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
,饒饒是越來越古怪了,如果說之前對于她那種動不動就對着空氣說話的行為,大家還只是猜測她是不是撞了邪的話,現在,她們幾乎是百分之百肯定了這個想法。
林素素就不止一次看見她對着空氣發呆,然後,突然就毫無預警的眼圈變紅,再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有一兩次,她還聽到兩句,什麽“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什麽“上輩子也是這樣,有什麽好難過的”。
她偷偷跟寝室其他兩人私下交流,發現她們也都聽到了類似的話。
“要不是咱們從那個鬼村回來後,她才變得這麽古怪,我還以為她失戀了呢!”林素素如是說。
姚曼可翻了個白眼,拿十分精致的指甲戳了戳她的腦門:“失什麽戀呀!我看她跟周教授打得火熱,熱戀還差不多!”
“所以說,這件事情的确有古怪。對了,周教授怎麽說?他的人脈這麽廣,應該能找到什麽高人吧?”蘇楠的關注點,倒是在如何拿出解決方案上。
“算了,還是別等他了,咱們自己也試試找找看吧!”姚曼可不耐煩地一撥頭發。
“哪兒有那麽容易啊?”林素素撇撇嘴,這年頭和尚道士之類的都是職業扮演人士,忽悠忽悠人掏錢還行,斬妖除魔?呵呵,還是算了吧!
只是,機會來的卻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林素素是在城南路天橋上遇見那個怪人的,那人看年紀不大,身形頗瘦,跟旁邊那些胡子白花花的老頭兒一看就不像一路人。他身前的地面上放着一塊白布,上面也沒畫什麽八卦圖,就幹幹淨淨寫了倆字——“算命”。林素素的印象中,算命的一般都是神神叨叨的老頭兒,像這樣年紀輕輕就當神棍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要擱以前,林素素肯定目不斜視地徑直走過去,就算人家招呼她,她也理都不理。可今天,興許是心裏有事,她卻鬼使神差多打量了幾眼。
就那一眼,她分明看到那人竟然對着她皺着眉頭,嘆了口氣。
她心中一動,立刻停下了腳步,剛想過去讓他給算上一算,那人卻是立刻把面前的白布一揭,馬夾一收,分明就是不願做她的生意。
林素素立馬炸毛了,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哎,我要算命呢!你怎麽就走了呢?”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苦着臉朝她作了個揖,一副讨饒的模樣,竟是轉身便走。
林素素更是覺得蹊跷,這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擺着就是看出了什麽,她當然不能就這樣放走了他,連忙緊緊跟了上去,接着,就打電話找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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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曼可一聽她說的情況,也有些感興趣,說了句“等着我”,就連忙趕來增援了。
林素素跟着那人七拐八拐,就見他進了一個胡同,她再跟進去時,卻不見了人影,再往裏走卻發現這竟然是個死胡同!
她吓了一跳,心說該不會是自己見鬼了吧?
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關竅,這胡同裏只有兩戶人家,看來,那人就住在其中一戶吧!
姚曼可剛一下車,就看見林素素一臉興奮地朝她使眼色,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林素素就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話出來。
原來,林素素跟到了這裏,得知了那個怪人家就住在這個胡同,便往街上走去等姚曼可過來,剛巧,她看到幾個大媽正坐在巷子口打麻将。她靈機一動,索性上去打聽了一番,沒想到,還真讓她問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事來!
據大媽們說,就在這個胡同裏東戶那家,早十年前,這一家人出去旅游,偏巧出了車禍,一家人裏只有小兒子活了下來,可那個兒子卻也沒回來,就在他們去旅游那地方的一個道觀裏出了家。
這幾年,那個小兒子不知道為什麽又回來了,然後,就在天橋上擺了個攤兒算命。
說來也蹊跷,她們有時候遇到一些事兒,什麽房本找不到了,存折丢了,想說讓他給算一算,本來也是半信半疑,卻沒想到這人還真給她們找到了!
她們還見過有人開着豪車過來找他呢!聽說他在圈子裏挺有名氣,可是開了天眼呢!
