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他一說睡覺我的呵欠就來了,“我媽拉着我們打牌,不敢違抗聖旨。”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再無他話。

“… …我說你能把外套穿上嗎?大半夜的氣溫這麽低,不感冒才是怪事。”我又忍不住說,慘了慘了,何水你真的越來越大媽了,再這麽啰嗦下去,只能被他叫姐姐了。

他又恩了一聲,站直了身子,“你過來。”

我一愣,就見他已經走進去了,沒有反應過來,也走出了陽臺,輕手輕腳的穿過客廳,出了家門。我很小心,所以出門來感應燈都沒亮,黑暗中我看到隔壁的房門開了一個縫,陶可林走出來,一手關了門,二話不說一手就來攬我。

我實在是追不上他冷熱不定的心情,就着牆角的應急燈幽綠的光,我擡眼望去,那嘴,那眼,都是姓陶名可林的人的。他緊緊的盯着我,一雙眼睛又亮又大,那眸子就像泉水裏靜卧的黑石,經過了常年流水的打磨與浸潤,越發清亮黑澈。我的腦子鈍鈍的,幾乎無法思考。于是他說了什麽,我通通沒有聽進去。

目光朦胧,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我的更朦胧,我想笑,但更想見到他笑。張了張嘴,連個聲節都沒發出來,就被他帶進懷裏,冰涼的唇一聲不吭的碰到我唇上,一手把我的腰捏得緊緊的,一手握着我的脖子,氣息在他的吮吸輾轉中渡過來,混合了大麥啤酒和紅酒的味道,于是終于知道他的唇和湯圓哪一個更軟糯了。炙熱的氛圍包圍着我兩,把淺薄的空氣隔開。脖子上他的指尖很涼,剛剛那個人說他家被子不夠,他還不穿外套,不涼才怪,就連身體都只剩下薄薄的體溫。我動了一下,想把衣服脫下來給他,這個動作卻引起了他的不滿,于是手和嘴更用力,仿佛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一絲縫隙也不留給我,縱然不是新手我也被他搞得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移開嘴唇,額頭抵着我的額頭,這樣近,近得我都看不到他的眼睛,“專心一點,何水。”我聽到他夜莺一樣的聲音,輕柔低徊,醉醺醺但是一點都不含糊。

這樣也能被發覺嗎?我只是在想他先前說的都是什麽呢?想來也只是吃了酒胡亂的說話吧。

嘴巴又被他堵上,他火候掌握得很好,沒一下我就被他帶得渾身火熱,背心都要涔出汗了。我也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專心和他膠着起來。他分開我的雙腿把我壓在牆壁上輕輕托起。後背是冰冷的牆壁,前面是火熱的攻勢,我把他抱得更緊,雙腳纏上他的腰身,這個動作大概讓他血脈噴張,手指飛速的滑進我的衣服裏。我洗完澡後沒有穿內衣,難得便宜他了。

這種時候,哪裏還管他是不是喝醉了呢。我們太過投入,誰都沒有聽到那聲輕微的開門聲,更沒注意那道一開始就刻意隐藏的呼吸聲,直到那呼吸聲變得急促,更勝于我兩的之後,我聽到有個女聲輕輕的,不可置信的問了一聲:“陶可林?”

我和陶可林交纏在一起的身子在霎時亮起的聲控燈中僵硬,側邊是一個裹着陶可林大衣的女人,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由最初的難以相信到怒氣填胸,她咬着牙揚手就将手裏的東西朝我們砸來,在我的驚呼聲中擊中了陶可林的額頭,卻是一罐開了的啤酒,裏面還剩大半,重量不輕,砸在他腦袋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啤酒潑了我倆一身。陶可林只是皺了皺眉,松手将我放下。

那人扔完東西罵了一句大爺就轉身就從樓梯口下去了。

我還沒有回過神,怔怔的看着陶可林,擡手碰了一下他被砸的地方,他立刻龇牙咧嘴,有多疼似的,明明被砸的時候一聲不吭。我翻過手用手背擦去他臉上的啤酒。他拿開我的手,止住了我的動作:“我去看看,這麽晚不安全。”

我恩了一聲,在他轉身的時候拉住他,他回眸,揚了揚眉毛。我把外套脫下來給他:“不要感冒了。”

他接到手中,有那麽一瞬間的回避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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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睡吧,明早還要上班。”

“好。”

他轉身走了。

我表現得是不是太大度了一點?所以他就這麽走了。可是沒有問為什麽不代表我不需要解釋,陶可林你知不知道。你會跟我解釋的對吧?

