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現代paro(網游paro),無欲則剛,不屈不撓;關心則亂,庸人自擾。

*阿柒不辭而別&阿七開口要脅。

*人所行的,看在自己眼裏都視作正的。

———

?51.

這天伍六七久違地開了夜不眠,打算等會開臺玩個兩小時補償粉絲,才剛上線梅十三的質問就劈頭而來。

「567,你刀是不想要了吧?」

梅十三的聲音依舊冰山,卻仍精準地傳達出聲音主人此刻的不滿。

「呃—啊、哈哈...梅小姐,有話好說啊...」

伍六七有些心虛,他想起自己在一個半月前私信了對方千刃的事,然後因為各種關系就再沒上來游戲過了。

「哼,無所謂,角色過來讓我砍兩刀,我就還你。」

「哇、你別看我血厚就拿我出氣啊美女。你的兩刀我受不住啊!」

「師傅要我把刀搶回去,還要我見到你們各砍兩刀,你不給我刀,至少得讓我完成另一項。」

伍六七嘴角抽了抽。他怎麽就不記得自己得罪過對方師傅?話說對方師傅是哪位啊?

「呃—你說的你們,是我和那個第一的嗎?那個...那個柒。」

柒,他和這名字可真是特別有緣吶。伍六七想。不過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他現在也有點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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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那—呃—我能不能...先不拿刀啊?老實說我一直聯絡不上柒,你看你的另一項暫時完成不了,不如就讓我延後吧?」

「也是,那家夥這陣子挺忙,大概不會上游戲。」

梅十三說,似乎很是諒解。

「等等,你認識他?」

「不熟,家裏關系見過幾次,而且我和他同大學。」

大學。伍六七皺眉,不會真這麽巧吧?

他又仔細回想了游戲裏這個柒的行徑。認識梅13且沒興趣,卻給了他複活藥,還把刀白送了他,話還特別少。

「呃—梅小姐,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你問。」

「你說的那個柒,是不是頭發有點長,眉毛有點粗,而且黑眼圈有點深,話有點少,表情也有點—」

「是。」

不等他形容完,梅十三已經給出答覆。

他娘的,這個人究竟在他身邊埋了多少身份?或許自己對街那個從不出門,只靠網購過日子的科技宅、公園裏小奶貓的主人、或者也許他的店大大隔壁那個什麽內衣設計師都是柒。他不太實際地想。

「怎麽,你也認識?」

「我們…算是有點熟。」

對于只能模稜兩可地形容和柒的關系,伍六七有些低落。

「我最近忽然聯絡不上他…所以—」

「大概在忙婚禮吧,畢竟時間訂得很趕。」

他握在搖杆上的手一頓。

「誰要和誰結婚?」

他平靜地問,同時不斷否定心裏的不祥猜測。

「柒,和我姐姐。」

伍六七感覺心髒猛地絞緊,他弄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是怎麽回事。胸口有股說不清的煩悶、呼吸變得艱難,仿佛進到肺裏的空氣全被抽光。

「567?」

伍六七沒有回答,他太過于專注了解自己的情緒。那種難受、令人打心底不快的情緒。噢,他知道了。

「老實說,我不稀罕那把破刀了,但我想請你幫我帶句話。」

他開口,眼神冽起兇光。那個壓在他胸口的感情—

「幫我告訴那個該死的自戀狂,要是他沒在結婚前親自來分手,我就殺進婚宴現場把他剪成圓頂禿!」

—叫做憤怒。

?52.

「今天的會面結束了,回你房間去。」

走在前側梳着油頭的男人說,接着看都不看柒一眼便離開。

于是他在一旁的警衛随側下回到自己的房間。空無一物的房間。只有床鋪、書桌,以及衣櫃。沒有電腦、手機也被沒收。

他透過窗戶,俯視底下被打理得幹淨的院子。

這裏是柒的本家。位于車水馬龍的璇塢市中心區,五頂迷宮的原型有一部分就是取材此處,顯而易見這是他能輕易找到暗門繞過迷宮直達花園中心的原因。

富麗堂皇,華貴的牢籠。

他從鼻中哼出聲不屑。自己竟然曾經對此引以為傲,現在想來只覺得可笑。

柒伸手,将被梳理到腦後變成大背頭的發絲抓散,變回平時的散發,接着再把一身筆挺做作的西裝全脫下來,洩憤似地往牆角扔。

他從衣櫃裏随便扯了套足夠輕便的居家服穿上,接着拉開底層抽屜,動作輕柔地拿出藏在衆多衣物間的白色衛衣。

那是柒離開那日穿回來的。伍六七很喜歡白衛衣,他知道對方的衣櫃裏一共有七件一模一樣的,幾乎是除了運動外天天輪着穿。現在少了一件在他這,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伍六七造成影響。

柒将臉埋進衣服裏,輕輕籲了口氣。不知道他忽然消失,會不會對伍六七造成影響?對方是不是又失眠了?

