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風卷起沙,迷了路人的眼。章昭壺提着一壺酒,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株青蔥的大槐樹,正值花開時節,白色的槐花一串一串的,将這一處的
風景點綴了起來。
槐樹下,一塊青灰色的石碑,靜靜的躺在,幾朵碎花随風飄下。章昭壺将手中的酒壺放下:“寒舟,我回來了。你猜這次我帶回了什麽酒,
不過我想你一定能猜得出來!”章昭壺打開酒壺,倒了一般在墓前,然後再灌了自己一口,道:“好喝嗎?還記得我每次跟你喝酒第二天一點會
被啊元罵個半死嗎?”“說到啊元,前幾天,我去看了啊元,這倒黴孩子見我就拿起了笤帚,說不把他的先生交出來就不放我進去。你猜怎
麽的,唉。你一定能猜出來,因為認識你這麽就我就沒贏過,說回啊元,他也長大了,就是一如既往的兇,但是他還是放我進去了。不知不覺間
他也長大了啊,再過段時間,我就給他尋門好親事,省得他老煩着我。問我你去哪了?”
章昭壺一邊喝着酒一邊絮絮叨叨着最近發生的小事:“我說你也真狠,将這倒黴孩子交付給我,你明明知道我倆不對付來着,就不能自己看
着點嗎?你就是看準了我不會拒絕才這麽絕情的吧!”
漸漸地,酒壺裏的酒見底了:“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若是我過去找你,你會不會怪我。可是我又自私的想要保存這一世的記憶,
很矛盾是吧,我等你,但是你也不要太狠心,讓我等太久、、、、、、”章昭壺舉起手中的酒壺,像是與誰共飲一般,喝下最後一口酒。不知不
覺間,風起了,花落了,人也醉了。
其實他沒有告訴邬寒舟,其實他已經喝不出酒的味道了。
九龍山上,神王對玄冥說:“這裏交給汝,吾去去就回!”
“王要去哪裏?”玄冥不解的問。
“去了結一件私事。”說完神王就揮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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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想了想也跟着離開了。
花撣目不轉睛的看着亓韶蹤,在亓韶蹤看過來之後,又假裝看別處的風景。“有什麽事你就直說了吧!”
花撣被抓包了也不尴尬,直道:“沒事沒事!”
“不信!”他前幾天還哭得死去活來的,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
一個身影閃現在倆人的面前:“很快你們就有事了!”
花撣:“魈亥”
亓韶蹤:“小弟。”
魈亥:“誰是你小弟?我說過了,不要讓我逃脫,否則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所以我現在來兌現我的承諾了。”
花撣倆人心下大驚,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魈亥的實力有上了一層樓,之前就打不過他,現在更加難也!花撣示意亓韶蹤,一有機會,趕
緊跑。亓韶蹤也不敢托大,沉默應許。
“在計劃怎麽逃?沒用的,你們逃不了了。”魈亥也不客氣,舉手就攻擊他們,處處下狠手。
亓韶蹤和花撣見狀,連忙運起內力防守,然而實力的差距注定了他們的結果,噗——,花撣擋在亓韶蹤的面前,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要去道崇天的倆個人,半路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打鬥聲。
“師兄,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君篁憐問。
玉傾樸卻道:“我看到了,是魈亥在傷人,快去幫忙。”
魈亥拍向花撣的掌,半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怎麽又有攪事者:“誰?給我滾出來!”
“是我們,殺人如麻的魈亥,今天我們要替天行道。”玉傾樸話音剛落。又有一道聲音傳來,威嚴霸氣,帶着不用忤逆的語氣:“我看誰敢
!”一道高大的身影強勢降臨戰場,來者竟然是神王。
黑色的冕服邊上鑲着金色的花紋,仔細一看那圖案竟然是一只魔,張牙舞爪的,這是不是象征着神已經堕落了。神王一頭銀發,配上他那慘
白的臉頰,有種白化病的感覺,銀發披肩而下,似是随意,又或者是刻意,似乎在暗示着自己曾經落魄的一面。
神王的加入讓本就劍拔弓弩的氣氛,又漲上了幾分。他身上的威壓,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震撼,本三方人馬一致将兵刃對準了神王。神王看
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魈亥的身上:“多年不見,沒想到他們竟然将你鍛造成了魈,吾兒邢炀。”
魈亥:“?”
“?”“?”