陶可林,我并不是傻子。

終于覺得冷,卻不想進屋,周圍除了我的沐浴乳香氣,還有他那淡淡酒香,夾雜着若有若無的檸檬清新。他酷愛甜食,卻更喜歡檸檬香,沐浴乳洗發水牙膏須後水都用的是檸檬味的,就連香水也挑類似的。那原來一直包裹着我的味道,被酒精夾卷着,幾乎不能分辨,不知道哪裏吹來一股小冷風,連着的那點香氣,也靜悄悄的流逝。

進了屋後像是夾着尾巴爬上床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慌張什麽。睡意全無,只能睜着眼睛望天花板,黑暗中的那一幕不斷在腦袋裏彈過,然後羞恥心翻天覆地席卷而來。

我明明是他的女朋友,為什麽升起了一種被人抓奸在床的狼狽之感呢,為什麽做錯的人那麽像是我呢?我回想起那個女人的面容,熟悉但又不太熟悉,很久我才在記憶的深處找出她。我不是在陶可林身邊見過她的,而是在成熹身邊。她就是晉然喜歡的那個女生,在酒吧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哈,世界就這麽小嗎。她是不是還是陶可欣口中的那個他媽媽滿意的女孩子?

我不追究,可是我也怕被人拿槍使。

第二天頂着核桃眼去上班,被阿大嘲笑了一上午,沒休息好加上晚上吹了幾次風,上了年紀的身體就毫不猶豫的露出點感冒的征兆了,噴嚏鼻涕不斷,直接在一堆嫌棄的聲音中被趕出會議室。太久沒有生病,身邊就連一瓶維生素C片都沒有,只能狂喝熱水。

空蕩的辦公室就我一個人,被幹巴巴的暖氣烘着,忍不住就要趴在桌子上補眠,一下子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桌子被敲了敲,我才迷迷糊糊坐起來,順着敲桌子的手往上望去。趴着的時候一直壓着眼睛,這會眼球還沒有正常啓動,只覺得眼前昏花一片,彩色的線條中看到暗橙色的羊絨大衣,我心頭一跳,一時更加迷糊,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哇,原來你們公司就你一個人啊。”來人帶着孩子氣的笑說,“睡得這麽沉,我讓前臺打電話上來都沒人接。”

“陶可林?”我輕輕眨了眨眼,疑遲着問。

他把手上的東西一把放到我桌子上,伸出手來捏捏我的臉:“不是叫你早點休息了嗎,怎麽來公司還偷懶。”

呃,我有點不好意思,忙坐直了身子,也才終于反應過來,陶可林,他來我們公司了,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打你的電話你沒接,我就打給陸雲生了,他叫我順便買點感冒藥過來。”他打開袋子往外掏那些花花綠綠的盒子,一個個的跟我講:“這種我覺得很有效,這種是藥師推薦的。我不知道平時你吃哪一種,就都買了。還有我在路上給你打包了膳食坊的湯菜,還熱乎着,還有… …”

“陶可林… …”

他停下來,恩了一聲看着我,我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他突然又笑了:“昨天是誰一直叫我別感冒的?你這樣一點信服力都沒有。”

于是我也笑了,傻乎乎的說:“誰叫你大晚上還把人叫道樓道裏的。”

他扯嘴,從紙袋裏拿出最後一樣東西。

“還有一塊芝士蛋糕。”

呃… …

“那我先回去了,你吃了東西再吃藥。”

“好。”我低着頭,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放在兩側的手上,細細長長的,好似一件藝術品。那件藝術品動了動,卻只是輕輕握拳。

“那我先回去了。”

“哦。”我回過神來,撐着桌子站起來,“我送你下去。”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我手上,笑着說:“別了,你趕緊吃東西吃藥。我自己走。”

我只能坐下,目送他離開。

這塊芝士蛋糕很硬,不知道他是在路上哪家随意買的,想起以前他每每帶回來的小糕點,頓時有些心癢癢,怎麽總是忘記問他那家店的店名呢?

他的藥很有效,吃過之後困頓了一下,晚上走出公司的時候已經全好了。想着家中還剩下不少的菜,便沒停留地匆忙驅車回家。打開門沒見着陶可林,估計他在隔壁畫畫,就沒去打擾。脫下大衣進廚房好一陣忙活,八點才把飯菜做好,急急忙忙拿了鑰匙到陶可林家叫他吃飯,開了門卻是一片漆黑。

聲音頓時啞在喉嚨,我怎麽就沒覺察到,都這個點了他早就該餓得跑過來找飯吃了。

回到家中卻連個電話也不敢打給他,一個人對着一大桌子菜,興致缺缺地吃完了晚飯。

睡覺前接到老媽的電話,一陣唠叨之後提醒我:“那個送我們茶的小夥,你說不是你男朋友,那你可得記得請人吃飯還人家人情啊。”

“行了媽,我曉得了,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我打了個呵欠,聽她又說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這一夜極不安穩,早上六點就醒過來了。在床上窩了一會越發清醒,幹脆起床出去吃早餐。

時間還早,路上沒幾輛車,繞過幾個路口到了附近一個公園前,晨練的大叔大媽在公園裏打着太極,偶爾路過幾個繞着公園晨跑的人。我把車停在空蕩蕩的停車場裏,步行到對面的早餐店裏點了一碗面,加上牛肉鹵蛋青菜鴨下巴。

捧着大碗面朝門口的桌子走時,有個一身黑色運動裝的男人走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面,我愣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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