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結果這個說他嬌氣的人，第二天卻留了張名片在床頭，背面還龍飛鳳舞地寫着一行……像是電話號碼的數字。
林暮有點兒懵。
他最近去的酒局不少，頭一回幹這陪床的活兒，業務能力還不熟練，于是窩在床上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請教她什麽意思。
“……還能什麽意思啊。”李薇難得對他表露出滿意的态度，“人家金主看上你了，想跟你發展長期關系呗。”
林暮半晌才哦了一聲。
他知道經紀人口中的長期關系是指什麽，也知道這種事一旦開了個頭就很難再脫身，與其每天應付不同的人，跟不同的人喝酒上床，倒不如老老實實跟緊一個金主，先不說別的，起碼得病的幾率會低很多。
“怎麽樣，要考慮考慮嗎？”李薇說，“周總雖然跟咱們娛樂圈三巨頭沒什麽私交，名下産業也基本不沾這邊兒，但勝在資金實力雄厚，哪一部熱播電視劇的贊助商名單裏沒打着他們周氏集團的名字？你如果跟了周總，把人伺候得高高興興，以後想要什麽資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林暮附和似的點點頭，随即想起經紀人看不見，又說了聲好。
“你自己想想吧，我不逼着你做決定。”李薇緩下語氣，“畢竟周總人怎麽樣也只有你見過，要是受不了還硬要迎合反而鬧得雙方都沒意……”
“不用考慮了，薇姐。”林暮輕聲打斷她，“我都聽你安排吧。”
“……等等？”饒是沒聽出半分勉強，李薇仍舊忍不住問，“林暮，你跟我講實話——你不會被周總拍視頻威脅了吧？”
“沒有沒有。”林暮趕緊否認，“周總……他也不是這種人。”
李薇狐疑道：“那你怎麽會突然開竅？受什麽刺激了？”
這話要是放在幾天前問，或許還能套出一句真話，可現在林暮已經不想再提了，只搖頭笑了笑，把跑遠的話題拉回來：“薇姐，我要給周總打電話嗎？”
“打吧。”李薇也沒追問，知道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就行了，耐心道，“人家給你留了電話，說明還是尊重你的意願的，你給人回過去，聊兩句，表個态，看看周總對你是什麽想法。要真讓你跟了他，你就答應，不用多講別的，等後續他派人過來我再幫你談。”
她教林暮走上這條路，前提是要對他的前途有幫助，不吃虧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會盡量為林暮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好。”林暮說，“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林暮倒回床上翻了個身趴着，把名片背面的號碼輸進手機，對着屏幕做了快十分鐘的心理建設，才點下呼叫。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一道溫柔女聲。
“您好，請問是林先生嗎？”
林暮怔怔道：“……是。”
“周總還在開會，半小時後回您電話可以嗎？”
對方說得客氣有禮，林暮下意識便應了聲好。
于是半小時後李薇把車開到酒店樓下，剛接上林暮就聽見他兜裏的手機響個不停，問是誰打來的。
林暮支支吾吾地冒了倆字：“周總。”
“那你還不快接？”李薇瞪了他一眼，“快點，別讓人等久了。”
林暮抿了抿唇，心裏想我剛還等了他半小時呢，轉向窗邊才接電話道：“您好。”
對方揶揄地笑笑：“不認識我了？”
林暮改口：“……周總好。”
“昨晚睡得還好嗎？”
林暮不知道他問的是哪個睡，只能模棱兩可地答了句：“挺、挺好的。”
過了會兒又說：“謝謝周總。”
若不是昨晚有人幫他清理過，又提前續了房費避免前臺打電話上來，他根本不可能安安穩穩睡過了中午才自然醒。
這麽想來周總還是很體貼的。
然後林暮就聽見周總很體貼地說：“最近幾天找個時間搬過來吧，日常用品都會準備新的，帶些衣服和私人物品就行。”
林暮：？
他一直以為包養就是由金主單方面主導的炮友關系而已。
——沒想到竟然還包食宿啊。
“有問題？”周珣聽他不說話，淡淡地問了一句。
“……沒。”林暮頓時有種傍上冤大頭的感覺，“我會盡快搬的，謝謝周總。”
“不用急着說謝，我也不是白做的。”周珣笑了笑，“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報答我。”
林暮聽懂了他的暗示，低着頭嗯了一聲，臉上有些燙。
“那就這樣，等會兒把地址發給你。”周珣說，“搬家需要幫忙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不、不用麻煩……”
“不麻煩。我只是叫人幫你，又不是親自過來。”
林暮又嗯了一聲，捏着手機說謝謝。
這次周珣沒再糾正他，說完正事就挂了電話，叫秘書進來，把上午收到的關于林暮的資料交還給她：“抽空聯系他經紀人談談，按以往給過的條件就行。”
秘書應了聲是：“剛才沈小姐又打過來了，我說您在開會不方便接，是否需要回電？”
周珣皺眉：“有說什麽事？”
“應該是想約您吃飯。”秘書好心提醒道，“明晚是沈小姐的生日。”
“嗯。”周珣說，“出去吧。”
這是不必安排的意思了，秘書點點頭，抱着文件離開辦公室。
周珣靠在辦公椅裏閉目養神，直到手機響起才睜開眼，接起電話沉聲道：“媽。”
“又忙着工作，打好幾次才接。”周母有些嗔怪，“周末回不回來吃飯？”
周珣捏了捏眉心：“回吧。”
“那你開車順路捎上小懿。”周母笑笑，“她剛給我打過電話，說也想來蹭頓飯。”
“……媽。”周珣說，“我跟她不可能的。”
“什麽可不可能，人家小懿是來看我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周珣嗤笑：“那她最好是。”
“你這孩子……”周母啧了他一聲，“周末記得回來啊。”
“知道了。”周珣挂斷電話。
沈懿不是前女友，周總知道自己是gay，出過櫃了，其他不劇透以後會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