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暮在圈裏混了幾年一直沒火，戲約時有時無，其中大半是靠他自己跑去試戲才争取來的，可惜最好也只演了個男三號，還是那種戲份跟好幾個人并列的男三號。
眼下新劇剛殺青，暫時也沒別的劇本找上門，李薇的意思是讓他把演戲的事先放一放，趁着空檔期趕緊跟金主打好關系，等碰到喜歡的劇本就給金主透一下口風，拿個男一或男二的角色不成問題。
當然空檔期也不能真的什麽都不做，綜藝采訪雜志拍攝之類的雜活兒還是得接，一來要維持知名度和活躍度，二來是為公司提供收益——畢竟包養費這種東西，說通俗點就相當于藝人在外面接私活兒賺的錢，屬于藝人獨立所得，公司可以提供渠道但不能收提成，賺多賺少也與它無關。
今天這個電話就是李薇打來催他出門的，下午三點有個雜志硬照拍攝，從周珣的別墅開車去攝影棚要接近一個小時，還不包括做造型的時間，所以剛到1點李薇就說到了，讓林暮趕緊到小區門口來。
林暮回了個哦字，随便挑了套衣服換上撥了兩下頭發，連鏡子都沒照就出門了，直到坐上車被李薇揪着領子罵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什麽事。
“……周總這牙口也太好了。”李薇借着等紅燈的間隙看一眼正對着擋光板後那塊小鏡子往脖子上抹遮瑕膏的林暮，還是忍不住啧啧兩聲，“林暮，下回你跟周總打個商量，讓他換個衣服能遮住的地方啃吧，只留下痕跡的還可以遮遮，要是破皮了得多久才好……”
林暮含糊地應了一聲，心道其實別的地方也沒少啃，昨晚做的時候不留意，出門前換衣服才發現自己身上除了有吻痕，腰臀和腿根還留了幾道淡淡青紫的指印，疼倒是不疼，但因為他膚色白，落在上面就顯得特別慘不忍睹，讓李薇看到估計得替他報警。
“等會兒到了棚裏先化妝，化好妝再去換衣服，注意點兒別讓人跟進更衣間——遮瑕膏也要帶進去，換完再檢查一下哪裏沒遮好的，自己補補妝。”
李薇叮囑了一路，直到停車熄火才停嘴，林暮勉強松口氣，剛打開門下車又被李薇拉了回去，掐着他後頸問怎麽回事。
“嗯？”林暮一臉茫然，“後面也有嗎？我沒看到……”
“何止有。”李薇瞪着他後頸上那點破了皮的傷口，“也是咬的嗎？”
林暮抿了抿唇，很慫地點了下頭。
“這個周總是……”李薇本着職業素養才沒把某種動物名稱罵出口，“遮瑕膏呢？轉過來我幫你弄一下。”
林暮把口袋裏的遮瑕膏遞給她，低頭露出一截白皙後頸，靠近椎骨突起的地方有塊破皮，因為咬痕太新鮮了，顏色又紅又豔，塗了三四層遮瑕膏也沒遮住。
“不行。”李薇搖頭，扯了張濕紙巾把遮瑕擦幹淨，讓林暮在車上等，自己跑到馬路對面的藥房買了酒精棉片和創可貼回來，給他清理一下已經被抹得微微紅腫的傷口，貼上創可貼。
“這樣會不會影響拍攝？”林暮摸着後頸下車，“萬一造型師要我撕掉……”
“沒事，我跟他們溝通。”李薇讓他放心，“你好好拍就行了。”
最後溝通的結果是可以貼着，攝影師盡量避開後頸拍，避不開靠後期再修，不過代價是林暮加時不加價地多拍了兩套圖，等到結束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李薇有事要趕回公司處理，沒跟林暮一起吃飯，把人送到地方就走了。
郊區夜晚的風有點兒涼，林暮用門卡刷開小區通行口，邊往裏走邊打開外賣軟件想叫一份晚飯，然而這裏實在太偏僻了，壓根兒沒幾家能送的，走到別墅門口他終于把手機塞回兜裏，忿忿地決定挨一頓餓當減肥算了。