八卦完,她們還笑眯眯地問林素素“小姑娘,你也是找他算命呢?”
林素素聽得眼睛都發亮了,居然瞎貓死耗子,讓她碰到了一個隐居的高人!
姚曼可聽她這樣一說,也來了勁兒,不過,她也知道林素素這丫頭一激動就愛腦補,就怕她這話裏有水分,所以,她還是想自己親自試一試那個傳說中的“高人”。
她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囑咐林素素道:“你呆在這兒別動,我先自己去會一會那個高人。要是他真有兩把刷子,那咱們再說明來意也不遲。”
姚曼可剛走到傳說中的高人住處,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見門自己開了,門後果然站着一個陰沉着臉的寡瘦男人。
那人看見姚曼可,先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接着負手而立,往天上遙遙看了一眼,說了一句:“到底躲不過去啊!”
姚曼可立刻就被這人的做派給鎮住了,要麽這人是個神經病,要麽這人是個高人,不然,他們就是在拍電視劇了!
見姚曼可還想說話,那人立刻擺了擺手道:“你是己巳年生人,就是1990年出生的,你幼時不在父母膝下,豆蔻之年才回父母身邊,我說的可對?”
姚曼可一愣,這人,怎麽什麽都知道啊?她可還一個字都沒說呢!
那人見姚曼可遲疑,也不理她,徑直往門外走去,邊走還邊說:“你不是和你那位同伴一起來的嗎?快點走吧!救人如救火啊!”
“救人?你怎麽知道我們是要找你救人,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有同伴?”姚曼可徹底混亂了,盡管她不是個唯物主義者,可也沒想到能直面這種亂力怪神的事兒啊!
姚曼可墜在那高人的身後,走出巷口的時候,林素素正在和那幾個大媽聊天,見那個高人這麽快就出來了,再看見一向高冷的大小姐居然乖乖地跟個鹌鹑似的跟在那人後面,她臉上的興奮連掩都掩不住:果然被她給遇見高人了啊啊啊!!
那幾個大媽看見那人出來,立刻站起了身來,十分熱情又帶着恭敬地打招呼:“□□,您出門啊?”
之前那個大媽還熱心地給林素素解釋:“你不是要找□□算命嗎?還不趕快去!”
姚曼可瞬間覺得眼前那瘦削的身影變得異常高大起來,就連BGM都要出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048
姚曼可跟林素素自覺完成了一件大事,只是,當她們要帶着□□去見米饒饒時,卻犯了難:她們怎麽跟饒饒說啊?難道要直說,你撞了邪,來讓大師給看看?
不過□□不愧是大師,他倒是連這個都想到了:“兩位姑娘,你們身上陰氣甚重,但卻并未侵入本體,想來是你們身邊有人撞了惡鬼所致。我早年下山時,師傅就算出我今年有一劫,想必就應在此處,我看也是躲不過了。不過,我算出這個人與你們十分親近,但又沒有血緣之親,恐怕她未必肯相信你們的話。不如這樣吧!我在西城廢窯口那裏等你們,你們只要把她帶過來,剩下的交給我即可!我現在先去準備趁手的家夥什兒,記住,你們要在子時之前把人帶來!”
林素素剛想點頭,卻又遲疑了:“廢窯口?那裏也太偏僻了吧?深更半夜去那兒,恐怕……”
她還沒說完,姚曼可就一巴掌拍上了她的背:“有我在呢!怕什麽?”
林素素想到她那逆天的武力值,立刻安心了。有姚曼可在,三五個大漢都是白給,她們現在只要想好該怎麽把饒饒“騙”過去就好了!
“對了,大師,你做法有什麽要求嗎?你看用不用先跟着我們去見見她,看看那個鬼好對付不好?”姚曼可說的十分客氣,但潛臺詞卻是,您這麽如臨大敵的模樣,到底行不行啊?
“是啊!這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林素素也在一旁幫腔道。
□□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滿臉的不屑:“你們既然不信在下,那就另請高明吧!”
