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 22 章
姜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盛夏，已經确定了那裏确實有不少我國的古物，但是發掘工作實在是太過艱難，估計要耗費數年時間，姜衍自然不能一直困在那裏，便回來了，不過他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人。
抱着兒子親熱了一會兒，再把當地的情況向政府交代了一番，他就自由了。
接到姜衍的電話時粱菲笙正在陪蘇葉買衣服，她呆了呆，“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姜衍低聲應了一句，靠在椅子上，面帶微笑。
粱菲笙覺得兩個人的對話充滿了暧昧，她忍了又忍，才抑制住自己想要傻笑的沖動。
沒有人說話，氣氛就這麽安靜下來，沒有尴尬，反而很祥和、甜蜜。
“你受傷了嗎？”粱菲笙繼續問。
“沒有，完好無損。”姜衍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止住了。
粱菲笙也沒有繼續追問，正享受着難得的好時光，蘇葉突然從試衣間走出來，“大仙，你看這件怎麽樣？”
聽到師姐的問話她連忙對着手機說了一句︰“我在陪師姐逛街，等會兒再打給你，拜拜。”
蘇葉疑惑地看着她急忙挂斷了電話，“你和誰打電話呢？鬼鬼祟祟的……”
粱菲笙神秘的笑了起來︰“師姐，你還記得你問過我攢錢做什麽嗎？”
“做什麽？”
“一會兒就告訴你，快換衣服幫我挑東西去。”
蘇葉一愣，挑東西？攢幾十萬就為了買一件東西？車嗎？
蘇葉把車開了出來︰“去哪兒？4S店？”
粱菲笙無語︰“去4S店幹什麽，我又不買車……”
“那你要買什麽？快說地方！”蘇葉好奇心已經抑制不住了。
粱菲笙吸了口氣︰“買東西送男人，價格定位六十萬到七十萬之間，你幫我出出主意。”
蘇葉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猛踩剎車︰“你說什麽？”
粱菲笙看着師姐眼楮都快瞪出來的樣子，無語︰“我說的不明白嗎？”
蘇葉正要繼續大吼，結果後面的車已經趕了上來，正按喇叭，只好回過頭繼續往前開，嘴上還恨恨地道︰“粱菲笙，你給我等着，你到底在發什麽瘋你知道嗎？你要買六七十萬的東西送給一個男人！你是神經病嗎？他給你下藥了還是怎麽地？你腦子沒病吧？你這樣兒你爸媽知道嗎？”
粱菲笙等對方吼完了才慢慢開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實話告訴你啊，這些錢都是人家給我的，我不過是用人家的錢買了個東西又送回去了而已。”
“解釋！”蘇葉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粱菲笙把馬術比賽的事兒說了，“你看，七十五萬，我拿着虧心不虧心啊？”
蘇葉摸着下巴︰“那個姜衍對你有意思，絕對的！”她想了想，一拍大腿︰“行，我就幫你出主意，花錢嘛，我在行，看師姐幫你把他拿下來！”
“人家姜衍有錢啊，你要是買什麽手表之類的送他，那就太低級了知道嗎？說不定他手上正帶着百達翡麗呢，能看得上你那幾十萬的破表？”蘇葉直接把粱菲笙從手表的櫃臺旁拉開，邊走邊解釋︰“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皮包之類的也不行，你六十多萬買的男士皮包絕對是鑲鑽啊什麽的，太招搖了，所以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東西才是他的品味，彰顯奢華的袖扣啊，六十萬能夠買到最極品的了。”蘇葉把她拉到卡地亞前面。
粱菲笙想起那對兒極品的祖母綠，搖了搖頭︰“他有更好的了。”
蘇葉的一腔熱情被殘忍的撲滅，還不死心的掙紮︰“這種東西，說不定換件衣服就要一對兒新的，多買一些有備無患。”
粱菲笙壓低聲音把那對兒袖扣給她描述了一遍︰“我們能買到的，和那個差太遠了。”
蘇葉嘆了口氣，确實差太遠了，極品祖母綠啊。
粱菲笙在裏面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東西，最後只能無奈的離開了。
蘇葉也嘆了口氣，沒錢的時候買東西不好買，買什麽都要看價錢，有錢了還是不好買，真是……
粱菲笙把她先勸了回去，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走，她覺着自己找蘇葉幫忙似乎做錯了，姜衍并不是個熱衷于奢侈品的人，雖然他身邊的奢侈品似乎不少，但是她覺得，他更多的是因為那些東西好看、舒服，和品牌倒是沒多大關系。