“?”“?”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展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吾兒過來。”神王命令魈亥道。
魈亥諷刺的看了眼神王,有回看了眼與他長相一致的亓韶蹤,在倆人之間徘徊了片刻後,諷刺的笑了:“什麽時候,我魈亥也變得那麽吃香
了,一個一個的上趕着認親。你們之中一個說我是他兒子,一個說我是他弟弟,我該信誰?”
躲在暗處的玄冥也是驚呆了,他知道神王與魈亥有關系沒想到會是這種關系,若是如此,那他就是那個孩子了,沒想到他命的這麽大,他竟
然還活着。不對,如果說血淵是王的手筆的話,那麽王建立血淵就是為了少主!
“在與吾見面之後,你還有這等疑問?汝只是不敢相信罷了,吾的血統,還沒有人可以冒充得了。”神王說的無比自信。
确實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自見到他起就一直萦繞在他的腦海裏。仿佛他真的是他的父親一般。
神王說:“吾兒,不必懷疑。這是龍族的天性,汝是吾兒,有這種感覺是正常的。”
“不可能。”亓韶蹤道:“他明明是我的胞弟,怎麽會是你兒子?”
花撣插嘴:“對啊!你沒看到他們倆個長得一模一樣嗎?”
這時神王才看到亓邵蹤:“你也沒算說錯,這副身軀确實是令弟的,然,魂魄卻是吾兒的了。這是亓無昙當初與樓影的契約,難道亓無昙沒有
對你說過嗎?”
亓韶蹤搖搖頭,他徹底蔫了,本來這個弟弟是他對家人的唯一希望,現在也沒了。
魈亥笑了,真是諷刺的一面,當他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在哪?現在來認親會不會太晚了:“抱歉,我沒有親人,我只有同類,魈才是我的
同類,不是人,更加不是龍。”
“吾兒,你當魈當得太久了!早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看來陸湘失職了!”
“這又與鬼傅何關?”
“鬼傅便是吾要樓影尋來教導你之人!”
“原來是你!”魈亥頓時殺意驟起。
“吾兒,你還不是吾的對手!”神王一揮手,魈亥便動彈不得了。
“你用了什麽妖術?”
“你修仙這麽久,還不習慣嗎?”
“那有如何?我是不會認你當父親的!”也別是知道了鬼傅是他的手下之後,他更加不會認了。
“那又如何,吾可沒有性子陪汝玩游戲,不管你認或者是不認,于吾沒差。”神王幹脆利落,直接定住了魈亥,一揮袖,魈亥便消失在了現
場,走之前,有意無意看了眼君篁憐和玉傾樸倆人,并留下了一句:“原來是你!”
君篁憐戒備的回敬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多謝二位前輩出手相助。”待到神王離開後,花撣和亓韶蹤才對玉傾樸倆人說。
“你們快離開吧!最近靈虛真境不大太平,趁現在快去退隐好了。”玉傾樸好心勸道。
“我們知道了,謝謝。”
“告辭!”
君篁憐問:“師兄,你認識那個人嗎?”
玉傾樸搖搖頭:“不認識,但是那人滿身魔氣,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君篁憐說:“我只是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玉傾樸說:“不可能,你除了澤谷內的生靈外,唯一認識的只有紅葉前輩而已!”
君篁憐不解:“你怎麽知道的?”
玉傾樸說:“我是你師兄,能不知道嗎?”
他這句話倒是讓君篁憐心中一顫,仿佛玉傾樸已經看透了他的伎倆一樣。
“走吧!”
“嗯。”
自從紅葉死後,枕緣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師玖玙擔心的叫了一句:“啊圓。”當初他給他取這麽一個名字只是想惡作劇一般,但是當他
這麽枕緣的過往之後,他是真心的希望他的一生就像這個名字一般,圓圓滿滿!
“我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枕緣立馬回神,看到師玖玙站在他的身後,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抱歉,讓你擔心了。”
“別這樣,你還要我呢!”
“嗯!”
枕緣拉過他的手,走到桌子旁,輕輕嘆了口氣:“紅葉這孩子,我從小看着他長大,沒想到最後還要看着他死去。他的師尊,也就是我的大
哥,我不想恨他。”
師玖玙問:“你大哥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在我的記憶力,他是一個很親和的一個人。對誰都很好,別人對他好一分,他一定會回報十分給他。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被逼成了這副模
樣,我心疼他,但是我不喜歡他,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以前很疼他這個徒弟的,搞得我這個做弟弟的還很嫉妒紅葉來着,沒想到會是他逼死
了紅葉。”說到這個,枕緣就很內疚。
“也許是紅葉自己想了結他的罪孽呢?畢竟是因為紅葉地震才停了的!”