說完,就想揮手而去。
“別別別啊!”林素素跟姚曼可異口同聲,連忙把他給攔了下來。
“行,我們這就去想辦法!”
□□這才滿意地一笑:“那咱們分頭行動。”
林素素跟姚曼可一邊往學校走,一邊想辦法,該怎麽把饒饒騙出來呢?
林素素突然一拍大腿:
“哎!咱們怎麽把蘇楠給忘了啊!她的鬼主意最多了!不如咱們先告訴她,然後讓她想辦法吧?”
蘇楠正跟米饒饒一起在自習室看書,手機就不停地震動了起來,她站起身往外走時,看了一眼米饒饒,只見她呆呆看着眼前的英語書——上面還是一個小時前的那一頁。
她在心裏默默談了一口氣,走到自習室外去聽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聽見林素素在那邊噼裏啪啦一通說,不過,她聽着聽着,眉頭卻皺了起來:這事兒怎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勁呢?
“你們先回來吧!我剛巧也有點發現,想跟你們說說。”她打斷了林素素的滔滔不絕,直接說道。
走回自習室,她給米饒饒說了一聲,就先回了宿舍。
等林素素和姚曼可回來,她搶先說道:“我想咱們大概猜錯了,恐怕饒饒根本不是中邪,她呀!估計是跟周一铎吵架了!”
“啊?”林素素正準備吹噓一下自己的“奇遇”,就聽到她這麽說,立刻就愣住了。
“我這幾天一直陪着饒饒,所以才發現了,你們說,他們倆之前多親密,動不動就要一起上自習。可這幾天,他們居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我那天還看見,饒饒自己抱着手機,盯着通訊錄裏周一铎的名字看了半天,最後也沒撥出去!你們說,這不是吵架是什麽?”
“對哦!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像是這麽回事!”林素素是個牆頭草,一聽她這樣說,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可是,既然她沒事,那為什麽那個□□能夠一眼看出來咱們兩個有陰氣?還有,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他就把我的事給說出來了!”姚曼可撇撇嘴,反駁道。
“對啊!這事兒還真有點蹊跷呢!”蘇楠也覺得這事兒沒辦法解釋,難道她們遇上了騙子?但這騙子的本事也太神通廣大了一點吧?
“哎!頭疼死了!照我說,幹脆咱們跟饒饒開誠布公地談一談,總好過咱們在這兒瞎猜吧?”林素素抓了抓頭,忍不住煩躁地說道。
她這話一說出口,三個人突然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對啊!她們雖然自認為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但是,她們這樣是不是也代表着不信任呢?她們想當然地認為,饒饒不會對她們說實話,所以,沒有開口問上一句,就這樣猜來猜去吧?
在一陣尬尴的沉默過後,蘇楠率先出聲了:“嗯,其實這也是個辦法,究竟是饒饒撞邪産生了幻覺,還是跟周一铎吵架,我想還是問問她本人最簡單。”
“假如她真的出現了幻覺,那我們就幫她一起找高人捉鬼;如果是周一铎欺負她,那我們也要幫她一起欺負回去!”姚曼可也接着她的話說道。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仿佛這一瞬間,她們達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協議——關于幾個女孩子堅守一生的友誼。
米饒饒在對着英語單詞發呆,但在她的心裏,想的卻是:周一铎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和她聯系了。這一個星期內,她試着打了五次電話,發了十條短信,終于确定了一點:他在故意躲着自己。
她試着回想起他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想要知道究竟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他,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她也很想直接到他家去找他,但她卻無法放下這僅有的一點點自尊,她已經愚蠢地首先表白,可他也表示了明确的拒絕。難道,她還要繼續糾纏不休嗎?
追人是個技術活兒吧?她是不是根本就沒點亮這個技能點?
千頭萬緒,讓她的心裏亂極了。
就在這時,她接到了宿舍的召喚,暈頭暈腦地收拾了東西回到了宿舍,她沒想到,卻看到了她們幾個嚴陣以待的架勢。
難得看到她們如此嚴肅,就連林素素都繃着一張小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她瞬間把煩心事抛到了腦後,笑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姚曼可一副大姐大的做派:“你老實交代,到底最近你是怎麽了?”
