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一夥人, 悄無聲息地在晚上上了岸。
他們是坐着小船來的,小船發出的聲音很低, 船上有五個人,個個人高馬大, 身上的刺青裸露在外,露出來的都是些兇惡的猛獸形象。
“幸好我們到了這附近才起霧, 不然真怕迷失了方向。”一個相對比較小個子的男的出聲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這該死的機器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不能用了,還得靠我們手劃,也幸好老大認得方位。”
“幸虧了, 不然我們船上吃的可不多啊。”
“老大就是厲害,記憶力沒得說的,那啥叫博聞強記!”
幾個壯漢甩了甩胳膊, 一起把小船推到了岩石的後面,保證漲潮也不會讓小船随着海流飄走,下着小雨,他們從裏面拿出了幾身雨衣披在身上, 打着強光手電筒, 辨認了下方位。
為首的是一個長得最壯碩的, 接近1米9的大漢,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脖子到左邊的胳膊紋着一只下山老虎的形象,看上去簡直是要擇人而噬了, 如果是膽小的,搞不好都會被吓一大跳。
“老大,我們這是跑到了背面來了吧,這塊大石頭我有印象。”說話的排行老五,是最小的,說來也有趣,他們是按年齡的大小排序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真名那是一個字沒有吐露的,平時就這麽相互稱呼,有趣的在于他們的壯碩程度跟他們的年齡排序居然是一模一樣的,最壯碩的就是老大,最矮小的就是老五,中間的三個依次排序,像遞減數列一樣。
“沒錯,那我們往這邊走。”确認了應該怎麽走,一群人就各自背着空空大大的包袱,往左邊走去。
走着走着,老大謹慎的在前面停了下來,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手中的電筒也關了強光,只開了最小擋,如果是在月光明媚的時候,壓根就看不出開了燈。
“有人,有人上了這座島,你們看這腳印。”一塊泥濘的地上,出現了三個人的腳印。
其他四個人圍了起來看着腳印踩出的痕跡,沒錯的,顯眼的很,而且看那大小應該是男人的,女人的少有這麽大腳的。
老大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是誰,是誰透露了風聲?”他把四個人一一地看了一遍。
老五首先苦笑:“不是我,這段時間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沒有機會,我覺得也不是我們中有人透露了消息,看這腳印,一點遮掩都沒有,也許是遇難了的人。”
那腳印他們跟了一段,确實,如果是幹他們這一行的,絕對不會留下這般明顯的痕跡,那老大的臉色和緩了一些,不過他還是敲打了幾句。
“我們幹的都是把頭懸在褲腰帶上的買賣,要是有人多嘴,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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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聽了紛紛應和,極力印證自己的清白:“老大,我們也是惜命的,要是說出去,遭罪的是我們,得利的是別人,誰會這麽缺心眼。”
“最好是這樣,就怕有人貪心不足。”
老大扯了扯嘴角,臉上兇惡的傷疤也随之觸動,就像一只碩大的随時擇人而噬的蜈蚣一般。
“既然有人,那我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注意點動靜。”
于是他們跟着邊上時隐時現的足跡,繞到了另一面,也就是沙灘的那一邊,這裏原先也是他們目标所在地,越接近,他們心就跳的越不安穩。就算是遭了海難逃到這裏的,但是要被他們發現了他們藏好的東西……
這一場霧阻礙了他們的視線,走到了沙灘這裏,就發現了很多人生活走動的痕跡,老五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有十幾個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女人的鞋子的形狀比較好辨認,他又指了指一個更小的腳丫的形狀,示意還有小孩子。
看樣子是跟他們原先想的一樣,如果是幹他們這一行的來摘桃子,那麽女人就算了,這麽小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有的。
他們靜悄悄的又走前了一百米,就看到了很顯然是人為搭乘的小草屋,老大眯了眯眼睛,往草叢更深處繞遠了一些,一行五人就把這一片區域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有三夥人,分別住在三處草棚,最大的那處也就是眼前這裏人最多,有十來個,而少的那兩處地方,只有兩三個。
老大想了一下,揮了揮手示意後退,想要先退出這裏,然後商量一下怎麽處理,但誰知,就是這麽湊巧,老三剛好踩中了一根樹枝,發生了一聲輕響,按照這種距離,又正是熟睡的時間,應該是不會驚動這裏的人的,但是對就在附近的人來說,很自然的就會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來,這一看,就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幾個黑影他吓了一大跳,身後冷汗瞬間就出來了,也顧不得提上褲子,驚叫出聲:“啊!有鬼啊啊!”
這麽一嗓子喊出來,只要不是聾子都該被叫醒了,正在睡覺的人通通走了出來。
好了,這下也不用商量了。
老大抽了抽臉上的傷疤,看了眼臉色發白的看着這裏的人,兩方的距離實在不遠,只有幾米,只是原先雙方都沒發出什麽動靜,又有這古怪的霧,現在這個距離他們可把他看了個差不離,相對的,他也看到了他們。
當下又揮了個手勢,只是這個代表的就不是什麽好的,看到他這樣,有一個人就撲了上去把這個讓他們打草驚蛇的男人狠狠地揍了幾拳,壓根沒留手,拳拳到肉,讓他痛呼出聲:“你們是誰,做什麽——啊!救命啊!”
其他四人就撲上了帳篷處,陳軍最機警,也跑得最快。他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一根柴垛上的棍子,看到正在挨打的劉丁,當即就直直的扔了過來,正中一個正在揮拳頭的男人的右手,啪的一聲正中目标。
那男的也是個能忍的,被狠狠的抽中了手腕還脫臼了,只猙獰的笑了一聲,用萬手的左手接了回去,腳也沒閑着,狠狠地踢了幾下,之後抽出了自己腰上的長刀,看到這樣,劉丁吓得魂都要廢了,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這可不是開玩笑啊,都動上刀了,他身上可是什麽都沒有!