想起那天他随意的躺在草地上的樣子，粱菲笙想，他是個很随性的人，當然，也很風雅，對生活要求美感和舒适。
路過一家玉店，粱菲笙被吸引了過去，都說君子如玉，雖然姜衍似乎和君子也有些差異，不過，有時候兩者真的很像，那種溫潤的、并不耀眼的光芒。
店員都是訓練出來的，基本上都能看出來客人是否有心購買，粱菲笙一看就不像是随意看看的人。
“請問您需要幫忙嗎？”美女店員走了過來，柔聲詢問。
粱菲笙離開了挂件的櫃臺，“有男士佩戴的那些嗎？”
店員微笑更加誠懇︰“有的，不知您想要看什麽類型的？”
“嗯……不要太大……顏色不要太鮮豔……還有就是不要脖子上戴的。”粱菲笙一一說着自己的要求。
“那我給您推薦扳指和手串，您可以看看這些。”店員把粱菲笙請到另一個櫃臺前面，一一介紹。
粱菲笙一邊聽着，一邊自己慢慢的看，店裏的玉器種類齊全，軟玉硬玉都有，極品的玻璃種翡翠太貴了，而且太亮的顏色也不适合姜衍，她主要看的是羊脂玉的扳指，溫潤、大氣，很漂亮。
“這個可以拿來我看看嗎？”粱菲笙指着一個标價六十八萬的扳指問。
店員答了一聲可以，然後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扳指拿了出來。
粱菲笙被這種氣氛弄得很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手都不敢碰了。
店員笑了起來︰“主要是汗水裏面有鹽，等您看完了擦一下就可以了。”
粱菲笙伸手接過扳指，果然不愧是名滿中外的和田羊脂玉，摸上去舒服極了，微涼，但不激人。“我要了，你幫我包起來吧。”
店員似乎沒想到這麽幹脆，還有準備好的一連串的話沒有出口，愣了一下立刻點頭，“那您稍等。”然後利索的把扳指擦幹淨，放到了特質的盒子裏，哦，還有國家的鑒定證書。
粱菲笙刷了卡，正要離開的時候看見門口還有一個櫃臺，忍不住駐足。
“這是天然水晶，也很漂亮，您要是喜歡的話可以看看。”剛才那個店員正要繼續介紹，粱菲笙就打斷了她的話︰“那串綠色的，拿來我看看。”
店員閉上嘴，決定不說話了，這個客人很有主意，自己只用等指揮就可以了。
粱菲笙拿起那串綠色的水晶手鏈，對着陽光看了起來，晶瑩剔透、璀璨奪目，她想起姜衍白淨的手腕，趁着這種微微偏暗的綠色絕對非常漂亮，她的眼神迷離起來。
“這個我也要了，幫我包一下吧。”水晶不貴，至少和剛才那個扳指比起來簡直太便宜了，粱菲笙連價格都沒看就刷了卡。
走出玉店古香古色的大門，粱菲笙這才覺得肉痛起來，加上那個手串一共七十萬啊，就這麽沒了！
不過再一想這七十萬還都是姜衍的錢，她又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那麽七竅玲珑心的一個人，一定可以明白的吧。
笑完了，她又開始心虛，手裏提着七十萬的巨款，她就是心再大也忍不住發怵啊，這東西不必銀行卡，丢了補辦就是，這可是實打實的現金，被搶了就真的沒了。
粱菲笙站在攝像頭的前面，略略安心，拿出手機正要撥蘇葉的電話又頓住了，慢慢的往回拉，‘姜衍’兩個字露了出來。
反正等會兒也要去見他，那就麻煩他來接一下自己好了，粱菲笙覺得姜衍這人絕對會樂意之至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姜衍接到電話立刻就開車過來了。
姜衍出去一趟似乎曬黑了一些，不過并不明顯，在男人中還是很白，除了膚色的些微變化之外，他根本就和之前一模一樣，誰也看不出來這人剛剛從中東那個戰火紛飛的地方回來。
“去哪兒？”姜衍問。
“聽你的。”粱菲笙答。
姜衍笑了起來，“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如何？”
粱菲笙此刻沒有吃飯的興趣，她一顆心都被一件事沾滿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姜衍再次笑了起來，和以前溫文爾雅的微笑不同，可以算得上是開懷大笑了。“粱菲笙小姐，為了不負佳人信任，我帶去去吃好的。”
粱菲笙腹诽，明明是自己愛吃，還好意思美其名曰不負佳人，這個吃貨！
姜衍帶她去的地方是個巨大的四進的宅院，跨過一道又一道的門，才終于到了目的地。粱菲笙幾乎覺得自己來到了古代世家大族的老宅，層層疊疊的屋檐幾乎晃花了眼。
他們被一個穿着長款唐裝、拿着翡翠煙鬥的中年男人迎了進去，姜衍介紹︰“這位是這裏的老板，姓餘，人字頭的‘餘’，名字嘛，也是魚，是咱們今天吃的魚，而且餘老板還最擅長烹魚。”
粱菲笙笑了起來，“你好，餘老板，我是粱菲笙。”
