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莫緋到了之後給我發了郵件,說通訊很不方便,讓我幫着和小妝宋清說一聲。我給小妝打了個電話幫莫緋報平安,挂了電話之後想了想又宋清打了電話過去,他的聲音卻異常疲憊。

“莫緋已經到了。”

“好,知道了。”他說,然後沉默了一下,誰也沒說話。

“你… …沒事吧?”我忍不住問。

“我沒事。”他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什麽,然後才低聲說:“可樂不行了,你要不要來看一看?”

我呼吸一滞,反應遲鈍的問:“怎麽會?”

“今天它突然跑出門,結果被車撞了,它年齡太大,各個器官都已經在衰竭,所以手術失敗了… …”他聲音越發低沉。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只傻乎乎的狗的樣子,胸口一陣悶疼,“現在在哪裏?”我一邊問一邊拿起包包跑出門。

連我都覺得難受,更何況還是獸醫的主人,幾個小時前匆匆趕回店裏要做手術的他,一定沒有想到對象就是可樂吧。十分鐘不到我就到了寵物店門口,還沒進店,裏面的前臺小姑娘就朝我招了招手,我推開玻璃門進去,小姑娘指了指裏屋,小聲和我說:“你勸勸宋醫生吧,他從回來就一直呆在裏面。”

我點點頭往裏走,宋清靠在窗邊抽煙,半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房裏的氣壓低得讓人不敢開口。我看了看,手術臺上幹幹淨淨的,并沒有看到可樂。

宋清已經發覺我進來了,站直身子并把煙按滅在煙灰缸,淡淡的對我說:“怕你看了難受,已經把可樂處理好了。”

我胸口悶悶的,也不敢再問什麽,更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

他把窗戶關上,走到椅子邊拿起外套,對我說:“走吧,我還沒吃飯,陪我吃個飯吧。”

我應了一聲跟着他出去。

他和那小姑娘交代了一聲,讓她直接下班。和我出門之後沒有去取車,直接就走到我的車邊,我連忙走過去上車。

“附近有一家不錯的日本料理店,去那吧?”我啓動車子問他,他點了點頭。說是吃飯,他也沒吃多少口,我東拉西扯的和他聊了一會天,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他依舊悶悶不樂,但還是打起精神和我說話,微微笑着。這期間他不知不覺喝了幾口清酒,就幾口而已,我也沒當一回事,沒想到出門他連步伐都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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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是自律,沒想到是酒量淺。

好不容易把他送回家,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他倒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我給他蓋好被子就出門了。晚上的氣溫要低很多,我裹緊衣服鑽進車裏,座位上的手機屏幕亮着,我拿起來看,一條未接來電,一條短信,都是陶可林的,短信只有一行,“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才想起說要陪他看比賽的,急急忙忙啓動車子往回趕,好在到了這個點也已經不困了。回到家用鑰匙開了門,客廳開着小燈,陶可林側身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電視沒有關,但是比賽早就結束了。我關上門,脫了鞋慢慢走過去,先是關了電視,才回頭看他,一轉頭就對上了他烏亮的雙眸,一眨不眨的凝視着我。

目光中帶着委屈指責不滿,還有強大的壓迫感,像兩道強光直射我。很應景的我腿一軟,跪坐在他面前。

他微微張了張嘴,和眼神不符的是,他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的,“你去哪了?”

我把手靠在沙發上,離他近一點,帶着抱歉輕聲說,“朋友出了點事,我就去了一趟,不好意思啊,等了很久嗎?”

“一整天就知道跑來跑去的。”他的眼神終于放軟,微微吐出一口氣,“這麽晚了,她不能找男生過去嗎?你一個人回來多不安全。”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以為我是為了小妝或別的女生出去的,他哪知道我是去做了一個男人的騎士呢,我呵呵一笑,打趣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恩。”他毫不猶豫就輕聲說,他看着我,真是一張純真無害的臉。

我怔了一下,心猛烈的跳動,稍後有些尴尬的推了推他的腦袋,說:“我哪需要你個小破孩擔心,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收手回來的時候才察覺不對勁,手感微熱,我重新把手貼到他額頭上,這溫度… …他不知所以的拿手蓋在我手上,調皮的笑了笑。

“你是不是有點發燒?”我問他。

“是有點渾身沒勁。”他說。

“所以說啊。”我抽回手去找體溫計,“得照顧好自己才能操心別人嘛。”

他乖乖躺着,手在額頭上反複探着,沒有做聲。

我找來體溫計給他,順便給他沖了一包沖劑,量了一□□溫,倒不是高燒,怕他會感冒我催他喝掉沖劑,他抿了一口,整個臉都皺起來了,把杯子拿得遠遠的,說:“這是什麽沖劑啊?哪有這麽苦的沖劑?”

