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不是在最開始有着一點談話的機會，庫贊差點要覺得自己看過的瑞吉娜的笑容是幻覺了。
除了第一天以外基本上都沒有笑過，到最後更是鐵面無私地像是魔鬼——自己哪怕想和她說句話都要先被眼刀刮一下，确認自己到底是真的想要聊天還是……
咳咳，畢竟瑞吉娜上尉也算得上是難得的美人，庫贊無辜地表示自己想要和她搭話有什麽不對麽？
“不對得很厲害啊庫贊，首先瑞吉娜上尉名花有主，其次你可別忘了，她爹是戰國大将。”
和鼯鼠聊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鼯鼠語重心長地看着庫贊，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勇士：“庫贊啊，而且你難道忘記當初她在畢業考試的時候和薩卡斯基中校聯手把我們所有人都按趴下的樣子麽？”
“……”
“還有，小道消息，要聽麽？”
“聽，趕緊的和我還賣什麽關子。”
“只是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別外傳啊，瑞吉娜上尉剛剛脫離監控沒錯，然而給她下達監控命令的并不是海軍軍部，而是……”
鼯鼠看着皺着眉頭的庫贊，做出了一個海軍都明白代表間諜機構的手勢，特意還去門外确定沒人才繼續講了下去：“第二個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是戰國大将和澤法老師力保瑞吉娜上尉才沒有讓她進科學部，以及最後卡普中将提出要求，把她要到了自己的麾下。”
“你的意思是，她依舊沒有被取消監控令？甚至于監控的人還換了，變成了卡普中将？”
丢給好友一個你自己領會的表情，鼯鼠伸了個懶腰倒在了床上：“至于到底是什麽事情嘛，鬼才知道。反正她現在依舊是被盯着的，你不怕死不怕牽連就去呗，又沒人攔着你。不過想也知道，瑞吉娜上尉可是和薩卡斯基中校關系不一般，你去了也白搭。”
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到一個所以然，庫贊撓了撓頭發索性也不去細想這件事情。等到了晚上自己的巡邏值班時間，偏偏這個時候再甲板上看見那個剛才還被讨論過的紅發上尉站在船頭，手裏還握着一把小提琴。
月光灑在卡普的戰船上，對比他和大部分海軍而言顯得格外嬌小的紅發上尉腰間的兩把長刀已經不見，白色的光芒灑在她身上的時候甚至還透露着一種羸弱的氣息。也不知道她的小提琴是怎麽經過卡普中将同意帶上來的，庫贊剛想開口就看到她将琴弓放在了弦上拉出了第一個音節。
夜裏的海風難得有些溫暖地吹拂着，帶起了她的紅發。她稍稍側過身，拉着小提琴的姿勢看起來似乎很不标準。而且在庫贊的印象裏，小提琴算得上是一件典雅的樂器，偏偏被她運用得帶上了一點随意的感覺。
旋律中帶着一點輕巧，好像能夠被海風送到很遠的地方，那種帶着快樂的感覺聽着都不像是一個被下達了監視令的人能夠拉出來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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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庫贊想要開口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一點不對，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鎖定了一樣被一種龐然大物冷冷地注視着，像是在批判他的實力一樣從上到下進行了一次評估。等到“評估完畢”，對方才放松了下來，對着他的情緒帶着一點無奈，就好像……
好像在看到一個調皮的幼崽一樣。
瑞吉娜輕輕笑了一聲，停下自己的樂曲看着警惕的庫贊有些無奈放下小提琴，欠身行了一禮：“對不起，剛才失禮了。”
“……”
“不過看你的表情應該知道了吧，關于我的一些事情。”
重新将小提琴架在左鎖骨上，瑞吉娜盯着自己的左手指尖，右手自然垂下，左手略微在弦上跳躍着很是不在意地開口：“我不介意我的事情被人知道，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
“是麽。”
“只不過不要以此覺得我好像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就行，我可什麽都沒做。”
庫贊沒有說話，瑞吉娜看着他站在了自己身邊開始做出一副在監察海面的表情索性也重新将弓放在了琴弦上：“至于小提琴，卡普中将同意我拉琴的，你想聽可以聽着，大家都來聽我也沒關系。”
