕他為難吧，這個靓仔真夠善良耶。伍六七心想。他很快會對自己此刻的想法後悔。

?41.

：我買好晚餐和宵夜了！還備好了衛生紙！

：我買了一大桶炸雞！

：你...我能問問衛生紙幹什麽用的嗎？

：我還是白的

：巧了，我也準備好了（我也是白的

：問什麽問，大家都懂的嘛（不失禮貌的猥瑣笑容

：你是說...用來擦看到自己cp站一塊時，某個器官會流出的帶着腥味的濃稠液體嗎？

：握草？我怎麽突然上車了？！

：沒錯hh看來大家都懂嘛

：你是指...

：沒錯...

：就是鼻血！

：唉？

：等等？

：燒等腋下...

：幹嘛hhhh你們想哪去啦？

：讓我看看誰想歪啦？那邊有面牆你們過去站站

：啧...我忽然覺得自己上錯了車

：以為找到了陣營結果發現自己顏色錯了...

：八點半了，不知道阿七什麽時候開臺

：通常都是九點吧？再等等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阿

：我不想吃熱豆腐阿，我想看阿七被吃豆腐啊（笑

：優秀hhhh

：泥馬真是個人才

：我毫興奮R我覺得我可以了，非常非常可以的那種！

：我也毫性奮R！（沒錯字

：糟糕的發言hhh但是我喜歡

：你們在狂歡，我在忐忑不安...水七黨悶悶不樂...但阿七要開臺了我還是很高興...我好複雜，我生前一定是道根號題

：害，我現在就擔心水哥心碎，養了四個月的肥肉怕是要拱手讓人

：我感覺很不厚道，但你的說法讓我實在忍不住上揚的嘴角hhhhhhhhh

…

..

那晚，讨論群一路等到了淩晨三點，然後才終于肯認清被放鴿子的事實。有人甚至等到了隔天早上，還因此差點翹了當天的班和課，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