我笑了:“和你的芹菜汁比起來是小菜一碟了,你快喝掉,我感冒前都是喝這個的,很有效,不想吃藥就喝了,明天一早就好。”說完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他馬上偏開頭,嘴上固執說道:“這點燒睡一覺就好了,哪裏用得着喝藥,我不喝。”

我不理他,拿着杯子跟着他的臉走,可他簡直是在用全身抗拒,明明是生病的人,這會卻靈巧得不行,在沙發上躲來躲去,都不用雙手就能贏我。

我動作幅度漸漸加大,整個人都差不多挂到他身上了,又突然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也怕灑出來弄髒沙發,只好敗陣,我退回身子,把杯子擱茶幾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那随便你了。”

诶,早知道當初也這麽抗拒他的芹菜汁嘛。

我把他趕回自己家,然後回來睡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着,剛閉眼就天亮了,頂着一張睡眠不足的臉去上班了,連早餐都沒胃口吃。到公司之後給陶可林發了一條消息,中午他回了一個笑臉給我,看來是好了嘛,複原能力那麽強,真是讓人不愉快,感覺自己輸了一樣。

中午和阿大到樓下的快餐店吃飯,飯菜剛上來就看到陸雲生牽着小妝進來,真是羨煞旁人。

小妝眼尖一下子就看見我了,端着餐盤過來想和我們一起坐,我連忙把她趕走。

“刺激誰啊你是要,店裏大把的位置,走開走開。”我像趕小雞一樣的趕小妝,陸雲生在她後面呵呵笑,然後扯着她走開了。

難得小妝有時間過來找陸雲生吃飯,我能那麽沒有眼見力嗎?

對面的阿大也樂不可支,說:“要刺激也只是刺激我吧,何水你不是有對象的嗎?”

“我像是有對象的人嗎?”

“沒有對象你每天那麽早就下班急急忙忙往家裏趕,像一個家庭主婦要趕回家給老公做飯一樣。”

她是半開玩笑的說,我卻心裏一驚,我确實是每天都趕回家給陶可林做飯來着,但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阿大這麽一說,我不禁反省,自己和他是不是太親密了,就連深陷其中都沒發覺。

帶着這種念頭,下午下班之後刻意磨蹭了好一會,開車回家之後也不上樓,去超市慢悠悠的轉了一圈,也沒買什麽東西的回家了。開門之後卻沒看到陶可林,我把東西放在餐桌上,第一個念頭就是要過去看看,然後硬生生的打住,煮好飯之後也沒打電話給他,只是很敷衍的發了一個消息過去,半天沒有回應。

難道不在家?我自己裝了飯準備一個人吃,心裏卻有點隐隐不安,勉強吃了幾口飯,覺得家裏異常安靜,只聽到的自己咀嚼的聲音,終于忍不住拿起手邊的手機,撥通了陶可林的電話。

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才接了電話,先是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是陶可林貼着手機傳過來的含糊聲音:“何水,我在家。”

然後就挂了電話。

我莫名其妙,拿上鑰匙到隔壁,屋子裏也是靜悄悄的,卧室的門打開了,陶可林探出來一個頭,一臉憔悴,雙眼通紅,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哈,感冒了吧。”我難免幸災樂禍。

“… …早上明明沒事了,我還出門跑步吃早餐了,回來就一直發冷汗,然後就成這樣了。”他說話都帶着濃濃的鼻音,超級可愛,我忍不住笑了。但是看他他的臉燒得通紅,都沒有力氣和我說話,更別說回嘴了,我不忍心再逗他,“吃藥了嗎?”我問他。

他點點頭,指了指餐桌,我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藥袋子。

“吃飯了嗎?”我又問。

“沒有胃口… …”

“那也得吃啊,藥要飯後吃吧?要不我煮點粥給你喝?”

“不用麻煩了,吃點飯就行。”他說。

“那你等等。”

我折身回家把飯打過來,他勉強起來吃了一點,又吃了藥,虛弱得倒頭就睡,睡前還不忘提醒我過半個小時叫他起來量體溫。我在旁邊坐了一下就走了,漂亮的男人躺在床上,真是一種享受。

本來出了他的房間打算回家的,突然又覺得這是個機會,趁着他睡覺,我轉身溜進了他的書房,一張一張的看上次他不讓我看完的Cosplay海報,還用手機拍了下來。然後掃描了一遍他的漫畫書,發現只有小部分是看過的,其他的都好想搬回家去看。我轉完一圈之後也差不多半個小時了,于是回到房間打算叫他起來量體溫。

他睡得很熟,呼吸均勻,小半張臉陷進枕頭裏。不知不覺中我悄悄走近,蹲在床邊打量他。這人的皮膚怎麽光滑成這樣?一看就是小時候一天一瓶牛奶長大的,因為發燒嘴唇紅潤,連眼角都微微泛紅,長睫毛又黑又翹… …怎麽會有人睡覺都這麽好看,像在攝像機調出完美角度下的臉。

我不忍心叫醒他了,輕輕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他無意識的動了動嘴唇。我心裏突然升出一股異樣的情緒,不知道是身體在驅動大腦還是大腦在驅動身體,我在靠近他,越來越近,直到我的嘴唇碰到他發燙的嘴唇才停止,我停了兩秒,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打開牙齒輕輕咬了咬他的下嘴唇,奇異的觸感傳來,我這才突然回過神來自己在幹什麽,心一驚,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剛要起身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透着水汽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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