“明白了。”
重新開始了一曲更加歡快的曲子，庫贊聽着卻感覺沒了之前那種輕巧的意味，反而變得厚重連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自己站在她邊上才有的表現還是別的什麽因素，等到這首曲子結束之後她就收拾好了小提琴，也沒有回到船艙裏，而是抱着她的小提琴坐在了甲板上。
她靠着船舷擡起頭看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
“你在看什麽？”
庫贊沒忍住好奇開口，發現瑞吉娜似乎聽到這個問題有點懷念地笑了起來：“這麽想想好像也是有點久遠的事情了，有人和你一樣問過我這個問題。那個時候我還在澤法老師手下還沒畢業，大家都還是菜鳥，比你現在還菜一點。”
“……”
“我當時和他回答說，我在看這個世界。”
這應該是她第三次被問到這個問題，第一次的時候她說她在看這個世界，第二次她對着薩卡斯基說她在看他，第三次……
“現在的話，我應該，在看夜空吧。”
依舊是繁星滿天，沒有月亮的夜空總是那麽熱鬧，熱鬧地讓人覺得想要找到一絲屬于夜色的縫隙都很難：“曾經有人和我說過一句話，星空有多燦爛，夜色就有多深邃。中尉，你覺得這句話說得對麽？”
“如果是我的想法的話，是的上尉，确實如此。”
得到了回應的瑞吉娜沒有說話，反而更加細致地看着天空。以前她首先看到的是星空，現在卻去尋找被星光淹沒的黑夜。
“我被監視着果然還是很有道理的對吧？畢竟人類永遠也不可能對着一個異類敞開他們應有的信任，這是正常的事情。不過庫贊，作為一個人類，你很不錯。”
瑞吉娜提着小提琴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後輩露出了一個笑容，五指并攏舉起在太陽穴旁劃過，行了一個标準而又沒那麽标準的禮。
“值夜辛苦了，中尉。”
“辛苦了，上尉。”
晚上的對話沒有改變庫贊和瑞吉娜之間純粹的上下級關系，只不過等到兩天後，整個船上不明所以了一個航程的海軍們，總算是知道了卡普要找誰的麻煩。
遠遠地就能看到白胡子海賊團那艘莫比迪克號的白鯨外形，瑞吉娜默默地瞥了一眼卡普，眼神裏面多了一點譴責的意味。
“咳咳，瑞吉娜你放心，我這次可不是來找白胡子幹架的。”
卡普露出了一個尴尬又十分燦爛的笑臉，很是嚴肅地開口：“我是代表海軍來找白胡子談判的。”
從原本譴責的眼神轉為絕望，瑞吉娜沉默了良久才充滿懇切地開口：“那還不如來打架呢，卡普中将。”
卡普中将？談判？這兩個詞放在一起，代表的絕對是大災難好麽！
還是幹架吧，請鶴中将不要為難他了，謝謝。
和全船的人同步保持着“您這是在開玩笑”的表情看着莫比迪克號上打出來的旗語，逐漸從“您這是在開玩笑”變成了“卧槽這居然是真的”。
卡普，談判。
瑞吉娜深沉地看了一眼船上大半的熱血青年海軍，再看着快要哭出來的一群參謀們，默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把旗語讀出來之後就看到庫贊也不知道是十分淡定還是認命了，跳下了海運用果實能力在海上直接拉出了一塊堅冰。
【看這動作，真是熟練得讓人心疼。】
D7用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嬉皮笑臉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看着周圍的人也同樣跳到了冰面之上之後帶着點慫恿開口：【娜娜你也下去嘛，還能溜冰對不對？】
閉嘴，D7。
“瑞吉娜，你跟着我。庫贊！你确定你的冰承受能力還行？”
“放心跳吧卡普中将，絕對沒問題。”
“很好。”
卡普笑容滿面地點頭，一回頭看着瑞吉娜瞬間變得狡猾起來：“既然如此瑞吉娜，趕緊把白胡子那邊的冰劃一刀，給對面點威懾力也找找場子。”
卡普中将，您真會玩。
在內心沒忍住腹诽了一句，瑞吉娜抽出自己的長刀，剛想要上前就看到對面莫比迪克號上出現了一只藍色的火鳥。
“還說我狡猾？明明白胡子和我想的一樣。瑞吉娜，上！”
“……”
聽着卡普那滿帶着炫耀和嘲諷的語氣，瑞吉娜無奈地搖了搖頭，腳尖輕點躍到的空中，沒有對準庫贊做出來的冰面，而是朝着那只藍色的火鳥沖了過去。
“哦呀，這不是海軍的上尉，瑞吉娜小姐麽？”
瑞吉娜看着眼前手臂化為火鳥的人，看着自己的長刀被對方架住的同時很是坦然地收回了手，運用月步浮在半空，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挑釁的笑而動怒：“我知道你，白胡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馬爾科。”
“幸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