“不可能,自從邢晟要紅葉害死他的族人後,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師玖玙嘆了口氣,抓緊了他的手,似乎是在給他安慰:“那你要怎麽辦?”不管怎麽說,紅葉最後還是解脫了。
“不知道。”說實在的,他不是不知道邢晟做了什麽,但是他沒出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他還沒有想好怎麽面對他,就像邢晟也沒來找自己一般,他們中隔着一層紗,他們
倆人都在等,等到不得不捅破那層紗的時候。但他又害怕那層紗被捅破!
師玖玙看着他這個樣子,欲言又止的話又掉入了腹中,現在他已經夠亂了,他就不在煩着他了。
“要不,你去見一見他這麽樣?”師玖玙說:“先別急着拒絕,這件事,埂在你們之間,總要解決的,拖着只會越來越惡劣。”
“再等等吧!至少等你生産完了,我才放心離開。抱歉,都是我害你變成這個樣子的。”說起來,枕緣還要好好感謝汝夢一下才對,如果沒
有汝夢,他現在哪裏抱得了美人歸。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要對我說抱歉,是不是不想負責。”師玖玙佯裝生氣道。
“我哪有,只有你不嫌棄我就行。我是說真的,我在這個世界上若說還有什麽在意的人,那就是你了。”
“少來,之前不是還有個紅葉來着,現在還有你大哥,還有我肚子裏的汝夢。”
“醋了?你跟他們不一樣。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栽在了你的手裏。”枕緣的眼裏仿佛有着星辰大海一般,将師玖玙溺死。
這麽大膽的表白,師玖玙臉紅了:“這說明我魅力大,以前的事我不計較了,以後不許再利用我,也不許再利用別人。”師玖玙拉着枕緣的
那只手有些微微顫抖了。
最後還是點頭應允“嗯。”有你就夠了。
莘荊城
師良袖說:“爹,您在開玩笑嗎?二弟已經失蹤三年了。莘荊城這麽多人馬找都找不到他,我一個人怎麽可能找得到。”
師璟義語氣有些不善:“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師良袖想說不去,但是又怕父親責罵,立馬舔着臉說:“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
心裏卻在抱怨着,他還想要多去逍遙幾日呢,二弟也真是的,就會自己出去逍遙,連家都不顧了。他在心裏來回抱怨了好幾遍,才心不甘情
不願的回屋收拾行李。
半路又遇見師馨茯:“大哥,你怎麽了?又被爹罵了?”師磬茯有些幸災樂禍道。
“妹啊!哥要離開幾天,你要想哥啊?”師良袖一副怨婦臉般對師馨茯說。
師馨茯瞪着大眼睛,張着嘴:“哥,你轉性了?這麽懶的你竟然要出門。不對,你也不是沒有出過門,但是那都是你要喝花酒的時候才出的門
,至于其他時間你都在自己屋裏貓着的。”
這話說的師良袖不樂意了:“在你眼中,你哥我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師磬茯反問道:“難道不是?”
師良袖氣的七竅生煙:“師馨茯!!!看來某人是不想要這個月的零花錢了!”
“哥,哥,我錯了,別生氣別生氣。”一聽到錢,師磬茯立馬就變臉了。
師良袖以袖掩面:“吾妹傷透吾心啊!你也就看準我的錢才會那麽乖巧!”
“大哥,怎麽會呢?我一直都很乖巧的啊?”
“那你把上個月還有上上上個月欠我的還了先!”
師磬茯扁着嘴,眼眶紅紅的,像是受盡了委屈一般:“哥,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子的人,不就是幾個錢而已,就讓你記這麽久,你怎
麽能這樣?我看錯你了,我還你還不行嗎?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師良袖被吓到了:“妹啊!你別哭啊!哥說錯話了還不行嗎?”
像是印證他的話一般,師磬茯淚往下掉:“哇——,你個壞人,你欺負我!別人家的大哥對自己的妹妹都好,哪像我?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我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位哥!每次看人家哥哥給妹妹零花錢花,我那個羨慕,但是我也有哥哥,一想到我哥哥也是這麽對我,我就很開心,沒
想到你竟然,你竟然。。。”
“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開玩笑的,那錢就當哥送給你的好了嗎?你別哭了!來來,哥給你零花錢花,別哭了好嗎?再哭就不漂亮了。”師良
袖立馬拿出錢袋交到師磬茯的手上。
“我才不要你的臭錢呢,我再也不理你了!”師磬茯生氣的推開,就是不想理他。
“別啊,這都是大哥的錯,大哥說錯話了,你原諒大哥好嗎?”