“我怎麽了?”米饒饒想到自己那不明不白的大獎,心虛地躲開了對方的目光。
這模樣看在其他人眼中,自然又是一個證據。
“饒饒,你是不是跟周一铎吵架了?”蘇楠推了推眼鏡,盯着她道。
“饒饒,你是不是聽見有什麽人跟你說話,但卻看不見人?或者,你看見有那什麽跟着你了?”林素素也接着問道,一邊問一邊還揉了揉胳膊,覺得身上冒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米饒饒一愣,她們好像都猜到了。
只是,天祿的事,她不好告訴她們。假如天祿願意讓她們看到的話,應該是會現身讓她們看到的。
可周一铎,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許自己說出來,大家能幫幫想想辦法也說不定?
在面子和裏子之間糾結了不到幾秒鐘,米饒饒就做出了選擇:“其實,在五一的時候,我就跟周一铎表白了。”
“我說呢,你們從那兒回來就不對勁兒!”林素素一聽這個大八卦,眼睛閃閃發光起來。
姚曼可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靜聽米饒饒說話,她連忙在嘴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緊緊閉緊了嘴,只是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米饒饒:仿佛在說,快說快說!
米饒饒臉上刷的就紅了,這好像還是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談論自己喜歡的人呢!
“咳咳,”蘇楠用手握拳掩着嘴輕輕咳嗽了幾聲,接着,也忍不住追問道:“他怎麽說,答應了嗎?”
見三個人六只眼睛跟聚光燈似的盯住了自己,米饒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成了燙熟的大蝦:“呃,他沒回答。”
“可是,我覺得他應該是喜歡你的呀!不然,你見過他對那個女生,包括女老師,有那麽好過?”姚曼可立刻接口道。
聽她這麽一說,明明知道這只是不靠譜的猜測,米饒饒還是忍不住在內心雀躍了一下,但緊接着,她的情緒就低落了下來:“可是,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接我的電話了,也不回我的短信。”
看着米饒饒一副被抛棄了的小狗的模樣,三個人都覺得心裏酸酸的。
林素素立刻上前把她的頭抱進了懷裏,一邊摸着她的頭發一邊嘆氣:“唉,可憐的孩子。”
但接着,她就鬥志昂揚道:“別擔心,我看他對你也有意思,咱們徐徐圖之!追帥哥嘛,這個姐有經驗!姐可是追到過校草的女人!”
蘇楠看她那副得意的模樣,剛想打擊她,又想到好像全宿舍只有她有男朋友,便閉上了嘴。
姚曼可卻在一旁挑了挑眉頭:“咦?我明明記得某人說是她男朋友追的她啊?”
林素素的手立刻頓住了,米饒饒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噗”的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049
“早知道咱們早點把話說開不就好了?”蘇楠親昵地推了推米饒饒的頭,不過接着,她就眯起了眼睛:“既然饒饒沒事兒,那你們又怎麽會遇上什麽所謂的“高人”呢?”
姚曼可也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妥,她眯起眼睛:“會不會是有什麽人在搗鬼?”
她也是關心則亂,現在想來,此事的确疑點多多,至于那個“高人”一語道破她的事情,倒也正常,畢竟,如果對方有備而來,她的事兒也很好打聽。
“不會吧?”林素素還是有點不大相信:“可那幾個大媽都說他可厲害了!她們又不認識我,幹嘛要來騙我啊?”
“如果她們真的不認識你,當然不會騙你,可如果她們是一夥兒的呢?”蘇楠眼鏡上閃過一道清淩淩的光:“來,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字別漏地給我說說。”
林素素也被她們說的後怕起來,假如她真的按照那人說的,大半夜把饒饒帶到那種地方去,恐怕真出了什麽事,她後悔都來不及。
聞言,她皺着眉頭仔細想了想,這才認認真真地把事情始末都詳細給蘇楠說了一遍。
“廢窯口?”蘇楠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我有個主意,可以一箭雙雕!”
