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又要看着莫緋,又得檢查陶可林的傷口,即使已經心力交瘁的我也不敢松懈。好在莫緋回房就躺下了,陶可林呆呆的靠着我,方才的事情對他沖擊也許太大了,他一直沒回過神。我叫了前臺送來了消□□水,直接在莫緋的房裏幫陶可林清理傷口。
我盤着腿坐在他對面,先從臉上開始上藥,我下手沒輕沒重,他直哼哼。看得到的地方擦上藥水之後,他死也不讓我看身上其餘的傷口了,簡直都要和他發火了,他還是笑嘻嘻的,嘴上一遍一遍的說沒關系,像個傻瓜一樣。
本來真的不關他的事的,白白挨了打。
“還有哪裏被打了?”我再問了一次。
他伸手拿開我手上的藥水和棉簽,握住我的手搖了搖頭。我看着他,眼裏流露出一些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的情緒,他的表情變得柔和,湊到我耳邊悄聲說:“他也挨了我好多拳,不要緊的,我今天還是過得很開心。”他說完伸手理了理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亂糟糟的頭發,費力擠出一個笑,然後被自己疼得皺起臉。
這可怎麽辦?嘴角都破了。
他看我一直盯着他嘴角看,忍不住就拿手去碰,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他:“別動,剛上了藥,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痛。”他小聲說,眉頭皺的緊緊的,“幫吹吹。”
“哪裏?”我小心地托起他的下巴,像個媽媽一樣給他吹着嘴角的傷口,也就幾下子,我餘光瞥見他漸漸勾起的嘴角,突然想到什麽。推開他的臉,不客氣的說:“不是從小被打大的嗎?這點也算疼?”
他讪讪的捂着臉輕手輕腳的走了。
我起身到莫緋的床上,她閉着眼睛,額頭的青筋顯現。我躺在她身後環抱住她,剛要開口,她搶先一步說:“別安慰我!都是我自找的,我早就習慣了,現在反而覺得很輕松,睡吧。”
我閉上嘴,關了房間的燈,她抱緊了我的手臂。
想了想又悄悄給宋清發了條短信。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我和莫緋都沒怎麽睡。早上莫緋先起來沐浴,我寸步不敢離開,一直在外面候着。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回了她自己的衣服,朝我笑了笑,說:“不用這麽看着我,跟監視似的,我想回去了,你和陶可林再玩玩吧。”
“沒什麽好玩的,我們跟你回去吧。”我說。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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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拉開窗簾,才發現已經是豔陽高照了。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莫緋已經在化妝了,平靜得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我幫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走過去開門,外面站着依舊一身休閑的陶可林,臉上的傷口稍微結痂,肩側也淤青了,他一臉陽光明媚,揚了揚手中的袋子,笑嘻嘻的說:“早上起來去外面逛了逛,我買了牛雜湯面,先吃早餐吧。”
我把他拉進屋,接過他手中的袋子,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我們Colin少爺居然早起了,還走那麽遠去買早餐回來。”
女王莫緋很給面子的朝陶可林笑了笑。
吃了面三人拿着行李出了酒店,在門口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莫緋頓住了腳步,我走到她旁邊,看到了站在酒店門口等候着的宋清,白襯衣皺巴巴的,頭發也有些淩亂,一只手臂上搭着外套,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褲子口袋裏,閑适地站在陰影下,眼裏只有莫緋,一臉的溫柔。
這個時候真的有點嫉妒莫緋。
但是莫緋停下腳步之後,愣了一會才開口:“你怎麽在這裏”
宋清倒是聰明,含蓄答道:“朋友結婚就來了一趟,何水說你們也在這,就過來了。”
看得出來這“意外”的相逢沒有讓莫緋覺得高興,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除了不悅還是不悅,我佯裝鎮定地避開了視線。
期間宋清淡定的和我們打了個招呼,看到陶可林的傷口之後說:“這都腫了,得到醫院處理一下,不然會留疤的。”