“不好,反正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只會盯着大哥的錢的妹子,不要也罷,既然這樣還不如讓我斷了我們的兄妹情分,好了!”
師良袖快要崩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怎麽樣才肯原諒大哥?大哥真的不是故意的!”
師磬茯眼圈紅紅的,抽泣着問他:“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真的!別哭了啊!我家妹子這麽可愛,大哥這麽會不疼呢?”
“那你還問我還錢?”
“這不是大哥跟你開玩笑的嗎?來,給你,做大哥的這麽會不疼小妹!”師良袖将錢袋塞到她的手中:“不準拒絕,不然就是不原諒大哥了
。”
“大哥,你真好,以後我出去就可以跟領居家的妹妹炫耀,我大哥也很疼我了!”師磬茯收好錢袋。
“那是,也讓他們羨慕羨慕!”
“嗯,對了,大哥,你剛剛說你要去哪裏來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師良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看師磬茯一副乖巧的樣子,雖然眼眶還是紅紅的,但是終于不哭了!
“還不是爹的任務,要我去找回二弟。”
師馨茯一聽立馬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樂了:“哎!我想到一件事,二哥不在,如果你也走了,那麽你們的零花錢不就是我的了嗎。哦吼吼!大
哥,祝你一路順風。”心情大好的師馨茯沒給他反應的機會,連蹦帶跳的跑去找師璟義了,根本沒在聽師良袖說什麽。
師良袖這才反應了過來:“我去,師磬茯你個戲精!你給我站住!把錢還給我!”可惜人已經跑遠了。師良袖心情很複雜,非常的複雜,複
雜到無以複加,他突然有些羨慕鄰居家的小妹了。鄰居家的小妹多溫婉可愛,哪像自己的小妹一天到晚只會騙大哥的錢,他怎麽就這麽命苦,攤
上了這麽一個妹妹?
不管如何,師良袖最終還是踏上了尋找師玖玙的道路。
幾天後,臨水鎮裏
師良袖端着一壺酒,沒想到出來還是有好處的,早知道這樣,他就早點出來好了。
爹也很大方,給足了他一路上的盤纏,一想到那個臭丫頭一臉不服,氣的跺腳的樣子,他就覺得好笑,讓你搶我的零花錢,讓你騙我。他氣
呼呼的想,他回去的時候一定不會給她買禮物的,讓你騙我,還想要禮物?你就羨慕鄰居家小妹去吧!哼!
不過這天大地大的,要去哪裏找師玖玙啊!還有爹為什麽要讓他去找師玖玙,這能成嗎?師良袖舉起酒壺,飲了一口,然後轉身向另一個方
向離開,他喝得頭有些暈乎乎的,然而就在他回頭的那一刻,就是這麽巧看到了師玖玙。
“不會吧!我的運氣這麽好,不對,是這麽差。”即使是喝醉酒了,但他腦瓜子還是很好的,找到師玖玙了,就等于要回家了,回家就等于
沒酒喝了,沒酒喝了,那還得了?
對,他喝醉了,這應該是他的幻覺,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讓他找着了呢!于是想通了這一點的師良袖就抱着酒壺,呼呼
大睡了起來。絲毫沒有看到後面那倆個人。
枕緣不解的問:“怎麽停下來了?”
師玖玙對枕緣說:“我剛剛好像看到我大哥了。”
“?”枕緣依着師玖玙指的方向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沒人啊!你會不會太累了。前面有間客棧,我們今天就在這裏休息一晚再離
開好了。”
“嗯,好!”
“小二,來一間客房。”
“好嘞!”小二勤快的引他們去房間:“客官這邊請。”
“嗯。”趕了幾天的路,師玖玙也有些累了,他不同于枕緣,身體機能還是很弱的。
九龍山
一陣妖風吹過,魈亥就看到了自己在一個王殿上,而之前抓自己的那個人高高在上的坐在王位上,俯瞰着他。魈亥卻并不緊張,邪魅的笑了
:“偉大的神王,你把我抓來不會只是想要讓我與你父子相認的吧!”
“你知道我是誰?”
“猜得出來!”
“看來你并不如外界所傳言中的那般魯莽!”這哪裏是什麽父子相認的場景,赫然是王者對談之姿。刀光劍影存在于倆人的談話之下,神王
很欣賞他的這種魄力,對他的滿意度比預想中的要高上一點,看來陸湘也不是毫無作用,盡管對方并沒有将自己當成他的父親!
