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宋清妥當地把我送回了家,本來想去小妝那一趟的,但是電話一直沒人接,我只好先回了自己家。吵着讓我回來給他弄吃的陶可林居然不在家,畫稿攤在茶幾上,我放下包走到邊上,順手拿起只畫了大綱的畫稿,是他的簽約雜志社的連載。
說到這個,我還沒有看過那本漫畫雜志上他刊登的漫畫,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把平板拿出來連上網在網上搜索,那家雜志的維權意識好像還蠻強的,只有一些別人買了雜志拍下來放在網上的圖片,我全下到平板上,然後一張一張照片的拼着看,像素就不說了,順序還是打亂的,看得費勁。但是故事還是挺吸引人的,再加上他高超的畫技,我躺在沙發上看了一個下午,最後眼睛累得不行了,才抱着平板在沙發上眯了會眼,沒想到就睡過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到身邊有動靜才微微睜眼,是陶可林,正往我身上蓋毯子,客廳只開了一盞暗黃的落地燈,他身上的陰影落在我身上,估計是沒發現我已經醒了,依舊輕手輕腳的。我一動不動看着他在我旁邊靠着沙發坐在地上,從地上撿起我掉落的平板,劃拉了兩下。
我還在半睡半醒間,剛想到平板上的界面就是他的漫畫的照片,就在那心慌的瞬間他像是感應到了似的,倏忽回頭,和一直在盯着他看的我對上了眼。他本來是無意識的回頭,眼裏也沒有太多的情緒。看到睜着眼睛的我,微微的笑了笑,眼睛下的卧蠶變厚,大概是這氛圍吧,客廳此刻就像一間咖啡廳,暖黃的燈光下他的眼神也是無線溫柔。
“醒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也帶着誘惑力,我覺得自己的心突然狠狠的噗通了一下,好像是心動的感覺。
“恩。”我胡亂應了一聲,實在是心慌意亂。沒理由啊,我怎麽會有那種好像喜歡上他了的感覺?
他突然揚了揚手裏的平板,笑着說:“你想看的話我家有雜志,每一期的都有,比這個高清不少。”
啊,已經看見了嗎?我坐起來一把奪過平板,“知道了。”
“我的三篇連載,你最喜歡那篇?”他問我。
“網上那篇。”我毫不猶豫說。
“你不喜歡《和風細雨》嗎?”他指的是平板上的漫畫,可以說他目前畫的三篇漫畫的風格都是不同的,在網上登載的是熱血漫畫,我們雜志上的是職場漫畫,感情會涉及,但不是主線。《和風細雨》就完完全全是少女漫畫了,畫風唯美情節甜膩,可能甜膩這個詞不貼切,我太久沒看過少女漫畫了,所以對這一類有些敏感,稍微溫情一點的地方我都覺得甜膩。
“我已經過了看那種愛情漫畫的時期了。”,我直言不諱的下場就是随之而來的負罪感,他臉上的失落之情也不曉得遮掩一下,我只好又委婉的跟他解釋:“我沒怎麽看呢,明天你拿雜志過來吧,開頭還是很不錯的。”
“網上連載的也是我最喜歡的一篇,在日本就開始畫了,一直到現在,算算也兩年半了。”他說完低頭輕嘆了一聲。
我完全抓不到重點,呆呆的問他:“你去日本幹嘛?”
他笑了一下:“說是去學習的,但玩的時間比較多。”
“那你大學是在日本讀的?”
“不是,大學還是在國內讀的,大三的時候悄悄去的日本,畢業的時候實在兜不住了才回來的,被家人發現的時候腿都讓我爺爺給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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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了,“你爺爺還真下得去手。”
他抿了抿嘴,頗有些無奈的說:“我爺爺包括我爺爺的父輩以前都是軍隊的,到我爸爸這塊就斷了。我爸爸因為太有商業頭腦,沒能如他願走那條路,所以對我管教很嚴格,一直用軍隊那一套對付我來着。我爸又一直覺得愧對爺爺,所以也默認爺爺那麽管我,可惜的是我既不想做軍人,也沒有商業頭腦,偏偏喜歡畫畫,家裏人都很反對,好說歹說讓我讀了大學,沒讓我入伍。所以跑出國他會那麽生氣。”
我粗略算了一下,他現在才剛畢業不到一年,才二十三歲。和成熹一樣大。我的心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熱鐵茲啦一聲放進冷水裏了一樣。
“你上次說的話,意思是考完試之後你就不能畫畫了嗎?”