餘魚聽姜衍的介紹就知道粱菲笙什麽水平了，因為這位姜二公子往常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是“新安大族，望出下邳的餘”，于是也一改往日裏文鄒鄒的模樣，“梁小姐好，今天這桌全魚宴就是小可主刀的，您品嘗完了，還請指點兩句。”
粱菲笙連忙道不敢，自己是什麽水平自己知道，做家常菜還可以，和這些大觸神級別的人物沒得比。
“那您稍等，我就下去為您二位準備第一道菜了。”餘魚打了個千兒，退了出去。
姜衍靠在椅子上，一根手指繞着青花瓷的水杯打圈兒，粱菲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手指轉動，“這位餘魚的祖上是宮裏的禦廚，他的手藝可是一絕，你嘗嘗，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實。”
粱菲笙收回目光，想到自己買的那些東西有些拿不出手，剛才那個老板手裏拿的那個翡翠煙鬥的材質比自己見的那些好幾百萬的玻璃種翡翠還要好，六十多萬的東西，姜衍真的看得上？他要真的帶出去別鬧笑話了。
姜衍見她皺着眉沒說話，心裏有了數，他也不逼她，讓她自己慢慢琢磨。
第一道菜很快就上來了，是松鼠鯉魚。
姜衍把這道菜介紹了一番，然後開始，他沒有吃飯的時候說話的習慣，這是粱菲笙早就知道的，她自己也不喜歡，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嘗了一點。
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第五道端上來的時候粱菲笙終于忍不住了，“就我們兩個，是不是太多了？”
姜衍攤手︰“全魚宴是有規格的，我們要的已經是最簡單的了，只有十二道，不能少。”
粱菲笙欲哭無淚，她默默的放下筷子上的食物，還是一樣嘗一口，每種都吃點兒吧，否則最後的幾道連嘗都沒嘗，太虧了。
姜衍對她的識時務非常滿意，笑眯眯的幫她挑刺，粱菲笙拒絕的時候還振振有詞，這是為女士服務，餐桌禮儀。
粱菲笙腹诽，屁的餐桌禮儀，她怎麽不記得哪一條禮儀規定男士要幫女士挑魚刺了？
雖然過程中有些微的、可以忽略的不和諧，但是粱菲笙還是保持了愉悅的心情，滿足的享受到了最後。
盤子撤了下去，新的花露送了上來，粱菲笙輕輕的品着。猶豫了很久，還是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姜衍，多謝你這麽長時間對我的照顧和幫助，我很感激，這是謝禮，請你務必收下。”
姜衍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枚羊脂玉扳指，他笑了起來，明白了粱菲笙的意思，這是在答謝自己馬賽的事兒，“我收下了，很漂亮，我很喜歡。”
粱菲笙松了口氣，或許最開始的時候自己相信了他說要送給他父親做生日禮物的說法，但是直到看到騰霜的時候，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冰島馬再怎麽名貴也比不上對于中國人而言意義不同的汗血寶馬，更何況那還是一個國家的國寶。
他分明是在故意的幫自己，七十五萬，還有那天的那個果籃，再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總共不到八十萬，她送回去小七十萬，那匹馬怎麽也得值十萬吧。
現在，他們兩不相欠了。
粱菲笙的臉紅了起來，又拿出一個盒子，“剛才那個是我感謝你的謝禮，這個是送你的禮物。”
姜衍這次驚訝了起來，“古人雲︰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此次你投我以瓊琚，我就不知道該報什麽了，還有的話，豈不是讓我無以為報？”
粱菲笙被他最後那意味深長的‘無以為報’四個字念的心笙浮動。
無以為報，唯有以身許之。
姜衍收回了讓人心慌的視線，打開新的盒子，裏面的東西露了出來，他拿起來搭在手指上，微眯雙眸︰“綠幽靈，很美。”
粱菲笙看着他的眼楮，覺得那雙波光粼粼的眸子比水晶更美。
姜衍只給了‘很美’兩個字的評價，但是粱菲笙已經很滿足了，那個扳指才是‘很漂亮’，還不如‘美’呢。
她用小匙輕輕攪動着花露，狀似無意的開口︰“姜衍，你就沒有想過結婚的話找什麽樣的妻子嗎？”
姜衍沒有把手串放回去，而是繼續搭在手指上撥弄，聽見這句問話，他嚴肅起來︰“想過，可惜我心悅的姑娘沒有答應。”
粱菲笙停下手中的動作，托着腮，嬌嬌的回了一句︰“怎麽可能？只要是女人，都會答應你的。”
姜衍把手中的綠幽靈戴上，水晶滑入他的手腕，帶起一道璀璨的光芒，他壓低聲音、幾乎呢喃的嘆息:“我一直在等她同意……”
粱菲笙笑了起來，視線糾纏在一起，一切盡在不言中。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