那個高人口中的“廢窯口”原本是Z市陶瓷廠的原址,後來有個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地,想要買下來建高層,于是陶瓷廠就搬到了更偏遠的郊區去。不料地剛買下來,那個房地産公司就出了事,房子沒開始蓋這地方就荒廢了下來。
但凡這種地方,總有那麽幾個鬧鬼的傳聞,在這個傳聞裏,說是陶瓷廠以前興旺的時候出過事故,有一個工人在窯口裏打盹,結果燒窯的人沒留神,把窯給封上了,結果那人就活活燒死在裏面了。這人陰魂不散,所以陶瓷廠的生意才會每況愈下,就連買了這塊地的房地産老板也出了事。
這事兒是真是假沒人考究,但廢窯口卻的确是個偏僻的地方,就連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都寧願去天橋下面睡,也不願到這邊來。
米饒饒三人剛到地方,出租車司機就跟見了鬼似的立刻把車開走了。
林素素看看眼前那漆黑一片的廠區,再看看眼前那破爛斑駁的大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哪門子的大師會讓大半夜來這種鬼地方?”
姚曼可挑眉瞥了她一眼,回避了自己也差點上當這件事。
“我有點害怕啊,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米饒饒吞了吐沫,遲疑地說道。
“別怕,有我們在呢!”姚曼可拍了拍她的背,接着冷笑了一聲:“況且,咱們可還沒把背後的那個‘大鬼’給揪出來呢!既然人家費這麽大勁兒給咱們下套,咱們也得回敬一二不是?”
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林素素突然打了個嗝:“嗝,可可,咱打個商量,你別這麽笑行嗎?我怎麽覺得你比鬧鬼還吓人呢?”
“少啰嗦,給那人打電話吧!”姚曼可氣勢洶洶地瞪了她一眼,把五根指頭掰的咔嚓咔嚓響。
“小的得令!”林素素一縮脖子,馬上拿出了手機。
米饒饒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演技實在有些浮誇,但很顯然,林素素還不如她呢!看她抖的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撞邪的是她呢!
“你們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來,先吃了這個辟辟邪。”“□□”一臉的高深莫測,他見到三人,二話不說,就先拿出了三個黑色的藥丸來。“你們撞上的這可是個惡鬼!我想過了:堵不如疏。與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如把它引出來。整個Z市這裏陰氣最重,等會兒我做法開了陰門,把那東西送走,你們就沒事了!”
喲!林素素捧着手裏的“藥丸”,這看着怎麽這麽像傳說中的百變神丹——麥麗素啊?
三個人裝模作樣地把那個東西吃了下去,林素素還故意鼓着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就跟多嚼了幾下似的。
看到她們這副模樣,李末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是,他并沒有出聲——反正還有後手,只要她們進了這裏,再想出去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幾個人便不再說話,由李末生領着米饒饒她們朝磚廠裏面走去。
夜風還有點冷,米饒饒忍不住打了寒顫,她抱着手臂,感覺到手底下一層凸起的小疙瘩——她都起雞皮疙瘩了。不過,她的心思卻并不完全在眼前這詭異的廢窯口中,而是默默在心底想着:他,會來嗎?
蘇楠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偷偷看兩眼身邊開車的男人,一邊在心裏偷笑,她雖然相信自己的判斷:周一铎對米饒饒絕非無意,但她卻沒想到,他竟然關心到這種地步。
憑她的技術,給對方發個強制彈幕的短信真是小菜一碟。可當她那條“求救”短信剛發出去不到幾分鐘,對方就開着車出現在了宿舍樓下,等她把事情添油加醋一說,周一铎的臉色真是別提多精彩了!
周一铎一路狂飙,好在蘇楠也有準備,幾乎每個路口都被她給“開了綠燈”,他們用了比米饒饒她們少的多的時間就到了廢窯口,米饒饒她們前腳進了廢窯口,他們後腳就趕到了!
“我怎麽覺得頭有點暈呢?”米饒饒低聲對身邊的姚曼可說道,她剛才當然沒敢吃那個來歷不明的藥丸,只是在嘴裏含了一下,就偷偷給吐了。現在她卻擔心該不會這東西毒性太強,就連含上一下就會中毒吧?
