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聲嘤
但單虞很快将目光移了回來。
不動聲色的緩和過來。
少年的眼睛是桃花眼，但是又有些狹長，眼角微微的勾起，左眼下方還有一顆小淚痣。
老一輩的人說過眼角有淚痣的人好哭，但是衛讷想着這人恐怕都沒怎麽哭過。
衛讷屏住了呼吸，和單虞對視。
只是少年的表情變化很快，嘴角突然勾起，不知道在笑什麽，突然将腦袋蹭過來，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衛讷。
“幫我寫作業，我就放手。”
“喲！虞哥還寫作業啊！”
全班都在看熱鬧，隔了大老遠都有人聽到單虞的請求，尤其是最後一排門口那邊的男生，吃着包子戲谑一片。
單虞偏着頭盯着那邊起哄的男生，眉頭高高皺起，單薄的唇瓣輕吐：“老子寫不寫作業關你屁事？信不信老子能讓你吃了全校的作業本！”
吃包子那個人馬上噎了一口，不敢再說話。
因為暴躁少年的話吓到了其他人，連衛讷聽完心裏也一顫。
衛讷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叫“魚哥”的男生脾氣暴躁的很。
在六河鎮也有這樣脾氣暴躁的男生。
說話粗俗滿口髒字，能動口就不動手。
她曾經親眼見過一個男孩子将一位女同學推下了水，看着女同學在水裏呼救，還在上面連連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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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驚膽戰，衛讷忍了忍已經到了眼眶的生理淚水。
終究沒忍住，她感覺一大滴淚水從眼睛裏流出。
衛讷不想吃作業本。
更不想吃全校那麽多的作業本。
衛讷動作很快。
下一秒，衛讷摘下眼鏡，迅速擦拭了眼鏡，伸手拉扯這根一端還拽在身後少年手裏的布條。
“我幫你寫。”
聲音潤軟糯糯，就像是調了蜂蜜的水，入口之時甜絲絲的，可細品時卻抓不到味兒。
但是不管怎樣，單虞眉間的戾氣似乎瓦解了。
少女厚重的劉海底下是明亮的眼眸，摘除了眼鏡，水汽氤氲，瓷白的皮膚。
旁人只是感嘆，這新來的轉學生長得不怎麽樣，可這眼睛可真踏馬勾人。
單虞看了一眼，眸光一緊，心裏暗罵了一句“操”。
果然是她！
衛讷心裏緊張的很，她一向不喜歡暴露在很多人面前，能躲就躲。
現在全班人都看着他們這邊。
可後排的大佬還是不放帶子，帶子不要了？
衛讷舍不得。
可是她都答應幫大佬寫作業了，可是不管用啊。
這個“魚哥”表情吓人。
像是她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衛讷陷入了兩難。
就在她準備放手的那一刻，後座的少年放手了。
男生笑的邪氣，眼裏卻像是嚼碎了星光，露出一顆潔白的小虎牙。
“既然你幫我寫作業，以後一中我罩着你！”
單虞沒說完的臺詞是：做我的妞兒，以後一中我罩着你！
單虞無所謂，反正他相中了這個轉學生了。
這哭鼻子的小慫包就得是他的。
原來就慫，怎麽現在還是慫！
回到家已經快八點了，玄關處多了一雙拖鞋，衛讷有些奇怪，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有。
衛讷脫了鞋子，把襪子脫下攥在手裏，還沒脫完，一個小胖墩就抱住了她的大腿：“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抱大腿的是衛讷同父異母的弟弟——衛寶。
衛讷想伸出手摸摸弟弟的腦袋，可想起這是剛剛脫了鞋襪的手，就把手收回去了。
“姐姐姐姐！這鞋子是爸爸今天去買的哦！還是小寶我親自去挑的呢！奧特曼好不好看！”
其實衛讷一點也不喜歡奧特曼，但是她還是點點頭。
“讷讷回來了啊！快過來，爸爸給你把飯熱一熱。”
衛讷的爸爸是個四十多歲的工廠工人，江市食品廠特別有名，衛讷的爸爸和後母都是食品廠的工人，不過後母李琴已經是車間的主管了。
平日裏在家也有些傲氣。
“這丫頭怎麽回來這麽晚啊！是不是在外頭混去了。這農村的孩子就是不懂規矩，大晚上還在外面鬼混。”
李琴很明顯是在衛生間裏洗衣服，但是聲音還是傳到客廳。
“丫頭第一天上學，遲到點回來沒什麽事吧。”
衛爸爸忍不住反駁。
“鬼知道她在一中都幹了什麽。”
衛爸爸給了個無奈眼神給衛讷，衛讷什麽也沒說，微微張開唇角安慰衛爸爸。
雖然第一天沒有晚自習，但是今天的公交車晚點了，她走了三站路才搭到該轉的公交車。
不過都無所謂，現在她不是都回家了嗎。
衛讷随便吃完了些就收拾碗筷，衛爸爸攔住她：“讷讷去寫作業吧，這裏爸爸來收拾。”
衛讷又小心的笑了笑，這才回了房間。
衛讷帶着兩套作業回家了，回去抽出了所有的書本。
鼓鼓漲漲的書包幹癟了下來，瞬間就像是一頓要吃了三天飯量的胖子瘦了下來。