魈亥淡淡的說:“哪裏,至少我得瞞得過鬼傅才行,不然的話,我就很難辦了!”
神王不解:“陸湘?”
魈亥道:“你可能不知道鬼傅他在私底下做過什麽吧?”
神王說:“血淵那邊是樓影負責的,吾并沒有過多的尋問!”只是最近無論玄冥這麽聯系都聯系不上樓影。
“那就難怪了!在我年幼之時,鬼傅曾多次挑破離間,甚至按下殺手,想要置我于死地!”
神王說:“哦?”
魈亥道:“然而我命硬都活了過來!”
神王問:“那你對陸湘可謂是恨之入骨了!”
“你說呢?若你的痛苦都是來源于他,你會不恨他?”
“恨啊!正因為恨,所以吾才會布置了這一切!”神王的表情卻不想恨,倒像是做一件很無聊的事!“所以汝需要吾殺了他?”
“不,既然他是你的人,那我只是想向你讨個人情。我要他,他的命只能是我的!”魈亥惡狠狠道,眼底的殺意波濤洶湧。
“可以!從現在開始陸湘的命就是你的了!”
“多謝!我欠你一個人情,言歸正傳,你帶我來這裏所謂何故?”
神王道:“做父親的給自己的兒子禮物天經地義,如何稱得上是人情?”
魈亥回:“你覺得我們是父子嗎?”
“當然,不然呢?”
魈亥最後一次強調:“魈亥沒有家人!”
“你總有一天會認吾的。”
“你可真自信,但是你要失望了!我看得出,你與我一樣,都是沒有情感的人,但是我比你好一點,我還能憤怒,而你不行!所以你也只是
會口頭上承認罷了!”
“那張無聊的東西,你需要?”
“确實,無聊。”
魈亥嘲諷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神王,他的眼底如一灘黑水,無波亦無瀾。
“再問最後一遍,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神王說:“我要你當我徒弟!”
“哦?”
“你願意嗎?”
“嗯,我想想,大名鼎鼎的神王,開創了歷史先河的人竟然要我當他的徒弟,有意思!”
“你說錯了,還是毀滅了這個世界的人!”
“好,我答應你!”
而另一邊,玄冥見神王與魈亥可能還有很多話要說則是默默的離開了,他眯着雙眼,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他要去處理一下叛徒。卻不知
道,他在離開後,一股勢力也跟着他離開了。
守在九龍山附近的眼線看到了玄冥離開,立馬吩咐道:“去告訴闫掌教,目标已經出動了。”
“是。”
而陸湘在神王找上魈亥的那一刻就感到了不妙,心裏在期盼着柳玥能夠快一點行動,同時他不能坐以待斃,到處去尋找可以合作的目标。現
在只有期盼神王不知道自己背叛過他的事了,否則他們就只有撕破臉皮了。
柳玥那邊意味不明,雖然說柳玥表示可以與他合作,但是人們總是不會相信惡魔的眼淚的。看來是時候直面過去了,若說現在還有一個人可
以與他合作的話,那就是他了。
陸湘拿出一塊骨牌,在骨牌的呼應之下,一座幽幽的古城慢慢的現形了,遠遠看去,竟然比繁盛時期的九龍山城還要繁華,只見城門上上書
邑都。然而這座古城卻是無人問津,或者說是,早已封閉,不對外界開放。這座古城在邢晟他們還沒有來靈虛真境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沒想到這
麽久了,竟然還是多年前的樣子,絲毫沒有變化,不過應該有些變化,畢竟人不同了。
“邑城,好久不見!”當年他同邬寒舟在這裏鬥死鬥活,結果是自己被廢,邬寒舟不知為何被趕出邑城!邑城封閉,再也沒有人出入。不可
謂造化弄人啊!
陸湘一靠近邑城邊緣,一支利箭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守城的士兵喝止他:“魔物,趕緊離開這裏,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魔物,是了,
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魔物,一個徹頭徹尾的魔物!
“慢着。”陸湘趕緊從懷裏拿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曾幾何時,這塊令牌是他的恥辱,若不是有事相求,他也不會拿出這塊令牌出來。
守城的将士立馬認出了那塊令牌,因為這是邑城高層才會擁有的令牌,令牌一共有三塊,其中一塊在城主的手中,一塊在邬寒舟被趕出邑城
時就被城主摔壞了,還有一快下落不明,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來人的手中。但是來人渾身魔氣,守城的長官不大敢确認了,但是不在射箭了,長
官飛下城門對鬼傅抱拳道:“請你把令牌給我,我去請示一下城主。”
陸湘将令牌交給他:“有勞!”