老大跑在最前面,看到有人出來了,碩大的拳頭就沖着陳軍揮了過來。
原先還遠遠的看不清楚的其他人聽到這些動靜,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這是來者不善吶!
等從火堆裏透出來的亮光看到了這些人的樣子,就更不用說了。
離得最近的就是他們這,劉丁選個地方方便也就走出二十來米的距離,那裏有個事先刨好的坑吶,遠一點的他們聽到動靜也快步的走了過來,手裏都拿着比較粗壯的木棍防身。
陳軍跑得最快,所以最先就跟刀疤臉交上了手,當走前了,他們兩個看到了雙方的樣子,都是一震。
刀疤臉當即就吼了一聲,拔出自己的刀:“不用留手,砍死他們!”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軍也同樣,看到這張恨不得喂槍子的臉,熱血就開始上湧,只可惜他現在手上只有一把匕首,跟長長的刀比起來就容易吃虧。
蘇承澤是第二個到的,正對上手上拿着長刀的老五,刀刀都是沖着他的要害來的,這樣蘇承澤也沒有留手,木棍一揮,輕輕地點了幾下,跟他交手的老五手上的長刀就掉到了地上,兩只胳膊也無力地垂了下來,蘇承澤也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又踢了兩腳,老五的腳下也突然劇痛,伴随着兩聲清脆的骨折聲。蘇承志則是趕着去救劉丁了,他要是不去幫把手,估摸着就要成為刀下冤魂了。
他這邊那般容易,但是,陳軍和那個老大卻陷入了苦戰,雙方都是身手敏捷的人。正是勢均力敵。
鄭文傑和趙一涵合在一處,被一個排行老二的人壓着打,他手上拿着刀,他們就是用木棍子應付罷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敗下陣來,就是剛接手沒多久,身上就有了刀痕。
蘇承澤一來就幹趴下一個人,緊跟在後面的老三看到連忙掏出了自己的家夥,砰一聲,那子彈正正的落在蘇承澤的腳邊,要不是他閃開了,這發子彈估計就打在他身上某個部位了。
蘇承澤冷笑一聲,腳下一踢,一個石子就這麽飛了出去,正正打在開槍的老三的手腕上,把槍打落到地上。
手裏有槍的不多,就兩個,老大和他,但是刀疤臉沒有抽出自己的家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女的都各自拿了根粗壯的棍子防身,離得有點距離,就遙遙的看着,看到有人見了血,還有這些兇神惡煞的人居然掏出了手槍,遠遠的看着的王佳她們吓得驚叫出聲。
劉丁被蘇承志救下了,他來得快,但也留了幾道深深淺淺的口子,只好在傷到的地方都不是要害,一時沒有性命之憂。
這時候,那一夥人心中也暗暗叫苦,還以為這是一群軟柿子,随便他們怎麽捏,誰知道有這麽幾個硬茬子。有個老熟人不說,還有兩個身手高強的人,這一上來就廢了老五,還能隔這麽遠打掉了老三的手槍。
老三也覺得心生不妙,老大跟個人勢均力敵,不相上下,脫不開身。老五一上來就被人廢掉了,動彈不得。老二則是被兩個人纏住了,老四也是被一個年輕人絆住,他又被廢掉老五的那個人盯上了,他覺得不妙了,當下就有了主意,至于義氣什麽的,對于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來說,那是什麽?能吃嗎?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又有這古怪的霧,只要他跑遠一些,就能夠逃開,他再回去坐上小船離開,之後遠走他鄉,即使他的臉被看到了也沒有關系了。
蘇承志看他想跑,一開始是想追的,但是趙一涵和鄭文傑那邊不太好,不能為了抓人耽誤,要是有個什麽就不好了,于是他上前跟老二動起了手,趙一涵和鄭文傑抖着嘴唇退開了幾步,趙一涵身上有三刀,鄭文傑兩刀,但是他的傷口更深。
看他們這樣,王佳和白美琳壯着膽子把他們兩個扶到了後面,手忙腳亂的想要給他們止血。
老二的身手僅次于老大,蘇承澤對上他就沒辦法幾下斷了他的筋骨,拿着匕首好生纏鬥了幾回才制伏了他,打斷他的關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老大也想逃,但是陳軍咬得他死死的,根本沒有給他脫身的機會,他一時打不贏他,牽制住還是沒問題的,要是他分了神,他更會抓住時機。
他當然不會給他機會脫身,他可認得這張刀疤臉,上上次他們執行任務,有兩個兄弟就是折在了這個人的手中。雖然這次他身邊的同伴變了,但是這個人變成了灰他也認得!
逃了一個,制伏了兩個,就剩這兩個了。蘇承澤也沒有貿然上來幫着他們兩個,而是在一旁壓陣。
如打算不妥當的時候再出手,陳軍似乎和這個人有仇,那樣的話更應該讓他解決。
蘇承志身上挨了一刀才把老四制住,最後這四個人被他們用結實的繩索牢牢地捆住了,蘇承澤親自綁得,保證他們絕對動彈不得。
壓陣的人又多了一個,刀疤臉萬萬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麽一遭,拼着挨了一處拿出了手槍,剛打開保險就被打落了,之後只能不甘的瞪着一雙眼睛。
陳軍用繩子把他綁成了個麻花,百般手藝都用出來了,絕對讓他不能又從繩子下面逃脫。
之後就是分開的審問了,在這樣的時候,幾個人偷偷摸摸的來到這座荒島上,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怪,這個刀疤臉可是傭兵界出名的毒蠍子跟毒品、走私都有些關系,是通緝榜上有名有姓的人物。