“應該沒什麽時間畫了的。”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說:“別人家的小孩都是,難得有個什麽夢想,就可以一直朝着那個方向努力,家人也會一直支持。偏偏我家是一個不可以有夢想的家,從小只要我稍微表現出對什麽東西有偏執的熱愛的話,我爺爺就不再讓我接近了。他覺得男人就該做該做的,而只有他認可的才是該做的。”
我一直以為陶可林是那種從小就在父母的手掌心長大的,千人疼萬人寵,沒想到… …
無端有些心疼。
我拍拍他的腦袋,安慰他:“沒關系,以後一定也有機會的,能有時間吃飯睡覺,就一定也有時間畫畫的,你那麽有天賦,千萬不要放棄了。”我一直覺得那些生來就帶有某一方面天賦的人就是上帝的寵兒。
他笑了笑,不讓我有更多的情緒流露,不着痕跡的結束了談話,“啊,真有點餓了。”說着起身走到冰箱面前,打開冰箱門:“回來的時候買了點菜,今晚吃什麽”
我穿上鞋跟着走過去,有點好奇他會買什麽。冰箱給塞得滿滿的,可是… …我從冰箱拿出一袋東西,“這是什麽?”
他摸了摸鼻子,接過袋子打開給我看,說:“蛤蜊啊。”
“那這個呢?”我又拿出一袋問他。
“海… …參吧。”他也不太确定的翻了翻,“這個可以做紅燒海參煲,我最喜歡了。”說完他還舔舔嘴。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還有什麽嗎?”
“還有蔬菜,香菇,我本來還想吃蝦來着,可是菜市場沒有新鮮的了。對了,我還買了奶酪,可以做甜點。”
“… …你還真把我當廚子了你,我不會弄。”我不悅地坦言:“我只會做家常菜,這些高級料理沒弄過。你自己看着辦。”我說完把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塞回冰箱,重新拿出幾樣還算正常的食材到廚房去了。
他站在冰箱面前對着那些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食材發呆,我系好圍裙之後他走進來,縮手縮腳地站在我旁邊,問:“你真的不會弄?”
“… …”我白了他一眼,幹脆利落的說:“不會。”
他頓了頓,無不郁悶的說:“我對你很失望。”
我沒有接他的話,把菜倒進水槽裏。其實我弄過這些的,以前姚琛也很喜歡時不時買這些回來做,他手藝很好,但僅限于他喜歡的東西。久而久之我也被熏陶了不少,會做,但是不想做,因為是從他那裏學到的,有關他的東西我在心裏都會覺得別扭。
一只長手伸到我面前關掉水龍頭,陶可林接過我手裏的菜乖覺伸到水槽裏,三下兩下就洗好菜了。
菜下鍋之後他嫌棄油煙就走出去了。在外面轉來轉去,沒一會又走回來,站在我身後問我:“何水,你喜歡吃蛋糕嗎?”
我有點莫名其妙,回他一句:“還可以。”
他的手從我腰後伸到我面前,手掌上托着一個青色的小紙盒,是一個裝着蛋糕的小盒子。他收回手在後面打開盒子,用塑料叉子叉起裏面的蛋糕遞到我嘴邊,我下意識的張了嘴。
“唔,真好吃。還有嗎?”剛咬下去就覺得不一樣,我拿起盒子,真可惜,裏面只有一塊。
他笑了,說:“喜歡的話下次帶你去吃,是我朋友開的店,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棉花蛋糕,我朋友專門去日本學的。”
“真的好好吃。”我贊嘆不已,仿佛蛋糕是他做的一樣,他也一臉被誇獎的滿足,眼裏都泛着精光。
吃過晚飯他照例趴在茶幾上畫畫,我不想吵他,電視也沒開,在沙發上上了一會網,一看時間已經九點了。他還埋着頭一動不動,我悄悄下了沙發去洗澡,再出來發現他還是那個姿勢。有點看不過去,我走到他身邊坐下。
“要不要幫幫你”貼網點什麽的我還是能做的。
他這才從他的世界走出來,擡頭的時候脖子嘎嘎響,把他吓了一跳,我忍不住笑了,他也跟着笑,一邊笑一邊說:“我脖子酸,你幫我揉揉吧。”
完全沒法拒絕,雖然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但還是站在他身後,給他按起了脖子。偏偏他要發出讓人臉紅的□□,我故意使壞用力一捏,他疼得哇了一聲,捂着脖子不知所措的回頭看我。
“不要發出怪音。”我警告他。
他一臉無辜:“怪音人舒服都會發出那種聲音啊,哪裏能控制的嘛。”
“……那我不按了。”我說着就要走。“好好好,我不做聲了,你按你按。”他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在邊上攔着。
我看了他一眼,才重新幫他按摩,這次力道加大了不少,他愣是忍着沒出一點聲,一張臉卻憋成了包子。
“算了算了,允許你出聲。”我受不了了。
他呼了一聲,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不過還是安分不少,只有在我不知輕重的時侯才會作聲。
“對了,我好像沒見過你什麽朋友來你家裏嘛,你也不常出門,你們搞藝術的都這麽宅嗎?”
“別人都在忙嘛。”他随意回答。
“你也沒有女朋友嗎?”
“恩… …”他的聲音中帶着笑意:“沒有。”
“為什麽不談呢?”
“因為周圍的女孩都一個樣,沒有我喜歡的。”
“可是我覺得藝術生都很有個性啊。”
“我不是藝術生,只是喜歡畫畫然後又有點天賦而已。”
“有點?”呵呵,我鄙視的笑了笑,于是話題終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