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十九聲嘤
貼吧上因為這件事兒爆了以後。
單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衛讷對她的态度似乎有了改變，每次單虞給她送零食送奶茶的時候，衛讷都側過頭去将奶茶退還給他，問她怎麽了，她也一句話不說。
剛開始的時候，單虞還以為衛讷是生理期來了女孩子家的那檔子事兒，經歷過了生理期的人都說痛，單虞還為衛讷準備了紅糖姜茶。
但是也被衛讷給放回來了。
正好課間王耀過來找衛讷問題目，衛讷這會兒不忙，就往趙曦的位置上挪了挪，讓王耀坐過來。
兩個人就這麽讨論題目。
從後面看去，單虞那裏見着兩個人貼的特別近。
“哐！”一聲，單虞将将那一盒紅糖姜茶扔進桌肚裏面，手指敲打着手機，給趙曦發消息。
單虞：你人去哪兒了？
單虞：課間不留下來寫作業，在哪裏？
單虞：趕快回來。
剛剛從洗手間出來，手還是濕着的趙曦校服口袋一陣抖。
原來是單虞給她發消息了，那一條條的炮彈似的往外蹦，足以看到少年的不耐。
趙曦：大少爺，這會兒大課間呢，我還得順一趟小賣部
趙曦：我還要幫衛讷買草稿紙，回不去！
單虞：草稿紙我有，你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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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回什麽回？不回！
“切！就不讓你好過。”
趙曦嬌手機往兜裏一塞，頂着寒風往小賣部走去，她才不幫單虞呢，瞧這樣子就知道衛讷不睬單虞了，趙曦巴不得這樣。
單虞身上那一檔子亂七八糟的事沒解決，就來招惹衛讷，太便宜他了。
單虞這邊趙曦的消息就停留在：回什麽回？不回！這一條上，許久也不見趙曦回來，單虞知曉趙曦八成溜了。
将視線重新轉移到前面的衛讷身上，穿着校服的衛讷腰背筆挺，手上正拿着2b鉛筆畫着什麽，估計在做數學的輔助線。
只是兩人的頭貼得很近……
很近……
單虞覺得心中有一顆種子，呼吸之間轉身成長為了一棵參天大樹，這棵樹正在汲取着他心中不好的想法，帶着怒意，帶着驚濤駭浪。
艹！
衛讷都多久沒給他講過題了？
大課間許多人都在睡一覺，唯獨衛讷這邊有着小聲的話語聲傳來，這會班級裏突然響起一陣很明顯的腳步聲。
王耀側頭，衛讷卻不為所動，繼續在草稿紙上寫公式，單虞脾氣很壞的，故意撞一下他們這邊的書桌。
衛讷手中的2b鉛筆猛地折斷，在草稿紙上留下一段中斷了的印記。
單虞更加生氣，兇惡……
兇惡化作溫語：“衛讷你出來一下。”
剛剛把桌子扶穩了的王耀替衛讷拒絕了：“她現在有事。”
單虞看向衛讷，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帶着怒意。
衛讷擡頭，狀似不為所動。
單虞：“出不出來？”
少年一雙眼眸，無悲無喜，但是瞬間又都是冷漠的光。
衛讷心尖一顫，搖搖頭，剛想說這題講完，但是話在嘴中，看到她搖頭的少年毅然轉身離開，隐隐約約帶着風。
“哎！”
……
衛讷還是跟着單虞出去了。
單虞一直往前走，長腿不停的交疊走到了遠處的樓梯口。
那裏黑漆漆的，暫時無班級使用的，教學樓的樓頂的燈棒都沒有打開，從他們這裏只能看到對面他們教學區的燈，隐隐約約見到坐在窗邊的，同學認真學習的身影。
單虞腰背挺直的看着衛讷，衛讷微微擡頭看着單虞，不明所以。
衛讷的耳尖動了動，微微的光線下柔和的像是乳白色一般。
二人站立以後拒不說話，一片寂靜，衛讷沉得住氣，是單虞找她出來的。
但是此刻單虞心中白轉千回，他的确是生氣，憑什麽衛讷要對王耀那麽好，自己都過去找她了，都不看看自己，那不是小心眼，就是覺得心裏不對味兒。
擡頭看見的是天上皎潔明亮的月亮，月明星稀，天空中除了月亮一無所有，再往下就是發着刺眼光芒的教學樓，單虞眯了眯眼，最終又将視線定毀在了自己一頭縮在衛讷身上。
單虞的聲音有些磕巴，像是象征着心中不平靜的心路起伏：“喊你出來就是想讓你離他遠一點。”
聲音一頓，單虞看到衛讷并沒有什麽回應，皺了皺眉，舌尖頂了頂右邊的口腔。
“他是我同學，這是應該的。”
衛讷并不覺得是有些不對。
單虞聲音不太清晰，囫囵的從口腔中繞出：“但是你現在要以學習為重，不要太過多的考慮別人。”
單虞想說的明明不是這些，但是看着衛讷的臉心中的話散作一團亂麻，無論她怎麽嘗試串聯起來都不得其意，最後說出來了還是這樣毫無一句的話語。
有些氣惱的撓撓頭，少年一下子蹲了下來，腦袋貼着膝蓋無力的嘆息。
“我的意思其實就是你不要管他，你多看看我呀！我學習這麽不好，也沒看你多怎麽用心。而且日久生情什麽的，學霸最容易喜歡學霸了，你現在還小，不能早戀！”