屋裏開着燈卻不見人，只有書房門縫裏透出細微的說話聲，聽不真切，林暮換好拖鞋聲音就停了，過一會兒房門從裏面打開，周珣捏着眉心走出來，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麽晚才回？”
“嗯……有個行程耽誤了些時間。”林暮以為他不高興，立馬态度良好道，“下次不會了，我一定早點回來。”
“緊張什麽，沒罵你。”周珣笑了笑，走到沙發前坐下，招手讓林暮過去，“下次提前說一聲就行。”
林暮乖順地點點頭，原想着周珣又要像昨晚一樣借聊天之名行肏他之實，于是走得特別慢，惹得周珣不耐煩了，剛到跟前就把人一手拽下來，讓林暮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林暮：……
清爽幹淨的琥珀木香迎面而來，林暮撲進周珣懷裏的時候被迫吸了一口，心想這香水到底裏下了什麽迷魂藥，不然怎麽他一聞到就感覺渾身發軟，連最簡單的推拒都做不到，只能任這個男人把他吻得氣喘籲籲呢。
“林暮。”周珣摸到他後頸的創可貼，頓時沉了臉色松開他，“怎麽弄的？”
“……？”林暮合理懷疑周珣在明知故問，可惜沒有證據，只能硬着頭皮笑笑說，“其實沒什麽的，也不疼了……”
“問你怎麽弄的。”
周珣臉色更沉，聲音也變得更冷，扣在後頸的手微微收緊，捏得林暮有點兒疼，忍不住便說了實話：“是您昨晚咬的……都咬破皮了，薇姐怕我被鏡頭拍到，就貼着這個擋一下。”
周珣手勁兒一松，可惜還沒等林暮放松下來，那塊創可貼就被人猛地扯了下來，疼得他驚叫，指尖都扣進了周珣的肩膀裏，敢怒不敢言似的小聲道：“你……幹什麽呀。”
“看看傷口。”周珣把林暮按在肩上，盯着那處微微發紅的破皮，半晌才說，“抱歉。還疼嗎？”
林暮搖搖頭。
昨晚咬的時候都沒疼，現在隔了整整一天，更不會疼了。
周珣沒再說話，把林暮放到旁邊坐着，起身去拿了醫藥箱來，給這人消毒上藥，換了一片防水的創可貼。
“洗澡小心點，別蹭掉了。”
林暮嗯了一聲，看着周珣把醫藥箱拿回去的背影，心裏有些受寵若驚。
經紀人也只是買片創可貼給他貼上，金主卻親自動手幫他處理了傷口。
雖然這份溫柔體貼很大程度上只是出于始作俑者的一絲愧疚，但林暮覺得，作為一個被包養的無足輕重的情人，能得到這樣的對待，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有所表示。
因此等周珣再回到沙發前坐下，林暮就主動回到了周珣腿上，一邊低頭吻他的脖子，一邊窸窸窣窣地解他襯衣上的紐扣。
周珣坐着沒動，右手虛虛地摟着林暮的背，直到那細碎而濕熱的吻落在他胸膛上，才緩慢撩起對方的衣擺，順着光滑細瘦的腰身往上撫摸。
氣氛正好，情欲正酣。
這又會是個纏綿而美妙的夜晚。
如果林暮的肚子沒有突然咕嚕一聲的話。
“……餓了？”周珣停下動作，把弓着腰埋在他懷裏的人拉起來，看他一臉尴尬的表情，“晚飯沒吃？”
林暮默默咬唇，在心裏罵了自己千百遍煞風景，低頭不敢吭聲。
“問你晚飯吃沒……”
周珣話還沒問完，又被一道響亮的咕嚕聲打斷了。
林暮：“……”
這下就是他想賴周珣聽錯都不行了。
“怎麽餓成這樣。”周珣好氣又好笑，第二次把林暮放回沙發上，起身道，“先吃點東西吧。”
林暮愣了幾秒，在周珣走之前伸手扯住他的袖口，小聲道：“不……不做了嗎？”
別說周珣剛才抵着他有多硬，連他自己都有點兒難受了。
“還做什麽。”周珣失笑道，“我可沒有虐待人的癖好。”
林暮無言以對，只能放下手，看周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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