好在寫作業對她來說不是難事，開學第一天老師都沒怎麽上課，也就班主任起了個頭。
暖黃的燈光下，整潔的書桌上擺放着一盆小小的綠植，其實也說不上手綠植，還沒有手掌大的多肉。
衛讷給習題冊題了自己的名字，又另起一行簽上班級。
高二（1）班，工工整整的四個字，還有飽滿對稱的小括號。
對了！
那個“魚哥”叫什麽名字？
衛讷有些皺眉，這個好看的男孩子不好好學習。
還是個“暴躁魚”……
嗯……
超級暴躁……
衛讷連着寫了三天的作業，這三天裏後排的那位暴躁的男生還沒來。
“衛讷，你可以不幫單虞寫作業。”
一班的學委叫王耀，長得高高的，有些黑黝黝的壯實。在班裏也和衛讷說過話。平素王耀收作業收到後排基本上就止步了，現在也就是新來的轉學生認真，不單單交了自己的作業，連帶着還交了年紀大佬的作業。
年級大佬是什麽樣的人？據說初中起就沒這麽交過作業，連考試什麽的都是随便塗塗畫畫交上去的卷子。
“沒事，這是我答應他的。”自從開學第一天她的那條帶子被威脅了，衛讷就沒把它帶來，而是放進了一個小的儲物盒。
學委點到為止，也沒有說什麽。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衛讷把兩本練習冊工工整整的疊放在一起，不過是一本英語作業，都是ABC的字母，她還不至于寫不完。
至于作文，就當是再寫一篇創作算了。
早讀鈴聲響了，一班和很多班級一樣，語文英語早讀輪換着來，據說到了高三複習的時候，早讀還會變成語文，英語，生物混雜着來。
衛讷沒有同桌。
她的同桌是個男生，坐在她邊上，可是除了第一天，她就沒見過這位同桌和“魚哥”一樣，後排的人松松散散的來，基本上是沒來齊過的。
衛讷從桌肚裏取出英語課本兒，課本有些久了，上面的文章衛讷幾乎能背下來了。
衛讷有個習慣，眼神一放空的時候就是背書去了。
無論是英語還是語文……
下了早讀，門口的同學過來提醒衛讷，班主任叫她去辦公室。
“衛讷啊！這是你的校服，你今天帶回去洗洗，看看明天能不能幹了穿上。“
”好，謝謝老師。“衛讷道了謝，拎着桌子上的衣服，被塑料包包了起來，還封了口。
“等等。”範安林手底下的作業很多，但是改的速度很快。
衛讷停下腳步。
“你別幫單虞那小子在寫作業了，那混小子的作業水平什麽情況我還不清楚。”
衛讷有些窘迫，面子上卻是不顯，只是低着頭思考數學老師是怎麽知道的。
她才剛來，并不知道一班的英語老師白莉和範安林關系好，早就把單虞的作業給範安林過了眼。
範安林停下筆，女生乖乖巧巧的模樣，看來這衛讷還真是好學生，後面和那幫混小子在一起還真是不合适，看來得抓緊時間調位置。
衛讷回去的時候就發現班上一片喧嘩，後門那裏湧着一堆人，不知道在幹什麽，還有外班的在門口看熱鬧。
“我艹你大爺的，別以為你是一中的大佬我就怕你！單虞你也不過是個沒爹養的賤貨。你跟誰這麽拽？”
“李耀你個犢子嘴這麽這麽賤！”
“趙明朗你不過是單虞面前的一條狗，混飯吃的，你拽什麽拽？”
趙明朗被李耀壓着腦袋打，雙手還拉扯着李耀的黃毛。
兩個人從門口打到班級後面，推到了一排座椅。
班裏人驚恐急了，又不敢去喊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年紀大佬單虞面前有個規矩：大佬大家誰敢喊老師，誰就是單虞要揍的下一個人。
女生不敢看了，李耀講話沖氣，在單虞他們一進門的時候就打了起來，不過單虞沒動手，是趙明朗那貨擋了一拳，結果趙明朗和李耀打起來了。
衛讷站在前面不敢輕舉妄動，實際上和她一樣的還有很多人，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
都在遠遠地看熱鬧，沒人站出來。
趙明朗和李耀打得狠了，兩人眉眼都是傷痕。
李耀街區小混混，打架打得多，趙明朗也算是個混混了，只是平時不輕易幹架，這次被李耀打出血，也是咬着牙和李耀剛。
眼見着李耀抄起一塊磚頭就往趙明朗身上嗑，趙明朗被猛地一下推倒在地。
"艹！哪來的磚！"
趙明朗被推開，眼見着半個手掌大的磚塊砸在了單虞的肩膀上。
衛讷在後門捂着嘴害怕出聲，旁邊的同學沒被裏面的打鬥吓到，倒是被衛讷吓了一跳。
見到後門的少年看了她一眼，目光灼灼的樣子。
衛讷轉身去了辦公室……
不知道為什麽，隔了前後一個班級，衛讷就是知道他看了她一眼。
其實單虞一直沒動手，還幫着趙明朗擋了一磚頭。
被一磚頭打得趔趄，單虞表情黑的很，嘴角微微勾起，眉峰皺起，手上颠着那塊轉頭：“什麽年頭了，打架還用板磚？”
終究是忍不住，把嚣張到無邊的李耀壓在地上打。
等趙明朗清醒過來的時候，單虞已經結束了這一場單方面的鬥毆。
單虞打人狠，專門挑人脆弱的地方下手，掂量着恨不得打斷李耀幾根肋骨。
趙明朗捂着腦袋心嘆，還是壞了大事……
打架是不被允許的，尤其是在一中。
作者有話要說： 學霸來之前：
單·假年級大佬·虞日常：睡覺，打架，打球
學霸來之後：
單·乖乖·虞：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