他想見伍六七了。

「叩—叩—」

敲門聲。

他将衣服擺回去,關上了衣櫃的門。

一位女性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柒。」

褐色長發的女性說。門阖上了。

他沉默以對。

「我沒想到你會答應,」

那人的莺聲燕語像暖春夜裏随風揚起的一串風鈴,輕盈得一如他記憶中那樣。

「我以為你還在意高中那件事。」

「我對你冇興趣。」

他回,語氣很不必要地張揚出敵意。

「我知道。」

柒始終未将視線轉向對方,因此看不見那雙低垂的眼底閃過的落寞。

「所以也許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同意婚事?」

他沉默片刻,最後說。

「我有必須保護嘅人。」

「透過和我結婚?對方不會高興。」

問話聲很輕,輕得他聽不出是質疑還是惋惜。

「唔關你事!白,滾出去!」

柒的聲音忽然加大,失控地展現出不滿、将對方拒于千裏。他才是受害者!無論是以前或是現在都是,對方有什麽資格跑到他面前說出這些話?

「這當然關我的事。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這也是我的婚事。」

白說,刻意加重語氣,字字直切要點、将柒的怨氣堵了回去。

「和你結婚不是我的意思,不是只有你被迫接受現狀。」

對方說。他咬牙,滿肚子委屈卻無以辯解只能沉默。

和對方結婚不是他的意思、離開伍六七也不是他的意思、就連和對方從無話不談的朋友變成無話可說的陌生人也不是他的意思。為什麽到最後必須獨自承受一切的總變成他?

他早已不對這個家庭抱持冀望,現在他們卻連他唯一渴望得到的都要剝奪。

白輕嘆,步伐緩慢地走向書桌,抽了本擱置的書籍走馬開花地翻閱,最後重新開口。語調又回到最開始那樣輕柔。

「無論你信不信,我當初那麽做是想保護你。」

她說,語氣誠懇得如告解罪行的犯人。 柒不發一語地聆聽。

「我認為那麽做他們就不會找你麻煩,我那時快畢業了,到時候就再也不能幫你。」

「我冇求你幫我。」

他說。

「我知道。」

白的眼簾半垂,将書擺回桌上,接着轉向他。

「你想保護的人求你了嗎?」

她反問。

「我必須咁做。」

只要他的父母想,伍六七随時可能被傷害。他只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做他們希望的事、讓他們肆意決定他的人生,作為交換條件,伍六七的生活将不受波及。

「我當初也這麽想。」

他不語。

「你知道,我當時還不懂事,我只能用自以為正确的方式關心你。」

白停頓了下,嘆出的氣很輕。

「你也看到結果了,這是很傻的行為。」

說完,她走向門邊。

「你是來自我辯解?」

他終于擡頭,帶着審問的眼神看向即将離去的人。

「不是,我只是來建議你,別走相同的路。」

白笑了,笑得很無奈,接着推開門,讓出了道路。

「你有訪客。」

然後那個柒曾經在大學裏見過的穿連身裙的女生走了進來。

?53.

夜晚的餐桌上擺滿餐點,座位上的三人卻都食不知味,氣氛如守喪般死寂。大保能感覺得出來伍六七最近的情緒不太對,他想開口關心,只是實在心有餘力。

"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自從收到這條簡訊,他和大飛就忙活個沒停,除了偶爾的晚餐很少和伍六七再有交集。即使同桌,也因雙方都心不在焉而沒有往常那樣熱絡的氣氛。

大保皺眉。身為生意人他向來舌燦蓮花,但開口關心人?那可真的很別扭。

「阿七,出什麽事了嗎?」

最後是大飛率先打破了僵局,被墨鏡遮住的雙眼看不出情緒。

「啊?沒事。」

伍六七随口敷衍,将眼前的牛丸兩三口解決,顯然不打算多說。

「你鼻子怎麽沒變長?」

大保挑眉,忍不住吐槽。

「也許因為我不是木頭做的。」

言下之意是伍六七确實說謊。

「你知道我們不介意聽你抱怨。」

大飛好脾氣地說。

「沒什麽好抱怨的,我被甩了,所以心情不好。」

大保和大飛對視了眼,顯然有些錯愕。短短一個月不該連熱戀期都還沒過嗎?

「他和你說的?」

大保忍不住問。這個月他們确實有些疏忽了伍六七,作為當初自願擔起監護人責任的兩人來說,這實在是有些失職。

「沒有,那撲街仔屁都沒放,整整一個月失聯擅自跑去結婚了。」

伍六七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深閨怨婦一般,當然大保可不會沒眼色到把這件事說出口。

「你說他沒聯絡,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記得之前夜不眠的梅小姐嗎?王子戰來幫我那個。」

「記得。」

大保回,因為某些事他最近可沒少見到這家子的資料。

「誰?」

大飛問。

「梅花企業那個十三小姐。」

大保答,簡單帶過了這個問題。

「噢。」

「他要和她姐姐結婚。」

伍六七悶悶不樂地說。顯然已經心煩到連為什麽他們知道這麽多都不在乎了。

「等、你...你說的交往對象是他?!」

他激動得站起身,雙手重重砸在桌上,讓擺在一側的筷子滑出桌沿。

餐桌上本就不算和諧的氣氛變得更加詭谲。

「小聲點,你吓到阿七了。」

大飛撿起筷子擺回餐盤上,語氣平靜地提醒。

「什、什麽啊?」

伍六七神情怪異地看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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