頭頂的燈突然亮起來，二人都吓了一跳，原來這處設置的是聲控燈，被單虞剛剛響起的聲音所刺激到突然亮起來。
過會兒衛讷能清楚的看清單虞的模樣了，少年蹲在地上，從衛讷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的腦袋毛茸茸的，還有微微有些紅的耳朵。
別人蹲在地上就胖得像一坨球一樣，但是單虞蹲在地上就是一處風景，少年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像是冬日裏絢爛的油畫，冰冷卻精致。
久久不得回應，單虞将腦袋從埋在膝蓋中擡起。
衛讷的模樣有些不對勁，身子也在微微的顫抖，單虞飒地睜大眼睛起身，仔細的打量着衛讷，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
衛讷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靠着牆角，衛讷依着牆滑下，實在是笑得不行，腿都笑軟了。
外面的燈照在衣服上，校服瑩瑩放着光，但衛讷只覺得這光線十分的刺眼，仿佛将她置身于黑暗之中，突然一束光亮打來讓她眼花缭亂。
她原來從來不會被這些所影響到。
就像不善水的人沉入了湖底，無論你怎麽攪動四肢都不得解脫，那是衛讷在六河鎮最初學游泳時才有的感受。
因為衛讷單方面的冷戰，單虞被刺激的只能學習。
現在單虞怎麽會懷疑她早戀呢？
還整出了一套日久生情理論？
笑了許久，可是心中又是恍然，凄然。
單虞這番話無疑是在關心她，可是又是以什麽身份來關心她？
陪伴他度過一個兒時暑假的隔壁鄰居，還是好心好意給他補課的同班同學。
這幾日她一直心神不寧。
衛讷恍然發現她似乎對着單虞有了些不該擁有的想法，這種禁忌的想法剛剛探出頭就被她摁了下去，但是卻想不到，越是想克制的心情就越是肆意。
她現在反而能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她好像動了心。
她是打算把這顆心給封死了的，她不能早戀也不想早戀，她應該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然後給十多年來的學習生涯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可是這一切都在那瞬間單虞對着她無可奈何，而又帶着撒嬌語氣，頃刻間，土崩瓦解。
衛讷心間有觸動，冷酷的心逐漸變軟，也學着他的模樣：“你這樣就像撒嬌一樣，要是被別人拍下來發到貼吧裏面去，會被笑話的。”
小的時候單虞撒嬌的樣子是什麽樣子的呢？
衛讷印象很深，單虞小的時候長得就好看，和六河鎮曬的黑黝黝的小男生不一樣，單虞和衛讷簡直就是六河鎮最為白淨的孩子，而且衛讷一向就是別的家裏誇獎的典範。
五歲的單虞不找其他孩子玩，整日跟着衛讷。就連衛讷去自家後院裏幫着外婆喂雞，單虞也邁着步子跟着，同時對這後院的神奇世界滿懷好奇。
衛讷将單虞喂雞，給衛讷手中放了一些稻米，然後給他示範了一遍。
單虞心領神會地将手中的稻撒出去，就看見零散的幾只雞立馬跑過來，吃着地上的稻米。
弄得好幾次，晚上吃飯的時候，外婆都會叮囑她，別太讓單虞做事情，畢竟是城裏來的孩子。
那時候單虞只有五歲，可是小孩子都是不覺得自己是小孩子，就算是她比那個時候年長了十多歲，衛讷也依然覺得那時候的自己也像個大孩子。
而且好像那個時候的快樂真的很簡單，哪怕是喂個雞，也讓他們打心眼裏愉悅。
也許就是那時候衛讷，已經自覺有着照顧單虞的想法。
……
衛讷平時不逛貼吧，但是校花談戀愛這事兒被爆出來了，着實影響力巨大，誰知道校花一直秀恩愛的對象不是年級大佬，還是另外一個混混。
貼吧裏有人罵校花看走眼的，也有人心疼校花的，趙曦一下課就抽出時間再貼吧上水一水，還時不時的給她念一下，有些人的評論。
吃瓜群衆當的很到位了。
可是吃花的火熱氛圍最終還是被臨近期末考試這一大難關給打散了，玩手機的時候少了自然瓜都吃不起來。
一班卻又是血雨腥風。
校花的男友李耀回來了。
李耀變化很大，說話也不粗聲粗氣的，只是十分低沉，眉頭緊皺，也十分陰婺。
後來一班的學生還看見李耀堵在校門口，要求他們的小學霸衛讷：“給我補課。”
衛讷：“……”
剛剛趕過來給衛讷奶茶的單虞：“tm又來一個。”
只是衛讷看了眼許久不見的李耀，直白的給拒絕了：“你要找補課的人，有比我好的家教老師，不必找我。我精力有限，現在只夠單虞和趙曦補。”
單虞忍住想要将奶茶扔出去的手，從衛讷身後出現将奶茶遞給衛讷。
心滿意足：“走吧，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