“我沒感覺啊!是不是你太緊張了?”姚曼可也低聲對她說道。
她們兩個擔心被前面那人聽見,聲音壓得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林素素見狀,也連忙伸頭湊了過來,同樣低聲問道:“怎麽了?”
姚曼可給她解釋:“饒饒說她頭暈,你呢?有什麽感覺?”
林素素感覺了一下,搓了搓胳膊:“我不頭暈,就是有點冷。我說,這兒怎麽陰風陣陣的?該不會真的有那什麽吧?”
看她疑神疑鬼的樣子,姚曼可嫌棄地推開了她的頭:“看你那膽小的樣子!”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異常安靜詭異的時候,就連姚曼可都被吓了一跳。
不過,她剛拿起手機,就發現對方已經挂斷了。看了看屏幕的來電顯示,她立刻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她們商量好了暗號,這代表着計劃順利,他們已經來了。
□□聽到背後的鈴聲,心中一跳,他故意轉過頭來道:“鬼來電沒看過嗎?你們還是把手機關了吧!鬼魂從物質角度來講,就是一種電波,而你們手機的信號也是一種電波。萬一這兩個電波頻率重合,引發什麽可怕的後果,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米饒饒她們對視了一眼,皆是心說:這神棍實在是好能扯啊!
不過,做戲做到底,她們還是從善如流地把手機都關上了。
李末生領着她們往原本的庫房方向走去,他手裏拿着一盞手電,在這樣的黑夜裏顯得格外陰森。
可當他們進入那個空空蕩蕩的庫房時,原本一片黑暗的庫房瞬間變得異常明亮,幾道探照燈直射過來的強光讓米饒饒她們瞬間失去了視覺,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咔嗒的鎖門聲。
當米饒饒終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是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人,不是趙妙媛還是誰?!
她早就該想到,能這般費盡心思來找她茬兒的,除了她還會有別人嗎?
“姚曼可,你不是很能打嗎?你來試試打我看啊!”趙妙媛看着她們一臉的吃驚,心裏真是爽快極了,不過,她要的可不止這麽少。她要把她們對她所做的加倍還回去!
“還有你,”她又咬牙切齒地盯住了米饒饒:“米饒饒你個賤人!你那天打我的是哪只手,我就要你哪只手斷掉!”
姚曼可自恃武功高強,卻忘了現在可不是冷兵器時代!她自信就算對方來了七八個大漢,也未必就能在她手上讨了好去,可現在讓她的血肉之軀去跟鋼筋鐵骨的汽車抗衡,她心裏也沒譜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為自己的自大感到了後悔,如果早知道對方出這種陰招兒,她就不該讓她們趟這攤渾水。
汽車發動了,發動機那嗡嗡的聲音好似一只嗜血的怪獸,虎視眈眈地盯着眼前的幾個獵物。
“給我撞她們!”米饒饒下令道。
開車的原本就是亡命之徒,聽到金主的囑咐,竟然眼都不眨得加大了油門,直朝幾個人開去。
姚曼可的身形異常靈活,她一手推開米饒饒,一手扯着林素素朝一邊閃去,就地一個翻滾,堪堪躲開了那個鋼鐵“怪獸”。
趙妙媛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司機,水平高得驚人,他生生地在車頭即将撞到大門的瞬間硬是停了下來,接着就毫不猶豫地開始加速倒車,車尾的方向正是剛剛米饒饒倒地的位置!
“小心!”姚曼可大叫一聲,随即把剛剛倒地時随手撿到的碎瓷片向着車窗擲去!
米饒饒看到車朝自己撞來,吓得抱着頭就地一滾,感到那車與自己擦身而過,帶起的風灌進了衣服,把她的心都吹涼了半截——這可不是玩笑,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姚曼可一急之下,手上帶足了十分的力道,但那片瓷片撞到了車窗之上,卻是瞬間又被彈了回來——顯然車窗也是改裝過的,恐怕是堅硬的防彈玻璃!