陶可林馬上一臉驚慌。
“何水你帶他先去醫院看看吧,這可耽誤不得,處理好了我們再回去。”宋清說。
莫緋本來就有點愧疚了,聽到這話更加擔心,也要跟着,被宋清叫住:“莫緋,我喝了一晚上的酒,一點東西都沒吃,胃不太舒服,你帶我去吃點東西吧,我不認識路。”
莫緋稍微猶豫的那一下我已經明白了腹黑獸醫的真正意圖,趕緊識趣的拽着陶可林走開,踏上剛好過來的公車,車上沒幾個人,陶可林拉着我到公車的尾部坐下。
剛坐下宋清的短信就來了,說傷口沒什麽問題,不需要去醫院。
我把短信給陶可林看,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還是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看,覺得自己這麽做有點像丢下朋友的感覺。回頭的時候正好撞上陶可林直直的視線,這才是更讓我覺得愧疚的人。
“陶可林,對不起啊,其實不關你的事的,害得你白白挨了打。”我說。
“恩,真的很無辜。”
“… …”簡直不知道該拿什麽表情面對他。
“不過崔金銘怎麽會突然打你呢?”我問出了一晚上的疑問。
他歪頭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着說:“你被打的時候我不是去幫了你一把嗎?好像特別不紳士的把那女的推開了,還摔了一跤,他可能以為我要打她吧。”
“想想就來氣。”我笑了。
他頗為理解的點點頭,表示贊成。
肩膀突然一沉,陶可林已經把腦袋靠在我肩頭了。
“我很喜歡搭公交車,特別是這麽少人的。”他說。
“為什麽”
“在日本的時候天天擠地鐵擠怕了吧。”他低低的笑了幾聲,好像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跟我說:“有一次趕着去學校,拿着一堆書和畫具,上了地鐵連站的地都沒有,也沒有手扶杆,還在打瞌睡呢,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大臉,是一個大媽在朝我嚷嚷,聲音很尖,說了半天我才聽明白她在說我對她性騷擾。周圍的人全都盯着我看,我又覺得丢臉又覺得委屈。當時日語還說得不是很流暢,因為生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丢中國的臉,所以一直沒吭聲。她罵了整整一個站,直到有個女學生看不下去了跟她說我拿着那麽多東西,連抓扶手的手都沒有怎麽會非禮她。”
我剛想說什麽,車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兩個人居然都差點滑到地上,愣愣的相互望了一眼,他勾了勾嘴角,我反而覺得有些尴尬。剛才颠簸的瞬間,我們不約而同伸手去扶對方,所以才一起失去重心跌下去。
我轉開臉,有點懊惱自己的反應,陶可林在旁邊東張西望,一點都沒有覺察到我的別扭。
唉。
三月半的天氣已經是漸漸回暖,筆直的公路兩旁是開了一路的C市市花,我打開車窗,悠閑地感受微風,剛覺得有點文藝,陶可林二話不說把帽子扣在我頭上。
“幹嘛?”我回頭問他,被他的打斷有些不悅。
“你的頭發全被風吹到我臉上,又癢又疼。”
“忍忍不行嗎?”
“這個怎麽忍得了?”他比我還委屈。
搭着公交車環城繞了一圈,到終點站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單程線,沒有回去的車,只好打電話讓莫緋來接我們。她開着我的車來的時候啼笑皆非。
“你們不是去醫院的嗎?怎麽來這荒郊野外了?”
我不說話,陶可林撓撓頭,眼看着莫緋的眼神就要變暧昧了,我連忙鑽上車。
宋清沒有開車來,回去的時候四個人擠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莫緋已經像個沒事人了一樣,直埋怨我的車小,不好開。副駕上的宋清電話不斷,我和陶可林規規矩矩的坐在後座,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經過路口紅綠燈的時候宋清停下了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看了一眼莫緋。我坐在後座上看着他兩,突然覺得其實兩人挺登對的。
回家之後和小妝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她後知後覺的問:“宋清怎麽也去了?”
“你說呢?”我好笑的反問。
“啊?不會是,宋清喜歡莫緋吧?”
“恩。”
“哇,看不出來啊!”小妝在那邊很驚訝,“不過說真的,還挺配的,門當戶對你說是不是?”
“是啊,所以我們別老去找莫緋了,給點時間他們。”
“我知道我知道。”小妝急急忙忙說,“可是她真的沒關系嗎?這次居然也沒鬧沒喝酒。”
我也很擔心,但是如果她自己不想發洩,我們也總不能逼她發洩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