“多謝,請你稍等一下!”然後那麽長官又飛了回去。
很快城門就開了,那位長官對陸湘敬了一個禮,并将令牌還給了他:“城主有請!”
邑城還是同自己離開時一樣,但又有一些細微的小變化,他倒是很好奇,城主到底是誰了?在當時有能力統領邑城的,除了邬寒舟和自己,
還有誰?其中最有資格的是邬寒舟,王族之後,他的祖先曾經參與過反抗神王的大戰,對曾經的靈虛真境做過很大的貢獻。疑惑間,他們已經來
到了王宮門口。
很快陸湘就知道是誰了,“師兄,當我看到那塊令牌之後,我就猜來人是你了!也只有你了”季栾岑道,陸湘覺得若是沒有那件華麗的城主
服,他還是那個小荷初見,言笑晏晏的季栾岑,那個與世無争的季栾岑。
鬼傅道:“沒想到師弟你既然成了邑城城主。”
“是啊,世事難料,當初你與邬寒舟鬥得你死我活,卻不料當了城主的是我。不過,你真是命大,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還活着,
還變成了這副模樣,只是不知道師兄你是怎麽活下來的,又是怎樣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
“這事說來話長,我來這裏只是想要告訴師弟你神王複活了,你要小心了!”
“我為何要小心?”
“你可別忘了,邑城與神王有着殺身之仇,你覺得神王會放過你嗎?”
“嗯,确實是一個麻煩!那就多謝師兄提醒了,那師兄還有什麽事嗎?沒了的話,恕師弟不能招待師兄了,要知道師兄在這裏的風評不怎麽
理想。現在除了我,沒人想見你!”豈止不理想簡直壞透了,他曾經坑殺了邑城三萬多人然後全部嫁禍給了邬寒舟,搞得邑城差一點就被邊緣小
城給吞滅了,那種恥辱,至今難忘!
“這是自然,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陸湘也不想多待一刻。
陸湘前腳一出邑城,後腳邑城就封閉了,季栾岑臉色陰沉道:“來人!”
一個小兵聞言走了進來。他吩咐了小兵幾句出去外面查探一下消息,小兵領命而去,而他則是靜靜的等待着。
若是屬實,這是一個機會,季栾岑心想。
他當了城主這麽多年,每個人都在拿自己跟邬寒舟比,明明他才是城主,既然那麽不舍得,為何又要将邬寒舟趕出邑城,讓他當城主好了。
選擇了我又要盼望邬寒舟,未免太可笑了。更過分的是,邬寒舟也就算了,陸湘那個臭名昭著的人渣也要跟他比,憑什麽?雖然季栾岑想保持自
己的風度,對這些事情不甚在意,但是說多了季栾岑心裏就有了個坎。季栾岑不服了,他要證明,他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甚至還可以同邬寒
舟的先祖邬桐漣相比。
一天之後,小兵回來了,确定了陸湘所言屬實。
季栾岑一聲令下:“開會!”城樓上的警鐘便敲響了起來,城中的人馬立馬聚集到了城主府。
季栾岑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就将陸湘帶來的消息告訴了衆人,現場一片死寂。
良久,一位大臣才開口:“城主,此消息是否屬實?”
季栾岑道:“我已經派人出去查探了,确定屬實。”
“那我們可得做好戰鬥的準備了。”在座的都是元老級別的,自然知道邑城的來歷。
但是有些人卻不這麽認為:“不可,現在情況未明,我們一動不如一靜。而且我們邑城封閉,他們也未必能夠找上門來。”
“外界的事就交給外界的人去處理好了!我們不必去趟這趟渾水。”
各路人馬嚷嚷吵吵,季栾岑都一一笑着接納了。
臨水鎮
枕緣幫着師玖玙按摩腰部:“好點了嗎?”枕緣有些愧疚了。
師玖玙倚在枕緣身上點點頭:“嗯,沒那麽難受了。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
“那我聽說臨水鎮的晚上會有人出來放河燈,那場景很漂亮。我們去看看如何?”
枕緣應允:“好,那等晚上,我們去看河燈!”
同一地方,有倆個人在閑聊。
“你确定他們在這裏?”
“确定,不過,你為什麽就是抓住他們不放?”
“我的直覺告訴我只有他們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過去!”
“你的直覺準嗎?”
“從我激動的時間段開始,從未出過錯!”
“好吧,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