林素素吓得臉都白了,但她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悄悄地把手藏在袖子裏撥打着電話——剛剛她不樂意關機,只是裝模作樣了一番。
此時,就在她手機顯示接通的時刻,倉庫門外也響起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
作者有話要說:
☆、050
林素素剛來得及說一句:“我們被關在倉庫了!”就聽到身後汽車發動機的噪聲襲來,她連忙閃身躲過,手中的手機也在匆忙之中摔到了地上。
在趙妙媛的指揮下,那輛車就像戲弄耗子的貓,不停地追逐着她們。
倉庫裏的東西早在陶瓷廠搬遷的時候已經被清空了,米饒饒她們就是想找個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
“裏面的人聽着,我已經報警了!”周一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米饒饒感到了一絲欣慰:他到底還是來了。
但趙妙媛并沒有因為周一铎的到來而收手,反而讓她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她甚至産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反正,開車撞人的人又不是她,即使警察來了又怎麽樣?她已經花了夠多的錢,身邊這個人本來就是亡命之徒,而他的命早就已經被她給買下了!
她櫻唇輕啓,吐出的話卻無比惡毒:“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要她的手了,我只想讓她死!”
“饒饒!你們怎麽樣?!”周一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慌亂過,他眼前的大門被一把大鎖牢牢地鎖住,他瘋了一樣找石頭去砸,但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裏面有車的聲音,她想幹什麽?”蘇楠也慌了神,她也沒想到,她所謂的“一箭雙雕”卻是讓她們都陷入了這種困境!
“趙妙媛瘋了!她要用車撞死我們!”米饒饒盡量沿着牆邊跑動着,一邊用盡了力氣朝外喊道。
“車?”周一铎猛地聽到了這個字眼,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便朝外面跑去!“你們再堅持一下!等我!”
當蘇楠看到周一铎的黑色保時捷出現的時候,她瞬間就明白了他接下來要幹什麽,她忍不住喃喃道:“你們都瘋了嗎?”
“饒饒,聽着,離大門遠點!”他大聲喊了一句之後,在心裏默數了三聲數,就一腳踩下了油門!
在聽到了周一铎的叮囑之後,盡管不知道他要怎麽做,米饒饒還是下意識地朝着和大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固若金湯的大門居然猛地飛了出去,徑直砸在了那輛越野車上。
在這不到0.1秒的短暫時間內,米饒饒的大腦居然閃過了一句長長的電影臺詞:“我的夢中情人是一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穿着金甲聖衣,踩着七彩祥雲來接我……”
一看到大門被撞開,姚曼可立刻一手揪住一個,飛快地朝門外跑去,而當她們前腳剛跑出倉庫,身後就傳來了趙妙媛氣急敗壞的聲音:“不要讓她們跑了!快追啊!”
“你想幹嘛?!”周一铎還在劇烈的沖擊之中沒緩過神來,就看到對方居然又加大了油門想沖出門去,他怎麽可能讓對方得逞?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立刻轉過了方向盤,別向了對方的車頭!
一聲巨響過後,兩輛車的警報器同時響起,但米饒饒卻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她掙脫了拉着她的姚曼可,轉身朝着倉庫跑去……
Z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裏,一個英俊的男人可憐兮兮地望着站在他床前的少女,祈求道:“饒饒,我想吃豬蹄……”
“不行!醫生交代了,你這幾天只能吃白粥!”米饒饒毫不客氣地駁回了他的要求。
周一铎郁悶地把臉埋進了枕頭:“上次我受傷時候還給人家做好吃的,這次我都快沒命了,為什麽還要受這種折磨?”
“沒命了怨誰?”米饒饒恨恨地看着他:“當時你怎麽想的,就敢那麽硬撞上去啊?!你長腦袋幹嘛?為了顯個子高嗎?”
米饒饒想到當時看到他毫無聲息的樣子,鼻子不由得又開始發酸,眼睛立刻就紅了。
“我那不是擔心你嗎?”周一铎見狀馬上投降:“行行行,我什麽都不吃了好吧?”
“不行,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